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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封神榜一出,多宝就已经敏感地觉察到其中不利于截教的内容实在太多了。
封神榜,说起来名头响亮,但实际不过是因为天庭人手不足,昊天上帝招徕人替他卖命的一个幌子。
何谓仙?上能竦身于云霄,下能潜泳于川海,能登虚蹑景,云举霓盖,餐朝霞之沆瀣,吸玄黄之醇精。饮则玉醴金浆,食则翠芒朱英,居则瑶堂瑰室,行则逍遥太清,死而更生,可男女易形。
一旦成仙,可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如此逍遥自在,谁愿意放下身段,到天庭领职,受人钳制?
对于凡人来说,成神可谓是一步登天了,但对于早已成仙的修道者来言,天庭却如樊笼一般。
阐截两教得道之人,自然是没有一个愿意自投罗网的。
故而昊天大帝虽然要十二仙首称臣,元始却是坚辞不让,也正是因为如此,昊天才退而求其次,与阐教、截教、人教共同签押了封神榜。
封神榜公平么?天庭神位有缺,于是三教并谈,共编成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榜中姓名俱弥封无影,死后方明,说得倒似公平正大,只是阐教一共才多少人,说到底还不是截教吃亏?
至于人教?多宝不觉冷笑,昊天大帝何等精明,哪里会要不顶事的凡人?
可叹通天还抱着阐截同门的心思,一心要门下众弟子与阐教交好,直教他不知如何劝说才好。
只是多宝虽然心思千回百转,但这总归关系着三教平衡,不好宣之于口,这千年来他一直留意着阐教动向,只待那打破平衡的棋子一落,便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颗棋子,总算是让他等到了。
他抬头望一眼琼霄,道:“方才我说得三条法子,俱是各有缺漏。”
“闭门不出说起来容易,但我截教千年之仙就是没有上千,上百总是有的,这些人亦是门人无数,早已牵涉红尘,要他们老老实实呆在洞府,就算是师尊亲自降下法旨恐怕也不顶用。”
琼霄不觉点头,又听他道:“至于直接动手……十二仙首道法平平,只是怕恼了元始师伯,大师伯一向与阐教交好,西方教与阐教燃灯道人亦是交情匪浅,只怕到了那时,我等恐怕要腹背受敌了。”
琼霄细想他说得一丝不错,又道:“那第三条呢?”
多宝轻轻垂眸:“第三条又是另有说法了。”
琼霄道了声“愿闻其详”,多宝方才再次开口:“我推究多番,方才猜到阐教恐怕是有招人填榜的心思,只是这封神榜难道是随便哪个都能上的么?”
琼霄微一凝眉,轻轻咬唇:“当初师尊说榜上有名,死后方知,你的意思是……并非如此?”
“不错。”多宝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我猜那封神榜上恐怕根本就没有名字!”
琼霄心里突地一跳,第一反应便是荒诞无稽,只是她沉下心来细想,又觉得多宝的话实在很有道理。
见琼霄没有出口反驳,多宝说得更加明白通透:“那封神榜收人的标准恐怕只有两个:一是要有些气运,二就是要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神官虽然听起来不济,但比起朝生暮死的凡人来说,还是要好得太多,若非有些根骨,却也入不了榜,至于本事……昊天招人是去干活的,一群酒囊饭袋有什么用处?
琼霄心中对于多宝的佩服又深一层,方道:“那如今,道兄愁得就是这收徒一事了?”
收徒说起来简单,但本门秘法不可轻授,香火传承,毕竟是一件大事。天下修道者虽多,但真正有根骨气运的实在少之又少,几百年功夫,能成什么气候?
只是若真是天资聪颖,做师父的又怎么舍得教他散魂入榜?
琼霄见此路也是困难重重,不由愁云堆上眉头,多宝见她听得仔细,一笑道:“正是,只是这些年来,我倒也想出了些解决之法。”
他方要开口,忽然脸色一变,从袖中掏出了一面海兽葡萄纹铜镜,他一扫过那铜镜,竟是皱起了眉来。
琼霄见他面色不好,忙关切问道:“道兄可是有什么急事?”
“……确实出了些事情。”多宝将那镜子放回袖中,沉吟片刻,方转头问琼霄,“道友现在可方便同我去一趟金灵道友的洞府?”
