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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稀,子音说午后会过来。”太后突然的提了一句。那丫头今天神秘兮兮的,还藏着掖着不肯告诉她,“你和子音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没有告诉哀家?”
云稀被太后说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没有呀。”她和子音之间能有什么事情?
太后笑眯眯的,也没有追问,孩子大了,她自然的不会去干涉什么,只是子音的心思单纯,她害怕会出什么事情,不过好在小稀是个心细的人囡。
然而,说完这句话以后,云稀的眼神,无意的看到了一边的桌子上,顿时的有些心虚起来。
她和子音之间,能瞒着不让太后知道的事情,就是卫亭的事情了。
好在,太后没有继续的追问下去。
在这之前,她就答应过子音会画画,帮着她找到卫亭的。可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的就顾不上子音,更顾不上什么画画了。
上次在子音的府里面画的画,估计已经用完了,这人的下落,也是没有。所以子音才会过来找她。
“母后,子音过来了,就让她直接的到我这里来就好了。”反正来了也是一样的画画,既然已经荼毒了自己的这一间屋子,也就不用劳烦,再去荼毒另外的一间屋子了鲺。
“你们姐妹说悄悄话,母后这个碍事的,肯定不会过来的。”太后心情很好,难得的开着玩笑。
昨晚的事情明明是非常的棘手的一件事情,可是,因为一个年以荷,很有可能的就能让小稀和子策之间的关系缓和,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她觉得很值得。
或许,用一条人命换来的这样的结果,看起来很是残忍,很是自私。
但是,太后在这后宫中多年,这心肠,尤其是对于陌生人来说,已经是很硬了。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的性命,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她觉得很值得。
虽然残酷,可是这却是事实。
“母后,我没有这个意思。”虽然知道太后是在逗自己,但是云稀是非常的配合。
她知道,太后的苦心,这段日子,不光是她自己,就是这宫中所有的人,都是十分的压抑。就连一向爱闹的子音,都变得安静起来。然而现在,年以荷的死,就像是一个波浪,搅混了这一摊沉静的池水。
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行了,母后也乏了。以后这膳食,可不能少了。”太后起身,准备离开,还不忘嘱咐一下云稀,不能忘记了吃饭。
“恭送母后。”云稀准备要站起来,就被太后按下了。
她知道云稀也不是一个固守成规的人,就冲着她直呼皇帝的名字就知道了,所以这些虚的礼仪,也就没有必要一一的遵守了。
太后离开,云稀也就顺带着将屋内的人统统的赶了出去,一个也没有留,还是和刚才的一样,就只让了莲夏在外面守着。
反正都是在画画,子音来了也是一样,没有必要让这么多的人留着打扰她。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子音就来了。
老远的,就听到了子音风风火火的声音。
“嫂嫂,嫂嫂!”
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所有人的心性,这段时间或许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变化,唯独子音还是和从前一样。
“嘭——”屋门被子音大力的推开,带进了一阵风,将云稀画板上的画都震了下来。
“我的耳力很好,你用不着这么大声。”云稀无奈道。
子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很自觉的将地上的画纸捡了起来,“嫂嫂,给你。”
“说吧,是不是画像又用完了?”云稀接过画纸,指了指一边的凳子,“自己坐吧,我就不伺候你了。”
子音嘿嘿的笑着,“嫂嫂,还是你懂我。”
“不是懂你,你说说,你每一次找我,不都是为了卫亭?”云稀这话中,颇有抱怨的意味。
楚子音有些心虚,“嫂嫂,你放心,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而且只要你画一幅画就好了。”
“最后一次?”云稀本就是玩笑话,却没有想到子音当真了,“没事的,我不过是开玩笑,现在身子好了,这画自然也就可以多画上几幅了。”而且,只有有事情让自己做的时候,她才不会闲下来,才不会去胡思乱想。
楚子策连忙的摆手,“嫂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只要给我一幅画就好了,不需要再去大张旗鼓的找人了。”楚子音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变得十分的苦恼,“嫂嫂,你不知道,我已经找到卫亭了。”
“已经找到了?”这么快?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砸的云稀有些懵。
既然找到了,为什么子音还是这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嫂嫂,你知不知道苏泽是谁?”
