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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里树木郁郁葱葱,大部分我都叫不出名字。我一个*丝宅男,平常很少出来,我就认识我老家有的那几个树种。可是我老家有的,这儿都没有。
尽管有这么多人一起,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我从来都没有在这样密密麻麻的丛林中穿行过。在我心目中,这里简直就是原始森林。
我悄悄问张扬,原始森林是不是这样的?
张扬也不知道到过原始森林没有,含糊地点着头,说差不多吧,我们是不是进入太白山自然保护区了?
我俩正小声嘀咕着,前边肖在武就喊上了:“喂,老宋大哥,你这转来转去到现在还没转出一条路来,你是不是迷路了?”
宋石富回过头来叫道:“你放心,就算是迷了路,只要找到溪水,顺着水流的方向往前走,少则一天,最长不超过三天,就能走出这太白山。”
从树叶的缝隙间望过去,天阴沉得厉害,好像要下雨的样子。肖在武操了一声,说三天,三天还不得被老虎给吃了啊。
宋石富嘿嘿笑着:“你放心,这里面的老虎早死光了。你要觉得扫兴,下次可以带一个在这里放生。”
听宋石富说话,不像是迷路的样子。谁迷路了还会有心情打趣。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他是导游,就算迷路了不到绝境他也不会跟所有人都说的,只要报告给王总一个人就行。反正最多不超过三天就能走出去。这样可以稳定人心。
我和张扬走在队伍后面,但不是最后面,最后面是王总的四个保镖。王总对我们,还是非常照顾的。一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
下雨了?不对,我仰脸朝上望了望,没有一滴水掉下来。沙沙声还在继续,由远而近。像有什么东西分开野草灌木丛朝我们这边赶过来。这声音夹在我们自己走动时发出的响动里开始并不十分明显。我看看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明显反应。我想可能是我太紧张了。肖在武常笑话我胆小如鼠。
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实。我陡然停下来。张扬注意到我的异常,跟着停住凝神细听。后面的人见状叫了一声停止前进,然后问我俩怎么了。
这时沙沙的声音已经离我们不远了。所有人的脚步声一停下来,那声音就更加明显。八大金钢簇拥着我们,很快所有人互相靠拢。我们已经能够看到草丛不停抖动着。还有哼哼的叫声传来。
肖在武这会儿还有工夫问宋石富:“老宋大哥,这山里有野猪吗?”
宋石富只说了三个字,特别多。
肖在武就叫了一声妈呀。他说小时候被家里老母猪拱过,最怕没上圈的猪了。
我再也忍不住对肖在武说:“你个二百五!你家母猪能和野猪相提并论吗?”
随着抖动的草丛延伸到我们身边,一头野猪张着长满獠牙的大嘴出现在我们面前。宋石富叫大家不要动,千万不要有任何动作。这头野猪望着我们,长嘴隔空对着我们一拱一拱的,好像对我们充满好奇。
我却紧张得要命,就它那张嘴,一嘴下去能把小腿给咬断了。不是说说玩的。
肖在武躲在一个保镖身后,伸头看着野猪说:“我们十四个人,才一个野猪。你们一起上,今天咱们吃顿野猪肉。”
肖在武话音一落,周边草丛都动起来。野猪一个接一个跑出来,把我们围了起来。肖在武又叫了一声妈呀。宋石富的表情却轻松起来,对大伙说:“没事的,都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我不知道宋石富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我们放弃抵抗吗?
这些野猪围着我们,有几十头。有胆大的还往前走两步,长嘴都够到人身上了。嘴一拱一拱的,还呼呼大喘气。
大家都特别默契地对宋石富的话一致听从。没有人动。其实那猪嘴在身前一拱一拱的,也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成了第一个攻击对象。
这群野猪围了我们一会儿,一个接一个走开了。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莫情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肖在武趁机揽住她的腰:“不怕不怕,有我呢?”
