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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不能这么对我,这么多年,我为唐家劳心劳力,我的辛苦,您不会没看见吧!”容宛静反问他道。
她一直都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看着她为容家谋福利却不管,她猜测可能他失去一个儿子,不想让另一个儿子家庭破裂,所以这个猜测也让她胆子越来越大!
唐承宗威严犀利地说:“我从来没否认你的辛苦,不过这么多年,你到底是为容家辛苦还是为唐家辛苦,你心里有数。你也不用辩解,唐家的资产缩水与容家的资产激增,这些都是证据。容家的忘恩负义早就该让你回娘家了,我可以容忍你窥视挪动唐家的财产,却不容许你陷害唐家人!”
容宛静感觉呼吸一窒,她刚要说话,他就又打断她的话:“你还是先回容家反省反省吧,自己好好想想,什么是你做错、想错的,我说过,如果我真冤枉了你,我亲自去容家把你接回来。你也好趁这个机会,看看人心,看看谁对你是真的好,谁真的容不下你!”
说到这里,他抬起眼皮,吩咐道:“来人,送太太回容家!”
如鬼魅般的管家不知是何时站在门口的,谁也没注意到他,只听到门口有人应道:“是,老太爷!”
这时众人才发现门口站着个人。
容宛静笑了,她看着公公说:“我算明白了,反正不论怎样您都要赶我走的!”
唐承宗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容宛静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他敛眸沉默。她又看向自己的儿子,他微微低着头,目光看向别处,似乎在发呆。她再看向一直宠着的女儿,发现她头垂的更低,看不清表情。
她这才发现,最悲哀的不是被唐家赶出去,而是她的亲人们,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她说句话。
唐兴良此刻对容宛静满满的都是恨,不只头上绿云飘,还有容宛静养肥了容家瘦了唐家。
唐修的心里最乱,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才能让唐黛继续支持他?最起码也要不和他作对。
而唐如,是最想妈妈留下来的,可是她看到爷爷那可怕的表情,被吓住了,一句大气都不敢出,更何况是为妈妈说句话。她从来没见爷爷这么生气过,她也知道谋害唐黛父母和哥哥的严重性,这时候她早就被吓傻了,哪里还敢说什么?
唐如被养的精致,保护的过头,根本就没有胆量与魄力。
容宛静被唐家管家带着佣人送到门口,一阵闪光灯在夜色下分外的显眼,就像星星一样,几乎让她眼前一阵空白。
记者、又是记者,这些该死的记者!
她怀疑佣人们是不是故意的,把大门打开,让记者随意地拍?又或者这是老爷子吩咐的,毕竟他现在对她恨之入骨。
好容易在唐家没有了竞争对手,她可以享受唐家给她带来的权利,可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被赶出来了。
如果早知道唐黛会翻身,当初她就该对唐黛下死手,哪怕是只怕万一,也不能让她嫁给晏寒厉,如她愿嫁给了谢子怀,今天都不会让她有这么多的麻烦。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诺大的唐家,目光冰冷地钻进车子里,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容宛静被唐家赶出大门的消息,迅速在夜色中蔓延开来。虽然唐家人并未发表任何有关于此的言论,但这个举动还是做实了容宛静是诽谤唐黛的幕后之人,是害死唐黛父母和哥哥的罪魁祸首!
这成了年度最热事件,以前容宛静在业界也算是呼风唤雨不可一世,地位绝对堪比武则天,很多人都忌惮她的手段,然而此刻,她竟然被驱赶出唐家,这新闻的热度,绝对够热。
容家此刻也已经看到这么火热的新闻,所有人都坐在客厅里,客厅里沉默的很。
陶雁终于忍不住说道:“妈,虽然现在容倪嫁给了黄发,挽救了容氏,不用宛静再做什么,可她不能离婚啊,否则的话不只别人看不起我容家,以后容家的女儿还怎么嫁?”
容鑫的母亲许如兰也忍不住说话了,“我看她就不该回来,死赖也要赖在唐家,真是白白坏了我容家的名声,不知道的以为我容家是同谋呢!”
容老太太哑声开口,“这次的事情,她真是失策了,怎么就演变成了这么大的事呢?”
原本只是诬赖唐黛的一桩小事,最后竟然一发不可收拾,这也是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
陶雁说道:“妈,您可不能让宛静把我们容家拖下水啊,不然容倪就白牺牲了,容家有几个女儿能这样呢?”
容老太太把目光往容恩身上瞥了一眼,很快又收了回来。
可是这一眼,容恩就被看的心惊肉跳,她刚才已经极力瑟缩自己,没想到还是让奶奶给盯上了。
没有一个母亲会让自己的女儿为家族牺牲,许如兰跟着说道:“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看您就狠狠心,让她还是回唐家吧!”
“这……”容老太太有些不忍心,说实话,这可是为容家出力最多的女儿,也是她最疼的女儿,因为这个女儿最像她。
陶雁私底下碰了碰容万行,虽然容万行这个人生性也凉薄,但陶雁提前吹过耳边风了,如果容家这次再不行,她可没女儿再去救容家了,容宛静已经没有价值,犯不着为她惹唐家、晏家不高兴。
于是容万行开口说道:“妈,最近容家也是多事之秋,我看让宛静出去躲躲也是对的,她又不缺地方住,她住唐家的产业,那也是没出唐家对不对?”
