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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羽林军整装待发。羽林军的甲衣华丽,肩膀和胸前多了许多华而不实的红缨,垂地的披风也是最新的款式,用的也是上好的布帛。远远地看到仍是旧制甲衣的杜恪辰,他们面露讥讽的笑意。
杜恪辰一身银甲策马而行,王赞和庞统分列两侧,他带进京的骁骑卫紧随其后,虽然只有区区两千人,但那整齐的马蹄声和铁甲铿锵之声不容忽视,扑面而来的征伐之气无人可及。
再寒酸的甲衣,都是尽染鲜血。
“各位看来都没上过战场吧?”杜恪辰坐在马上,目光扫视三万羽林军,“本王领军有三大准则,一是军法,二是军法,三还是军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若是有人敢违抗本王,不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世家嫡子,杀无赦。不要视战场征战如儿戏,一个不留神,你可能已经身首异处。想打退堂鼓的,现在就可以走,本王不会追究。一旦出了这个城,就没有走的机会。所有的逃兵,抓到一律处死,不问因由。”
杜恪辰以治军严厉出名,可是出征在即,他没有时间考验羽林军的战力,也能在战场上见真章。
“出征这种大事,怎么能少了小生呢?”管易坐着马车前来,从三万羽林军前招摇而过,“厉王殿下,不在乎多带小生一人吧?”
杜恪辰笑道:“文渊阁少了一位修书的编撰,蒋大学士找本王要人的话,本王可是说不过他老人家。”
“我向蒋大学士告了假。”这种事也有管易干得出来。
他停在杜恪辰前方,压低声音道:“三万将士,带的粮草可不够半年的,这是太看得起你,还是另有阴谋?”
杜恪辰也看到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此战凶险,你可想好了?”
“在我没想好的时候,已经与你出生入死十余载。”管易摇头轻叹,“不过,这羽林军能行吗?”
杜恪辰下令大军开拔,与管易落在最后,看着华丽的羽林军从面前走过。他说:“余湘之有十万守军,善水战。而羽林军善陆战,若是交起手来,怕是要吃亏。”
“我记得开朝之初的羽林军陆战水战皆擅长,可谓是我朝最精锐的军队。”管易不禁感叹,“可惜,最初的羽林军在己未之变中被屠尽,后来的羽林军就再也不是大魏最坚实的壁垒了。”
杜恪辰苦笑,“我记得当年的云逍是文臣而非武将,却不知道为何整个羽林军都听他的调派,意图谋反自立。若不是高祖及早发现,这天下可就是姓云了。”
管易目光深沉,“你真的相信云逍会谋反吗?”
“史书中记载得很清楚,己未,云逍纠集十万羽林逼宫,高祖从地宫遁逃,幸得风圣军支援,合围京城建康。帝胜,生擒逍,云氏一族被灭,十万羽林皆丧于风圣军之手。帝诏,云氏子孙永世不得入朝,女子不得入主中宫。”毕竟是立朝之始的血案,离他相距甚远,他无从窥其全貌。但当时之惨烈可见一般,否则高祖也不会立下这等祖训,且云氏已经被灭族,根本没有子孙遗世。
“这是史书中所载,如同余湘之造反是军报上所奏。是真是假,只有身入其中才能知晓。”管易近日在文渊阁修史,以史官的角度,多了几分警醒,亲耳所闻、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真的。
杜恪辰看了他一眼,“如你所言,余湘之谋反是假,那又是为何?”
“当年招安余湘之的时候,他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他说,他跟着周崇年是为了活命,周崇年活不成了,可他还想活下去,所以被招安。为了继续活下去,他会守住南境。他明知道谋反是死罪,他除非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他怎么会冒此大险。”管易站在客观的立场审视这一场所谓的谋反,“且全凭今上一面之辞,我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余湘之会干的事。如果说他的谋反是真的,那他的必胜信念从何而来?”
杜恪辰也没有答案,“可军报不会说谎。”
“等到了南境再说。”管易还是留了余地,“这一路上还是小心为上。”
杜恪辰点头,“我入京的时候,带了两千的骁骑卫,这次全都带出来了。我怕万一留在京城,会遭到不测。”
管易深以为然,“可是钱侧妃呢,今上虽然动不了她,可她到底是在宫里,你怎么能放心?”
