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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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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洞内休息了良久,唐锦儿的身子稍稍好转。

    北堂夜带着她出了山洞,来到这深不可测的山谷之内。

    看着两侧的悬崖绝壁,唐锦儿的眉头蹙成一团,“北堂夜,我想要上到那一边的山顶上。现在两侧都是悬崖绝壁,该怎么办。”

    “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北堂夜看着唐锦儿,眼带笑意的问道。

    唐锦儿不答,北堂夜也不追问。只是良久之后他才轻轻开口,“锦儿,其实有时候,我们自己认准的方向,发誓一定要去的地方,只是一个执念。正是因为太过执着,才错过了身边最值得重视的东西。”

    目光灼灼的盯着北堂夜,唐锦儿不知道他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意有所指却又不太明了,一时间让唐锦儿云山雾罩。

    微微摇头,唐锦儿抬头看向天空。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看向北堂夜,“北堂夜,我感觉你就像是天边的云,离我越来越远。我看着你,好像那么清澈,却怎么也抓不住。”

    “锦儿……”

    北堂夜想说什么,却被唐锦儿打断。她微微勾动嘴角,满是苦涩,“我读不懂你的心,也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不知道我要去那个地方算不算执念,但固执的相信你还是原来的北堂夜却一定算是。既然你我的目标不是一样的,不如就此分开吧。”

    说完,唐锦儿也不给北堂夜反应的时间,便冲着山谷的一边大步离开。

    不知道前方的道通向哪里,她只知道要向前走,快速逃离这个地方。她怕再待下去,哪怕只是一刻,她都会沦陷在北堂夜的柔情里,再也逃不出去。

    然而,才走了几步,北堂夜便飞奔着追了上来。从背后紧紧的保住唐锦儿,他力气大的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北堂夜……”唐锦儿身子颤抖,连同发出的声音都不断颤动。哽咽,眼泪似乎下一秒就会滚动滑落。

    北堂夜并不回应,只是那慌乱、强劲的心跳穿透衣衫,让唐锦儿听得清晰。

    良久,唐锦儿微微转身,便看到北堂夜眼中闪动的晶莹的光芒。北堂夜轻轻开口,“锦儿,我不会再抛下你,你也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看似云淡风轻,可是北堂夜话语里小心翼翼,唐锦儿读得出来。

    一时之间,心思千回百转,片刻之后她才轻轻点头。“北堂夜,我会等你。可若是一路同行暮雪白头对你来说有苦难,真的不必强求。”

    一句话几乎是从唐锦儿的牙缝中挤出来的,若不是想着唐嫣儿那如花似玉、含羞带怯的脸,她如何都说不出这样决绝的话来。

    爱是自私的,即便唐锦儿可以让步,可以等,她依旧做不到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北堂夜的爱。况且,那个女人还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是她的亲姐姐。

    北堂夜不再开口,因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没有办法给唐锦儿任何的保证。正如唐锦儿所说,誓浅,他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做不到的誓言,都会成为唐锦儿心尖的一根刺,直直的刺出血来,痛彻心扉。

    他不忍,可是北堂夜又何尝不知道,不说,唐锦儿又何尝不痛?

    得不到北堂夜的回应,唐锦儿的心一点点的下沉,变凉。挣扎着出了北堂夜的怀抱,唐锦儿倔强的让自己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北堂夜,去做你应该去做的事情。我等你。”

    说完,她决绝的转身离开,再没有一丝的犹豫。

    然而,虽然不回头,可是唐锦儿感受得到,北堂夜就在她的身后紧紧的跟着。一直走了很久,山谷越来越狭窄,山势陡峭,在她险些摔倒的时候,北堂夜才冲上来扶住她。

    “唐锦儿,我不会放手。”

    不等唐锦儿开口,北堂夜便没头没尾的冒了一句话出来。说完,他牵着唐锦儿的手,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向前。

    将唐锦儿护在自己的怀里,北堂夜觉得心里无比踏实。

    唐锦儿每次都故作不经意的抬头去看北堂夜的脸,心里那不断滋生蔓延的温暖,也是不言而喻。

    山谷越来越狭窄,仿佛进入了一线天一样。

    两边峭壁林立,而中间仅允许一人通过。仰头望天,只能看见窄窄的一条线。而从这一线天向里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仿佛是一个山洞,又仿佛没有路。

    北堂夜带着唐锦儿一前一后走入一线天。唐锦儿轻轻开口,“这里面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黑?”

    心下有忐忑,可是北堂夜在身边,她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只不过她疑惑,这并不通透、宛若刀劈斧削的一线天,似乎是有人特意做成的一样。

    北堂夜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似乎能感觉到有一股什么力量在牵引着我来。”

    “牵引着你来?”唐锦儿轻轻呢喃,“这七情境皆为幻境,亦真亦假,亦玄亦幻,你要小心。”说话的时候,唐锦儿拉着北堂夜的手不由收紧。

    纤细柔软的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北堂夜的心一颤,他轻轻点头,继续向前。

    一线天狭长,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尽头。

    北堂夜不能回身,也看不到唐锦儿,只是牵着她的手,却让他的心安定。

    又先前走了良久,到了那漆黑狭窄的洞口。“锦儿,我们要进去了。洞里漆黑,注意脚下,知道吗?”轻声叮嘱道。

    然而,就在北堂夜声音落下的片刻,只听到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我知道,北堂夜你也要小心。”

    刹那之间,北堂夜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微微回头,一瞬间便惊恐慌乱的甩开了手。“你是谁?锦儿呢?”

    北堂夜慌张的向后看去,却再没有唐锦儿的影子。眼前的女人苍老不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穿着唐锦儿之前的衣服,显得诡异万分,格格不入。

    然而,北堂夜的叫喊并没有得到女人的回答。只是在良久之后,那呆愣愣的女人回过神来,发出一道声嘶力竭的嘶吼。

    这惊呼动彻天地,仿佛两侧的峭壁都在颤动。

    “你是谁?北堂夜呢?你把北堂夜怎么了?北堂夜,北堂夜……”女人惊呼出声,只是听到自己那沙哑苍老的声音,上前要掐北堂夜脖子的手乍然停下。

    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皱纹,连连摇头,泪水潸然而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