这话给容老太太找了很好的台阶下,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受到内心的谴责了。她点点头,心下有了决定。
容家所有的人看她点头了,均松了口气。
容宛静为人霸道,不可一世之时,对容家也是像对唐家那样呼三喝四,虽然她功劳大,可谁会念她的好?
容宛静回到容家,一进门,便看到所有人都在客厅坐着,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甚欢喜,她有一阵恍惚,难道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她容宛静的容身之所?
陶雁率先开口说:“呀,宛静,你还真回来了?这不是证明了你真的有问题吗?你就应该在唐家不离开,这样外界也不好猜测什么啊!”
折腾了一天已经被精疲力尽的容宛静,此刻没有什么精力再生气,她就是有些后悔回来了。
她才发现,这么多年亲厚娘家,她已经习惯了有事情就往娘家跑,这里就是她的主心骨,可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娘家竟然要把她拒之门外。
她突然就想到唐承宗说的话,既然来了,索性让自己看个清楚吧!
容老太太看向容宛静说道:“宛静啊!你也别置气,我们看了新闻,这婚是绝对不能离的,不然唐家的产业,都拱手让给别人了。”
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产业?容宛静冷冷一笑,反问道:“妈,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回唐家了!不能回娘家,不然外人真以为你害人呢!不能承认啊!”容老太太霸道地说。
“妈,就是唐家把我给赶出来的,我要是不走,他们就要架着我离开,我总不能让佣人给扔出来吧,那才是颜面尽失。”容宛静盯着她说。
“什么?这唐家可是太过分了,可惜咱们容家不够强大啊,说话没有分量。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他们如愿了,你住唐家别的产业,这也不算离了唐家。”容老太太气愤地说。
听起来,这好像是在为容宛静鸣不平,可是这能糊弄住容宛静吗?根本就不可能!
容宛静微微地笑了,她说道:“妈,我公公说了,如果他错怪了我,他会来容家接我的,亲自来。是他让我住回容家的。”
让她住,她还不稀罕住呢!她自己的房产也有好几套,她随便住到哪里,总好过在这儿看人眼色的强。她不过是想让自己更看清一些,容家人的下限在哪儿?
这话让容老太太有些惊疑不定,她在衡量着这话的可信度,真的是唐老爷子让容宛静回来的?如果这样,那说明这件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
一看老太太又犹豫了,怕事情再有变故的陶雁立刻说道:“宛静啊,你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这话你也相信吗?这明明就是赶你走的话嘛,你想啊,他心里要是真认定你有可能是被冤枉的,那就会等事情查清楚再做决定了。”
容宛静看着容家人说:“就是因为我为容家做的太多,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公公提出这件事,才让我无法反驳,他才会坚持把我赶回娘家来。”
陶雁哼道:“这说的什么话?容家现在也被他折腾惨了,还能怎样?我告诉你宛静,你就不能听他的,就得回去和他杠着,回不去也要霸占住唐家的产业,不能松手。”
她在私下又捅了容万行一把。
容万行忙跟着说道:“你嫂子也是为了你好,不能便宜了唐家,你这辈子给唐家做牛做马的,要不是你,靠着唐兴良那个没本事的,唐家早就完蛋了。”
容老太太眼下最不待见的就是唐兴良了,她已经被人捧惯了,自己住院唐兴良也没来看一眼,这还是她女婿呢?于是她跟着说道:“宛静,你哥说的没错,你要是不好意思回去,那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唐家让人把她给送出来,容家又让人把她给送回去,当她容宛静是什么人了?
她唇边扬起一抹冷笑,说道:“不劳你们费心了,我自己会走!”
说罢,她转身离开,步伐决绝。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容老太太心里不是滋味儿,她开口想叫,却没发出声音,她也没有办法,她能怎么样呢?目前还是为了保住容家为主啊!只要容家保住了,女儿也有个保障。
容宛静从容家出来,这一幕又被记者们激动地拍了起来,连娘家都容不下容宛静了,这完全就是弃子了啊!
从最开始的惶恐,到现在容宛静已经无所谓了,她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呢?虽然唐兴良没有和她提离婚,可此时的境遇,和离婚也差不多了。
她淡定地开车离开,任由记者们跟着她,一直跟到她现在的住所。幸好她的房子都有专人看守打扫,并不是她一个人。
她有点害怕一个人,因为这更加凸显出她的落寞,可她又不想人多,因为她想静一静。她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呢?
这次容家人的无情与自私让她彻底对容家死了心,她仔细一回想,发现虽然自己成这样,与唐黛有着莫大的关系,可真正的推手却是她的儿子和她的丈夫。
这辈子啊!她躺在床上摇摇头笑了,心情跌至底谷也就不再担心心情更差了。她想这样也好,再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她的内心攻击她了。
她以为这是最糟糕的结果,没有什么,至少她还有翻身的希望。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真的不给她留活路,要把她的希望都给她灭了。
容家没有收留容宛静之事,唐家已经从电视中看到了。
唐修冷哼道:“这样自私的家族,帮他们干什么?”
唐承宗没有说什么。
唐春采原本是想弄明白容宛静是不是杀害她大哥一家的凶手,外面说的是不是真的。此刻看父亲的反应她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她看着唐黛,越发觉得自己这个侄女可怜。
唐承宗说道:“时间不早了,我看春采你就在家住一晚吧!哦,对了,好久没见媛媛过来,她在忙什么?”