云稀摇头。这人,她不认识。
楚子音道,“苏泽是这一次的新
科状元,嫂嫂你不知道,机缘巧合的,我已经见过这个苏泽几次了。就在嫂嫂你……”楚子音偷偷的瞄了一眼云稀,突然的不敢继续说下去。
云稀心思灵敏,估计是和自己之前的事情有关,才会让子音这么的难以启齿,“没事的,你继续。”
楚子音顿了顿,这才继续,“之前,嫂嫂你被关进天牢的时候,我就偷偷的去看过你,可是守卫不让我进去,后来还差点的动手。后来,这个苏泽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帮我解了围。”
楚子音见云稀的脸色还好,心里微微的放下了一些,继续道,“后来,那天科举殿选的时候,我在宫中无意间看到了他,总觉得这人和卫亭很像,可是他怎么都不承认。”
云稀听了半晌,总算的是把前因后果给听了一个明白。
“这苏泽,和卫亭长得很像?”
“不是的,这就是感觉,嫂嫂,你相信我,我肯定他就是卫亭,可是他就是不承认。”相处了这么多年,这点把握,楚子音自信还是有的。
云稀也愿意相信楚子音,同为女人,她很清楚子音,女人的直觉一向的很准,尤其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人。那种发自内心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既然找到了他,你准备怎么做?”云稀现在越来的越觉得,这苏泽,很不简单。
若是这苏泽真的就是卫亭,从前是子音的暗卫,现在是朝中的新科状元,恐怕背后也有着不小的秘密。更何况,就冲着子音的描述看来,这人明明的一直就在子音的身边,肯定知道子音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找他,但是他却一直的不现身。各种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现在是摆明了不想让子音知道自己,所以就算子音如何的确定,他都是不会承认的。
“嫂嫂,我就是想让你给我一幅画,反正人已经找到了,总比以前不知道在哪里好。总有一天,我一定的会让她承认的。”反正现在连他住在哪里都知道了,她还怕他不承认么?
她决定了,以后就拿着他的画像,天天的在他的府门口晃悠,她就不相信,他没有妥协的一天。
既然他不愿意承认,那她就和他比比,谁的耐心更长好了。
“好,嫂嫂支持你。”云稀很欣赏子音这样敢爱敢恨,不屈不挠的性子,所以也是真心的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这古往今来的公主,大多的都逃不了和亲的命运,讨不了被当做政治联姻的工具,她不希望子音以后也是这样。
好在当初先帝在世的时候,那一次的和亲被楚子策给挡了过去,楚子策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十分的疼爱,现在他是皇帝,所以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几率几乎是没有的。
子音自己的心里也很清楚,正因为如此,她才敢这样无所畏惧的追求着自己想要的那个人,追求着自己的幸福。
楚子音给了云稀一个大大的拥抱,嘴角的笑容咧的很大,“谢谢嫂嫂。”
嫂嫂支持她,皇兄其实也知道这件事情,楚子音现在觉得自己十分的幸运,也变的信心满满,有这么多人做她的后盾,她还怕等不到卫亭认输的那一天么?
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能过来了,还怕以后两个人斗智斗勇的日子么?
午后的阳光有些耀眼,楚子音冲着门外看了一眼,突然觉得,这段日子的阴霾,好像已经过去了不少,很多的事情,都在朝着越来越好的趋势发展了。
她相信,以后一定会好的。她和卫亭会好的,嫂嫂和皇兄也一定会好的。
“对了,嫂嫂,昨晚你遇袭了,没有事吧?”楚子音十分的心大,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一问云稀的伤势。
云稀知道子音就是这样的性子,所以绝对的不会介意,“没事的,就是一个小伤口而已。”
“可是,我听说年嫔死的很惨,是不是真的?”楚子音十分的好奇,但是又没有云稀那样的胆量,不敢去随随便便的看年以荷的尸体。
云稀点点头,“嗯,身上的伤口极多,脸上也被毁容了,眼睛还被人挖掉了。”云稀还只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却不想还是吓到了楚子音。
楚子音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胃里面甚至于有些作呕。
幸好她没有去看。
真的是好可怕。
可是同样的,对于眼前的云稀,楚子音更是生出了一丝敬佩的意味,“嫂嫂,你不害怕么?”嫂嫂也是一介女流,这么简单的就把年以荷的惨状说出来了,那嫂嫂看的时候,就不害怕么?
