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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残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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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跟焦恒说好的,宇文良告诉马思戒,昨天晚上顾涛跟踪焦恒找到囚禁自己的地点。看着扈强跟白大褂离开之后,顾涛一个人冲了进去,杀了看守他的两个人。但是顾涛的肚子也中了一枪,他们俩连夜出逃,结果路上却遇到了几个好像是当兵的人。顾涛带着他躲藏在树丛里,避开那些当兵的。但是却没避开另外一伙来搜索他们的人。那些人宇文良没见过,不过他怀疑是那个穿白大褂男人的手下。那些人跟他们打了起来,他被捅了一刀,最后的记忆是有人要活活掐死自己,等在张开眼睛就是在医院里了。

    看过宇文良详细的讲述之后,马思戒皱皱眉头。问他:“你在那边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亲眼看到扈强?”

    宇文良摇摇头,继续打字:我知道白大褂也是收钱做事,对方是个男的。我没见过他的脸,只听见他的声音。我确定见过这个人,但是不熟悉,想不起来。他们问我是怎么认识涛哥的,还问我接近涛哥是不是有人指使,有什么目的。

    马思戒长吁一声,说:“扈强不敢杀阿涛。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阿涛是我弟弟。”

    闻言,宇文良猛地一惊!马思戒并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说:“只有扈强知道我和阿涛的关系。扈强对阿涛是有仇恨,但是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杀了阿涛。所以,我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毕竟最后一个见过阿涛的只有你。”

    宇文良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信息,打字的手都在发抖:涛哥是你弟弟?

    “对。不是一个爸生的,但是我很喜欢这个弟弟。”马思戒抬手,撩开宇文良额前的发,似关心,又似亲密,“我以前就说过,阿涛早晚被那狗脾气害死,他还总是不听我的。现在这样,我就是想骂他,也不可能了。你是阿涛拼了命救出来的人,我会代替阿涛照顾你一阵子。你的任务呢,就是找到真凭实据证明是扈强搞的鬼,找出那个熟悉声音的人是谁。不然的话,我会送你下去给阿涛做伴。”

    一身的冷汗浸湿了病号服。马思戒只字未提扈强跑路的事,分明是在套自己的真话。幸好之前跟焦恒商量了一番,否则还真被马思戒怀疑了。宇文良在笔记本上打出:马哥,给我一次机会我想给涛哥报仇。

    闻言,马思戒冷冷笑道:“轮不到你。”言罢,他又拉起宇文良扎毒的胳膊,“想戒吗?不想我也供得起你,毕竟你是阿涛用命换回来的。”

    我戒!宇文良急切地打出字:必须戒掉,马哥你相信我。

    “好。”马思戒终于露出点正常的笑容,“我会安排人帮你戒毒,需要什么尽管说。”

    马思戒走了,留下岩光等人守着宇文良戒毒。宇文良不顾医生的劝阻,坚持让岩光把自己的手脚捆的结结实实。岩光拿着绳子,狠心咬牙一边打着绳扣一边说:“阿良,你忍忍。”

    宇文良拼命咬着牙保留最后用一点清醒,他想要把脑子里的顾涛赶出去,怎奈不管如何痛苦,顾涛最后怒视自己的眼睛始终挥之不去。

    “涛,涛哥……”宇文良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岩光知道宇文良跟顾涛的感情很深,顾涛这一死,宇文良肯定难以接受。何况,顾涛还是为了救他才被杀的。想到这里,岩光实在看不下去宇文良自残地咬着嘴唇,他掐住宇文良的下巴捏开嘴,把毛巾赛了进去。

    宇文良被戒断打的溃不成军。意识里,自己在挣扎,在叫喊。病房内却只有呜呜声和病床被剧烈挣扎而掀起的吱嘎声。他已经无法判断自己是死是活,毒发,他都恨不得让自己马上死掉。

    在岩光的印象里,宇文良是个有点小坏却非常讲义气的兄弟。他总是那么随性,从来没见过他狼狈的样子。可现在,被绑在病床上的宇文良哪里还有半点以往的模样,一张脸因为剧烈的挣扎而变得狰狞,身体像折起的弯弓,不停的在床上颠簸。岩光用力压制着他的双肩,尽管如此,他还是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他的嘴里塞着毛巾,呜呜呜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岩光明白,他是在求自己给他哪怕一丁点的毒品。

