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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清水镇街头,家家户户都正一家人聚在一起,听着外出男人讲述今天的趣闻。
“啧,我今天啊,正在那南边儿过。看见那李镇长带了一大群人,我就跟着看,是去桑晚酒馆儿呢。”男人顾不上吃饭,挽着袖子神采飞扬的说到。
“七夕节那天我还跟那老板娘在一桌呢,看起来也是个不喜生事非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妻子一边给丈夫添着饭,一边应和着。
“说来也是,这姑娘她爹是出奇的安静的一个人,看起来她人也还安分,可能确实是命数吧。前一阵不还在街上看她跟那个罗大公子在一起,一副受气的样子。”男人想想也觉得这姑娘有点可怜。
“唉,不提了。你多吃点,一会还要上工呢。”妻子又给丈夫夹了一口菜,低头不再说话。
而这此时苦命的姑娘正饿着肚子赶着卖菜老伯的临走的时候,买了剩下的晒的有点蔫儿的一点蔬菜,有气无力的抱着菜筐往回走。
“吃吃吃……怎么就跟我杠上了……王八蛋……我才不是看那点儿钱……强权啊……”少女紧盯着眼前的路,气鼓鼓的吹着额前的发丝,眉毛拧在一起,艰难的抱着走着。
好不容易走到了桑晚,叶莞已经连拖带拽着菜筐。“诓!”筐子里的萝卜翻了个个儿,叶莞把筐子往地上一放。解脱的摊在凳子上,看着自己手被筐子勒的发红,自己心疼自己的对自己呼呼的吹着,挽起袖子甩了几下。
“嗒——嗒——”罗祁一副好好休息了过后的姿态,慵懒的扶着楼梯走了下来。叶莞不想看他,就听见倒水的声音,然后是那人由远及近的脚步。
罗祁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叶莞面前,抱着手臂靠在桌子上:“喝口水吧,”叶莞刚在心里想着这人这时候装好人,勉为其难的拿起茶杯饮了一口,结果这人下一句话,让叶莞起的又想把这水给喷出来。“喝了快去做饭哦,我感觉好饿呀。”
……
叶莞当下把杯子一撂,从凳子上跳起来,抱起菜筐就奔向了厨房,脚步铿锵有力,斗志昂扬。
叶家厨房。
刚刚还是个炸毛的小母鸡一样的叶莞,此刻确实有点怂了。这么多天来,自己才依赖上了在街上买饭对付,唯一好好吃过的饭就是那次在陈富家里的了。如今看着这一筐跟自己一样并不太精神的萝卜白菜,以及放了一层灰的厨房用具,实在是无从下手。
试试吧,饿也饿死了。叶莞揉着自己此刻叫急的肚子,安慰着自己。
萝卜、白菜、辣椒、茄子……没有买肉……竟然没有肉!这怎么做啊……叶莞拉起一个大白萝卜在水里清洗着,顺便理着这单调的食材。
突然想起那天在厨房里捣桑葚时骂着罗祁德事,叶莞突然笑了起来。
桑晚酒馆主厅。
脂粉香溢满了整个大厅。
“罗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啊?”
“罗公子,昨儿七夕宴上,你后来去哪了,我寻你都寻不见呢。”
“罗公子,你这样子是没吃饭呢吧,恰好我也没吃,不如去我家去吧。奴家亲自下厨给你。”
花红柳绿间,那双惑世的桃花眼笑的春风得意。罗祁又轻摇着折扇,目光在群芳中流连几回,抱一个酒坛给姑娘们添酒。手指抚弄着酒坛,指着酒馆旁边的方向道:“喏,那里就要盖我的府邸了。”
少女们又羞涩得发问道:“那这意思就是这以后天天就看得见你了?”
罗祁碰了一下发问少女面前的酒盏,轻轻笑了一下,应该是默认了。
少女也礼貌的端起酒盏轻轻饮着。
别的姑娘们也纷纷发问,罗祁只浅浅笑着。
“姑娘们一起用餐吧。”
一个声音巨大音色清亮的少女声想起来,惹得众人纷纷往那酒馆后门看去。
只见叶莞一脸烟熏火燎摧残后的模样,咧着嘴笑的欢快。手里还捧着两盘焦黑的分不出是原材料的是什么菜,跟这大厅里轻柔婉约的气质格格不入。
姑娘们纷纷轻掩唇角,对叶莞这狼狈模样忍俊不禁。
罗祁从花丛中抽身出来,走至叶莞面前,打量着她。往日白净的小脸被烟火熏的黑黑的,一双眸子倒显得更加清亮了。再打量这人的杰作……确实是特别啊……盐粒都粘在盘子上没有化开,至于那食材是什么,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就是切成了条状,而且根根粗细长短都不相同。两盘看起来相比倒是可以隐约看起来质地有轻微的不同,不过这加工的手法确实一样的让人心醉,唯一可以看出来的是辣椒。而罗祁最讨厌的就是辣椒了。
“这是……”
叶莞看见罗祁一脸垮塌的表情,本来自己也对自己有些失望的心情,反而也变得开心许多。小样儿,吓不死你……让你折腾我……就是委屈了自己……
“今天中午的两道菜,这个是炒萝卜丝,这个是辣椒炒茄子。”满眼的得意。
“好……非常好……饭呢?”罗祁打心里也没想到这姑娘有这能耐……内心的愁苦只能流进心里。
“你接着,我去盛饭。”说罢,叶莞把杰作放在罗祁手上,冲着厅上喊到:“一起吃饭吧,我给各位盛饭。”
姑娘们见这等惨状,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听到了这种盛情邀请,面面相觑。
“那个,我先走了……我下午约了琴师,也是时候了……罗公子我们改天再聊,”
“对对,我下午还要给我们家布庄帮忙打点。这酒钱我就放桌上了。”
一转眼,大厅里就只剩这二人了,桌子上的酒还没动,却放了好多酒钱在杯子旁。
叶莞看着自己的菜,和桌子上不劳而获的钱笑的停不下来。一旁罗祁看着身边少女笑的毫无心机的样子,也轻轻的笑了起来。
街上的人正喧嚷,此间酒馆,自是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