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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8青春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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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学校校门口车水马龙,沈夺站在街道的中央,看着赵之意渐渐走远的背影,咬了咬牙,终于在他的身影就要淹没进人海的时候,迈开步子偷偷的跟了上去。

    沈夺一点儿都不相信赵之意刚才说的话,说什么要去找其它学校领导谈谈关于他被劝退的事,他真是一万个都不会信!

    赵之意想要做什么,沈夺心里多少有个底,他暂时的支开自己,然后想要独自的去做那件事,他也明白,那是赵之意的*,自己虽然是他名义上的弟弟,也还是不好多做干预……

    但是!

    他那心底的丝隐约的不爽跟担忧真的不是不存在啊!

    所以,沈夺犹豫再三还是偷偷的跟了上去,只要不被赵之意发现就好了,这样自己也好歹能了解一下现在任务已经发展到了怎么一个状态。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沈夺发现赵之意真的走回了校门口!

    只见他目测沉沉的盯紧了一个方向,而沈夺也藏在一个卖冰棍的冷藏柜后面艰难的朝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那个刚才在教务处里衣着端庄的女人神色匆匆的朝校门口走着,她手里握着手机,似乎想要给什么人打过去,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沈夺的呼吸一下子微微急促起来,神情也是跟着紧绷。

    他看到,赵之意迈开了步子,拦住了即将走出校门的女人!

    “小伙子,天气热,要不要来根冰棍儿降降火?”

    忽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沈夺的耳边响起来,沈夺转眼一看,棒冰摊的老大爷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手里拿了一袋不知什么牌子的冰棍儿。

    大爷见沈夺呆呆愣愣的瞅着自己,笑容更盛,脸上堆起的褶皱像极了盛开的菊花,他说:“小伙子,这可是老头子我祖传下来的冰棍方子,保证你吃一只透心凉,吃两只心飞扬!”

    诶?沈夺默默地接过了大爷手里的冰棍袋儿,觉得这大爷说的话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诶,这就对了!”

    大爷语气欣慰,末了又添一句:“尝尝看?”

    沈夺听话的打开包装袋,对着雪白的冰棍儿咬了一口:“嘶~”

    冰的他牙疼。

    “真是听话的小伙子,”大爷脸上的菊花更加灿烂了,“自家买卖,童叟无欺,一只十块!来来来,付钱付钱~”

    “……”沈夺睁大眼,看着手里的冰棍儿,神情满是不可思议,这人是说他手里这支糖水冻成冰的冰棍儿要十块钱!

    坑他呢?!

    “大爷,你这冰棍怎么值十块的?”沈夺扬扬手里的冰棍儿,想要跟那老大爷据理力争,“你知不知道,这冰棍儿市面上的也就一块钱!”

    “哎呀呀,你这后生!”老大爷淡定的伸手指了指沈夺手里的冰棍儿说,“你也知道那时市面上的,这可是老头子我家里祖传的!祖传的,你知不知道它的珍贵?!十块,不贵!”

    “您!”

    “你给不给钱?你不给钱我喊了啊,别人都是这个价,怎么到你这就有问题了?”老大爷蛮不讲理道。

    沈夺心里还惦记着赵之意,心里就不想多跟这个莫名走出来的缠人老头多做纠缠,只得掏掏口袋……

    但是——

    他口袋里只有八块钱肿么破。

    “大爷,您看我这就这八块钱了,我都给您,您也别跟我说那冰棍儿真值十块了……,逼急了您信不信,我真立马打给12315去咨询咨询?”

    沈夺拿着钱往那老大爷手里一放,赶紧趁着那大爷还没反应过12315是个啥,就一溜烟跑没了影,他记得刚才赵之意在校门口拦住了那个女人……

    可是现在,他们人呢?!

    糟了!

    跟丢了!

    “哎哟,现在的小伙子呀~”那老大爷优哉游哉的看着沈夺跑远,默默地把那八块钱放到口袋里收好。

    他才不会跟那个小伙子说,他跟踪人的手法实在太差,早就被之前的那个帅小伙给发现了呢~

    ——————我是人物视角转换的分界线——————

    一间简单休闲的咖啡馆,赵之意看着靠窗坐在自己眼前的女人,眉头微皱。

    他的记忆里,这个女人并不是现在这般光鲜亮丽,她的肤色应该比现在要黑,神色也要比之现在要怯懦。

    十几年过去,在她身上发生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赵之意的手摩挲着盛了苏打水的玻璃杯,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食指指尖轻扣着杯沿,“是叫你叶夫人,还是李女士,抑或是……母亲?”

