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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云稀这一日的夜晚在太后的宫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时候,另外的一边,后宫之中更是由很多的人睡不着。
尚书大人的女儿何笑容,漏夜出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因为害怕,已经加快了脚步离开,却不曾想还是没有躲过那个幕后的黑手的袭击。
寂静的皇宫之中,弥漫着的是惊恐的尖叫声。
“莲夏!”云稀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今晚应该是轮到莲夏守夜才是。
“娘娘。”莲夏从门外匆匆忙忙的进来,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鲺。
“外面出什么事了?”她好像听到了很多的嘈杂声,而且,也是从御花园的方向传过来的。
莲夏也是刚发现不妥,还没有来得及会打探一下,“娘娘稍等,奴婢去看一下。”
“好。小心一点。”云稀嘱托,此刻也没有了睡意,直接的就从床上起来了。这几天的皇宫,看来是没有安稳的时候了。
片刻功夫,莲夏从外面惊慌失措的赶回来,满脸都是惊恐,“娘娘,不好了。今晚,今晚那人又开始行凶了。”
“什么?”云稀一下子的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这次,是谁?”
“尚书之女,何笑容。”
又是皇帝新晋的妃嫔!
“不过昨夜的事,皇上已经在御花园加派了守卫,所以凶手没有得手,好在何嫔娘娘的性命无忧。不过……”莲夏顿了顿,“不过听说,何嫔娘娘的脸,被毁了。”
又是毁容?
云稀的心里,隐隐的弥漫着不安。那个她见过的红衣女子,究竟是谁?如此的残忍却又如此的神通广大,竟然在接连两日的时间内,频频的对后宫的妃子下手,偏偏还很顺利的得手了。
明日的朝堂上,将会彻底的掀起腥风血雨。
这背后的人,究竟针对的是后宫,还是前朝?亦或是,针对的是楚子策?
云稀起身,却被莲夏按住了,“娘娘,您要去哪儿?”
“我去看一看。”趁着她现在还有心思,先去看一眼才说。
明日,恐怕就要出宫去了。娘亲的事情,也是一直的盘桓在她的心里。
“不行。”莲夏直接的阻止了云稀,“娘娘,方才皇上派人过来了,说是不允许您出去。”外面那么危险,绝对的不能让娘娘去冒险。
这……
楚子策这次的动作真快。
云稀也不硬碰硬,算是作罢。这件事,还是交给楚子策解决去好了。
不过,今夜注定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有太多的人会难以入睡,尤其是楚子策。明日的早朝,一定会是一件难事。接连的两日,宫里面出现了两起袭击后宫妃子的事情,这后果,不言而喻。
但是这么说来,楚子策估计也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来关注她了才是,她能够出宫去找子音的可能性,也是大大的增强了。
“莲夏,从现在开始,你就换上我的衣物,留在这屋内不要出去。”此举一定是瞒不过太后的,但是只要能够给她足够的时间出个宫就可以了。
“娘娘,您要去哪儿?”每次娘娘想要单独的出宫,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现在局面这么危险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放心娘娘一个人出门呢?
“我去公主的府中。你不用担心,子音自会派人来接我的。”不管楚子音有没有找到那个地方,她都是要出去一趟的,否则,她的心不安。
“娘娘……”莲夏犹豫。
“没事,快去换衣服。”
反正现在最是混乱的时候,对于她是更加的有利。
趁着混乱,她今晚就去莲夏的屋中就寝,明日一早离开,也就不会那么的引人注意了。
“是。”莲夏走入了屏风的后面,将自己的衣物换了下来,很是无奈,心里虽然担心去也是无计可施。
娘娘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个性子,她这替身当了这么多年,早就是烂熟于心了。可是娘娘选什么时候不好,偏偏的选了现在这么个混乱不堪的局面出去。
*
翌日。
这一夜,太多的人无法安睡,太多的人一夜到天明。
朝堂上,已经是掀起了腥风血雨。
一向自持一派的年将军和尚书大人,这一回也是联合在了一起,一齐的向皇帝上书,请奏折。
这样的局面,早就是在楚子策的预料之中,因此稳住这样的局面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无论怎么的稳住,抓住凶手都是必不可少的结果。
朝堂之上,终究是无果。
唯一的好处,就是李副将越权,竟然向皇上请旨,希望能把自己的妹妹从皇宫中接回自己的府里面,这一共就进来了三个妃子,两个出了事,一向疼爱小妹的李副将怎么能不害怕?
