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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甜儿一谈到朱复师傅的时候,五体投地的佩服之情是顿时溢于言表。津津有味,侃侃而谈的她,绘声绘色的对着面前的朱复是详细的说到了其师傅能够伸手去滚烫的油锅内捞铜钱,生吞火焰的高深道法。
为此,听得是一星半点都不激动的朱复,越发觉得自己这一个师傅,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德皇帝留在民间的私生子,而是一个彻头彻尾走江湖耍弄把戏的骗子。自己师傅玩儿的一切,就差没有再来一个胸口碎大石,吆喝着卖祖传秘方的大力丸儿了。
至于什么滚烫油锅内捞铜钱,那只不过是先在锅里面倒入了大量的白醋,继而再在其上面倒了一层油。这一遇到热,白醋的沸点就比油的沸点低,所以给人造成一种满锅的油在翻腾的错觉。把手伸进这样的油锅内,压根儿就不会被烫伤。而所谓的生吞火焰,就是用白磷制造生成的冷火。这一种燃点低,温度也低的火焰,根本就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朱复对于这一种魔术中的小把戏,早就见怪不怪。油锅摸铜钱的戏码在影视剧里面是时常会出现这种镜头,而生吞火焰的表演,可是在酒吧,演艺厅等娱乐场所就常有。不解这其中奥妙的人,自然就会觉得很是神奇。一旦给这一类小把戏包装上道法高深的外衣之后,就能让许多不明真相的人是被蛊惑,乃至上当受骗。何况是落到资讯完全不发达的明朝嘉靖年间就更加是效果成几何式翻倍的明显。这不但能够哄得少有出门得老少妇孺仰视为神人,而且还可以骗得生活半径小,又思想封闭和闭塞的老少爷们儿是信以为真。
没有说破玄机的朱复,就当眼前这一个小姑娘是很傻很天真了。倘若真被自己给说破了,反倒破灭了自己师傅在她心目中那一个高大上的形象。那时候,赵甜儿是把自己师傅连同他一起,统统地视为大骗子,造成了幼小心灵上面的阴影,那就不美了。
不过,还是没有打算把赵甜儿给留下的朱复,连自己一个人都快没饭吃,养不活,苦思冥想的为生计发愁,巴不得某一家死了人来这里请他下山做一场法事来赚钱度日。现在,而今,眼目下,这又凭空多出了一张嘴巴,那不是更加没活路了吗?自己万一要是一个忍不住,还真说不一定就把她给卖到青楼去换钱花,可就罪过了。
“我劝你,还是走吧!你留在我这里是没有幸福和未来的。看看我这一个地方,像是给人住的吗?夏天大漏雨,冬天大进风。至于家师曾经欠下你家的酒钱,我认账。一旦有了钱,绝对是会第一时间找到你还的。再说,我们寡男孤女,也不方便是吧!一旦有什么不好的话传扬出去,可就对你姑娘家的名声不好了。”一门心思是要赶走她的朱复,真是没有生出坏心要来祸害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自己,还是知道这一个时代的良家女子注重个人名声远远地胜过生命,可不会有后世那样的奔放和肆无忌惮道。
“不管怎么说,我家是已经把我许配给你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一个扫把,那么我就扛着走。反正,我是跟定你了。除了没有和你正式拜天地以外,我这里既有父母之命,又有媒妁之言,别人又能说我赵甜儿一个什么闲话?何况在我们乡下,行不行那一套虚礼,完全是无所谓的。这只需把两人的被子一合,睡过一个晚上,就算是正式结为了夫妻。”丝毫不为所动的赵甜儿,脑子里面是早就被朱复那一个巧舌如簧的师傅是植入了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东西,而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渴望着,憧憬着,幻想着……涉世未深,总是把人想得是过于太好的她,突然鼻子一酸,两只眼圈发红,禁不住泪水是已经开始在眼眶内打转,声音也变得哽咽道:“我娘家已经没人了。你让我还能去到那里?”
见她把话都说到这一份儿上的朱复,似乎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硬赶走她。没有感觉到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的他,反过右手是伸向身背后,抽出了那一把破蒲扇,一边使劲的扇着风,一边觉得手上突如其来的多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当下的自己,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男女之间的那一点儿事儿。何况十二岁的赵甜儿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还没有发育完整的黄毛丫头。他喜欢的女性类型,那可是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段儿有身段儿,前凸后翘……像志玲姐姐那样的大S型的美女。没有任何恋童癖倾向的朱复,除了感觉赵甜儿确实有成长为美人儿的潜质以外,也就没有其它了。
“你家不是有酒肆吗?怎么会落魄成今天这一个地步?”想到了自己那一个混账师傅把他抵押出去换酒喝的朱复,从心里面是生出了三分好奇道。
“我爹娘不知何故,突然是一起病倒。这一来不但花光了家里面所有的积蓄,而且连家中那一间酒肆也给贱卖了出去给他们医病……”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的赵甜儿,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是夺眶而出。
不好再多问的朱复,也明白了她身上发生的这一桩不幸的事情就是所谓的人财两空。别说这时候在明朝是没有什么医保之类,而就是在现代社会,也是一个小康之家绝对经受不起的祸事。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当下所谓的疑难杂症,绝症什么的,大概在后世是能够救治的。
眼巴巴地看着赵甜儿是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的朱复,没有任何的哄女孩子的经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一个什么好。想到她一心要求留在自己这里,于是就一口的应诺了下来道:“你就睡我师傅那一间房吧!”一边止不住哭泣,一边是对着他点了点头的赵甜儿,紧随在他的身后,朝着朱复师傅那一间屋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