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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玉娘早早地做好了清粥小菜,在桌上摆好,一桌子人姿态各异:高凌云跟奶奶还是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小口小口地吃着,坚持食不言寝不语。叶莞因着这些阵子对高凌云的好感愈加强烈,也乖乖地抱着饭碗迟的慢条斯理养精蓄锐。阿财这个好动鬼,一大早又是元气充沛地样子,不停地跟小南你追我赶的,拿小南的泥狗娃娃不给他。玉娘看了大小孩子打成一团在一边看的愁云惨雾。
照例又没有罗祁,看样子应该是早早地出去了。
阿财拿着泥狗仗着人大腿长,边跑边回头得意地看看小南,小南又气又急,看着阿财这副样子气的往地上一坐,撇着嘴指着阿财说:“你这个大坏蛋,竟然欺负小孩子!”
小南长得有七分像玉娘,明眸皓齿地一个漂亮的小娃娃,整了这一出逗得叶莞忍俊不禁的,也学小南指着阿财模仿着说:“你这个大坏蛋……啊哈哈……欺负……小孩子……哈哈哈哈!”叶莞把碗一放,也忍不住了,不再故作温柔,笑得把整个能露的牙都露了出来,仰面朝天。
阿财见叶莞肆无忌惮地嘲笑自己,下手抓了个馒头正卡在叶莞大张的嘴上,然后被叶莞的窘样逗到,得逞地在一旁指着叶莞笑得直拍大腿。
叶莞正得意时被卡了个馒头,又是在最重视仪容姿态的高小哥面前,气得气儿不打一处来,手拿着馒头狠狠咬了一口,还扔给阿财一个大白眼儿,自顾自吃起了饭,不愿理会阿财。
阿财见叶莞生气也自知不应当,把泥狗还给小南也乖乖坐下来吃起了饭。
小南拿着泥狗乐的不得了,可玉娘眼中却闪过一缕担忧。
“莞莞,最近小南晚上老是跟中了邪一样的,夜里正睡着突然就坐起来,吱吱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跑出去玩染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昨儿去看大夫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今儿我想去山上找找翠云寺主持明净大师看一看,孩子老这样我还是放心不下。”玉娘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了,把碗筷放下来,不好意思地对叶莞说道。
叶莞看玉娘神色忧愁,又想到自己上次还梦见了那主持,也想去翠云寺开解一下,立即答应到:“一会儿吃过饭就去吧,我也想去一次,正好陪你一起。”
玉娘点点头,又转身轻轻摸了摸小南的头,眼中满是爱怜。
翠云寺大殿中香烟袅袅,因为香火旺盛,整日的翻修呵护下,殿上越发的美轮美奂,佛祖就端坐在正中央,金身莲花座,面容一片祥和。早就有佛前进香献花之人在殿中虔诚的膜拜,佛院钟声回荡,悠长绵延。
而此刻,殿外远远有二人朝着殿里的佛祖的方向远望着,一个玄色衣袍的男子推着一个坐在竹制轮椅上的白衣男子,寺里的小和尚早就对二人习以为常的样子,在旁边心如止水的清扫着地面。
“祁,这些时日确实辛苦你了。”白衣男子眼上蒙着白布,依然朝着大殿的方向看去。
身后男子一笑:“跟我还说这些,都相识这么久了。倒是你,好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白衣男子摇摇头,沉吟道:“我想见她一次,不对,也可能是她们把。”
“好,等你好了,我带你下去,那丫头现在倒是跟你爱好一样,就是技术没学到一点。”玄色衣衫的男子应着,提到“那丫头”的时候,神色变得温柔起来。
白衣男子应该是感受到了这话中难掩的甜蜜,似是有些微微怅然,二人都沉默不语。
忽然,玄衣男子眉梢轻轻一挑,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低声说道:“那丫头,上来这山了。”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这白衣男子说的。
山路上,玉娘领着小南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的不疾不徐。小南乖巧极了,也不喊累。倒是叶莞因为近日来好吃懒做,恰着腰走的气喘吁吁,也不好意思吱声,只默默地在心里怨着这山路漫长。
玉娘看叶莞走的吃力,体贴地说:“咱们稍微休息一下吧,我看小南这孩子也走不动了。”
叶莞刚感激地点点头,就听见小南拉着玉娘说道:“我才不累呢,我能一下子就上去!”
“……继续走吧,我还可以走……怎么回事啊,我记得上次来这路也没这么长啊……”叶莞垂头丧气地说道。
玉娘心知叶莞最爱面子,也不再做声,继续一步一步地拉着小南往上走。
终于,经过叶莞坚持不懈地努力,三个人到达了翠云寺门口,玉娘恭敬地对看门的小师傅行了个礼,在前面走着。叶莞也恭敬地行礼后跟在后面。
三人刚走到殿口,便看见明净一副早在此等候的样子。叶莞跑到前面去打招呼,发现今日的明净有一丝不一样,但是怎么看还是那个样子,只得先好好道声:“阿弥陀佛。”然后疑惑地退下。
那主持也回了礼,叶莞还是觉得不对劲,左看右看地看了他许久。
玉娘也带着小南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去,尊敬地行礼:“阿弥陀佛。今日小女子带着犬儿来是请大师为犬儿行个法事,近日来小南晚上老是一副中了邪的样子,去问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无奈之下只能来麻烦高僧给小儿看看。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
那主持一脸凝重地看着小南,在小南额上轻轻敲了三下。然后手掌心合十念到:“阿弥陀佛,女施主带孩子进殿拜拜便可。”
玉娘感激地看着主持,然后拉着小南进了殿。叶莞刚准备跟金钱,就听见主持浑厚地声音再次响起:“叶施主,贫僧有话要对你交代。”
远远地行云别院中,要是叶莞此刻能看见,一定会大吃一惊:此刻院中有个一模一样明净和尚正在树下石桌坐着,而正对面,蒙着眼的白衣男子笑意盈盈,轻声感叹道:“阿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