琼霄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眼下这件事情恐怕与他们方才所说脱不了干系,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她见多宝样子,恐怕事情不小,忙吩咐小怜牵了自己的白鸿鹄过来,跟她交待了两句,就随着多宝出了门。
两人并驾而行,均是一步千里,金灵圣母的洞府与三仙岛离得不远,琼霄来得次数也不算少,她在心里猜想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转眼间已是到了金灵洞府。
多宝似乎已是岛上熟客,他与门口童子打了声招呼,将座下五色神鹿交托给那小童,也不需通报,便直接走了进去,琼霄依样将鸿鹄递给门口小童,随着多宝一起进了。
金灵圣母的喜好和她的名字差不多,她的洞府不似一般仙家的空灵飘渺,反倒像人间宫殿富丽堂皇,脚下金砖垫底,四壁金箔贴墙,奢华倒是奢华,就是亮的有些晃眼。琼霄目不旁视,直走到正厅,却见得金灵圣母坐在里面,面色冷然,一旁坐着无当圣母,也是满面煞气。
她二人一看便是在等多宝,见到多宝来了,俱露出轻松之色,扫过跟在后面的琼霄,虽然微有讶异,但也并未表露出来,只起身行了一礼,道:“多宝师兄、琼霄师妹。”
金灵性急如火,不及待他们还礼,便青着脸对多宝道:“多宝师兄,那些弟子我和无当都安置到后院了,请随我一看。”
她见多宝点头,又对琼霄道:“琼霄师妹也跟着一道吧。”
琼霄如今仍是不知就里,只施礼道了声谢,便和多宝一起跟着金灵、无当到了后院,只是心中疑惑愈发重了。
金灵走在前面一声不吭,显然心情不好,无当平常就是一张冷面,一时间几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金灵绕到一处偏僻院落,咯嘣一下将门上铜锁落了,几人间沉凝滞重的空气才算是缓和了一些。
只是琼霄方一踏进那屋子,就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屋内铺着张几丈长的竹席,上面平躺着的俱是些看不出形体的尸(河蟹)体。
琼霄打眼一看,便知至少有一二十具,不由咋舌,这地上的尸(河蟹)体死状相似,均是干瘪得几乎缩成一团,好像是骨头上包着一层薄皮一般森然可怖,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不知哪里来的这许多尸体,更不知到底究竟是谁害了这屋中之人,手段如此恶毒。
金灵随手指了一人,面色阴沉道:“这是我二百年前收的弟子,修行虽短,却也颇有灵根……前日里忽然在碧游宫外被人吸干了全身精血,等被发现时,已成了这副样子!”
她又指着旁边躺着的尸(河蟹)体,咬牙切齿道:“这是无当门下弟子,也是与我这弟子一样,前日里还好好的,第二日便已被吸成了人干!这十日中先先后后死了十九位弟子,我们虽有提防,但等到发现的时候,那恶贼早就已经跑得不见踪影,至今我连凶手是谁都不曾查到!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放肆,敢在我碧游宫生事!若要我知道是谁,必教他生不如死!”
多宝一进门就已经走到最外面一具尸(河蟹)体旁屈身探查,听到金灵开口,方淡淡道:“这十九人中,你门下几人?无当门下几人?”
金灵听他问询,心中大概一算答道:“我这边六位,无当那边四位,剩下的都是教内洒扫弟子,都是五百年左右道行。”
“五百年?”多宝心中对那凶手的手段也大概有了个猜测,“看来这害人的也并非道行精深之辈,恐怕是有什么秘法或是宝器能使她来去无踪,这才不曾被你们捉住。”
金灵一听也是十分气闷:“他杀的多是新近入门的弟子,我与无当也看顾不过来,等到发现之时,那尸(河蟹)身都已经冷了,竟是连那人面都不曾见!”
多宝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将那尸(河蟹)体摊平,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匕,插在那尸(河蟹)体心口处,金灵见他动作欲言又止,本有些可怜那已死的弟子,但转而想想若是再找不到凶手,还不知要死多少人,最后还是将话默默咽了,什么都没说。
那匕首插(河蟹)入之后,那尸体一下子就轰然消解,只留下破碎衣衫,多宝咬破食指,在那匕首尖上滴了滴血,便见那匕首脱手而出,在空中飞旋不止。
多宝心中已是有了成算,对金灵、无当道:“你二人将这些已死的弟子安置了罢,琼霄道友,恐怕要劳你陪我再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