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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身后虽然没长眼睛,但那恍如实质,压迫力极强的目光,她却清晰的感受到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她依旧是偎在霍渊的怀中,寻求着精神上的慰藉。
霍渊拥着怀里的软玉温香,轻声安抚着,冷不防,一条铁臂忽然横出,二话不说的把薇儿从他的怀里拽了出来。
而南宫逸在做这一举动时,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霍渊的,而霍渊在他的逼视下竟然面色分毫未动,也目光清冷的回视他,两个男人的目光在无声中厮杀着,若目光如刀,两人现在足以斩杀千军万马。
采薇被南宫逸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挣扎着刚要出手再戳他的伤口,南宫逸已经阴森森的开了口:“徒儿,莫要胡闹,为师昨夜被你戳伤的地方还疼着呢。”
一句话,向霍渊传递了两个信息,一:采薇和这妖孽是师徒关系;二:他们昨夜是呆在一起,且两人的关系暧昧,耐人寻味!
霍渊本正欲上前,把采薇夺回来,但忽然听到南宫逸的这般说辞,一时间有些错愕,怔愣的看向采薇。
“薇儿,他是你师父?”霍渊只问了这一句,后面的疑问,他虽很想知道,但却没有问出口来。
采薇颊上一红,僵在那里,正不知该如何跟霍渊解释这事儿,南宫逸却已经把话接了过来:“正是。”
霍渊一听,淡声讽刺道:“阁下即是薇儿的师父,想见薇儿何不光明正大的现身,反要做出掳人这等鬼祟之事呢?”
南宫逸冷笑一声,凉凉的说:“我们师徒间的相处方式,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南宫逸将采薇划到自己的阵营,将霍渊说成了外人,换做旁人,大抵要黯然退出了,然而,霍渊对南宫逸的话却并不信服,他看向采薇,柔声问:“薇儿,他真的是你师父吗?不要怕,霍大哥会为你做主。”
南宫逸睇了采薇一眼,懒懒的笑说:“自然是真的,薇儿的爹娘可以作证。”
这句话,看似是在回答霍渊的问话,实则是对采薇十足的威胁。
倘若采薇不承认他们的关系,他便要让采薇的父母来为此作证,采薇可不想让两个男人闹到爹娘的面前,更不想再找借口跟爹娘解释自己会武的事儿,所以,不得不在爹娘面前继续承认那妖孽的‘师父’身份;但是,在别人面前,她可不愿就这么憋屈的承认了妖孽就是自己的师父,以免助长了他的气焰。
她咬着嘴唇,怨恨的瞪了南宫逸一眼,对霍渊说:“霍大哥,这件事儿,我以后再给你解释的,只是现在,我已离家半日,也该回去了,不然爹娘会担心的。”
霍渊见采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便知她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在追问下去道,凉凉的扫了南宫逸一眼,把手臂伸向了采薇,温声道:“也好,我送你回去吧。”
采薇轻轻的“嗯”了一声,刚要提步离开,没成想,没等她动弹,南宫逸已经抢先一步,倏地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魅惑的眸中清光幽闪,危险的笑看着霍渊,声线慵懒邪肆。
“小徒的事,自有我这师傅来做主,就不劳你来费心,须知男女授受不亲,以后,还请这位公子自重,不要擅自再来找小徒,以免影响她的闺誉。”
听到他这样霸道无耻的宣言,采薇气得脸都扭曲了,睚眦欲裂的瞪视着他,拳头捏了又捏。
南宫逸看着采薇精彩的表情,原本狂躁的心情忽然大好起来,铁臂一收,紧揽着采薇,似笑非笑道:“徒儿,走吧!”
“慢着!”