唐春采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很快便闪过,她说道:“她每天上学、逛街,忙的很,连我都没时间搭理。”
唐承宗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看向晏寒厉说道:“你们小夫妻也住下吧!”
晏寒厉说道:“好的,爷爷!”
唐黛正在想姑姑那不自然的反应,是不是战媛媛又有什么事?应该不会啊,周昊辰在忙着和纪蕊的婚事,哪有功夫理战媛媛呢?
唐黛和晏寒厉回了房,她觉得还是问一声比较好,于是对晏寒厉说道:“我去找趟姑姑,马上就回来。”
晏寒厉正在翻看她书架上的书,头都没回,只是“嗯”了一声。他对她的闺房格外感兴趣,每次来都要四处看看。
随意翻看别人家的东西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不过这是他老婆的房间,根本就不算别人,再说强烈的好奇心也顾不得这礼貌不礼貌。
有时候他发现她的一个旧卡子,拿在手里都能在脑中临摹出她那个年纪戴这卡子的模样,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样的发型,还包括什么样的笑容……
他真是魔怔了!
唐黛一出门,便看到正要回房的唐如,她没说话,直接往姑姑房中走去。
唐如看她离开,目光一转,赶紧闪进房间,步伐很轻。
唐黛进了姑姑的房间,看到唐春采眼睛有些肿,依稀看到擦过的泪痕,显然刚刚哭过了。
唐春采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情绪,问道:“黛黛,来找我有事吗?”
唐黛内心感动姑姑对她爸爸的感情,她心里觉得很温暖,她坐了下来问道:“姑姑,我就是想问问,媛媛最近怎么样?”
唐春采听她提起这事儿,有些发愁地说:“别提了,那件事过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还像以前那样该上学上学,但我总觉得她内心在抵触我。后来我说让她没事找你玩,我发现她似乎对你有敌意似的。”
“对我有敌意?”唐黛意外地问。
“嗯!”唐春采点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唐黛说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和她谈过,可是她根本就不肯对我敞开心扉地谈。我觉得难道是叛逆期?”唐春采问她:“你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唐黛笑道:“我向来都没人管,何来的叛逆期?”
一听她这么说,唐春采的脸上不免又露出心疼的表情。
唐黛说道:“有机会的话,我接触一下媛媛,看看怎么回事吧!”
唐春采面色温柔地说:“这阵子你的事情比较多,不用急的。”
这个时候,唐如轻轻地走出她的房间,她的身上已经不是刚才那身得体的连衣裙,换上了一条蕾丝睡裙,深V领遮不住胸前浑圆,过短的裙子稍稍一弯腰就会走光。
她踩着拖鞋,敲响了唐黛的房门。
晏寒厉听到了敲门声,以为唐黛出去的时候锁了门,但是转念一想,这么短的时间能说几句话?于是他疑惑地看眼门锁,发现锁并未拧上,这下他心里有了计较。
他坐在床上没有动,继续翻看抽屉里的小东西。他居然发现了信纸,难道她当时还给别人写信?
他这是在找有没有别人写给她的信。既然写了就有回的!
唐如听到房间里也没有走动声,难道里面没人吗?晏寒厉不在唐黛的房间里会在哪儿?
于是她又敲了敲门,这下屋里面没动静,旁边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您有事?”
唐如被吓了一跳,她的头转过去看,可身子却避开了,因为身边站着的,居然是跟着唐黛的那个黑大个保镖,长的那么丑,怎么能看到她的豆腐呢?
可是她忘了,蕾丝睡衣后背也是性感的,深V的蕾丝露出大片雪白的背,等她想起来也没有办法,看后面总比看前面强吧!
她压低声音怒道:“你怎么在这里?主宅里是不允许出现男保镖的,你不知道吗?”
她不敢大声呵斥,因为担心别人会看到。她还是不死心,晏寒厉听到声音就会开门来看看,到时候她就不相信,他看到自己这么好的身材,不动心!
花瓶就是花瓶,脑子里装的全是草。
晏寒厉听到高坤的声音,就知道外面不是唐黛了,他也不理会,继续执著地翻找有没有信件。
高坤一咧嘴,露出白牙说道:“我是专门在晏少门口,防妖精进去的!”
“妖精?你脑子进水了吧,这世上怎么会有妖精?”唐如气道。
“有啊!”高坤一本正经地说:“有种妖精叫狐狸精来着,你不知道吗?那妖精特别的不知廉耻,见到男人就想扑上去的,你真的不知道?”
唐如给气的,脸都变色了,一口气憋着出不来。
倒霉的是,唐黛的声音响起来了,“唐如,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还是姑姑赶着她赶紧回来休息,如此一看,姑姑是过来人,果真防着这个呢!
唐春采到底是唐家的小姐,手段能没有吗?唐如对晏寒厉的心思早就人尽皆知了,所以她当然想到了这一点。
唐如轻声叫道:“我是来找你的啊!你赶紧把这讨厌的男人赶走,你怎么放这样的人进来呢?多不方便啊!”
唐黛不理会她的话,反问道:“刚才你不是看到我出去了?你穿成这样,是来找我的?”
