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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气氛诡异,云稀有意识没意识的扒着碗里的米饭,味如嚼蜡。
面前的两个人,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在她面前大秀着恩爱。虽然从始至终,都有点像是云和一个人的独角戏,可是,楚子策的毫不作为,就是最好的默认。
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云稀的心里,眼里,就不可能再做到毫无感觉。
“殿下,贤王的人马,已经离开宁阳。”秦浩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打扰到了屋内不太恰当的氛围。其实他在屋外已经待了许久了,踌躇了半天,也不见殿下出来,只好硬着头皮进去禀告褴。
这年头,做一个尽力尽责而又不会打扰到主子的属下,真的是好艰难。秦浩的心里,在无限的感慨着。
屋子里的氛围如此的诡异,奈何殿下又吩咐了,一旦贤王离开,必须尽快禀告,隐逸村的事情,已经被耽搁到了现在,不能再拖下去。贤王一旦回宫,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皇帝之后,那他也必须要尽快的回朝,再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啪。”楚子策直接的搁下了筷箸,对着云和嘱咐道,“留在这里,任何地方都不要去。”
“妾身知道。”云和的心里,因为楚子策的关心,十分的甜蜜,这里是灾区,到处都有着不可预知的危险鲎。
“云稀,随本王出去。”楚子策迈步准备离开,却发现云稀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饭,也不说话,也不起身。
云和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有些难看。为什么,为什么要带她去?
云稀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随口应付道,“什么事?要做什么?”云和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没事找她干嘛?
楚子策显然没有耐心和云稀做过多的解释和废话,再者,云和还在这里,隐逸村的事情,不能让她知道。“秦浩,本王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将侧妃带过来。”
“侧妃……”秦浩苦着一张脸,对着云稀。
云稀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朝着云和望了一眼,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却总是隐隐的感觉到一股敌意。云稀搁下手中的饭食,无奈的站起身,一副认命的口气,“走吧。”
秦浩如释重负,赶紧的领着云稀出去了。
云和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的变得僵硬,手中死死捏着的筷箸,“啪”的一声应声断裂,一阵刺痛从手心传来,云和低头,不知所措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眼神不再是方才的凶狠,反而有着无限的迷惘。
*
屋外。
是领着云稀脚步很快的秦浩。
殿下说一刻钟,那就只能是一刻钟,一点都耽误不得。好在这位主子不是那么的娇生惯养,没有对他那么多的抱怨不满。
云稀打量着四周,觉得地形有些眼熟,“这里,不是去隐逸村的路么?”
“回禀侧妃,殿下让您过去相助。”
相助?她能干什么?再说隐逸村的人不是都已经撤走了了么,还回来这里做什么,山体塌陷的严重,这里已经失去了从前那么好的天然屏障,变的不如从前那么隐蔽了。
“侧妃,您去了就知道了。”秦浩似乎是看穿了云稀心中所想,直接的开口。这事,还是殿下自己来和侧妃说好了,他的任务就是把侧妃带到,而不是多嘴多话。
“知道了。”云稀应道。
隐逸村和宁阳之间,其实隔了很远,但是现在,楚子策却让他们在一刻钟内赶到,自然而然的,就不能走平素里的大路。秦浩带着云稀,拐了几个小道之后,慢慢的下到了一个地道之中。
浓重的土腥味一波接一波的传来,地道中不时的还有泥土掉落,吓得云稀大气都不敢出。
“秦浩,这地道,是不是,刚刚挖的?”云稀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小声的问道。
“回侧妃,是的。”
“他是想害死我么?”云稀忍不住怒骂,随即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落下,赶紧的闭了嘴。这里很明显的就是发生了地震,还有山体滑坡一类的,现在就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修地道,简直就是找死,这里,又没有什么可以固定的东西,很容易就会发生塌陷。到时候,被埋在里面,都不会有人知道。
“殿下说,若是侧妃您问起这个,倒时候可以自去问殿下,他会告诉您。”秦浩在心里,不由得对楚子策的敬佩有增加了一层,殿下当真是料事如神,说是将侧妃从这里带过去,侧妃一定会生气。
“快走快走。”云稀的精神,简直就是高度的紧绷着的,哪里还管秦浩说了什么?
