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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恪辰宣布西巡的消息一出,朝臣分成两派,一派支持他西巡以彰显君威,一派反对他出巡,此举劳民伤财,会给百姓带来深重的负担。而这两派分别是以世家为代表的钱忠英和夏辞西一派,另一方则是简飒和萧郎元为首的寒门世族。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已经在朝会上吵得不可开交。
杜恪辰不胜其扰,已连续停了两次的大朝会。两派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在政事堂又吵开了,继而升级到杜恪辰自登基后一直未曾立后这一根本大事上。
萧朗元自从新帝登基后,对萧云卿被立为后一事寄予殷切的期待,他从太常卿调任自门下侍中,与简飒同掌门下省,他的权力得到巩固,之前一直隐藏的野心也逐渐扩大。这些年,他一再提及萧云卿为后一事,可杜恪辰均置之不理。
他不立后,却广纳后宫,这是让萧朗元最为头疼之事。萧云卿虽是杜恪辰登基前在潜邸的正妃,成为中宫是天经地义之事,可她毕竟不受杜恪辰的宠爱,更不曾生养子嗣。在入京后,她又与祁艳勾结,引出她在凉州做出的多桩丑事。可杜恪辰没有摆到明面上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祁艳的身上,萧郎元以为此举袒护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才敢多次提及立后一事。
国不可一日无后,后宫无主事之后,以至于朝堂难安。杜恪辰也明白这个道理,把打理后宫一事交到柳太后的手中,掩了朝臣们的悠悠之口。可柳太后没有打理后宫的经历,年纪也渐渐大了,没有学习的心思,就还是把这个职责交到萧云卿的手中,让她暂理六宫之事。
因为萧云卿数年来协理六宫有功,萧朗元又重提立后一事,认为杜恪辰要西巡,必然要立下中宫,才能主宫中之事。
“照萧朗元的意思,是不反对朕西巡了?”杜恪辰一下子抓到问题的要领,“说朕西巡是劳民伤财,朕安坐朝堂已近四年,每日莫不是勤勉理政,此番西巡是为了了解民生,他们倒是争执起来。”
“其实他们说的不无道理。陛下出行,自然要广修行宫,沿途的仪仗也是不能减免,各地主官修道迎候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此番做下来,自是要动力地方财政,而西北苦寒,年年要国库拨给救济,这笔开销最终还是要落到百姓的身上。”
管易从来都是居中调和之人。他出身名门,应与钱忠英和夏辞西站在一个阵营,可自年前夏辞西娶了蒋青彦的族妹为妻,巩固其在世家中的地位,管易便彻底与他决裂,朝堂中皆是视而不见,从不与他为伍。而他又看不起简飒的为人,自然不会加入寒门一系。他与杜恪辰数十年的交情,自然不可能结党营私,架空他的君权,他只能选择做一个纯臣,一个不涉党争,一心辅佐杜恪辰的臣子,如同他这数十年来所做,只为杜恪辰的利益为最大的考量。然而,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因为霍青遥,他做不到对夏辞西全然的公允,必然会有偏私的情况发生。
“你的意思是,让朕不要西巡?”杜恪辰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他成日在宫里坐着,无法真正触及百姓民生。主政三年来,各地依旧没有太大的发展,可他听闻西北互市甚是活跃,连带着西北税赋年年增加,是以想要亲自巡视一番,以安西北各族,避免因为互市的红火而使西北蛮夷虎视眈眈,再起战事。
“还请陛下先立中宫。”管易怎么不明白杜恪辰的心思,可钱若水已经不会回来了,中宫之位不能久旷,难安朝臣之口中。
杜恪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连你也要朕立中宫?那你说说谁是中宫最好的人选。”
“自然是德妃萧氏。”
“老管,你我兄弟一场,在凉州时发生过什么,你比我还清楚。她那般狠毒的心思,难道要朕再说一遍吗?裴语馨因谁而死,难道你都忘了吗?朕之所以留她,是因为萧朗元乃寒门儒生之首,朕需要他平衡寒门学子,以安天下。”
管易俯首,“臣没有忘,只是臣向来公私分明,不能因旧怨未了,而累及她应有的殊荣。”
“公私分明?”杜恪辰叹了一口气,“难道还要朕把话说破吗?”
管易愣了一下,复又道:“陛下,此事与立中宫无关。”
“她离朕而去,朕对她已经没有念想了,不立中宫,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且六宫之中也没有诞下皇子。”杜恪辰把目光投入远处,眼前迷茫而又无奈,“若是有人诞下皇子,朕便立她为后。这样,你没有异议吧?”