真叫一个难堪,唐如张嘴说:“我……”
她本来想说“我以为你回来了”,可是没想到,她还没说出口,旁边讨厌的男人就咧开嘴笑着说:“少奶奶,你妹妹是来勾引我的!”
“什么?”唐黛惊悚地开口。
唐如立刻羞愤地怒斥:“闭嘴!混蛋!”
高坤立刻疑惑地问:“不是我吗?难道是来勾引我们家少爷的?”
“胡说!”唐如差点要被气死。
“那你是来勾引谁的?不然我把大家叫来评评理?”高坤认真地说。
唐黛头一次见识到高坤居然还能帮她挡狐狸精,真是能评个敬业奖了!
唐如一听他要叫人来,立刻气道:“唐黛,好你!”然后人就往自己房间走。
唐黛说道:“你妈妈都被赶出唐家了,你还有心思来勾引男人,心可真够大的!”
唐如忍不住快走了几句。
高坤瞪大眼睛说道:“哇,走光了!”他吸着口水,一边咽一边说:“身材真好!好圆好翘!”
唐如立刻一边拽后面的裙子一边进了门,狠狠地把门给甩上。她眼圈都红了,气的都要哭了。
唐黛笑了,她转过头看向高坤说道:“做的不错,这个月给你加奖金!”
“谢谢少奶奶!”高坤心里高兴,又能看美女又能拿钱,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呢?
唐黛进了屋,看到晏寒厉正在翻她的书,她问他:“刚才没开门?”
晏寒厉转过头看她一眼问:“开什么门?”
他装不知道,他向来懒得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唐如居然想勾引高坤?太不可思议了!”唐黛说道。
“是么?高坤又高又威猛,女孩子喜欢他一点都不奇怪!”晏寒厉随意地说。
唐黛笑,别的女孩子是不是喜欢高坤她不知道,反正唐如肯定不会,如果高坤有个好背景的话,那唐如喜欢他倒是有可能。
晏寒厉佯装翻出一张纸,问她:“这是什么?”
空白的信纸是从她抽屉里移到书里夹着的,为的就是可以自然且不显刻意地问她,免得她觉得他翻她抽屉,心里不舒服。
唐黛探头一看,笑了,说道:“这是信纸啊,晏少您不会不食人间烟火的,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果真是信纸,他心里不是滋味儿了,这上面小粉花儿,带着少女的纯情与浪漫,难道那个时候,有个男人,让她在这上面写下少女心事吗?
谢子怀?他就在她身边,还用的着写信?难道除了谢子怀,还有别人?一股苦涩带着酸味儿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不是滋味儿啊!
于是他佯装随意地问:“什么年代了,你还写信?”
唐黛哪里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男人要是有心事但不能明着说的时候,心也像海底针一般,晏寒厉是不可能承认他小心眼吃醋的。
“嗯!”唐黛闷闷地应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晏寒厉转过头看她心情瞬间低落,他的心也立刻沉入谷底,怎么?难道她以前还暗恋过别的男人不成?
晏少在仔细研读了青春期少女的各种特征,知道什么是花季雨季,知道了什么是少女怀春。她的暗恋,是他查不出来的,所以他在心里梗梗于怀着……
“怎么了?嗯?”晏寒厉小心地问她。
如果她有暗恋的男生,是不会和他说的吧!
当然不会说啦,除非她傻了!他已经开始想,如果她不说,那他该怎么问出来?
唐黛轻声说道:“有心事了,就给妈妈写信,有时候有给爸爸写,我一直以为,他们在天堂,能够看到我的信。”
他万万没想到,事实是这样的,他心酸极了,抬起手臂紧紧地揽住她,像是要将她揉进怀里一般,沉声说道:“以后有我,我会陪着你一辈子的,只让你笑,不让你哭。”
他知道她是渴望亲情的,他才发现她那忧郁的童年,是这样排解心事的。
唐黛吸了吸鼻子说道:“以前我总是想着,他们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呢?这样我们一家不都团聚了……”
“不许这样说!”晏寒厉狠狠地打断她的话,他无法想象失去她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唐黛微微地笑了,那般璀璨如宝石一般,她在他耳边说道:“再也不会这样想了,因为有你,让我分外留恋珍惜现在的生活!”
这话大概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了,晏寒厉紧紧地勒住她的腰,给予了他最深沉而浓烈的爱,他与她缠绵,热烈的感情灼着她,让她和他一起激动攀上极致的高峰!
他觉得她就像他浇灌的花儿一样,从微绽的花苞一直到娇艳欲滴的玫瑰,她慵懒地躺在床上媚眼如丝,海藻般的黑发在白色丝缎上蔓延开来,衬得她肌肤如玉般,泛着淡淡的粉丝,撩人至极!
她累极,没有撑多久便沉沉地睡去,并不知道爱她入骨的他,在一边支着头,沉迷地看着她,怎样都看不够!
最近唐家的事情可真是多,一桩又一桩,让人们看足了八卦,后续事件很多人都在关注着,而又一枚重磅炸弹在午夜被人扔了出来。
容宛静的手机被入侵了,她都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她又不是做IT的。虽然她删了手机上的对话内容,可还是有高手能够寻出蛛丝马迹。
她与黑客的对话被放到了网上,这一下子,又像炸了锅一样迅速地热闹起来。
有人就说了“什么叫我是容宛静”,为什么她在女儿的房间里做这种事?这是疑点啊、说不通啊!
