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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大房一家的下场都是他们自找的。
采薇的情绪丝毫没有被他们所牵动,她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了周大娘,道:“大娘,我有要事在身,回不去了,要是老太太殁了,就劳烦你帮着处理下后事吧。”
一个村子住多年,周大娘自然知道大房一家子对二房一家子有多不好,如今采薇能大方的拿出二十两银子操办老太太的后事,已经很厚道了,要知道,当初那老东西可没少磋磨这这一家子。
她接过银子袖了起来,道:“放心吧,大娘一定帮你把你家老太太的后事儿办的妥妥当当的,包你满意。”
采薇说:“大娘办事薇儿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有劳大娘费心了,大娘也是来喝周家喜酒的吧,薇儿离开时,周家的新媳妇儿已经接过来了,正热闹着的,大娘快去吧!”
“哎,好!”
周大娘点着头,客客气气的离开了。
如今的采薇,已经不是过去她看着长大那个吃不饱肚子,一脸菜色的可怜虫儿了,如今的她,除了通身的富贵气派,更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气势,使人情不自禁的要臣服于她。
跟周大娘分开后,采薇在集市上采买了许多吃的、用了,又偷偷地在空间里抓了几条鱼出来,装了整整一车,拉着往赡养堂去了。
青云镇的赡养堂是采薇开的第一家赡养堂,当时是用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开起来的,所以,这家赡养堂对她来说有着极其特殊的感情。
到了赡养堂后,赡养堂的老幼病残们见到采薇来了,简直比过节还要高兴,都赶过来围着采薇嘘寒问暖。
采薇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分给了大家,又在赡养堂里检查了一下,发现赡养堂被安老夫人和周婶子打理的很好,她的心里也很高兴,又跟大家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才离开。
出来后,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悄悄的进了空间,昨夜彻夜未眠,又被南宫逸那混蛋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她倦的慌,进空间后,简单的洗了个澡,就睡在了她那张金丝楠木的大床上!
她睡得很香甜、很安稳,却不知此时千里之外的京城,关于湘云和那当街救人的美男的桃色绯闻已传的人尽皆知,大街小巷上,大家谈论的,都是理国公府少夫人和那位美男的香艳野史。
那些传闻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演变成了少夫人要跟情夫私奔,结果被发现、被府的侍卫追逐,导致马受惊踩上人的,当然,结果是少夫人私奔不成,被拿回了家,如今已然是生死不明了……
理国公府权高势大,一面派了人暗暗调查造谣的人,一面调查昨日当街救湘云的人。
当时的大街上,有很多人认得司徒长歌,所以这个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侍卫们把这一结果传到了理国公府。
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然更要命的是,另一个消息也同时达到了理国公府。
原来,那晚湘云遇袭,司徒长歌拾那伙儿匪徒时,其中有一个匪徒认出了是他,那匪徒被送进大牢后,为了将功折罪,将这事儿报给了应天府府尹知道,事关重大,赵府尹也不敢隐瞒,起早派人去理国公府,的把这件事告知了他们。
这个消息,让理国公府上下震惊了,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种可能——湘云真的和那司徒掌柜有事!
倘若她这两次遇难,救她的是两个人也就罢了,可偏偏都是同一个人救的她,特别是她遇袭的那个晚上,之前天还下雨了呢,那司徒长歌怎么可能那么巧就出现在附近呢?那里可不是繁华的京城,而是偏僻闭塞的庄子啊,他能及时的出现,从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手中就救下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早就在那了……
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在干啥?
这种消息让府里的长辈们又惊又痛,莫青山当即下令,命府里豢养的隐卫们去查二人的关系,希望事情不是大家猜测的那样。
然而,隐卫们让他们失望了,因为他们又查到了他们曾一起在八福酒楼的一张桌子上吃饭,司徒长歌曾为了她跟一群无赖打架……
虽然没有再查到别的,但这些,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得知这些情况,老夫人痛心不已,她摇着头,老泪纵横的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丫头,我疼了她这么多年,没想到却做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让我…。让我……”
大夫人忙离座福下身说:“老夫人切莫忙着悲伤,云丫头是咱们一起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再清楚不过,媳妇相信她绝不是那样不知廉耻的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老夫人道:“若说没事,她昨晚为何不肯回来见我们,难道不是心虚了吗?也罢,待会儿你亲自去庄子一趟,告诉她来见我,我要亲耳听她怎么说,这回她要是再不来,莫家就当没她这个媳妇儿了。”
“是,媳妇这就去!”
大夫人白着脸答应下来,话音未落,就听莫子离的声音传过来:“不劳大伯母前往,侄儿自去带她回来。”
众人闻声回头时,见莫子离已经进来了。
他的脸色很差,晚回府时,因天黑车夫看不清路,他被崎岖的村路颠簸得够呛,回来时脸都青了。白氏心疼儿子,昨晚没有让他回庄子去,而是让他留在了府中,哪知一清早,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他被打击到了,几乎吐血!
她不肯原谅他,闹着要跟他和离;她执意离府避居庄子,百般的不待见他,居然还有别的原因!