霍渊上前一步,拦在他们面前,直视着采薇:“薇儿,你愿意跟他走吗?若是不愿,我自当将他送去县衙,定他个入室劫持的重罪。”
采薇深吸了一口气,心情瞬间千转万变,她真是恨不得让霍大哥将那妖孽送进大牢,但她也知道,大牢根本关不住他,官府也根本奈何不了他,而且,她也不想让霍大哥因为她与人结怨,毕竟那妖孽不是好相与的!
所以,思虑再三,她便挤出几分笑意,对霍渊说:“多谢霍大哥了,但是,不用您费心了,我跟他回去就好了。”
说完,人已经被南宫逸揽着,不行自动,脚不沾地的向外走去。
身后,留下一道冷清清的声音:“希望霍公子能记住我的话,以免后悔终身!”
霍渊因采薇的话,已经无法阻拦她随那男人离开的事实,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魅惑邪肆的男人,嚣张的带着他心爱的女子离去了。
“去,盯着那男人!”
他沉声对一个机灵的小厮吩咐着,小厮得令,打了个千,一溜烟儿的去了。
霍渊缓缓道坐在榻上,沉思着,回想起那个盛气凌人的男子来。
那男子定非等闲之辈,居然穿着内造的双面流云锦长袍,意态慵懒清贵,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流露出盛气逼人,傲视天下的气势来。
他是谁?为何会穿着内造的锦服,又为何会有那般强大的气场,他和薇儿真的是师徒关系吗?据他所知,薇儿在开八福酒楼前,一直是一个乡间女子,从未离开过哪所小村庄,又怎会结实他这样的人物?又怎会与他有所交集…。
百思不得其解间,被派去跟踪南宫逸和采薇的小厮回来了,一见到霍渊,就急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公子,小的无能,把人给跟丢了…。”
霍渊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没事,你去吧。”
小厮一听,忙磕了个头,爬起来,慌手慌脚的跑了。
那男子本就不是泛泛之辈,怎可能会被一个小厮给跟到,跟丢了人,也属意料之中!
县郊的小路上
一匹通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骏马,肆意奔驰着,马上,一身朱色流云锦袍的男子握着缰绳,一手紧的揽着前面女孩儿的纤腰,纵马飞驰。
采薇蹙着眉头,极力隐忍着被马背颠簸硌到的疼痛,被男人困在怀里,向前驰骋着。
“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到底是谁要见我?”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喊话了。
然而,男人还是那句:“等下你就知道了。”
采薇冷笑,也好,要是他胆敢借口骗她,来此荒僻的地方对她不轨,她正好可以唤出白毛虎来,将他撕成碎片,以泄她心头之恨!
骏马一气跑出了二三十里,在一处小村落中停下了,南宫逸收住缰绳,低头在采薇耳边轻轻的说了声:“到了!”
就跳下马来,向采薇伸出手来。
不等采薇回应,他已双手一提,将采薇拦腰从马背上抱了下来,稳稳的放在地上。
采薇脚一着地,便低声警告说:“喂,谁允许你抱我的,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碰我。”
南宫逸好性情的笑道:“好,以后碰你时,先问问你愿不愿意。”
采薇龇牙:“没有以后了,从此不许你在出现在我的面前,要是再让我见到你,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南宫逸笑意更甚:“好啊,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败我,我就什么时候消失,如何?”
“你…。我早晚能打败你的,走着瞧!”
“呵…。”
两人拌着嘴,走进了村头一处小小的房舍中。
这处房子,破旧颓败,被稀疏寥落的篱笆圈起来,与采薇在穆家村的家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三间小小的茅草屋,左右两边是起居室,中间一间前后分开,前面是堂屋,后面是厨房。
走进小屋,见到数十个面无表情的高大男子,正站在不大的小屋里,把个小屋挤的满满登登的,让采薇顿感压力倍增!
意外的,她还看到了多日不见的李掌柜。
“呵呵,丫头,来啦啊!”
李掌柜像是早知道采薇会来一样,乐呵呵的向她打了个招呼,招呼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李掌柜,许久不见了,您还好吗?”采薇在李掌柜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她虽然不待见妖孽,但对这位慈眉善目且又孩子气十足的李掌柜家,还是很喜爱的!