“害怕。”云稀老老实实的回答,毕竟是一条人命,怎么能不害怕,更何况,她还亲眼的看到了年以荷最后挣扎的模样,“不过,从前见得多了些,所以还好。”
但是,这样的死相,她还是第一次。
不害怕是假的,只不过她的接受能力,要比子音强上很多。
楚子音这才想起来,嫂嫂以前可是名震京城的画手何析,专门的就是在衙门里面画凶手的画
像的,自然不可避免的,也会看到很多的尸体。
不过,这要是放在她的身上,她一定会害怕死了。
楚子音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一想到那些血腥的画面,她就觉得很恐怖。
“嗖——”一声很小的声音,突然的从云稀屋子的后面传来,像是什么东西砸进了柱子的声音一样。
云稀直觉觉得不对劲,急忙的出去。
楚子音急忙的跟了出去,没有半点的犹豫。
屋后,有着几根柱子,柱子的上面,有一根白色的箭羽,箭羽的前端有着一张白色的宣纸,被牢牢的钉在了柱子的里面。
“嫂嫂,我帮你拿。”楚子音自告奋勇,很费力的将箭羽从柱子上拔了下来。
这似乎是一张画纸。
楚子音捏在手里,感觉很熟悉。还是递给了云稀,“嫂嫂,给你。”
云稀一下子的就接过了纸张,这好像是她用来画画的纸?
云稀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一张熟悉至极的脸庞立刻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中,是自己母亲的画像,而且,这幅炭笔画,是出自她的手中。是她当时用来找母亲的画像。
唯一不同的是,这幅画像的旁边,出现了一行字,映入眼帘,敲击着云稀的心灵。
云夫人在此。
剩下的,就是在这行字的下面,有着一个小小的毛笔画,画的是一处郊外的景象,似乎是一座坟墓。
云稀看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但是这张画像非常的具有代表性。
娘亲,不是已经跳崖自尽了么?这幅画像是谁送来的?又是谁在告诉她这件事情?坟墓,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母亲的坟墓不成?
无论是哪一个,云稀都不得的不承认,这张画像已经让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现在就只有这样的一个想法了,找到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情况,她一定的要打探清楚。
“嫂嫂,这是?”楚子音也是非常的震惊,虽然很多的事情她都没有在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云夫人明明早就已经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先回去。”云稀将画像简单的卷了一卷,塞进了袖子里面,催促着楚子音进屋。
“好。”楚子音应道,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自然的不能够去声张。
进了屋,云稀直接的就将屋门给关上了,将手中的画像也给了楚子音,“子音,这件事情,还是要你帮我才行。”毕竟楚子音住在宫外,所以很多的事情还是由楚子音做比较方便。
楚子音知道云夫人对于嫂嫂的重要性,自然的不会推脱,“嫂嫂你放心,我一定会派人找到这个地方的。”
“好。”云稀郑重的将画像放到了子音的手上。
心里,十分的害怕。
那种害怕的感觉,深入骨髓,娘亲明明就已经死了,可是却突然的出现了这幅画像,这是谁送来的?又是什么目的?这是她心上的伤口,好不容易的结了痂,却又突然的被这幅画像勾起,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再一次的鲜血直流。
“嫂嫂,你没事吧?”楚子音看着云稀这样,十分的担心。好不容易嫂嫂有了一些恢复,却偏偏的被这幅画像重新的勾了起来,还是一副意味十足的画像。
这究竟是谁?是送给嫂嫂的一个希望,还是一个更大的绝望?
