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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信在周岁宴那日,已经把出云山庄的大概人口都认了个脸熟,可是好像没有见过这个小人。
啊,不,小孩。
这小孩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表情却甚是严肃,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如同他握着木剑的手,沉而有力,没有见到比他强大对手时的慌乱与无助。
萧长信是带兵之人,是孬种还是勇士,一过他的眼就能知道,这个人以后能不能上战场。可这些容易辨识的特质,都要在一个人成年之后,至少这是孩童时期。可是看着眼前的小人,那感觉就好像是杜恪辰在战场上时的冷静勇敢,从来不轻易言退的肃杀霸气。
要是今上的肤色白一些,再年轻一些……
等等,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萧长信用力揉了揉眼睛,借着月光仔细端详那小人的五官,剑眉朗目,鼻若悬胆,尤其是那两片薄唇,连紧紧抿起的弧度都如此相似。
他的下颌都要掉下来了,快来个人打醒他,他只是因为被杜恪辰罚了,才会产生这么奇怪的幻觉。
“小人,你叫啥名啊?”萧长信试着与他说话。
平安摇头,举着木剑,一言不发。
萧长信一把握住他的剑,露出一副凶悍的嘴脸,“说不说?”
平安还是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萧长信和他对视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表情一瞬间全都垮了,“你当真不说吗?”
平安还是那副表情,一个字都没有说。
“老褚,我发现不得了的事情了!”萧长信狂奔至褚传良的住处,把他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快,快跟我去看看。”
褚传良睡得正香,被他冷不防揪起,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去哪?”
“保证你不会后悔。”
褚传良被他一路拉攥,人也清醒了。等到了地方,却什么都没看到。在这个叫苍柏轩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树影幢幢,冷风扑面。
“老萧,你挨罚就挨罚呗,干嘛还逗我玩啊?”褚传良气恼,“你也回去睡吧,陛下就那么一说,也没真罚你的意思。”
“不是,老褚,我看到一个小人……”
“你不是见鬼了吧?”
“哎呀,不是小人,是一个小孩,一个跟陛下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
“你真是怨念太深,就罚了一下,跟陛下较什么劲啊?”
“是真的,真的有一个小孩。”
褚传良拍拍他的肩,“年纪大了,都会有幻觉的。”
萧长信都要哭了,“是真的……”
庞统听到他们的声音走过来,“你们俩别闹了,把陛下吵醒有得你们受的。”
“来来来,庞统快来。”萧长信兴冲冲地把他拉过来,“你看没看过一个小人,跟陛下长得很像的小人。”
“什么小人?你见鬼了?”庞统的反应和褚传良一模一样。
“是小孩,一个小孩。”
庞统拍拍他的肩膀,“老萧,你别这样,虽然你如今是二品武将,可陛下罚你也是没问题的,你就别放在心上。”
萧长信懈了气,看着这两个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表情甚是复杂。
可他还是努力说服他们:“是真的,真的有一个……”
“啊……”褚传良突然惊呼,“是不是一个梳着羊角的小童?”
“对对对,你怎么……”萧长信回过头,只见方才那个小人又回来了,手里没有木剑,反倒拿了一根扫帚。
这是要把他们扫地出门的意思吗?
萧长信还没等防备,平安就已经扬起一地的尘土,扑了他三人一脸的灰。
“真的,和陛下一模一样。”庞统也看到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平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
“怎么办?”褚传良最先回过神来,“要不要告诉陛下?”
萧长信用力摇头,“被娘娘知道,我们的小命不保。”
其实想也知道,这个小人只可能是钱若水生的,而且她没有想让杜恪辰知道的意思。他们若是自作主张,把孩子的事情禀告杜恪辰,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最后,还是庞统做了决定,冲进去把平安扛在肩上,大步流星朝松风院走去。
此时,夜已深沉,万籁寂静,风吹树摇,沙沙作响。
庞统掌了灯,把平安带到屋中,平安也不闹腾,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这孩子不会是哑巴吧?”萧长信大胆假设,“你看他,被庞统劫走都不闹的。”
褚传良也发现了,“庞统,你问问他。”
庞统不理会他二人,径自入内,把杜恪辰叫醒。
杜恪辰披了外袍出来,看到平安的时候,他完全呆住了,瞳仁紧缩,紧抿的双唇轻颤。
平安这些日子其实是在闹脾气。因为小鬼头周岁宴那日,杜恪辰抱着她的样子甚是欢喜,可他却只能远远地看他一眼。他自认比小鬼头懂事,可那个是爹爹的男人却不知道有一个他,娘连让他上前和爹见上一面都没有。
他真的有那么不讨人喜欢吗?