“嗯嗯,托丫头的福,我老人家还好,就是时常想起丫头给我送的猪蹄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尝尝,呵呵…。”
采薇笑道:“这好办,等您回了青云镇,我给您多送些过去,反正如今天冷,把它们冻在外面也坏不了,想吃时就从外面拿进屋,放锅里热一下就好了,您是不知道啊,这猪蹄儿里含有大量的胶原蛋白,可以抗老养颜的…。”
南宫逸跟在采薇的后面,在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听这一老一小唠个不停,大有没完没了之势,便轻咳了一声,对屋里的暗卫们低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那些面无表情的侍卫门听到主子的吩咐,向左右两间退去了,小小的堂屋里,只剩下了采薇、南宫逸和李掌柜。
见人都退去了,采薇看着李纯宗,问道:“李掌柜,您老人家找我有事?”
李掌柜收起脸上的笑意,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徐徐开口道:“丫头,你有麻烦了。”
采薇一愣,随即瞥了妖孽一眼,淡讽的笑起来:“我确实是有麻烦了,而且是甩不掉、躲不开的麻烦!”
李掌柜摇摇头,不以为然的说:“你说的麻烦,是你们小两口的事儿,我老人家管不着,也懒得管,我说的麻烦,可是事关你一家的性命,所以,丫头,你忽视不得的!”
采薇见李掌柜说得郑重,又想起他曾说起过他也是扶幽岛的传人,不由得对他的话重视起来,面色严肃的说:“李掌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采薇愿闻其详。”
李掌柜轻叹一声,恍若隔着岁月的嗟叹,悠悠的开了口。
“丫头,此事说来话长,你且耐心听我慢慢道来。”
“当年,我尚在无为子师尊门下学艺时,曾有幸见过师祖慈海真人一面,那时师祖以练到了大成境界,马上可以飞升,她屈尊降临,是为了将一面镜子授予我师尊,但没有说明什么,便离开了。”
“后来,师祖飞升了,她修炼时居住的仙岛居然不见了,那仙岛集天地间的灵气,聚日月之精华,乃是修仙练道的最佳宝地,师傅的师弟天机子听闻此事,疑心仙岛和这镜子有关,便来到我们观中,和我师尊大打出手,威逼师尊将师祖授予的镜子交出来。”
“师尊不肯,与他斗了起来,却不慎遭他暗算,死于非命,观中的众师兄弟也大半死在他的手中,唯有我和大师兄侥幸逃脱,大师兄还在逃走时,拿走了师祖留下的那面镜子,那天机子也在灭了我的师门后,销声匿迹了。”
“我因不甘心师门被灭,总想着为师尊报仇,便起了出仕的心思,凭自己的一点儿修为,在大晋国的朝堂上做了国师。一面做官,一面差人暗访天机子的下落。”
“熟料,那天机子竟自己寻上门来,与我斗法,彼时,天机子的修为已经很高,我敌他不过,败下阵来,所幸遇人相救,便逃出他的围剿,逃到了偏远的青云镇,隐姓埋名的做了李记布庄的掌柜,而那天机子则接替了我,做了大晋国的国师。”
“这些年,天机子一直大动干戈、苦苦的寻找师祖留下的镜子,倘若他知道了你与岛上的几只神兽有交集,你道他还会放过你吗?”
“白虎大仙和神猴大仙现世的事儿,此时已经传到了京里,天机子这会儿怕是人已经在来此的路上了,天机子道行极深,为人又狡诈阴险,他找了宝镜几十年,就算是出仕国师之位,也不过是为了寻找宝镜方便而已,丫头以为,他若来了,会轻易放过你吗?”
一席话,说得采薇如置冰窟,正是:分开八瓣顶阳骨,一桶冰雪倾下来!
