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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牧海闻言苦着脸,“不会又是作弄人的主意吧。”
尤南溪则是微笑不语,一脸自信神色。
柳湘儿嗔了牧海一眼,摇头嫣然道:“你放心,这下要问的是你的本分之责。”
“哦?”牧海、尤南溪都来了兴致。
众人也不知道牧海的本分之责是什么,都意兴盎然。
“尤公子是寿春城知县二公子,秦公子更是前往泗水城赴任的县令。这一轮湘儿不是考校两位,而是询问……”柳湘儿如男子般作揖施礼,正色道,“湘儿想问两位的是,为官之道。”
厅堂内诸人听说牧海年纪轻轻就是泗水县的县令了,纷纷大惊,暗道应该是世家子弟不假了。怪不得他如此嚣张放肆,不把尤、赵两人放在眼里。
周业眼见厅内众人神色,就知道如今牧海的这个假县令已经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今夜的目的至此终于达到了。
“从尤公子开始吧?”柳湘儿等了半柱香功夫,向尤南溪微笑询问。
尤南溪微微点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襟,朗声道:“为官之道,首重忠君,次言爱民,最后修身。为官者,当以身作则,勤政爱民,狠抓吏治,整顿风纪。对小民当晓之以理,谕之以义,绳之以法,律之以纪。若万民皆得圣人之言教诲,谨守礼制,则路不拾遗,大同可期。”
“尤公子所言,集先贤智慧之大成,湘儿佩服之至。”柳湘儿秋波流转,漆黑闪亮的美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牧海,“不知,秦公子的为官之道?”
牧海闻言也正色起身,肃然道:“我还未曾为官,为官之道我也说不出什么来。我只记得《管子》有云: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我不指望升斗之民能够思想大同,谨守礼制,我只求他们能够丰衣足食,遵纪守法。”
想起以前自己饥一餐饱一顿的日子,继续道:“我为县官,不求政绩闻达,名扬四海,我所求的只是在我的任内,泗水县无一人受冤,无一人受饿。”
“无一人受冤,无一人受饿……”柳湘儿不禁深深的看了牧海一眼,这等为官的抱负竟和她父亲出奇的一致。
数年来她无一刻忘记过父亲的临终之语:“我柳诤为官十载,官虽是越做越小,但凡我所任之地,无一人冤杀,无一人饿死。上天无眼,但此生我死而无憾!”
父亲,若是你能听到秦公子今日这番话,你会不会引为知己?会不会不再那么厌恶排斥世家子弟?你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想起父亲和功勋贵族格格不入,最后更是因奸佞谗言被满门抄斩,柳湘儿的眼泪随着思绪越积越多。
牧海不明所以的看着柳湘儿美眸中闪动的泪光,皱眉道:“就算我说的你不满意,你也不至于哭吧——啊,湘儿,湘儿,你别哭,要不,要不我再换个为官之道吧……”
众人听到牧海惫懒的话,都是忍俊不禁。
柳湘儿也“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你这人真没个轻重,什么叫再换个为官之道,真是胡说。不过,被牧海这么一打岔,她的心情也没那么郁结沉痛了。
“哈哈,梨花带雨虽说惹人心怜,但湘儿你还是笑了更美。”牧海赞叹道。
柳湘儿闻言,竟是俏脸一红,羞涩的低下了螓首。
众人何时见过柳湘儿这等不胜娇羞的小女儿姿态,一时都看的痴了,一边狂吞口水,一边暗骂这小子好命好艳福。
尤南溪阅女无数,自然明白柳湘儿俏脸上的红晕意味着什么。心爱之女很可能会被牧海夺走,尤南溪却在强迫自己冷静,双眼之中,厉芒闪烁。此刻的他就要做隐匿暗处的一条毒蛇,不击则已,一击致命。
“湘儿,到了挑选的时候啦。”所有过场终于都走完了,牧海迫不及待的跑到台子前,冲着湘儿猛眨眼睛要求她履行约定。
本来要继续隐忍下去的尤南溪被牧海的行为彻底激怒,忍无可忍,起身冷冷道:“湘儿小姐并没有明言选你吧,秦公子似乎过分了。”
尤南溪身边的扈从闻言快步上前,欲将牧海拉回来,却被周业和李氏兄弟挡住去路。
牧海扭头对尤南溪笑道:“过不过分不是你说的算,而是取决于湘儿。”转身对着湘儿张开怀抱,道:“湘儿,你怎么选?”
柳湘儿看到牧海不住的对自己眨眼,心中好笑,咬着水润的樱唇略微犹豫一下,鼓起勇气,拎着裙摆,羞涩的闭上美眸从半人高的阁楼台子上扑入牧海怀里。
牧海接住湘儿幽香温软的娇躯,在她雪白脖颈间深嗅了一口,笑道:“好香,好香。”
尤南溪脸色难看,但胜负已分,他败的一塌糊涂,不愿再待下去,冷冷道:“秦公子,尤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柳姐,湘儿姑娘明晚我预定了,还请柳姐给我个面子!”
众人一阵哗然,尤南溪竟然说出了这番话,看来好戏还没结束。
柳姐闻言,一脸为难之色。
“慢着!”牧海突然开口大声叫住了转身往外走去的尤南溪,笑道,“从现在起,湘儿是我的女人,你还是预定下一个花魁吧。”
尤南溪停下脚步,冷冷道:“今晚是花魁的梳笼之争,可不是赎身之争!此处是寿春城,秦公子别太过分!”
牧海把玩着怀中佳人粉嫩的耳垂,笑道:“我不觉得我过分啊,湘儿愿意跟我走,我又掏得起钱,不违我大梁国法啊。”
“是么?”尤南溪眸中闪过阴冷之色,“那就走着瞧!”
话撂下来,带着扈从大步往外走,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尤南溪转头看去,只见牧海又抡起木椅砸在了桌子上,只不过这次是砸在了尤南溪刚刚所坐的位置上。
“你什么意思?”尤南溪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要发怒了。
“没什么意思,”牧海一脚踹翻面前碍事的椅子,拎着茶杯茶壶,走到尤南溪面前,“我只是觉得,你狠话撂下来了,拍拍屁股就走不大合适。我从长安出来时,我家老爷子交代了我六个字,说让我‘守国法、扬家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