这里,随时有着掉落的泥土,耳边还不时的传来塌陷的很小的声响,有些的,还就是从她刚刚走过来的地方传来的。手边的泥土,越来的越松软,云稀的手指随便的一扣,就窸窸窣窣的掉下来的一大片,紧接着,就是大块大块的泥土掉落。
一片,接着一片。
云稀的脚步
,紧紧的跟着秦浩,一步都不敢落下。
其实,不光是云稀紧张万分,就连秦浩都也是一样,这里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不明白殿下为什么一定要求他们从这里过去。这地宫,若是他没有记错,是今日早晨才完工的,其中的危险,更加是不言而喻。
“轰隆——”一声巨大的声响,直接的从背后传来,云稀的心脏,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快了。
回头望去,刚才来时的路,已经被塌陷的泥土堵住。
“侧妃,前面,就是了。”秦浩看着不远处的光束,小声的提醒道。
“好。”简单的一个字,云稀的声音都在颤抖。
浑身上下的感觉,就像是置身在一个随时都要爆炸的炸弹周围一样,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被活埋,不见天日……
“侧妃,到了。”秦浩一个健步,就出了地道口,紧接着,云稀也即刻的出来,没有半分的耽搁。
“殿下。”秦浩转身,才发现楚子策就站在身后。原来,殿下一直在这里。
云稀的双脚,刚刚的接触到地面,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得。就好像,她刚才的那一刻钟,随时随地的都会死掉一样,一直在死亡和危险的边缘徘徊。
“楚子策,你到底什么意思?”云稀从地上起身,对着面前的人,火气十足。想整她?用得着这么迂回可怕的方式么?
楚子策似乎是十分的满意云稀现在的表现,“刚才的感觉,如何?”
“废话,要不你也去试试,就知道什么感觉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死穴,却不用力,但是自己一动,很有可能就会立刻死亡。
“本王试过。”那里的危险,他焉能不知。他也是从那里过来的,只是比他们的速度快了一些罢了。
云稀深呼吸了一下,“让我来这里做什么,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莫名其妙的从这么一个地方过来,以楚子策的谋算,好吧,她承认他不至于会那么无聊。
“山体塌陷,这里所修葺的地道,大多不能使用,且地下水流极多,一旦错失了方向,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楚子策的脸色,有些凝重,但是这地道,还偏偏是不修不行。
云稀环顾了一下四周,已经是杳无人烟的荒凉景象了。不过她知道,这都是表面上的场景。而实际上,那些人统统的被转移到了地宫。楚子策的意思是?
“你想修一条这里到地宫的地道?”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从地道中来往,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主意,那么就算是隐逸村被其他人发现了,也不会发现他私自训练的那些军队。
“三日之内,即可完工。”这附近的地方,都已经完工了。加固什么的,早已做好。只是,距离地宫的那一段,让人无从下手,“当日从地宫出来,大水冲塌了地宫,导致水流肆意,这修葺的地宫,须得避开水流,却无人能够知道水流的方向。”
难得能听到楚子策说这么话,云稀总算是听明白了。他是要她帮忙听出来,哪些地方有水,哪些地方是安全的。可是,这直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还非要她在生死边缘走一遭?