怎么还要给对方十万块让对方招出自己呢?这不是蠢嘛!容宛静不是号称B市少有的女强人,能做这种蠢事?
所以这事儿便不难猜测了,原来这件事,不是容宛静做的,而是唐如做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人一起做的。
唐如因为爱恋着晏寒厉,这是人尽皆知的,她妒忌着唐黛,所以才抹黑唐黛,她没想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容宛静帮女儿顶包,肯定就是如此的。
唐如大半夜的手机被记者们打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记者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的,她听到记者们问的问题,整个人都懵了,原本还正迷糊着,瞬间就清醒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记者们是怎么知道的?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去开电脑,然后打母亲的电话。
母亲的电话占着线,这时候容宛静的手机也被记者们疯狂地打着。
容宛静的动作和唐如一样,也是开电脑然后打唐如的电话。
两个人都看到了新闻,几乎想要晕倒,两个人不断给对方打着电话,终于联系上了。
唐如含泪说:“妈,怎么会这样?妈,我不要被人这样说。”
容宛静安抚说道:“你不要承认,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对方没有证据的,谁也不能证明电脑那边是你,后来我用手机和对方联系的,妈妈会保护你的!”
她的名声已经成这样了,绝不能把女儿拉下水,这是母爱,也是她翻身的唯一倚仗。只要唐如嫁个好门弟,她这个母亲绝对能够风声再起,所以这样的牺牲是非常值得的。
“真的吗?”唐如泪眼婆娑地问。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容宛静咬牙切齿地说。
“妈,您真好!”唐如感动极了。
“傻孩子,妈妈对你不好,谁对你好?你就是妈的希望!”容宛静动情地说。
唐如还不了解,她所说的“希望”是什么意思。
容宛静挂了电话,坐在床上顺着气。
外面佣人轻轻地敲门,说道:“太太,警察来找您了!”
容宛静一激灵,她怎么忘了,最厉害的不是谣言,而是唐黛报了警,并且已经立案了。而现在突然出现的证据,很容易让她进去。她不能进去,这不是什么大事,应该不会进去的。
“我知道了,你招待一下,我换了衣服就下去。”容宛静强自稳定着自己的声音说道。
“是的,太太!”
容宛静立刻拿手机给律师打电话,让他赶紧去警察局等她。
容宛静换了件黑色的大衣,这里她从来没住过,所以衣服不是很多,她要显得肃穆一些、有震慑力一些。
她下了楼,董奇伟站起身说道:“容女士,现在案子有了新的证据,麻烦您和我们再走一趟吧!”
“好吧!”容宛静点头,她知道这次躲不过去,所以没做无谓挣扎,让自己显得狼狈堪。
不过门外敬业蹲守的记者还是让容宛静有些意外,一阵刺眼的闪光灯闪的她眼睛瞬间失明,她心里暗骂,这群人不嫌冷,晚上不睡觉的么?
现在的记者为了新闻都在车里轮流盯着,容宛静这么大的新闻,怎么可能没人盯呢?
这不,大新闻又来了,容宛静又被请进了局里,这次是怎么狡辩都没用了。证据确凿。
这次容宛静很配合,她到了警局又被狂拍了一通,闪的她都神经衰弱了。
她坐进屋里,长长地松口气,然后说道:“这件事,我认了,是我做的。”
有那么容易吗?董奇伟说道:“你给对方十万块钱,让对方指认你,这恐怕不符合情理吧!”
容宛静冷笑,说道:“怎么就不符合情理了?我乐意,行吗?”
“容女士,你是不是想保护什么人?要知道顶罪也是违法的。”董奇伟认真说道。
“我没事给别人顶罪干什么?我认了,你们也不干?”容宛静反问。
这么点儿破事,她居然被折腾了一夜,翻来覆去的问,她都要崩溃了。她怀疑对方是不是公报私仇呢?要知道纪铭臣和唐黛关系那么好,他会不会趁机要给唐黛报仇?
恭喜她,猜对了!
清晨,唐黛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是看手机,看看事态有没有最新的进展,没想到居然还真有,她瞪大眼睛,说道:“这简直就是神转折啊!”
晏寒厉在她头下的手臂微揽,就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他微微眯着眼说:“昨晚我就知道了,看你睡的香,没叫醒你。”
“我给纪铭臣打个电话先。”唐黛说着,拨通了手机。
纪铭臣接的很快,声音非常的清朗,他笑着说:“怕影响你休息,没给你打电话,昨晚容宛静招了。”
“这么容易?”唐黛问他。
“证据在眼前,她不招行吗?不过她太狡猾,死活不承认是给唐如顶罪。”纪铭臣说道。
“没有就没有吧,把她逮住挺好,她回不了唐家了。”唐黛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纪铭臣问她。
这案子太小了,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影响,所以判刑一般也是行政处罚。
“很简单,当着记者们的面向我公开道歉!”唐黛说道。
不是她故意刁难,她也不在乎要那点钱,做错事了就要有做错事的态度。反正现在就算唐如没有伏法,也不会有人认为此事和她无关,目的就达到了。
对待容宛静最好的惩罚方式,就是让她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她小时候容宛静做的那些,可以不计较,但她的父母和哥哥,不能白白的被她害,一定要让她受到惩罚,相比之下,道歉就太轻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以后她找到证据,会让容宛静伏法的。
“好,那你吃了饭过来吧!”纪铭臣爽快地说道。
“好的!”
