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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然老老实实按照喜娘的指示,双手叠在腹前,端端正正的坐在花轿中。
盖头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只能听到轿外还算热闹的吹打声,以及嘈杂的人声。
今日是她人生中的大日子,从此以后她就要嫁作人妇,不再是御史大夫家的小小庶女。
一阵摇晃,轿子落地,把她从思路中拉了回来。
紧张的捏了捏手指,不敢随便触碰她的嫁衣,怕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喜娘把她背过廊前,她只能看到对方背上同样鲜艳的颜色,落地之后,手上就被塞进了布条。
她知道,这条红布的另一头牵的是她未来的夫君。周国最骁勇善战,没有输过任何一场战争的大将军。
周国的战神,单佑弼。
直到坐在新房,听着一边丫鬟和喜娘的恭贺声,苏木然才相信自己真的成为了将军夫人。
照理说将军夫人的位置怎样也轮不到她这个庶女头上,只是这个夫人,也只是一个继室。
传闻将军与原配夫人青梅竹马,成婚十载,直到对方病逝三年之后,这个将军府才有了新的女主人。
单佑弼虽是战神,但也传为人冷漠,一年三百天以上的日子都待在军营里。苏木然还在闺阁中时就时常听说过他如何不近女色,对规矩要求如何严苛。
大官家的嫡女不会嫁,机缘巧合这件事就落在了苏木然的头上。
以她的身份,如果不做这个继室,她也不可能为人正妻,大家族的联姻,她这样的庶女,就是最好的利益纽带。
如买一送一的货物,没有这个庶女还有另外的庶女,而偏偏落到她的身上,也只不过是因为她讨了老夫人的喜爱。
“夫人,将军说今日军中有事要忙,让您早些歇息。”在喜娘们退下很久之后,一个丫鬟带着恭敬和小心的对她说道,似乎怕话里的内容惹怒她。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苏木然摆摆手,听到一阵脚步和关门声后,又静坐了片刻。
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里很平静,连那成婚和对未知的紧张感都消散了很多。
如果是别的小姐们,碰到新婚之夜新郎竟然不洞房,连交代都是下人做的,应该会很生气或者难过吧。
苏木然边想边自己拆掉了盖头和头饰,左右打量了一下她的新房,坐到了桌前。
菜冷了,一天没有吃东西的她依然觉得味道不错。
苏木然夹起芹菜吃了一口,轻轻的把一边的兔肉推到远一点的地方。
她从小对吃的和用药特别敏感。不知道怎么会的,就像一开始就知道一般,这个和这个不能一起吃,那个花可以有什么用处。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她十岁时救了吃坏食物的老夫人,自此以后得到了老夫人的喜爱,她也成功区别于苏家其他的庶女而变的不同。
自己动手洗了脸,换了寝衣,躺在床上的苏木然才彻底放下一天的疲惫。
将军对谁嫁给他一点也不介意,他的要求只希望他的夫人知书达理,并且不用嫁妆和陪嫁。
她不知道将军这个人奇不奇怪,也没有出门叫府内的小丫鬟伺候她的准备。
只希望,未来的生活能够平凡顺遂。苏木然在闭上眼睛的一刻默默想到。
第二日,苏木然刚醒门外的丫鬟就推门进来伺候她的洗漱更衣。
将军府没有长辈,她也不知道新婚第二天应该做些什么。
“夫人,我是您的丫鬟春华,她是秋华。不知您是要在屋内用餐,还是大厅。”看起来最干练的丫鬟躬身询问她。
“去大厅吧。”苏木然想了想,在丫鬟的带领下穿过廊前,一路走来将军府所有的下人恪守规矩,见到她恭敬的行礼之外,安静又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
这样静谧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苏木然也敏锐的感觉到,大家看起来对她很恭敬,却也彻彻底底的无视了她的存在。
看着空荡荡的大厅,身后站着两个从早上起开始服侍她的侍女们。整个大桌上摆放整齐的餐点和单人的碗筷看起来特别冷清。
“夫人,老奴是将军府的大管家,这是将军让老奴交给您需要管理的账务和钥匙。”
收拾完碗筷后,一个两鬓带着斑白,走路却很精神的管家走入了大厅。恭敬的给苏木然行礼后双手递上账本和钥匙。
“这段时日将军都不会在府内,夫人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吩咐老奴。”笑容老实诚恳眼神却坚毅清明。
和这个府里任何一个仆人一样,训练有素,恭敬认真,对她却毫无情感,苏木然点点头想道。
她还没有无知到询问将军的去向。
“拜见母亲。”身穿青色袍子的七八岁孩童,身后跟着小厮不紧不慢的走进大厅。
