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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聚的喜悦缠绵被一场谋逆冲淡,平安的下落不明,更是雪上加霜。钱若水不会因为平安落在夏辞西的手中,而感到欣慰庆幸,这是一场对天子的挑衅,有可能血流成河,造成大魏政局的不稳。她不明白夏辞西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全然没有征兆,让她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钱若水问过秦仲卿,可夏辞西这些年来都在京城,他根本无从得知夏辞西的心态。她不敢问杜恪辰,她相信他手中绝对握有夏辞西谋反的证据,才会在他离开洛阳之时,派萧长信和褚传良联合护送。因为夏辞西是她的兄长,也是云家的传承者,更是她不惜离开杜恪辰,都要保他为云氏洗脱罪名。
如今,夏辞西谋逆,虽然杜恪辰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不是她的离开,杜恪辰不对放任夏辞西结党营私,对他委以重任,因此助长夏辞西的气焰,让他以为自己有了与杜恪辰抗争的资格。对如今的大魏,他并不是不可取代的重臣。倘若他支持成王登上帝位,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要恢复云氏的名声再容易不过。
可钱若水不会坐视他谋逆成功,那么她就成了千古罪人。
“秦叔,请家法。”子时刚过,钱若水一袭素白出现在厅堂,堂内灯火通明,无人出声,看到她走进来,纷纷侧目,复又低下头去,继续保持沉默。
“各位都有高堂儿孙,血脉相连,而我只有平安。该说的,我都说了,也不想再重复。”钱若水翻开商铺的名册,“你们想按顺序来,还是抽签抓个阉?”
“家主,我觉得这么做不合适。”有个老者颤巍巍地走出来,“这么做会失了人心。”
“人心?”钱若水勾起凉薄的笑意,“让您拿您亲生儿子的性命来笼络人心,你愿意吗?我宁愿失尽人心,也要保我儿子安然无恙。”
钱若水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可是……”又有人出来反对。
钱若水连给他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那就你了。”
那人是个四个开外的中年男子,被她点名叫到,脸色骤白,“我……”
“我如今是云家家主,而夏辞西目前尚无子嗣,而平安是目前云氏下一代的传承者。有人要危及他的性命,就是对云家有不轨之心。”
钱若水扬起手,“秦叔,执行家法。”
秦仲卿老泪纵横,“大小姐,是云家对不起你,可……”
“你不执行也没关系,我自己来。”钱若水抽出匕首,“云家家法,凡是背离家主者,剜其双目,断其双腿,拔其舌。全部都来一遍太痛苦,你们可以任选其中一样。”
掌柜们跪地求饶,一片哀嚎之声响起,于午夜中传递着一股莫名的悲凉。
杜恪辰不敢出面,这是云氏的事情,他没有权利替她解决这些事情,更何况牵连的是平安,大魏的皇子,他没有出手斩杀所有相关人员,已经是对云家最大的宽容。
“不让我动手,也是有办法的。”钱若水说:“只要你们把何风的藏身之所说出来,就能安然无恙,彼此皆大欢喜。”
秦仲卿摇头长叹,他知道他没有办法阻止钱若水了。
她高举匕首,寒光凛凛,杀气毕露。
“慢着。”何风踏雪而来,裹着一身寒意进入堂内,布防在四周的侍卫一涌而上,把他团团围住,“大小姐,我来了。”
平安伏在他的肩上,已沉沉睡去。庞统眼疾手快,迅速从他手中夺过平安,退至侍卫圈之外,交给杜恪辰。杜恪辰大略检查了一下,确认平安没有任何损伤,对钱若水微微点头。
堂内的掌柜们纷纷跌坐在地上,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钱若水把匕首抵在他的胸口,“方才你都听到了,自己选一个。”
何风面色如常,“随大小姐高兴。”
“你可知我若不处置你,你死罪难逃。平安是什么身份,你心知肚明,为何要冒此风险?”钱若水低声质问。
何风闭上眼睛,“这是云氏族人的宿命,只为了求一线生机。”
“生机?”钱若水大笑,“荒唐,谋逆也叫生机吗?若他是昏君倒也罢了,他虽称不上明君,但平定天下,威名远播,成为一代明君指日可待。夏辞西做出这等糊涂事,你怎么也不劝着,竟然还成了帮手!”