唐黛坐起身,挂了电话,拍拍晏寒厉说:“起床啦,找容宛静要道歉去。”
唐黛和晏寒厉收拾好之后下了楼,看到全家人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唐春采见唐黛下来,气乎乎地说:“黛黛,你看到新闻没有?没想到她还真是造谣的人,多恶毒的心啊,对一个晚辈都能干出这样的事,闹的好像谁冤枉了她一样。”
唐黛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刚才我给纪铭臣打电话,他说二婶已经承认了,所以我一会儿过去。都是一家人,我想让她道个歉就算了。这件事闹得那么厉害,要是一点都不表示,也不太好。”
唐兴良说道:“黛黛,我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心胸那么狭窄。”
他的心里还在怀疑,容宛静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因为他哥哥。
唐春采不满地说:“二哥,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有必要和她过下去吗?你可别忘了,当时二婶是怎么帮容家对付咱们唐家的?别人都觉得你娶个那个的女人,简直太冤了。”
唐兴良听到这话,就像是得到共鸣一样,不过事情闹到现在,他并没有离婚的念头,怎么说呢!大概是依赖惯了,也大概是臣服惯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离开她,再娶别人。
于是听到这话,他一时之间有些迟疑,没有说话。
唐承宗缓缓地开口说道:“兴良,容宛静对黛黛做了这样的事情,再加上她以前做的,差点把唐家给了容家,我是不可能让她再回来的。如果你不想和她离婚,那只能和她一起搬出去了。这件事我并不会逼你,你自己考虑与她是否还合适?”
一听要他搬出去,他立刻说道:“爸,我觉得她做的事情,太让我失望了,我想我应该考虑离婚。”
这样的女人,还过在一起有什么用?还不如离了呢!
唐修忍不住叫了一声:“爸!”
虽然他与母亲已经不能共事,但她毕竟是他的母亲,她一手把他带大,没有一个子女愿意让父母离婚的。
唐如更直接哭叫道:“爸,您不要和妈妈离婚,不要啊!”
她感动妈妈为她做的一切,她又愧疚爷爷赶妈妈走的时候,没有为妈妈说上一句话,现在爸爸竟然要和妈妈离婚,她接受不了。
唐兴良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也大了,不存在选择的问题,你们想住唐家就住在唐家,想她了,和她住一段日子也是可以的。反正你们成了家,也能搬出去住,离了婚,对你们没有什么影响。”
他觉得,他可能也不想和她在一起了,她性格太霸道,自己和她在一起,总不像个男人,一直被她压制。他倒没有说想娶个年轻漂亮的,就是被她压制的烦了。
以前没动过离婚的念头,现在一提起,再想想,他动心了,这念头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爸,我不要你们离婚。”唐如哭着说道。
唐春采说道:“唐如,姑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你妈妈毕竟做出了那么多对唐家伤害的事情,不离婚,你让我和爷爷心里怎么过得去呢?你好歹还有父母,想见能见到,你看看唐黛,她一个人,从小到大,她看着你们一家幸福地生活,她心里好受吗?”
“那和我又无关!”唐如哭着说。
唐春采激动地说道:“你敢说这和你妈无关吗?如果不是她,我能失去疼我的哥哥吗?爷爷能体会中年丧子吗……”
唐兴良说道:“好了春采,你不用说了,我会尽快和她离婚的,我一会儿就让律师拟离婚协议。”
唐春采看二哥这么说,便闭了嘴。
唐黛一直静静地听着,看起来很安静,可神情有些恍惚。
一家人在沉闷中用过了早餐,当然唐如回自己房间去了。
唐修虽然心里也不舒服,可是想想爸爸的话,觉得离婚了也没什么,反正这种情况下母亲不能再回唐家了。他没想到母亲竟然做出了那么多疯狂的事,但是仔细一想,这又符合母亲的性格。
唐黛与晏寒厉离开唐家,赶去警局。
很快,她见到了容宛静。
一群记者见证着这次道歉。对于容宛静来讲,只是道个歉,只要不进去,这也没什么,所以她欣然接受了。
容宛静站在唐黛的对面,她面对微笑,坦诚而又慈爱地说:“黛黛,请还允许我这样叫你。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作为长辈,我竟然这样去诽谤你,我为自己感到羞愧,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对不起你,我虽然不敢请你原谅我,可我是真诚地在向你道歉!”
不得不说,这才是容宛静,不论什么时候都会为自己找出一条正确出路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受得住任何委屈、狠得下任何心、拉得下任何脸面。你看看,容宛静演的多好?
唐黛才不相信这是容宛静的真心话,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太清楚了。这一切不过是容宛静要搏一搏。
别看容宛静说的那么诚恳,却没有一点低三下四地感觉,道歉能够道成这样,是一门艺术。恐怕很多人已经被她改观了,觉得有些同情她。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唐黛身上,心想她会不会原谅呢?她可是晏寒厉的老婆,不依不饶一些也是正常的。
唐黛自有办法对付容宛静,她目光比容宛静还要真诚,动容地说道:“二婶,别人说这件事是你做的,我说什么也不肯相信。您是我的长辈,有什么理由这样对待我一个孤女呢?所以我不相信!”