“这件事非同小可,若你不提前感受一下,又怎会知晓一旦失误,后果严重。”虽然云稀的耳力很好,但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是不提前的让她感受一下生死边缘的感觉,又怎么可能会用尽十二分的力气,去认真的对待。
人都是这样的惰性,很多时候,不牵扯到自己的事情,即便是说的再严重,也根本就不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有设身处地的感受过,才会有那样的感觉。
云稀沉默,虽然这种行为非常的让人气愤,但是她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她知道,这地宫关系到这里所有人的性命,一丝一毫都是马虎不得的。
“我知道了。既然时间紧张,那就带我下去吧。”云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楚子策愣神看了云稀一会儿,沉声,“好。”
*
地道内。
很明显是特意修整过的地道,所有地方的加固,采光,通气,都做的十分的考究。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到了一堆碎石瓦砾的面前,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手里或多或少的都拿着挖掘所用的工具,看着楚子策过来,纷纷行礼,“殿下。”
“就是这里。”楚子策示意所有的人退下,只留下云稀和他两个人。她需要安静,这点楚子策很清楚。
再一次的置身于这种没有加固过的地道之中,云稀下意识的就会感受到刚才那种死亡迫近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就高度的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
细小却不间断的声音,或近或远,声音或大或小。
“对不起,这里的地势太复杂,我只能听到最近的声音,远了,我也无能为力。”她只是耳朵较于常人灵敏,却没有办法做到顺风耳的本事。
楚子策闻言,突然的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刨土的东西。
“你来听,本王来顺势挖。”顺着云稀可以听到的地方,挖出可以让她一个人通过的过道,就可以顺势的听到前面的声音。
云稀脸色也有些凝重,重重的应了一句,“好。”
他来挖,她来走。其实,无异于是将两人的生死,都系在了她的耳朵上。一旦有失误,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两个人。
不得不说,一旦关乎到自己生死的事情,自己的潜意识中,下意识的就会非常的重视,或许,这就是人的一种本能。关乎生死的本能。
“这里。”
“避开你的左边。”
“向下挪三寸。”
“上去。”
……
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楚子策对于云稀所指的方向,没有半分怀疑,二人之间也没有其他过多的话语,只是简单的指挥与被指挥的关系。
整整一天一夜。
二人在地下待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
楚子策所挖过的地方,高度宽度,都仅仅只能足够一个人通过。他挖的也是十分的有技巧,基本处于正中间的位置,剩下的人,只需要在他的基础上,左右拓宽,就可以完工。
“好了,还有这里。”云稀抬手,朝着自己的左边指了指。然后随意的靠在了一边,歪着脑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而且是高度集中的精神力,对于她来说,能够撑到现在,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现在一下子的松懈了下来,连好好的站着都已经撑不住了。
楚子策没有理会云稀,直接的开始动手。
地下的结构太过于复杂,就算是他也不敢擅自的动用武功,只能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一点点的慢慢的挖。
终于,将面前的一小块石头推到的时候,“轰隆”一声就掉到了对面。
一阵强光一下子的就注入了进来。
地宫中众多的夜明珠,已经被他镶嵌在了地宫中的各处,用以照明,十分的方便。而这里,恰恰就是从地宫方向挖过来的地道,到了这里,一并的停了下来,不敢轻举妄动。
地道的那边,本来都是在地宫中训练的军队,也开始纷纷的自己动起手来。
乍一看到太子殿下,都纷纷的吃了一惊,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之后,纷纷的下跪行礼,声音宏大,“殿下。”而每个人的心里,莫不是震惊至极,谁会想得到,堂堂的太子殿下会亲自的动手。
太子殿下,一向都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决策于千里,叫人无法直视的,哪里会想到会像现在一样,风尘仆仆,月白色的袍子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变得灰扑扑的。就连一向冷峻的面容上,都沾上了不少的灰尘。
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心里满满的都是震惊,钦佩,同样的,也更加的坚定了誓死跟随的决心。
能够将属下的性命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的主子,有什么理由不誓死跟随呢?
在场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里的危险,却偏偏,只有殿下和侧妃两个人,一路慢慢的挖了过来,一旦有一点点的闪失,就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楚子策随手将手上的东西扔到地上,“本王给你们两日的时间,务必完成。”最多两天,一定要完成。贤王回宫,他在这里的时间,也最多,不会超过两天。
“属下遵命!”犹如洪钟般的声音,地上的跪着的人莫不是士气高涨。连殿下都能亲自动手,如此卖力,他们怎么可能还有懈怠的理由?
