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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听说你回去配药,你一定要加油啊!我们家大少爷的腿还等着你治了。”
一夜暴富是不是容易精神错乱?连幻听都出现了?
傅棕宁收回正擦嘴的手,转过身看着蓉蓉,“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蓉蓉直起腰,一脸真诚地看着他,“傅先生,我听说你这次回去是配解毒药去的,你一定尽快回来,我们大少爷还等你医治了。”
傅棕宁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透心地凉,半天,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呵呵。”
蓉蓉见傅棕宁笑的阴阳怪气,心里有些发毛,他只当对方迫于压力,于是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收拾完桌上的东西,推着餐车就走了。
傅棕宁将手里的餐纸捏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他当初来时是被苏钧严直接带来的,也没有行李,这会一刻都不想多呆,几乎和蓉蓉前后脚出门。
苏家的管家早候在门口,亲切又恭顺地跟着傅棕宁,“傅先生,我送您回去。”
傅棕宁没应,大步流星往外走,到了一楼,见坐着轮椅的苏钧严等在大厅,黑白条纹的毛毯盖在他的膝盖上,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大衣,嘴唇发青,脸上带着憔悴的颜色。
真他妈的会演!
傅棕宁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苏钧严脸上看不见情绪,半晌,双眼猛地变得锐利无比,从里面射出迫人的光芒,“我希望能尽快见到你。”
“呵呵。”
傅棕宁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从轮椅边越过,笔直走了出去。
苏钧严看着那个人影消失在门后,右手下意识抬起,最后又慢慢放下,脸上神色复杂,心底隐隐觉得,走了这一步棋,会让他错过什么。
傅棕宁坐进苏家安排的车里,窗外快速掠过的模糊景色让人心烦意乱,直到悬浮车稳稳当当停在人间遗梦门口,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司机毕恭毕敬拉开车门,却什么都没说。
傅棕宁慢吞吞走回宿舍,鼻间充斥着廉价的香水味,但他却觉得安心。
舍友们见他无缘无故消失了好几天,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这会见他回来,先是愣了下,接着一窝蜂地涌上来,连下了夜班正在补觉的都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傅,你这几天去哪了?”
“我还以为你不干了,还在想怎么行李不拿走。”
“是啊,你去哪了?”
屋里的人一边问,一边上上下下打量,自从傅棕宁去了十五楼,众人心思也活络了,纷纷猜他是不是遇见什么“贵人”。
“我弟弟那边出了点事,我这几天去他那了。”傅棕宁故作平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会他也缓了过来,率先想到的是账户上的一千万,再看看屋里这些胡子拉碴、一脸八卦的男人,心想我要是说出来,一准吓死他们。
“哦,这样啊。”众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但那表情明显是不太信。
跟这些人胡乱扯了会,傅棕宁就翻身上了床,他闭上眼睛假寐,心里盘算着这一千万怎么花,至少弟弟上学的事已经完全不用操心了,他可以买或是租一处地方,一个月里,一半时间修炼,一半时间去别的星球杀怪,也算是锻炼自己。
想清楚了未来规划,傅棕宁也算彻底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修炼起来,有了前几天苏家的环境做对比,在这修炼就显得有些缓慢了,他在心里一边羡慕一边嫉妒,等将身体里的气运行了一周天,他骤然睁眼,翻了个舒服姿势,操作媒介查询着首都星的房价,他想既然黑柏树既然能有凝气静心功效,应用的地方一定不少,他就以此为条件展开搜索,果不其然,找到许多以此为卖点的小区,只不过但凡有黑柏树的小区,价格都高的吓人,看来这黑柏树并不稀松平常。
因一想到即将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这让上辈子都是蜗居在一栋老楼里的傅棕宁兴奋异常,感觉一眨眼就到了傍晚,今天轮值的人已经结伴出去了。