    马思戒贩毒,但是他自己不碰毒品。不仅如此,他身边的人也不碰。这个理念打从进了马思戒的圈子岩光就明白。马思戒说的很清楚,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有弱点的人用起来很危险。随时会有出卖你的可能。对男人来说,女人、金钱、权利,这些都算不得弱点,因为你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来获取它。但是毒品,会让人上瘾后再也摆脱不掉。所以,马思戒要求看中的人做到的一个条件就是--不碰毒品。碰了,对不起,轻则走人,重则丢命。这一点在马思戒手里没得商量,死规矩,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是谁,为他立下过多少功劳会有一点点的留情余地。这也是他为什么能从十几岁一直做到现在的重要原因之一。

    毒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频繁。以前听过这方面的事情,据说刚开始戒断的时候很痛苦,只要能坚持下来,一个月内肯定可以戒断成功。宇文良对所谓的“越来越长”和“越来越短”没有任何概念。但是现在他知道了。毒瘾过去后,他昏睡了三个小时,被梦中向他索命的顾涛惊醒。

    不知道从第几天开始焦恒赶走了所有人,独自留下来帮他戒断。见宇文良醒了扶着他坐起来勉强喝了一杯水,还没等躺下去,焦恒就告诉他:“还没完呢。估计还得再发两回,你吃点东西吧。”

    宇文良的表情木讷,他摇摇头:“吃了也是吐,多给我打点葡萄糖就得了。”但事实上,哪有宇文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因为半个月来的营养缺失造成他身体不良等情况很严重,他必须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才能出去继续戒断。这段时间里,每天毒发数次,就算有药物辅助挺过来了,在没有毒发的时间里也是痛苦不堪的。兴奋、失眠、流泪、流涕、出汗、震颤、呕吐、腹泻,甚至虚脱、意识丧失等等情况,折磨着宇文良。

    昏昏沉沉的又迷糊了一会儿,渐渐的手脚开始抽搐,鼻涕和口水流下来都不自知。什么尊严,体面、统统都没了,毒发的时候宇文良觉得自己就不是个人。清醒的时候他告诉焦恒,毒发的时候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解开绳子。焦恒总是阴沉着一张脸,但事实上他很佩服宇文良。

    如果现在有个人抓了宇文良诱供、逼供,这小子肯定都招了。所以,焦恒才亲自看着他,帮他戒断。他甚至做好了如果宇文良“怎样怎样”就必须把宇文良弄走的准备。然而,一段时间下来,宇文良闹过、自残过、疯过,唯独没有哀求过“再给我一点儿”,焦恒觉得这就是条汉子!

    深夜的病房里,室灯明晃晃地照着宇文良的脸。他刚刚醒过来,浑身大汗,冷的直打哆嗦。焦恒又给他加了一条被子,宇文良有气无力地问:“多少时间?”

    “三个小时零三十分钟。”这几天焦恒也被折腾够呛,疲惫地坐在病床边,“比昨天好。要不要吃点东西?”

    “吃。”宇文良点点头,“不吃东西,都没得吐,更难受。随便什么都行,有营养的,好下咽的。”

    这段时间以来宇文良像变了一个人。毒瘾没有发作的时候他就像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问他什么也不吭声。睡觉的时候总会被噩梦惊醒,满脸的泪水,惊恐无助的眼神。听他说愿意吃东西,焦恒也挺高兴。

    吃完了东西宇文良想活动活动,手腕子都勒出血了,伤口也需要处理。挣扎着坐起来,手,哆哆嗦嗦地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药水。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很糟糕,连小小的一瓶药都拿不住。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不想服软。

    “我来吧。”焦恒说。宇文良诧异地看着他走过来,看着他把手里的东西拿走。焦恒低着头帮宇文良处理伤口,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宇文良只好强打起精神来仔细的听。当他听到焦恒说到那一晚的时候,也要刻意回避什么话题,就问道:“抓起来那几个有交代什么吗?”

    闻言,焦恒抬头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坚持,不由得长吁一声:“你以为呢?”

    “不知道。”

    难得,焦恒居然笑了!只是这笑容让宇文良紧张。焦恒不在乎他的心情,继续说:“雇佣白大褂的人是罗坤。”

    “为什么?”宇文良难以理解

    “不知道。”焦恒耸耸肩,“白大褂说他接委托从来不问雇主原因,他只是负责问你为什么接近顾涛。至于你说的那个新品种的毒品没有在那个地方搜到,事实上,我们除了两具尸体什么都没找到,白大褂死咬着不说,审问也僵住了。现在除了我没人知道是罗坤对你下手,马思戒还以为是扈强一手搞的鬼。下周,马思戒跟罗坤有一笔大交易。现在我被马思戒安排调查扈强的下落,下周的交易我未必能有机会参与。”

    “我是希望你可以回去。”焦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