“他是大当家的。”这是唯一的理由,何风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你终是他的妻,你没有义务为云氏承担一切。”
“说得轻巧!我爹这一辈子都在为云氏奔走,我当初一再让他夺位的理由也是为了家族,他好不容易做上帝位,也已经答应了兄长,兄长为何……”
“你真的以为他会答应?”何风问她:“他若是真的答应,为何要让夏辞西回京?”
钱若水累了,不想再去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庞统,把何风带下去,等抓到夏辞西一起发落。”
不是真心残忍,而是没有办法。这样办法能最快逼出何风,何风在商社必然还留有他的眼线,她的这一番行径一定会传到他的耳中。他绝计不会因为自己之过,而连累云氏的各大掌柜,而致他们终身残疾。
何风真的出现了,平安也安然归来,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各大掌柜陆续被伙计接走,商社恢复平静,秦仲卿自觉没脸面对钱若水和平安,也悄无声息地出了商社。
“剩下的事,交给朕来办。”杜恪辰轻抚她倦意丛生的脸庞,“你陪着平安。”
她摇头,“让我去见兄长。”
“没有用,这件事他已经谋划了半年之久,且部署周密。”杜恪辰不得不据实相告。
她拧了眉看他,“你明明知道……”
“朕以为他没有这个胆量,但还是小看他了。”杜恪辰也不得不承认,他一直认为夏辞西的谋划只不过是纸上谈兵,并不会付诸实施。可不知这趟出行,却给了他机会。
“你故意引他出手?”钱若水胸口起伏,心绪难平。杜恪辰已经知道夏辞西有不臣之心,却把机会送到他面前,让他以为能够谋反成功,也就是说,杜恪辰已有杀他之心。否则,他应该把夏辞西谋逆的种子掐死在萌芽状态,而不是让星星之火燎原,酿成熊熊大火,最后只能是引火烧身。
杜恪辰说:“朕没想到,他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当中必有原因!”
“你只需回答我,你是不是故意引他出手的?”钱若水不容他转移话题。
“倘若朕说没有,你信吗?”
钱若水深深吸气,经过万千磨难,他们之间已经经不起半点猜忌,久别重聚已是艰难,若是再因此生了嫌隙,对彼此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夏辞西啊夏辞西,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信。”钱若水还是归于本心,不愿再横生事端。
可良久之后的答复,却令杜恪辰的心情跌至谷底,郁郁难平。可肩头的平安是他此时最好的慰藉,有了平安,就是他最强有力的支撑。
京城,钱府。
钱忠英从管易的口中得到夏辞西谋逆大事,大感震惊。他并不知道夏辞西还有这等手腕,敢调集杜恪辰亲手打造的镇西军为他所为。他对此深感失望,身为如今的世家之首,他并不觉得夏辞西这么做是明智的。何为世家?就是依附于皇权之上,才是世家的生存法则,他从未想过脱离皇权,或者是另立新帝,以维护家门的荣光。当然,除非钱氏一门受到打压,无法在朝堂上立足,钱忠英才会出此下策。但此举的风险极大,不是一等一的世族联合数家大族,并不一定能完成政权的更迭。
是以,从一个权臣的角度而言,利用手中的权势对君上施压,让自己变成无法替代的势力,才是成事的关键。他也正朝着这个方向而努力着,他的门生已遍布朝野,又有两家世族的联姻。下一步,他还有两个庶女也相继成年,可以谈婚论嫁,也可争取不少的支持。
可夏辞西如此沉不住气,和他的性情大相径庭,委实叫人费解。
管易的意思很明确,要钱忠英告病在家,暂停一切职务。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钱忠英与夏辞西过往甚密,他二人被视为同党。不管钱忠英如此撇清,都很难说明他并不知道夏辞西的计划。
“要老夫告病也不是难事。”钱忠英深知此时避嫌最重要,他也断没有为了云氏而不顾钱家的道理,一门之兴亡牵扯太多,他不能因小而失大。“贤侄可否让老夫把夏辞西的一家老小接过来。”
“钱大人,这是谋逆的大罪,夏大人的家眷岂能无事。”
“辞西离京前,托老夫照顾遥遥肚子里的孩子,老夫不能失信于他。既然贤侄不能成全老夫,那么请你一定不要让遥遥知道这件事。”钱忠英是老狐狸,知道如何让管易就范。
“你是说遥遥?”管易说:“倘若大人信得过管某,管某就把遥遥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