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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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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匪徒还在放肆挑衅官兵,一脸有恃无恐。殊不知他们所倚重的筹码只是虚无飘渺的镜花水月,一旦真相大白就会立时会万劫不复。

    牧海没有时间多做犹豫,眼前无上策可用,只能咬着牙用下策了!深吸了一口气,抢在两个村民之前快步越众而出,大声道:“我有个提议!”

    争吵对骂的双方闻言都安静了下来,齐齐注视着牧海。

    将领顿了顿,咬牙切齿道:“你说!”心中暗骂:妈的,都是你个兔崽子,才使得本将如此被动!

    牧海看了匪人一眼,又看了脸色苍白的老先生一眼,叹道:“你们带着老先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这个村的。不如,用我替代老先生为人质。我为老先生赴险,老先生必不会放任官兵将你们和我一起杀死。你们安全了,再放我回来。”

    将领闻言略微思索,觉得牧海的提议可行,就算出了什么差错,死了个平凡少年也没什么大不了,沉吟道:“只能如此了。”

    匪徒冷笑道:“小子,你高看你自己了吧。这群官兵自私冷血,你能保证他们不会痛下杀手,连你一起做了?”

    牧海摇了摇头,无奈道:“没有十分把握。但我想现在也别无他法了,你们需要试试运气,不然僵持着对谁都不好。你别忘了,老先生年事已高,僵持的时间长了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你们都要陪葬。”

    三个匪人闻言心中一动,觉得少年所言有理,但又不敢信任官兵。三人对视一眼,满脸犹豫,踌躇不决。

    牧海心中大急,额头冷汗津津,不由暗暗咒骂:蠢货,老子是在救你们这群孙子。你们不识好歹,待会真相大白,大家一起完蛋!

    匪徒正在抉择间,两个粗布衣裳村民忽然犹犹豫豫的从人群中走出,跪在将领面前。

    其中一个黄脸汉子怯懦道:“官,官爷,小的,有话说……”

    牧海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宛遭雷击,只觉得头重脚轻,双腿发软:完了,完了,这下老子可是弄巧成拙了!

    将领冷眼瞧着黄脸汉子,呵斥道:“无关紧要的话就别说了,当心祸从口出!”

    片刻前让那个笨蛋小娃说了一次话,弄得立功不成,骑虎难下。眼下好不容易找到解决僵局的办法了,如果这个刁民再弄出些什么意外,能不能收场就不好说了。

    黄脸汉子被吓得一阵哆嗦,怯懦道:“可是,可是……”

    将领盯着黄脸汉子,眼中厉芒闪烁,发出择人欲噬的寒光。

    黄脸汉子心中害怕,不敢说下去,唯唯诺诺的起身退回人群中。

    牧海长舒了一口气,心石落地,抹了抹额上冷汗,暗道:谢天谢地,老子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嘿嘿,这官儿现在一心只求保住官帽,事情好办多了,就是不知道这帮笨蛋匪徒什么时候能想通……

    “好!我们接受这个提议!你小子先过来,你来了我们就放了这老头。”匪徒似乎也意识到了气氛的微妙,终于下定决心开口答应。

    牧海心中一喜,假装为难、犹豫的样子看了将领一眼。

    将领摆了摆手,眼都不眨一下的大打包票:“放心,你去吧,我保你无事。”

    牧海迟疑的点了点头,慢吞吞走到匪徒身边,被匪徒拿刀架在脖子上后,低声对匪徒道:“马。”

    匪徒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嚷嚷道:“对了,对了,你们腾出三匹马让这小子牵过来,我就放了老头。”

    将领无奈的点了点头,摆手示意牧海来牵马。

    一切准备好后,匪徒倒也干脆,直接放了老先生。得到自由的老先生呆呆看着牧海,不肯离开。

    牧海勉强冲教书先生挤出个笑脸,声音有些发颤:“先生,我没事的,待会他们就会放我回来,你放心吧。先生,保重!”

    教书先生伸手去拍牧海的肩,还要再说些什么,但匪徒却不给时间。三人害怕夜长梦多,再生变故,挟持着牧海上马,疾奔而去。

    将领心中大松一口气,快步上前,扶着教书先生道:“先生,你没事吧?”

    教书先生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牧海他……”

    “牧海?”将领皱了皱眉,“哦,那个少年啊——先生放心,我们定当极力追捕匪徒,把牧海解救出来!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魄,将来也必是国之栋梁。”

    教书先生面色稍霁,缓缓点了头。

    “大……大人。”黄脸汉子又怯懦的凑了过来,“不该放那三个强人走的。”

    将领厌恶的看了黄脸汉子一眼,暗道:你这刁民真是烦人,不过也正好给了我一个拍马屁的机会。清了一下嗓子,肃声道:“比起老先生的安危,几个匪徒强人又算得了什么?老先生一生鞠躬尽瘁,为朝廷培育了王大人、李大人这等栋梁之才,我们敬仰还来不及,怎么敢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可是,可是……”黄脸汉子面色涨红,嗫嚅道,“他……他就是个村头教书先生,他的学生没有当官的。”

    教书先生看了一眼黄脸汉子,暗叹一口气:此人此时说出这番话损人不利己,殊为不智。

    为首的官兵闻言愣了一下,对黄脸汉子的话半信半疑。

    但不管黄脸汉子说的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当着那么多属下的面,他总不能承认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骗了一回。

    将领“啪”的一巴掌扇在黄脸汉子脸上,怒道:“你这刁民恶意造谣,抹灭老先生功绩是何居心?念你初犯,本官此次就不追究了。再敢胡言,拔你舌头!”

    黄脸汉子大惊失色,急忙惶恐下跪,磕头如蒜。

    官兵打了人之后,心中怒气消了不少,转身对教书先生作揖道:“我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告辞,先生。”

    “好走,好走。”老先生作揖还礼,一脸忧色的看着官兵收队出村。

    ……

    三个匪徒挟持着牧海,快马加鞭,一路向南疾驰,跑了许久也没有放牧海回去的意思。牧海在马背上颠簸的难受,苦苦忍耐,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忍,别随便开口惹他们生气,忍住,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