楚子音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可是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她们根本的就是躲不过去,也逃不过去。明明嫂嫂身处在这后宫之中,在这太后的宫中,可是,这所有的事情,根本的就躲不过去。
更有甚者,楚子音可以感觉的到,这些事情就像是正对着嫂嫂来的一样,这背后,似乎还有着很多的事情,都在慢慢的浮出水面。楚子音并不笨,她也能够可以看得清楚,只是不愿意说破。
其实她也知道,嫂嫂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脸色才会变得那么的难看。
可是,能不说出来,现在她就不会的说出来。就算是让嫂嫂的心中多一些安稳,多一些希冀也是好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这样的日子,能过一天也好过一天。
“没事。”云稀闭了闭眼睛,很是疲惫,原来不觉得,现在看到了这幅画像,那种心累的感觉,让她难以招架,“子音,你快去吧,我好累,很想休息一下。”
子音默默的收起画像,藏得很妥帖,“嫂嫂,那我先回去了。”
“好。”云稀几步之间,就已经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或许是一夜未睡,又或许是害怕紧张所致,云稀竟然被一波接着一波的困意包围。
不知道是真的疲惫,还是对着刚才的画像,害怕有着不好的事情继续的发生,所以才会导致她生出了满心满腹的逃避之意,这最好的逃避方法,就是睡觉,只要睡着了,又或者是像从前一样的昏迷着,她就可以什么的都不管,什么的都不知道,就不会有心
口滴血的伤痛之感。
*
屋外。
两个隐秘的身影终于的从林中现身了。
竟是很久未曾现身的卫祈和苏泽。
“卫祈,你将这幅画像给了云稀,是什么意思?”苏泽不明白,找到云夫人尸体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告知云稀?这件事,对于云稀来说,不是更大的打击么?
他不是不知道卫祈的心意,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卫祈面对自己心爱的人,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卫祈一笑而过,“怎么,觉得我很残忍?”
苏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这样做,确实是残忍,云稀已经接受了云夫人死亡的消息,如今又加上这个消息,难道不是会让云稀的情绪更加的雪上加霜么?他不明白,一向将云稀看的很重的卫祈,这一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泽,你又可曾明白,对于云稀来说,最残忍的不是知道云夫人最真实的情况,而是永远的不知道自己母亲的真实情况。”他明白云稀,虽然真相残忍,但是不知道真相,云稀一定会更加的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他不愿意看到云稀这样。
与其如此,他宁愿的让云稀知道真相。
苏泽没有说话,他承认,很多事情,他考虑的一向没有卫祈那么的周全。但是,今天的事情,更让他有些微微的担心,云稀让子音去查这个地方。可是这个地方,绝对的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地方,或许还充满着危险。
他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卫祈知道苏泽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苏泽,你还打算如实的告知公主么?”
“不会。她不会知道。”对于他来说,苏泽的身份,就是他最好的归宿,他不会告诉公主,也不会的将公主牵扯进来。
卫祈却没有这样的乐观,再冷静理智的人,一旦碰上了感情上面的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的不理智。而且在他看来,公主不是一个会放弃的人。
“若是公主一直的穷追不舍,你打算如何?”卫祈很直接的就问了出来,没有半分的遮掩。
苏泽的眼中有些微微的挣扎,这是被他一直藏在心里,最担忧的事情,可是,他终究的不能好好的和公主在一起,这是宿命,躲不过去的宿命。
他现在是苏泽。是楚国的状元。所以不会再是从前的那个卫亭,那个公主的暗卫,那个被楚国的皇帝训练出来,保护公主的人。
所以,有些事情,他也必须的要做了。
绝对的不可以继续的拖延下去了。
苏泽眼中的挣扎,慢慢的被掩饰过去了,被藏到了自己内心的最深处,“你放心,我绝对的不会让她继续的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让她自己的退步。”
卫祈知道苏泽的意思,对于苏泽的这份狠心,他认同,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苏泽,如果你真的做了,就永远的都不能回头,不能后悔。”去伤害自己心爱的人,是这天底下,最难做的事情。
也同样的,苏泽也要慢慢的,变得铁石心肠。
永远的都不可以回头。
苏泽微微的犹豫了一下,眸中对公主的那一份深情,终将是完全的隐藏了起来,再也不复往日半分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