平安偷偷哭了一夜,第二天他发现这个叫爹爹的男人竟然住在他的隔壁。于是,他每天都会偷偷来看上一阵子,觉得这个爹爹特别威风,就是在娘面前特别没用,娘总是在骂他,可能是娘不喜欢他,所以才不让他见爹。
爹身边的人看着都很厉害的样子,平安觉得自己太过于弱小,开始日夜勤加练功。这也是为何萧长信会在深夜遇到平安的缘故。
“你……”
还没等杜恪辰问出口,平安主动投诚:“我叫平安。”
“平安?”杜恪辰走过去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那么平安,你娘是谁?”
虽然杜恪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是希望从他口中得到确定。
平安看着他,奶声奶气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我爹。”
杜恪辰又一次震惊了。他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那是一种绝望后重生的喜悦,但远远不是喜悦可以表达的。这个孩子一定是他的,那么相似的一张脸,就算是钱若水想抵赖,也有铁证如山。
“谁告诉你的?”杜恪辰仍是锲而不舍。
“娘说的。”平安很乖巧地回答,因为娘总说他不懂事,爹会不喜欢他,所以爹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哦?娘是怎么说的?”杜恪辰把他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抱紧,就怕这是一场梦,平安会须臾间消失不见。
平安想了一下,“娘说,只能远远地看爹爹,不能上前。我没有来找爹爹,是他们……”他指着萧长信等三人,“是他们强行把我带来的。”
杜恪辰嘴角抽搐,这钱若水当真教的好儿子。
“好,你没有找爹爹,是爹爹找的你。”杜恪辰很配合地哄着平安,“娘为何不让你见爹爹?”
“娘说,爹爹身边有坏人,会不喜欢平安。平安要很懂事很懂事,才会让爹爹和爹爹身边的人喜欢平安。可是平安越懂事,也会有人不喜欢平安。所以,娘不让平安去见爹爹,因为爹爹有很多事情还没做完,等爹爹把事情做完,会来接平安的。”
杜恪辰眸色发沉,恨不得把钱若水揪过来,好好地质问她,这些年这么骗小孩有意思吗?
“你不要告诉娘,好不好?”平安噘着小嘴,“平安是懂事的乖孩子,不能惹娘不高兴。平安读很多的书,也会把身体练好,以后一定能帮到爹爹的。”
杜恪辰轻抚他的发顶,鼻尖发酸,他一直都想有一个孩子,一个和钱若水的孩子。当初,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他满心欢喜,可他还没来得及抱他,就被告知已经夭折。那段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没有时间悲伤,被推着向前走。登基称帝,出征平乱,送走钱若水,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他忘记这个孩子带来的伤痛。
钱若水离开后,他时常会想起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还在世,钱若水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
可他今日才明白,孩子还在,她就是铁了心想要离开。
杜恪辰把平安送回去,答应他明日还会来看他,平安才安心地睡去。他住的地方与他一墙之隔,他却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从他屋里的陈列来看,他读了许多的书,很多都不是他这个年纪能读得懂的。
“庞统,把王赞给朕叫过来。”
杜恪辰气得心都疼了,他最信任的人,在这三年里对他没有一句实话,完全站在钱若水的立场,听命于她。
王赞很快被带到,跪地拜倒,口称万岁。
“她到底瞒了朕什么?”杜恪辰直接明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王赞顿了一下,“臣不能说。”
杜恪辰大怒,抽出庞统的配刀架在他的脖颈上,“一个对朕不忠的臣子,要来何用。”
“臣真的不能说。”王赞闭上眼睛,“臣自知有罪,任凭陛下发落。”
“庞统,把他关起来,带回京城。”杜恪辰冷静地下令,“收拾东西,回京。”
庞统惊道:“回……回京?”
“把平安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