好端端的家中坐,祸事无端天上来。
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正气定神闲的看着她,不觉气急败坏道:“都是你这混蛋,好端端的去惹那天机子做甚?无端的连累了老娘!”
南宫逸看她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不觉好笑的出声道:“薇儿误会我了,我何尝得罪过他?”
采薇恨声道:“你要是不得罪人家,人家能千里迢迢的追杀你到这里,说不定是你骗了人家闺女,奸了人家小妾呢!”
南宫逸嘴角抽了抽,扶额解释道:“薇儿,天机子是修行之人,没有女儿,也没有小妾的,就算他有女儿,他如今已经近百岁了,他女儿也是七老八十了,我南宫逸的口味没那么重,还有他的小妾,我南宫逸也不屑于去偷,嫌脏!”
采薇不信,冷哼一声:“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了,你要是没得罪他,他为何要派那么多人来杀你?”
“因为…。”
南宫逸顿住了,想了一回,觉得自己既然以决定娶她,就理当对她以诚相待,不该有所遮掩,于是,便认真的看着她,解释说:“因为我是皇上唯一的嫡子,被锦贵妃和她所出的太子忌惮,天机子和太子属一党,觉得我的存在碍了他们的眼,因此必欲除之而后快!”
皇上的嫡子!
哎呦,好大的来头!
听到妖孽居然是尊贵的皇子,采薇的心肝儿颤了一下,自己竟在不经意间救了一位这么尊贵的人物,还特么竟只收了两万两的银票,真是亏大了!
南宫逸见采薇低首沉默不语,以为她是被天机子吓怕了,出声安慰说:“你不必太过恐慌,我已经和李老商量好了,要侯在此地等着他,等他来了收拾了他,再回京城去!”
这下,采薇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已经在不经意间卷进了一场夺嫡的争斗中,此时已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了,不管她愿不愿意,那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天机子道长就要来了,而且还是来找她的,搞不好还是来取他性命的!
那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很糟糕,特别是对手又那么强大,采薇觉得,她要是再不做点儿什么,就这样傻傻的等着那道行高深的天机子来杀自己,真是太被动了!
回客栈的路上,采薇一直坐在车厢的角落里,托着腮,心事重重的沉默着,思谋着对付天机子的办法,车子走了许久,她都没出一声。
南宫逸么么哒看着神色专注的女孩儿,忽然开口说:“薇儿,我依稀记得,我昏迷的时候,曾到了一个极好的所在,那地方,就是传说中的扶幽岛吗?”
采薇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南宫逸笑了笑,无所谓的说:“如果你不想说,那便算了,我不会再问,只是,谢谢你救了我的性命。”
采薇“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总算会说人话了。”
被她呛了一句,南宫逸失笑道:“你这张嘴,也就只有我受得了吧!”
采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把脸转到了一边,继续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到了‘悦来客栈’,采薇刚要下车,南宫逸一把拉住她,将那晚帮她洗字的那瓶药水交到她的手上。
“这个,你拿着。”
采薇一见这药瓶,本来还算平静的脸,顿时狰狞起来,阴测测的看着他。
“你还敢拿着东西给我,找死吗?”
南宫逸浅浅一笑,说:“这药水可不是白涂的,它能帮你去除身上扶幽岛的味道,好让天机子的灵兽别这么快找到你…。”
“呃…。真的吗?”