“我派了人进宫,会暗中保护她的安全。”钱若水让他最是牵肠挂肚,他十多年军旅,从未有一次出征时这般畏惧生死。
“祖父说,钱忠英虽为人狡诈,他女儿应该也不例外。”管易这话却非贬义,“她会有自保的能力,你应该放心。祖父还说,他也会入宫去探视她。”
“哦?鲁国公这些年深居简出,养了众多门客,却只谈风月,很多人是不信的。他这回去探视佛儿,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是站在本王这边的。”杜恪辰轻叹,“今上就更恨我了。”
“他是该恨你。他娶的皇后爱的是你,他派去的细作也爱上了你,他这一生只能用失败来形容。”管易不喜欢今上,不喜欢他那种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的个性,他更喜欢杜恪辰,直来直去,率性而为。
“你是怎么知道她是细作的?”杜恪辰一直没有问他这个问题。
管易说:“是王妃告诉我,她要除掉钱若水,保住厉王府。”
杜恪辰阴沉地问:“也就是说,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萧云卿所为?”
“可以这么说。”管易有时候也觉得萧云卿有些过份了,“可她是雨燕儿的人,我不敢拿她怎么样,还好钱若水福大命大。”
杜恪辰大骇,“糟了!我把萧云卿给忘了!她还是厉王妃,她还能自由进出皇宫。”
管易也呆住了,“她不会对你的子嗣下手的!”可这话说完,他也没有底气了。
“简飒从王府逃出来的时候,有人劫持了佛儿,佛儿当时提过,我没信她。”杜恪辰把细枝末节反复推敲,“可后来那个人在京城又救了佛儿,京城有很多人都看到,双瞳异色。根据佛儿的描述那个人很像是冉续,而且那个人你也曾经见过,就是在土门关劫走粮草的贼人头目。”
管易完全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找回他的神智,“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冉续,那个已经死了的冉续。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要忘了,那时我们急着回京,清扫战场由征北军接手,未并亲眼看见冉续被烧成灰烬。”
“难道这些都是齐国公的阴谋?”管易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周崇年旧部、氐族冉续,都是殿下您最辉煌的战绩。若这些都被一一推翻,殿下的威望荡然无存,再也无法与今上匹敌。”
“老管,你觉得,两千的骁将卫与三万羽林军,胜负几何?”杜恪辰策马前行,望着队伍蜿蜒前行,忍不住心生疑惑。
管易说:“以一敌十五,不是问题。就怕不止这三万……”
“庞统。”杜恪辰冷冷地下令,“你速联络派往南境打探消息的斥候,若是三日内再无回音,你亲自往南境走一趟,务必在大军到达之前查实谋反的消息。王赞,传本王将令,所有骁骑卫弃甲轻装,进入战备状态。老管,你去和羽林军的统帅套套近乎,摸清他此时出征的目的何在。”
钱若水在深宫倒是过得惬意自在,只是行动受了束缚,不能在京城的街面上闲逛。钱忠英已回朝堂,大小朝会过后,他必会请旨见她,确保她的安全。除了钱忠英,简飒也会来看她。简飒已不在大理寺任职,他被调回了中书,时常能进出宫禁。他会给钱若水带来杜恪辰的消息,大部分是行军的简报和南境战事的惨烈程度,似乎是在提醒钱若水,此战凶险。
钱若水却不以为然,“简子初,你报忧不报喜,意欲为何啊?”
“下官说的是实话。”在宫中有无数双的眼睛盯着,简飒谨守君臣之礼,“厉王殿下明知没有胜算,却还是去了,把你留在宫中自生自灭,难道你不觉得难过吗?”
钱若水轻笑,“今上把我扣在宫里,他不去的话,难道看着我死吗?”
“你如今身怀有孕天下皆知,今上又如何会杀你,而自毁名声。”简飒向来善辩,“你不觉得万寿节那日,皇后的表现太过愚蠢吗?她居后位已有七年之久,怎么会大魏律法如此生疏,做出这等不智之举。”
钱若水彼时正在纳凉,手中摇着的团扇往桌案上一拍,正色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厉王殿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袒护你,你是不是很享受这份被呵护的感觉?”简飒勾起嘴角,眸底深沉,“让你对厉王殿下从此死心塌地,再无二心。”
钱若水的掌心微凉,面上却是微微笑起,“没错,我连孩子都愿意为他生,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若不是今上把你扣在宫中,他们的阴谋就已经成功了一半。”简飒故意卖关子,“不过,我现下说什么,你都是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