声音平直,对方抬起头来,表情严肃,眼神清澈,嘴里叫着她母亲,却像是对着任何花花草草都可以说的话。
“这是大少爷,平时都住在竹院。”管家适时上前介绍道。
单启澈,将军唯一的儿子,今年八岁。
在她出嫁前,不说周国上下都知道的大将军家事,苏府内的姐姐妹妹没事串门子的时候就已然给她讲过了。
当时她们的口气是怎样的呢。
小一岁的庶妹帕子遮着嘴,语似羡慕的开口:“木然姐姐,我听姨娘说,将军只有原配夫人一位妻子,连侍妾通房都没有呢,真羡慕你。”
“是啊,唯一的嫡子已经八岁,都不用妹妹你教养了,妹妹你嫁过去就是享清福了。”将要入宫选秀的嫡姐轻松的话语带着她一如既往的高傲。
苏木然带着手捧账本的侍女慢慢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管家看似恭敬却疏离的态度,大少爷看似承认却没有情绪的眼神慢慢被一路的格局所代替。
将军住的主院,书房,练武场,大少爷住的竹院,跨进她住的梅院。
看着桌上的账本,管理花草的账目,下人的月钱…
从来没有接触过账本的苏木然翻看了一遍,下意识的就得出了这是一堆无关紧要的账目,重要的账本全部不在这里。
偏居一隅的梅院,可有可无的将军夫人,训练有素又远离她的下人们。
恭敬又精明的管家,小小年纪就捉摸不透的继子,和从来没有见过一面一无所知的夫君。
苏木然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应对她全然陌生的未来。
***
“你说母亲这几天一步也没有踏出过梅院?”单启澈边把练完的配件扔给小厮边擦汗道。
“是的,少爷。”小厮小心的伺候着,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这么恭敬的称呼继室为母,吞下嘴里的疑问。
单启澈何尝不明白自己小厮的小心思,他称呼新夫人母亲也没有什么问题,当然他也可以只称呼夫人。
三岁时他的生母就已经缠绵病榻了,苦撑两年熬不过还是去了。
他对自己的生母全然没有记忆,已然八岁的他也没有对母亲这个身份的概念。
他是在将军冷漠严酷教导下成长起来的将军府唯一嫡子。
至于这将军夫人到底是谁,他不在意。不管这位母亲是不是如表现的一般安分,这个将军府做主的永远是将军和他。
“既如此,也该向母亲问安。”小小年纪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的稚龄。
此时正在绣花的苏木然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继子已经跨入了梅院,以前在闺阁做的很多事她只挑了一项最不会有问题的刺绣。
“母亲这是在绣帕子么。”突然的男声,让苏木然手一错,针就扎砸手指上,立刻涌出来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帕子,染成了一朵朵红梅,很快就被止住。
单启澈看了看因为鲜血染红了一角的帕子,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绽开了一个笑容。
“母亲有给儿子绣帕子么。”这是单启澈第一个其他的表情,这样的笑容带着纯真,好似真的再问母亲讨要东西的孩子。
刚从突然闯入的大少爷回过神来的苏木然,就被对方的表情和问题楞住了。
她不知道这个继子有什么意图,想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为难她,却又看起来不像。
想了想,还是谨慎的道:“少爷喜欢什么花样子,做好了我让春华送去竹院。”
“我看母亲手上这条就合我心意。”在苏木然还没有反应过来,速度轻快的拿过了对方的锦帕。
单启澈盯着帕子上没有秀完的兰花和‘红梅’深了深眼眸:“母亲是不喜爱儿子么,为何称呼儿子为少爷。”
“我…”苏木然第一次觉得,前几天被整个将军府无视的态度竟然比她现在满脑子疑惑感觉来的好很多。
“母亲可以叫儿子幽,这是儿子的小字。”才八岁的单启澈带给苏木然浓浓的无措。
尽管被一个八岁的孩童深深注视着,苏木然还是不敢随意应答。
单启澈又走进一步,此时的苏木然坐着,和站着的他正好平视。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继母眼底的无措以及彷徨。
皱了皱眉头,当他以为这位母亲不会开口时,清晰的从对方开启的嘴里听到了他的名字。
“幽…”苏木然受不了单启澈太过深沉全然不似孩童的眼神,用她最小的声音轻轻的开口。
渐渐松开眉头的单启澈往后退一步,苏木然觉得刚才全身被针在扎的不自在感马上退去。
“那,儿子不打扰母亲了。”这时的单启澈才有一种孩童的感觉,声音带着轻快。
“哦对了,母亲别忘了儿子喜欢竹子。”走道门边的单启澈用拿着帕子的手指腹轻轻抚摸上面的图案,说完跨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