采薇半信半疑的接过药瓶,睃了他一眼,一声不响的撩起帘儿,下车了。身后,南宫逸久久的看着那道清秀的背影,微凉的出声。
“追风追月。”
“是,主子。”
二人如两片树叶一般,飘落在车前,跪伏在地上,恭顺的聆听主子的命令。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做她的影卫,需寸步不离的守护她,与她生死与共…。”
“……”
追风和追月傻了,他们自有记忆起,就被灌输了世间唯有对主子一人忠心的想法,他们可以听从主子的命令,毫不犹豫的去为主人死,但却无法听从主子的命令,离开主子,去服侍别人。
“主子…。”
“主子……”
二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平生第一次,无声的抗拒主人。
南宫逸见他们府痛心疾首的样子,轻咳了一声,低声说:“急什么,只是让你们暂时过去,等我们成了亲,你们再回来。”
追风和追月恍然大悟,对视了一眼,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请求道:“请主子尽快完婚,属下等不愿离开主子。”
南宫逸向着客栈的方向看了看,轻轻扬起嘴角:“若无意外,只在这一年半载之内,我便可娶到她……”
采薇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悦来客栈,彼时天色已晚,穆仲卿夫妇正焦急的站在门口等待着她,一见她回来了,都欢喜起来,欢喜过后,又都忍不住埋怨出声。
“薇儿,你怎去了一天的时间,也不知道打发个人回来说一声,可把你娘给急坏了!”
穆仲卿抢在最前面,见到女儿平安回来,心中虽然高兴,嘴里却又忍不住的埋怨起来。
“杜氏也跟着抱怨说:张伯早就回来,说你和霍公子一起出去了,害得我和你爹担心了一整天,虽说霍公子为人稳重,但毕竟男女有别,还是不要走动的太近才好,免得招人闲话…。”
听了爹娘絮絮叨叨的埋怨,采薇的心中如一池温泉,暖暖的荡漾开来,这样浓浓的亲情,饱含着关爱的埋怨,对她来说,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为了爹娘,为了这个温暖的家,她也要好好的打叠起精神,做好充足的准备,一举干掉那对家人、对自己有危险的老毒蛇——天机子,好让自己的家人都能平安、快乐的生活下去!
采菲见采薇一直默不作声,便走过来,盯着采薇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道:“哎呀,长姐的脸色不好?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杜氏一听,顾不得埋怨,忙奔了过来,将手贴在女儿的额前,试了又试,觉得并不热,才放下心来。
采薇握着娘的手,笑道:“娘,人家没事,就只是饿了,想吃东西,瞧您紧张的。”
穆仲卿一听女儿饿了,急忙走出去,叫小二把饭菜送进来。
晚饭只有一道菜,一个汤,秀才夫妇向来节俭,饭菜通常都是够吃就行,从不浪费的。
吃饭的时候,采薇随便问了一嘴:“老爷子他们今个走了吗?”
杜氏一听,当即垮下脸来,苦笑道:“没呢,老爷子打算和咱们一起回去!”
穆仲卿忐忑的看了女儿一眼,说:“我劝过你爷爷,让他先走的,可他就是不听。”
采薇的眸子动了动,看来,这一家子又想打什么鬼主意了,不过正好,天机子要来了,难免会拿她的亲人说事,既然大房这么想和沾她们二房的光,那就让他们连带着霉运也跟着沾点儿吧!
她不动声色的说:“既然老爷子要跟咱们一起走,那就一起走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穆仲卿听了,顿时如释重负一般,本来,他还怕女儿听后会生气呢,没想到女儿竟全不在意,真是太好了!
医馆里
穆连奎正盘腿坐在医馆炕上,扒拉着手指头,接着对儿子说:“还得再买上一匹缎子,就买从前周家屯黄员外穿的那种,我特娘的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没穿过一件绸子的衣裳呢,这会可得好好受用受用,还有你娘,也得捡好的,买上一匹才行…。”
“对对对,还有我们,爷,我们也都没穿过缎子的衣裳,让二房一并也给我们各自买上一身…。”
穆仲礼坐在桌前,提起笔,在那张密密麻麻的白纸上,添上了七匹缎子的字样。
那张纸上,列着穆连奎准备带回穆家村的年货,都是些稀罕的物件,他们一家从前从未用过或是极少用到的,从白米白面豆油,到鸡鸭鱼肉青菜果蔬,再到绫罗绸缎棉花药品,不一而足,当然,采购这些物件所用的银子,得让二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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