但是,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皇帝居然同意了。
这一个已经嫁进皇宫的女子,还能够出宫,当真是古今第一次。
却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主意,还是楚子策暗中的透漏给李副将的。他只是一介武将,根本的就想不到这么的周全,但是楚子策有心让李慧出宫,也就顺理成章的将这件事情提了出来。
楚子策只是在不经意间稍微的提醒了一番,这李副将确实还有些小聪明,很能够心领神会。
这后宫中的女子一多,这事情也就跟着多了起来,尤其是他和云稀现在的关系还变成了这样。当初选秀也不过是有了一些试探的心思,却不想一个选秀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现在厌恶的很,一点的都不想看到这些人。
正好,因着这个理由将她们送出宫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见朝堂上面已经没有了什么动静,楚子策身边的太监很有眼力见的宣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参拜,皇帝退朝。
出了金銮殿的大门,楚子策紧锁着的眉头,没有半点的松开。
“皇上,云妃娘娘出宫了。”秦浩一直守在金銮殿的外面,见皇上一出来,立马的就将消息禀告了。
“出宫?去哪儿了?”云稀的行踪在楚子策的面前,从来的就不是什么秘密,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在云稀的身边安插了多少的眼线,派了多少的暗卫来护她周全。尤其是这几天,更加是风声鹤唳。
“公主府。”
去了子音的府上?
“无妨,派人好生保护着,有事立刻前来回禀。”云稀和楚子音的关系一向亲密,楚子策也就没有多想,他现在有着一大推的公务要处理,尤其是这堆成山的奏折,都快要将他埋进去了。
“是,属下知道。”秦浩行礼退下。
这一边,楚子策子御书房中忙的是焦头烂额,那一边,云稀和子音,也是一样的快马加鞭。
公主府。
子音和云稀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子音府中的小厮恰好的认出了画像上的地方。那名小厮无父无母,自小是在相国寺边上的破庙中长大的,对于那一带很是熟悉。这画像上的地方,刚好的就是相国寺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
楚子音在云稀来之前,特地的派人去查过,确实是那地方无疑。
“嫂嫂,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楚子音将画像收好,征询着云稀的意见。
“好。”云稀没有异议,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走出公主府的那一刻,云稀下意识的就想要退回去,心里生出了一丝的退却之意。不愿意再往前一步,就好像前方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她一样。
她害怕,她恐惧,却不得的不去。
楚子音见云稀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忍不住问道,“嫂嫂,你没事吧?”这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的就变得脸色苍白?
“没事,事不宜迟,快走吧。”
“好。”
云稀的心里很紧张,坐在马车中如坐针毡,手中无意识的总是到处的乱动,一会儿捏着自己的衣角,一会儿捏着马车中的门帘,一会儿又将自己的手帕取出来,放在手里慢慢的揉着,十分的焦躁不安。
就是楚子音,也可以很轻而易举的看出云稀的不正常。
楚子音握住了云稀的双手,“嫂嫂,你这是怎么了?”
云稀心里满满的恐慌和不安,让她难以招架,“子音,我不知道,我这心里很害怕,很不安。”就像是当时,云家被灭门之前那种不好的预感一样,不,准确的来说,比那时候的感觉更加的糟糕。
“嫂嫂,没事的。”子音很清楚云稀为什么会这样,毕竟,这画像上面所指的人,是嫂嫂的母亲,“可是,嫂嫂,无论如何,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是不是?”