原来,这才是她的后路,她真正的后路,一下子,他又想到了那次她刚醒时蒙昧状态下说出的那句话,‘是你吗,你来了……’
当时他就觉察出不对,可因为爱她、信任她,他没有深究,却不曾想,真相会是这样,太让他痛心了……
白氏见儿子虚弱不堪的进来了,心疼的说:“你的身子还没好,又出来做什么呢?这事儿横竖有长辈们做主呢,你快回去歇着吧。”
莫子离要摇头:“事关我妻的清白,儿子定要亲自过问,母亲不必多言,儿子定要亲自去问问她。”
白氏道:“问了又如何,不管她有没有这事儿,那起子混账话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妇人家最怕的就是清誉不保,别说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媳妇传出这样的事儿,婆家也断断容不下她了!”
武氏听了,忙说:“弟妹这话说得过了,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老夫人发了话,“误会不误会,让她自己回来说吧,记住了,这回她要是再不回来,莫家就真的容不下她了!”
莫子离跪了下来,道:“祖母放心,孙儿一定带她回来,给族人也是给祖母一个交代!”
正说着,伺候在门口的婆子来报:“老夫人,建安侯夫人求见!”
白氏气愤的说:“不见,她女儿让我们一家子都成人家的笑柄了,她还有什么脸来见我们,打发她回去!”
老夫人道:“既然来了,还是见见吧,两府毕竟是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再者看她怎么说……”
……
湘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置于风口浪尖之上了,早起时,还胃口极好的吃了一碗梗米粥,一个金丝卷儿和一碗鸡蛋羹。
吃过饭,她去看了翠纹翠缕,陪她们待了一会儿,就吩咐下人备车,打算再去珍宝阁一趟。
昨天因为突发事故,她没能如约去见采薇,今儿得去跟人家说明一下,免得采薇不高兴!
如今翠纹和翠缕都受伤了,换了翠屏和翠兰来服侍她,这两个小丫头子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但因年纪幼小,又不像翠纹翠缕那么懂事,所以,一直没受过她的重用,两个小丫头子背后没少委屈,今儿少夫人破天荒的要带她们出门去逛,俩人儿都高兴坏了,翠屏急吼吼的跑去吩咐备车,翠兰在湘云身后陀螺似的转着,又是帮她穿衣,又是帮她上妆。
收拾齐整了,她扶着翠兰的手走到院子里,站在太阳底下一边儿晒着太阳,一边儿等着车子套好。
这时,去吩咐备车的翠屏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脸上早没了刚刚的那份热情,她惊慌的说:“少夫人,我看见公子回来了,带了好几个嬷嬷,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说着,莫子离已经沉着脸,大步的走了进来,果然如翠萍说的那样,阴沉着脸,身后跟了四个身强力健的嬷嬷,还有一个打扮得很体面的老嬷嬷。
见到打扮齐整的湘云,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要去偷偷的见别人,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似的疼了一下,他走到湘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冷笑道:“这是要去哪?”
湘云很不喜欢他这种质问的语气,更不喜欢他那阴笑的用神色,遂撇开眼,淡淡的说:“昨儿惊了马,该办的事儿还没有办儿,今儿得空去办了。”
“呵!”
他继续冷笑:“什么事儿这么重要,能让你不顾外面的传言,执意要出去办。”
湘云冷眼睇着他说:“我都说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外面的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儿,我问心无愧,无须为那些谗言烦恼!”
莫子离冷声笑道:“你是清是浊,关系到理国公府阖府的脸面,由不得你不在意。”
“那你要怎样?”湘云无畏的看着他。
莫子离说:“跟我回府去,向长辈们交代清楚,说明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司徒长歌的,在说说那晚遇袭时,他为何会在你的庄子里?你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做什么苟且之……”
“啪——”
没等他说完,一个耳光重重的扇了过去,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湘云退后一步,愤怒的说:“莫子离,我不是你,干不出成了亲却要跟别人睡觉的下流勾当,拜托那你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来衡量别人,我说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信不信由你,不信的话也好办,你休了我,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莫子离开心的笑了:“你一直在盼着跟我好聚好散吧?跟我散了,就可以去找那个男人了,对吧,他才是你真正的后路,才是你情愿脱离理国公府的真正原因,对吧!”
湘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瞪着眼睛,死死的盯了莫子离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既然,你已经认定我是这么不堪的女子,为何不休了我,另娶清白的女人?”
听她再次提及要他休了她的事,莫子离怒从心起,残忍的说:“我理国公府不是寻常的百姓人家,由得你想嫁就嫁,想离就离,在我们理国公府,只有丧妻的子弟,却没有休妻的男子!”
湘云不可思议的说:“莫子离,你要杀我?”
莫子离阴着脸,冷声说:“那要看你自己争不争气!”
说罢,一挥手,带着不容之一的语气吩咐道:“带少夫人进去,验身!”