容宛静看唐黛又翻出来说,牙都要咬掉了,她一脸的悔意,说道:“是啊,人总有失控的时候,现在我也不敢相信,我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事!”
唐黛点头说道:“二婶,既然您这样说了,我也可以理解,毕竟人有时候总有邪恶的念头,不过大多数人都能够自控,有些人却付诸了实践,这并不奇怪。”
容宛静真是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这是理解吗?分明就是说她还不如个普通人,要么就是说她情绪管理有问题,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这还没完,她刚要开口,唐黛却像是要拭泪般地激动说道:“二婶,谁没犯过错,改了就行了。这件事您和我道了歉,也就过去了,我不计较,可是我没想到,二叔他太生气了,竟然要和您离婚……”
“你说什么?”容宛静表情瞬间狰狞,顿时失控,声音尖利地叫了出来。
记者们马上捕捉到这一幕,拍拍拍。
唐黛惊觉自己失言,但话已出口,只能说下去,她有些结巴地说:“今天早晨,二叔看到新闻,十分生气,他说要与您离婚,还让律师去拟离婚协议!”
“这怎么可能?”容宛静咬着牙盯着她。
她在极力压制着自己暴怒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记者面前失态,她也知道唐黛这死丫头是故意刺激自己,可如果唐兴良不说这样的话,唐黛怎么可能在记者面前直接把这事儿给捅出来呢?
所以这事一定是真的!她从来没想过,唐兴良会与她离婚!
这一辈子,虽然不见得她与唐兴良有多恩爱,可他一直拿捏在她的手心里,更何况他从未表现出不喜欢她,容家的事都没能让唐兴良提出离婚,这么区区一件小事,怎么会让他提出离婚呢?
难道是唐春采和老头子用的计?容宛静越发觉得是这样。
容宛静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这个时候输人不能输阵,不能让人看笑话。不过旁人都觉得这笑十分瘮人,看的人汗毛直竖。
这场没有硝烟的对话结束了,两人握手言和,不过最后容宛静难以控制的表情还是让她落了下乘,在车上的时候,她的牙都要咬碎了,这个唐黛绝对是故意的。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现在不是和唐黛较劲的时候,她一定要先处理好自己的婚姻危机。
这次谣言事件,不但没有对唐黛造成任何的影响,反而外界对她的宽容大度表示赞扬,对她的可怜身世表示同情,对她的自立励志表示欣赏,这位高贵的豪门千金,正在靠自己的魅力得到大家与这个圈子里的认可,而不是被贴上“晏家大少奶奶”的标签。
当天下午,霍成尧来公司找唐黛。
助理晏寒墨凑进屋热情地说:“我给您倒水!”
“谢谢!”霍成尧礼貌地说。
“给您烟!”晏寒墨殷勤地递上好烟。
“谢谢,我不吸烟。”霍成尧又礼貌地说。
“咦,我怎么记得你吸烟的?”晏寒墨奇怪地问他。
“女士面前吸烟是不礼貌的!”霍成尧绅士地解释道。
“那你吃水果?”晏寒墨又关心地问。
唐黛终于受不了说道:“晏助理,你可以去工作了!”
“哦,没关系,我帮你招呼客人。”晏寒墨很不识趣地说。
“谢谢,不用!”唐黛用警告地语气说道。
晏寒墨表情有些委屈,说道:“我是担心我哥他误会,毕竟你们孤男寡女的……”
唐黛差点被气笑了,她努力维持着自己严肃的表情说道:“那你去告状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说我怕别人去告状,到时候我帮你证明啊!我在屋里呢!”晏寒墨一脸好意地说。
唐黛简直无语了,她说道:“不必了,谢谢你!”
“可是……”
唐黛打断他的话说:“不必可是了,说吧,是你出去还是我们出去?”
“……我出去!”晏寒墨垂头丧气地往外走。
可是他走到门口,人都出去了还把头又伸回来说:“我哥可是很小气的……”
“出去!”唐黛差点就扔文件了。
晏寒墨总算出去了,唐黛看向高坤说道:“你和唐乙出去守着!”
她不用猜都知道,晏寒墨肯定会在外面偷听的。
高坤和唐乙都出去了。
晏寒墨的声音夸张地响了起来,“呀,你们怎么出来了?这可说不清了啊!”
霍成尧终于无法忍受,他抓了抓头发说:“这货怎么弄到你身边来了?”
唐黛吼了一句,“晏寒墨!”
外面终于安静了。
唐黛无奈地说:“没办法,晏爷爷还是希望他能有所建树的!”
“我看还是把他弄走的好!”霍成尧说道。
“嗯,最多三个月!”唐黛说罢,问他:“今天找我来有事吗?”
“还不是为了谣言之事,这算结束了?”霍成尧问她。
“嗯,最好的打算,是二叔和她离婚!”唐黛说道。
“离婚还有可能会复婚的,这没有什么意义。”霍成尧意味深长地说。
“复婚?为什么?”唐黛不解地问。
霍成尧没有打算解释,只是说道:“他离不开容宛静。”
唐黛想了想,这些年来唐兴良对容宛静十分依赖,这也有可能,或许今早他是一时冲动,等冷静下来就又后悔了呢?
她倒是想到了霍成尧,她看向他,暗示地说:“哥哥,这个时候回唐家,最好!”