楚子音想说的是,左右云夫人已经死了,这情况再怎么糟糕,也不会比现在的局面更加的糟糕了。
“我知道。”这个道理云稀明白,但是,她就是心不安。
这从公主府到相国寺后山的路,明明不远,云稀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的感觉一样,每一份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启禀公主,已经到了。”
四周很是静谧,但是隐隐的传过来的风声和鸟叫声,都在昭示着这里已经是后山的地方。
“知道了。嫂嫂?”楚子音看着云稀坐的很端正,完全的没有想要下去的意思。
云稀的一颗心,就像是要从自己的心里跳出来一样,从心里面弥漫着的恐慌和不安的情绪,慢慢的延续到了四肢,四肢开始变得麻木不堪,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子音……”云稀开口,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
“嫂嫂,你没事吧?”楚子音握上了云稀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没
事,扶我下去。”云稀闭了闭眼睛,稳住自己的心神,一咬牙,就准备着下去了。
“好。嫂嫂你慢一点。”楚子音见到云稀这样,心里也是被影响的不安起来。
只是从马车上到那座小坟墓的距离,云稀却像是走了很久的时间。
藏在杂草丛生的地方,一个很简单的小坟墓,一块简单的墓碑,上面简单的刻着几个字:母亲柳氏之墓。
旁边,还有几个小字,似乎是立碑人的名字。
云稀凑近,看了一眼。
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赫然的就是,云和。
柳氏?云和?
这是云和母亲的坟墓?
云稀急忙的朝着四周看过去,在坟墓的后面,就看到了几块大小不一的肉块。登时,一股作呕的感觉就出来了。
“子音,你在这里不要动。”
云稀撇下楚子音,绕到了坟墓的后面,忍住害怕,蹲下身来草草的检查了一下。
果不其然,这几块,就是人的尸体。
是被分尸之后的尸体。
“唔——”云稀忍不住犯呕。
“嫂嫂——”楚子音担心她,想要上前去。
“别过来!”云稀厉声。子音胆子小,不能让她看到这些。
那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安,在这一刻统统的爆发了出来。
云稀控制不住自己日渐发软的双腿,一下子的坐到了地上。手下意识的撑着地,却不想,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是一只胳膊。
云稀转头,毫无意识的,眼泪就这么下来了,浑身上下是再也支撑不住的无力。
那只胳膊的手腕上,有着一只价值不菲的翡翠玉镯,是她熟悉之极的翡翠玉镯。
“娘——”云稀紧绷着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统统的崩溃……
盘桓在喉中的叫喊声,根本的就是一句都发不出来,不由自主流下来的眼泪,更是怎么都止不住,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根本的不受云稀的控制。
那种不安,那种害怕,却终于有了答案。
死无全尸。
她的母亲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会这么的残忍?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如果没有了那幅画像,是不是她永远的都不会知道,母亲到现在都还是被曝尸野外,死无全尸……
“嫂嫂……”楚子音在云稀的身边蹲下来,这一刻,她没有感觉到害怕,而是浓重的伤心和悲哀,这是,云夫人,这躺在地上,不完整的,居然是云夫人。
说句实话,她根本的就很难感受得到云稀现在的心情,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她根本的就不能体会到半分。
云稀的眼神变得有些涣散,整个人就像是有些痴痴傻傻一般,抱着那只带有翡翠玉镯的胳膊,怎么都不肯松手,也根本的就听不见楚子音说的任何话。
楚子音心知不好,也知道一直有着皇兄的人跟着他们,因而,赶紧的将暗处的人喊了出来,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皇兄能劝的住嫂嫂了。
也不是说劝,而是,将嫂嫂从这种没有意识的状态中拉回来。
她好害怕,好害怕嫂嫂变成这样,就像是那种她以前看到的痴儿一般,眼神没有神采,对周围的一切都是麻木不堪的,就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云稀一动也不动,不说话,不动弹,要不是偶尔的眨眼,都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她还是一个活人。
估摸着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楚子音就这么扶着云稀,也是不说话不动弹。只有脑袋时不时的看一下,期盼着皇兄能够快一点的赶过来。
“嫂嫂,皇兄来了。”楚子音忍住想要哭的感觉,看着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云稀已经完全的隔绝了外界,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像是一片空白,什么的都感觉不到,都察觉不到。
楚子策手足冰凉,走到云稀身边都有一些小心翼翼。
这些,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云夫人,是他没有能够提前的一步找到这里,是他让云稀一次又一次的陷入这种失去亲人的伤痛之中,而他,永远的都只能够在云稀的后面知道。
“云稀——”楚子策伸手,想要将云稀抱在怀中。
楚子音松了手,云稀顺势的就倒在了楚子策的怀中。
还是和刚才的一样,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样,看不到半点活人的迹象。
“秦浩,去将云夫人的尸首收敛好。”
云夫人?