“沈安。”楚子策沉声。
“属下在。”为首的一个人,立刻上前。
“从即日起,所有人,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可擅自离开地宫。一应生活所需之物,由你于隐逸村带回。”
“属下遵命。”沈安就是这批军队的领头,一向楚子策有什么吩咐,都是由他联系的。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被殿下救回来的人,有些的,走投无路,或是得罪了贤王辰王等人,来投奔殿下的。
这里的人,也都是经过了考验,方才能继续的留在这里。不光有能力,更重要的就是衷心。然而,这一次的天灾,却是极大的讽刺了一下他们一直自诩十分强大的能力。
死伤了那么多的兄弟,也自然的给他们重重的一击,如今在这地宫中训练,不用殿下吩咐,这些人都不会懈怠。
更何况,这地宫隐蔽,当真是比原来的隐逸村更加的隐蔽。
楚子策回头,却发现云稀直接的靠在了墙边睡着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让她醒过来,看来是真的累了。楚子策对沈安简单的吩咐了一下,就直接的背着云稀离开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是不再需要他动手了。
这地宫,虽隐蔽,却,危险。
而且,是极大的诱饵。他可不会忘记,当时那成片的排位上,
清清楚楚写着的,都是卫姓。
卫姓,卫姓。能造出这么庞大的地宫,又怎会是一般的人?
通道狭窄又矮小,根本就没有办法施展轻功,楚子策背着云稀,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左右的间距,让他腾出手抱着云稀都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云稀睡得死沉,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终于被一波接着一波席卷而来的饥饿闹醒,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儿?
黑乎乎的,云稀习惯性的伸手,想伸个懒腰,还没来得及抬起胳膊,“嘭”的一声就撞到了墙上,接着就掉下来一堆泥土,掉的云稀满脸都是。
“噗——”云稀将嘴里的泥土尽数的吐了出来,脑子终于是清楚了一点点,想起来了,她是在地道里面。
混着云稀少许口水的泥土,被尽数的吐到了楚子策的脖子里面,楚子策忍住将云稀直接摔下去的冲动,声音森冷阴寒,“云稀,你再乱吐,本王就缝上你的嘴。”
楚子策阴测测的声音突然的从身下传来,云稀一下子惊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楚子策的背上。
所以,她,刚刚干了什么?
冲着一向有洁癖之称的太子殿下,乱吐了一堆泥土……
云稀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心虚,“那,那什么,我们还有多久能走出去?”云稀嘴上心虚的转着话题,手上悄悄的伸进了楚子策的衣领之中,小心翼翼的摸到了一些些泥土。
嗯,捡出来,丢掉。
可是,这样一来,本来只是盘桓在衣领上的泥土,因着云稀的动作,有些小一点的,刚好就顺着衣领的缝隙,钻到了衣服里面。泥土中的石子细碎,带着浓重的土腥味,钻进了衣服里面。
云稀在自己的背上,重重的压着,有些的,慢慢的就嵌到了还没有好全的伤口里面。
蠢女人。
楚子策忍不住骂道,“云稀,给本王住手。”越帮越乱。
“啊?”云稀硬生生的停手,“我就是,就是想帮你把它们捡出来。”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剩下的,统统的掉进去了。”楚子策的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
“我。我不是故意的。”云稀收手,十分的愧疚。楚子策一直背着她,走了这么久,好像,她有着添乱的嫌疑,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长时间的没有动,云稀的身子有些僵,非常小心的,很小幅度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然后,理所当然的换来了楚子策的怒火,“你再乱动,本王就将你扔下去。”
该死,不动还好,一动,更多的泥土石子,统统的在他的身上到处移动,深深的嵌入了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