霍成尧看着她,没有说话。
唐黛有些沉不住气了,问他:“难道你不打算回去吗?难道你想用霍成尧的身份用一辈子吗?”
霍成尧看着她,目光复杂,半晌才低沉地说:“黛黛,我们今天不谈这事!”
唐黛急了,她站起身,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双手因为着急放在膝上,她盯着他说:“哥哥,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可是你不回唐家,难道就把唐家拱手让人吗?虽然我不想你去争什么家产,可是你应该拿回属于你的那一份!”
这就是她的心里话,可是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并没有听进去。
她清澈的眸光闪动着,问他:“难道你不信任我吗?我的能力你也看到了,这次事件的处理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我不可靠吗?”
霍成尧的喉结迅速滑动了几下,开口问她:“你觉得我可靠吗?”
“当然,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唐黛看着他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羡慕别人有妈妈、有爸爸、有哥哥。其实我什么都有的,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
霍成尧的眸内,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唐黛动容地说道:“昨天晏寒厉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空白的信纸,问我怎么还写信呢?我说这是我写给爸爸和妈妈的,我心里有什么话,都会写下来。这里面,也有写给哥哥你的,有些我烧掉了,因为这样天堂的人才能收到。”
她的眼眶湿了,她看着他,又没看着他,她透过他,看到了过去,她陷入了回忆,她念着自己写过的信,“哥哥,你知道吗?今天我们同学被男孩子欺负,她的哥哥来了,给她出气,把坏男孩打了。我想,如果我的哥哥在的话,也没有男孩子敢揪我的头发!”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有个同学的爸爸妈妈很忙,他的哥哥来给他开家长会,属于我的位置,依旧是空的,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的哥哥还在的话,他也可以给我开家长会!”
“我上高中了,女同学们都夸赞我同桌的哥哥长的帅,每次他一出现,好多女生都在偷偷地看,我当时就在想,我的哥哥长那么好看,如果他在的话,绝对能秒杀一片!”
“我嫁人了,我的身边没有爸爸,如果有哥哥在我的身边,将我交给我的未来丈夫,那也是一种幸福!”
“当我知道天珍是凶手的时候,我想的就是她有这么好的哥哥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呢?如果我有这样的好哥哥,哪怕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依旧会当宝一样地对他!”
霍成尧终于忍受不了,开口说道:“不要再说了!”
他的声音沙哑,显然在压抑着自己喷涌的情感,他几乎要承受不住她的一句又一句话。
唐黛回到现实,看着他,已经泣不成声,她问:“为什么你不能光明正大地当我哥哥?为什么?”
霍成尧心绪翻涌的厉害,他几乎要和她一样哭了,他想将她揽入怀中,可依旧紧紧地攥着拳,迟疑地问她:“黛黛,如果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还会当我是哥哥吗?”
“我不懂!”唐黛看着他,泪眼婆娑。
“黛黛,就是字面的意思。”霍成尧期待地看着她问。
唐黛摇头,她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是说他一辈子不进唐家,就这样吗?
她抽噎着说:“我不是想逼你回唐家,我只想你拿回属于你的,你是唐家的少爷,我也不想总有人拿我和你做文章,你是我的哥哥,亲哥哥,由不得别人亵渎。”
他猛地站起身,她也跟着站起身,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一言不发,抬腿逃一般地开门走了,仿佛后面是什么洪水猛兽。
唐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快步离开,她不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到底有哪句刺激到他了?
门外的晏寒墨看到唐黛满脸是泪,不由对霍成尧怒道:“你丫的敢欺负我嫂子,你不想活……啊!”
霍成尧一把推开挡在身上的晏寒墨,他差点被推个狗啃屎,刚想再问,人已经进了电梯。
晏寒墨只能向唐黛走来,关心地问:“嫂子,你怎么了?他要真欺负你了,我收拾他丫的去。”
他刚刚走到门口,唐黛伸手甩上了门,晏寒墨又“啊”地一声,他要不是躲的快,他的鼻子现在就成饼了,真他妈的,这是惹着谁了?
霍成尧快步走出晏氏大楼,坐进了车里。
德尼回头看他这张阴郁的脸,带着一种绝望般的伤心,那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他不由问:“受刺激了?”
“我后悔了!”霍成尧突然说道。
德尼不解,后悔什么?
“我不该接近她,不该,我终于明白好奇害死猫,我了解她了,可是……”
他闭上眼,几近痛苦地说:“我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为了那个美好的结果,一切都是必要的。”德尼看着他,冷静地说。
“不,她那么美好的一个人,这样的痛苦不应该由她来承受,受苦的人太多了。我了解到了她的过去,我真的在后悔!我对不起她!”霍成尧说的很快,似乎这样他内心中压抑着的难过才能快速地发泄出来。
德尼说道:“你别忘了,你回国的任务是打败霍成梵,坐回你霍家大少爷的位置,你不觉得你偏离了轨道吗?”
霍成尧没有说话。
德尼又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你当初不如不要回来。这件事迟早是要做的,你不如快刀斩乱麻,别再多想。”
“我想与不想,这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霍成尧别开头,表情慢慢变得冷酷,凌厉的声音脱口而出,带着一丝无奈的死寂,“开车吧!”
仿佛是死心、绝望了!
办公室里的唐黛,坐在椅子上,泪水哗哗的流,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坦白心声,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她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