云稀的眼睛,似乎慢慢的恢复了一些神采,眼珠微微的动了一下。
身边的人,刚刚将云夫人的时候收敛好,云稀突然的激动起来,“不许动,你们都不许动!”
楚子策将云稀死死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慢慢的将她怀中的那只胳膊取下
。
无奈,云稀抱得死死得。
楚子策抱着云稀,云稀却抱着一只胳膊,这样的画面,即使是在这青天白日里,也十分的恐怖。
“云稀,给我。”楚子策温言耳语,对着云稀好声的劝慰。
云稀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一样,将手中的东西抱得更紧了,“不许动,都不许动,不许动,这是我娘,这是我娘。”云稀有些语无伦次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十分戒备身边的每一个人。
楚子策的心猛地一紧,将云稀按进自己的怀中,“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将母亲好好的收敛,不然,母亲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安息的。你说对不对?”楚子策现在的口气,就像是在哄慰一个小孩子一样。
云稀好像是被说动了一点点,慢慢的放松了自己双臂的力气。
楚子策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那一只胳膊从云稀的怀中抽了出来,郑重的交给秦浩好好的收敛。
秦浩更是小心翼翼。而且,有意识的避开了云稀根本的就不敢将他刚才在一侧的草丛中找到头颅的事情给云稀看到。
好在,尸体的其他部分还算是完整。
他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暗卫,但是被残忍的分尸成这样的尸体,不得不说,他也是第一次。他杀人,从来的都是一刀致命,而这种死无全尸这样恶毒的事情,他这种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都做不到。
云稀的眼神落到了一边矜贵的盒子上,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以后,眼珠慢慢的转了转,突然的埋进楚子策的怀中,无声的哭泣……
没有嚎啕大哭的痛快,这种压抑着的哭意,就像是将云稀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一样。
浑身上下,都是忍不住的抽动。
“楚子策……”低低的声音,艰难的从云稀的口中传出来。
楚子策闭了闭眼睛,缓缓道,“我在。”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云稀的声音很小,可是这样绝望的口气,楚子策听的心惊。手臂,下意识的就收紧了。
“云稀。”楚子策的喉间发紧,十分的紧张。
什么叫做死的不是她?
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云稀会有这样的想法。会将一切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云稀的错,要错,也是他的错。
“云稀,你没有错。”楚子策忍不住的强调着这样的一个事实,他最害怕的就是,云稀失去了那种求生的意识。
“对,我没有错。”云稀在楚子策的怀中,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就像是在逃避着所有的东西,声音很低,却很可怕,“我没有错,可是,我该死。”
如果不是因为她,云家怎么可能会到现在的地步?
云家不倒,母亲就不会死,母亲不死,就不会被……
娘亲这一辈子,一向是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却因为她,连死了以后,都要遭受这样的屈辱和不堪,这难道不是她的错么?这难道,她还不该死么?
“云稀。”楚子策的嘴唇蠕动,却根本的就不知道说一些什么。
如今,云稀的心意,他可以感同身受,他就是帮凶之一,他想要劝慰云稀,却发现自己根本的就没有这样的立场,这件事,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没有资格去劝慰,没有资格足发表评论。
楚子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无力的感觉。
这种没有立场,没有资格的感觉。
“楚子策,以后,我们是不是应该一起的下地狱。”云稀的话语,犹如咒怨一般的传来。
楚子策却是没有任何的反驳。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这两句话,云稀都在他的面前说过。
最该死的人,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看来,他们两个人,确实的是该是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