这货脸皮真厚,刚才是谁躲在保镖身后叫别人一起上的。
这次是虚惊一场。王总叫我们原地休息一下,各人吃些东西。我们带的有水有水有干粮,在山谷里呆个三两天都没问题。但喝口热汤的事儿就别想了。
这里溪流也不难找,所以我们走出去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宋石富并没有带着我们沿流水的方向走。张扬怂恿我去问宋石富。宋石富拍着胸脯说他没有迷路,只不过是在抄近道。
一大早从太白山上下来,走旅游路线到晚上都能赶到山下。然而我们在没有迷路的宋石富的带领下,直到天擦黑还没有找到出山的路。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在一片空旷些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被火烧烤过的树枝人。刚始我们以为是一个人站在那儿。仗着人多,我们一窝蜂跑过去,想演一回救人于危难之间的活菩萨。
肖在武跑在最前头,不顾宋石富一再提醒小心着点儿。雄性动物爱在雌性动物特别是自己中意的雌性动物面前卖弄是一种天性。肖在武就是在卖弄给莫情看的。
肖在武一看是枝条编成的人形东西,一脚就踢了上去。那树枝人闪了一闪,肖在武一脚踢空,在地上劈了个叉。我在后面看的清楚,那树枝人自己动了一下。树枝人的脚下伸出一根粗枝条插在地上,韧性特别好。它能动,也许是风吹的,我想。
肖在武很没面子的爬起来,看着这用枝条编成的稻草人一样的东西,双手抱住了树枝人的腰部,想一把把它拔出来。王总连忙阻止了他:“这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做什么用的,还是不要动它的好。”
张扬习惯性地围着树枝人四周转了一圈。然后又到我们这些人的圈外仔细查看了一下。最终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我心里也奇怪,虽然这是一个特别简单的东西,但就像王总说的那样,是谁做的它?做它作什么用?
最显而易见的是,有人在我们之前到过这儿。肯定不是普通游客。普通游客在这种原始森林一样的环境下,是不会有心情和创意来做这种东西的。并且这树枝人,还被火烤过,不知道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王总安排大家就地安营扎寨。
大伙开始行动起来的时候,肖在武还心有不甘地站在那树枝人旁边,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考虑拔还是不拔的问题。
莫情拉了她一把,说:“走吧,你跟它较什么劲儿?”
我看肖在武已经准备离开,也转身准备去搭自己的小窝。肖在武突然叫了一声。我回过头去,见肖在武盯着那个树枝人看,像是见了鬼一样。
莫情被吓了一大跳,不停地问肖在武怎么了怎么了。我以为肖在武中邪了,连忙跑过去。其他人都停下来,看着肖在武,因为没看见发生什么状况,就都在原地用询问的眼神看着。
王总走过来,看了看树枝人和肖在武,然后问:“小肖,发生了什么事情?”
肖在武低声说:“它拍了我一下。”
王总沉默了一下,说风吹的,去忙吧。
其实从我们来到这片稍空旷点的地方见到树枝人开始,一直都没有刮风。但如果不是风吹的,就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天很暗了,无边的黑色从远处慢慢朝我们推近。肖在武挠挠头,再次打量了一下那树枝人,跟着王总走开了。四下里手电光亮起来,一个个小帐蓬很快就搭建完毕。说搭建好像有点儿抬举我们,其实都是现成的,就那么支把支把。
起风了,我们都到帐蓬外面透气。我看着这一个一个帐蓬,怎么觉得像一个一个小坟头,在风中一鼓一鼓的很是糁人。肖在武对被那个树枝人拍了一下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家伙是不相信歪门邪道的。他磨蹭到我跟前说:“姬总,那个树枝人很古怪。”
我说这我知道,你想想,谁那么无聊,到这种地方来用枝条编一个人,还用火烤上一烤。想吃肉想疯了啊?
“我不是说这个。”肖在武凑近我,“你信鬼吗?”
我摇摇头,也许人死后是有灵魂的,但要说鬼能对人做什么,我只是听别人说起过,而且别人也是听别人说的,我自己没遇到过,我认识的人也没有亲自遇到过。
肖在武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晃了一下低声说:“那就好,等下我两个去会会那个树枝人,这里头肯定有谁布下的机关,没道理它自己会动的。”
我立马就紧张起来:“这,王总好像很忌违这个。他走南闯北的,比我俩见多识广,我们,要不要问问他的意思。”
肖在武跟我起急:“问个毛线,有钱人都迷信,在这荒山野岭的,他肯定不敢碰那东西,怕有晦气影响了他做生意。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不就一个树枝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