“可是……”
“至于西巡之事。”杜恪辰幽幽一笑,“朕微服出巡,不必卤簿仪仗,只要朕的亲卫随行。”
“万万不可。”管易跪地,“请陛下三思啊!”
“你下去吧,朕意已决。”
杜恪辰在勤政殿与管易的一番争执在半个时辰后,落入钱忠英和夏辞西的耳中,二人皆是会心一笑。
“该是让云氏重见天日的时候了。”钱忠英抚着半长的胡须,年过四十的他仍是儒雅温润,眉宇间散发着老道与沉稳,“三年了,你在朝中的地位已然稳固,有了蒋家的支持,还有朱家和杨家,这几大家族连成一气,不愁不能为云氏正名。”
夏辞西在前年娶了蒋青彦的族妹,又与蒋干颇为投缘,几番讲学下来,蒋干俨然把他当成关门弟子,常常与他秉烛夜谈,十分爱护。蒋家于杜恪辰夺位有功,在朝中一时风头无两,而蒋干一心向学,从不涉党争,但他对夏辞西的态度,也决定了他关键时刻的态度。而在去岁,钱忠英将两名适龄的庶女也嫁了出去,二娘嫁了朱代的二房嫡孙,三娘许配给弘农杨氏的三房嫡子,皆是嫁了高门,为钱忠英一系在朝中的地位奠定极佳的基础。
杜恪辰对于钱、夏两家的这些年的发展壮大,都保持着暧昧的态度,听之任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朝臣们就算对他们两家有再多的意见,也不能过于明目张胆地打压,毕竟是在杜恪辰登基路上的有功之臣。
“这一次,今上西巡,你一定要随侍左右,引他去出云山庄,让他亲眼看一看生活在那里的云氏族人。但记住,在回京之前,千万不要暴露云氏的身份。”钱忠英心中已有计较,经营有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日的到来,“如果可以的话,让佛儿回来吧。”
夏辞西眉头深蹙,“姑父所言甚是。这些年真是苦了佛儿,要支撑起云氏的家业,又以不能让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给自己杜撰了那么一个平夫人的身份,却不知道这平姓从何而来。”
说起爱女,钱忠英一脸的温柔,“她总是突发其想,难以捉摸。也已经四年了,当年我不让她回京,嘱她务必与陛下决裂,到底是苦了她,也该是时候接她回来了。”
“我听说她洛阳过得甚是逍遥,云家在她手中也是几经壮大,俨然一副大商之势。”
“可她到底是女儿家,又是陛下的妃子……”钱忠英长叹一声,“若是那孩子没有夭折,这大魏的中宫非她莫属。你若是见了她,告诉她要抓住机会,若能诞下子嗣,是再好不过的。”
夏辞西面色凝重,“姑父,这对佛儿会不会太不公平了?不需要她的时候,让她离开京城,消声匿迹,如今需要她巩固你我的势力,又让她勾引今上。这……”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年最苦的人是她,可是我答应过你姑母,在有生之年,一定要让云氏重见天日,只能委屈佛儿了。”
半个月后,炎夏已近尾声,蝉鸣也渐渐止歇,似有树叶飘零,落英缤纷,疑似秋来。
钱若水接到京中来信,眸光灼灼,映入残阳如血,竟有几分残忍的意味夹杂其间。
“西巡已定,随行人员有兄长、简侍中、褚传良、萧长信、庞统,都是他的旧部。”钱若水把信念给王赞听,王赞听罢仍是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也想回京了?”钱若水问他,“看着你这些军中旧部个个位高权重,都是执掌一方兵事的元帅、将军,你难道就这样甘心一直跟着我吗?”
王赞眉头深蹙,“娘娘的意思是,您永不回京?”
“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你就不必再留在洛阳,回军中施展你一身的抱负,不要埋没了你的才学。”
“属下的职责是守护娘娘,娘娘不走,属下就留下。”
钱若水抬眸一笑,“只有出云山庄的人知道平安的存在,我连兄长和爹爹都没有提起过,就怕他们知道平安的存在,又想出什么新的计策。可如今夏辞西要带他到出云山庄,平安就很难再藏。若是日后相见,他问起平安,你就说他是我和冉续生的。”
“娘娘……”王赞惊呼,“您和冉续并没有……”
“若是云家之事能圆满解决,你再带平安回京。若是不能,平安势力要与他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