傅棕宁伸了个懒腰,心里同时盘算着,“原本以为有了一千万,后半辈子什么都不干也够花了,没想到首都星房价这么贵,就是最普通的高层公寓,动辄也要几百万。”
人都有一种争上游的心理,若傅家兄弟一直待在白矿星,兴许也没什么,但如今都来到首都星了,再回去不免有点灰溜溜的意味,何况傅棕宁又不是在首都星生活不下去,他现在手里有一千万,买一栋小点的房子还是够的,再加上首都星灵气比较充裕,傅棕宁就打算长久定居了。
又胡乱想了些有的没的,傅棕宁才察觉自己除了早饭,一天没吃东西了,虽肚子不觉得饿,但嘴里淡巴巴的,有点馋辣味了。
傅棕宁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拿出快要蒙尘的短剑,这还是来首都星之前买的了,自从和李菲第一次交手,他发现自己驾驭不好长剑,于是换了这把半条手臂长的短剑,藏在袖子里也比较不引人瞩目。
傅棕宁握着剑柄,噌地一声拔剑出鞘,雪白的剑刃折射出透骨的寒光,他略略安心,手腕一翻,归剑入鞘。
他来到平时最爱光顾的一家面馆,价格在附近是比较实惠的了,只不过人们似乎嫌弃这里逼仄阴暗的环境,客人总是稀稀拉拉的,算不得热闹。
等他吃完饭,出了面馆,漫步目的溜达着,夜晚的花街,宛如脱去纱裙的女郎,露出里面性感装扮,四周的灯光将天空映得银亮亮,空气里漂浮着纸醉金迷的气息,男欢女爱的笑声似乎离得很远,又似乎很近。
走着走着,身后忽然传来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且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沙沙沙的,仿佛耳膜里爬进了几只小虫子,折磨得人头皮发麻。
傅棕宁精神一震,不自觉握紧手里的短剑,他才注意到自己指尖,比那冰冷的金属物还要凉上几分。他原本想要往宽敞的地方去,但耳边忽然传来阵阵软糯童音,由远及近,他心中一紧,脚下猛地一蹬,生生拐了九十度,像泥鳅似的荡开,往更僻静的地方跑去,就在这时,从阴影里跳出四人,个个手里执着武器,紧追不放,渐渐形成合围之势。
距离越拉越近,四人中的两个忽然一上一下齐齐出剑,另外两个则一左一右堵住了傅棕宁的退路。
傅棕宁身体绷得笔直,生生停下,抬脚踹住下方的攻击,劣质的坚硬的鞋底紧紧定住偷袭者手腕上的一处穴位,只一下,就让那人半边身子麻痹了,手里的武器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可惜啊,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弄不到一双带钉子的跑鞋。”
傅棕宁咬牙切齿说着,漆黑的瞳孔,在夜里亮的渗人,模糊的五官染上一层鬼气森森,下一刻,他抽出短剑反手向上一挡,头顶上顿时爆发出铿然之声,像是指甲抓在黑板上,音调拖得老长。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抖个不停的手稳如泰山,脑海里对这四人气息的动向一清二楚。
四人中的二人被短暂制服,另外两个立刻补上,这次齐刷刷地朝着傅棕宁脸上砍去,那两柄剑,宛如索命的爪子,所到之处,尽是一片凌厉杀意,连空气都要被撕破了。可就在这时,两只执剑的手却被一股暗劲打得不可抑制地向上扬去,堪堪擦着傅棕宁头皮掠过。
傅棕宁身形一动,扭身跳开了包围圈,他左手微微颤抖,指尖还残留着灵气射出的触感,傅棕宁此刻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了嗓子眼,连他自个都说不清到底是兴奋、激动、害怕还是更复杂的情绪,他只知身体里的血液仿佛要沸腾了,迎面吹来夏天的暖风,刮着皮肤,他却觉得面颊微冷。
四人见状,齐齐露出惊讶神情,下一刻眼中已带了更为浓烈的杀意,速度更快缠了上来,刀光剑影如惊虹掣电。
傅棕宁边躲边打,温玉软剑和分筋错骨手的结合,让他每一次都击中对方要害。
忽然,迎面的男人忽然怒喝一声,不顾流血的肩膀,径直向傅棕宁胸口刺去,角度刁钻得若是傅棕宁躲了这下,就要被旁边劈来的剑砍中。
就在这时,男人维持着高举的动作忽然定住,脸上还是一副狰狞的凶狠,脸色却又红转白,最后噗地一声,只来得及吐出一滩血,便直挺挺栽在了地上,而他的胸口上则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正汩汩地流着血,空气里立刻爆开黏稠的腥味。
这一下子,将另外三人都震住了,不约而同看向后边,只见十数个人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向众人聚拢,为首的则是一身军装,昂然挺立的苏钧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这才是苏钧严的真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