    女人的身子一瞬间有了微微的摇晃。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女人看着赵之意,眼里流露出少许的怀念,对于那个家,她是惧怕的,但是对于这个孩子,她也清楚,他也是无辜的。

    “呵,”赵之意低低的嗤笑一声,说,“你觉得呢?凭着你每个月一百块钱的施舍,你觉得我有没有过得好?”

    听赵之意提起了每月固定的一百块生活费,女人下意识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

    就是因为这不得不被赵家人要求的,每月必须给孩子寄送的一百块钱,才让她在起初离开那个村子的前几个月,近乎要把自己给活活饿死!

    现在,这个孩子还有脸提?!

    想起十几年前,那些让她生不如死的日子,女人的神情里带了些癫狂,语气也尖锐起来:“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我可是你的母亲!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断过你每月的这份钱,到头来倒是你不满足了?!”

    对,这么多年来,她是真没有断过赵之意的一分钱,但是,具体是个什么想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她不过是想让这个孩子跟她一样体验一次,在这个钱越发不值钱的时代里,他只能靠着自己给他的一百块,十几年都食不果腹的日子罢了!

    可是,她是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就是单靠着那一百块,这个孩子如今竟然也出落得如此之优秀!

    也正是因为他的过分优秀,才引发了她的恐惧跟恐慌,这个孩子她了解,跟他父亲一样,骨子里都是嗜血的因子,只要是招惹到他们,他们究其一生都不会对对方善罢甘休!

    不过,任是女人心里千回百转,赵之意的神情始终都是冷冷淡淡的。

    不经意的在玻璃杯表面划起一阵尖利的,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他慢悠悠的拿起玻璃杯,透过杯壁看着女人扭曲的脸面,出声说:“毕竟,我们早就不是一本户口本上的人了,现在的你还真的经不起我喊你声母亲。”

    “赵之意!你说你究竟想干什么?!”女人听闻,立马冷下脸说道,“如果你想要钱,你只管提,只是我希望以后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承认我是你母亲,我也不想认你这个儿子!”

    “呵,”赵之意放下杯子,后背微微挨到后面的软沙发,笑道,“你终于说出这句话了……果然,你从来就没把我当过你儿子看。”

    “你的钱,我不要。”他说,“我只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说。”女人忽然觉得脊背一凉。

    “当年,我父亲的死,真的是意外?”

    “……是。”

    “我记得当时他又被送到医院抢救。”

    “抢救无效,他出事之后没活过三个小时。”

    “你当时在干什么?”

    “……那天,我来市里找工作。”

    “好,最后一个问题……”赵之意看着女人,眼里有些淡淡的情绪,“我是你亲生儿子吗?”

    “是。”

    “……”这个回答,竟是在赵之意意料之外。

    “你的问题问完了吧!”女人不耐烦的说。

    “当然,”赵之意微微回神,干脆的起身离开自己的位置,“我一向是说话算话的人,请——叶女士,您在这儿好、好、慢、用。”

    说罢,便大步的往外走去。

    当年的真相是不是真如女人说的那般,赵之意已经不在意了,他的亲生父亲生前对他其实并不好,而终于,在十几年后,他又从自己亲生母亲的嘴里听到了那么残酷的事!哪怕,那个女人对自己曾经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柔,他也不会去恨她!

    可是现在……

    赵之意觉得自己从出生起,就是个被世界不所期待的人……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心头空落落的,想迫切的找什么将他来填满!不然,他很难想象,自己回去做下什么样的事,来发泄自己心中如洪水猛兽般暴戾的情感!

    “赵之意!”

    听见这声熟悉的,仿若来自天堂的呼唤,赵之意觉得自己周身气氛一暖,抬眼看去,穿着白色短袖的沈夺正站在他的前方,像个奇迹。

    “小瑜!”

    他大踏步的走上去一把拥住少年。

    对于少年为何还能找自己这件事赵之意已经不想去计较了。

    他只知道,这一秒,有陶瑜在怀,这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