身后的四个婆子一听,当即上前,鹰拿燕雀般,拖着湘云就往屋里去了。
验身,就是检验女子的贞操,查看她是否是处子,这种检查对于女人来说,是一件极其屈辱的事,被验的女子往往是贞操被人质疑,所以才会被验看,通常都是妓院买人或富家买妾时,才会请来稳婆验身,验身时需女子赤裸下身,岔开两股,被稳婆仔细查看,这种屈辱的检验方式若用在妓院买妓或富家买妾上倒也罢了,可若用在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身上,简直比杀了她们更让她们痛苦。
几个月前,京城一个大户人家买了个落魄秀才的女儿为妾,那大户的母亲故意刁难,非要演过那落魄小姐的清白后才肯让儿子睡她,结果虽然验明了小姐的清白,那小姐却因不堪受辱而乘人不备,撞墙自尽了。
当初,湘云听到这件事儿时,还唏嘘了一番,由衷的同情那落魄秀才家的女儿,没成想这种事儿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了,莫子离居然想用这种方法来检查她,简直就是羞辱她一般,让湘云湘云痛苦得恨不能也一头撞死。
她一面奋起反抗,一边声嘶力竭的哭起来:“莫子离,你这个畜生、混蛋,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然而,尽管她拼尽了全力,还是被几个婆子拽进了屋里去,翠屏和翠莲见主子被拖了进去,几番想抢进去救人,但遇到离公子那森寒阴冷的目光后,吓得她们顿时打消了救人的念头,只好站在院子里哭。
屋外,莫子离握着拳,听着湘云恩几个婆子拼命的声音,以及她那绝望的哭喊声,好几次想冲进去制止那群粗鲁的婆子,可是又生生的忍住了,他没法忽略司徒长歌的存在,也没法不怀疑他们之间是否真的清白,毕竟,那晚他出现在庄子里的原因太难以解释,就算他想骗自己相信她,也做不到啊!
更何况,他需要稳婆出面证实湘云的清白,也只有证明她清白了,才能稍微缓解一下祖母和母亲的满腹怨气,才能使她们不再去在意那些传言。
当然,如果这件事的结果是另一种,他虽然会失望,会气得发疯发狂,却也舍不得真的让她去死或者是让她青灯古佛的过一辈子,他会找个地方将她藏起来,谁都找不到她,包括那个该死的司徒,只有他知道她在哪里,她依然还是他的女人,这辈子都是,不管她愿不愿意!
屋里,湘云的哭声逐渐变得沙哑,微弱了,她似乎已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被几个粗壮的婆子制服,顺利的检查了她的身体。
稳婆带着几个婆子走了出来,喜形于色的说:“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少夫人还是完璧之身,老奴已经细细查看过啦,少夫人绝无问题。”
闻言,压在莫子离心上的一块巨石猝然落地,他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转身向屋里走去。
里间的炕上,湘云失魂落魄的躺在那里,身上还盖着刚刚披着的大红牡丹团花披风,她发髻凌乱,眼神呆滞,仿佛成了一具失去灵魂的驱壳。
莫子离走了过去,在炕沿边儿坐了下来,看着这样的湘云,低声道:“这样对你我也很难受,可若不是如此,你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不知道外面的传言有多难听,老夫人和夫人都动了废黜你的念头,只有验明正身了,才能断了她们废黜你的念想……”
“你放心,只要你以后不要在跟那个司徒掌柜有交集,以后,你还是我莫子离的妻子,理国公府的少夫人,现在,你起来,咱们一起回府去,有了那个稳婆作证,料想老夫人和夫人也不会为难你了……”
“……”
湘云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也没看见他一般,依旧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她的眼中还在无声的流着眼泪,真会让人觉得她已经死了呢!
莫子离见她如此,很是心疼,抬手想去捋一捋她凌乱的发丝,那只手还没有落下,她忽然尖利的叫起来,裹着身上的披风,连滚带爬的向炕里边儿躲去。
“啊…。别碰我…。滚开……”
莫子离急忙停住手,解释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带你回府去见”
“谢嬷嬷,谢嬷嬷,快来救我,快把他们赶出去,呜呜呜…。”
湘云抱着头,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她沙哑的哭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莫子离见她如此激动,便闭了嘴,怜惜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外面走去。
院子里,翠屏和翠兰还在呜呜呜的哭着,莫子离走了出去,冷声说:“进去,好好服侍少夫人,莫要让她再哭了,哄好了,只有你们的好处!”
翠屏和翠兰听到命令后不敢违拗,急忙低着头进屋去了。
湘云真的是受到刺激了,她裹着斗篷蜷缩在墙角里,谁都不许靠近她,谁过来她都大喊大叫着直跳脚,别说是翠屏翠兰哄不好,就是翠缕耷拉着两只膀子进来哄半天,也不见她安静下来。
知道湘云的母亲武夫人到了,湘云才略好些,虽然没刚才那么恐慌尖利了,却伤心的不得了,一见到武夫人的面,就扑到她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如丧考妣一般。
莫子离待不下去了,家里的长辈们还在等着他把湘云带回去问话,但湘云这个样子,他不忍心再把她拖回去作证,只好向武夫人告辞,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武夫人昨夜就得知了女儿的事儿,急得一夜之间嘴角起了一圈儿的燎泡,建安侯也急的不得了,一大早就打发了武夫人去理国公府打听消息,就怕女儿真的做了什么有亏德行的事儿,让建安侯府一大家子人都无法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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