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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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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山一边说一边摇头,眉头却仍旧紧蹙着,末了又询问似的看向卫景炎,语气里带了七分肯定:“兴许就是赶巧了。”捏着茶杯顿了顿,又自顾自地解释道,“万胜达在怀安县经营了这么些年,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该认识些,私下里同陆昱有往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兴许万胜达的侄女儿跟陆家姑娘交好呢?”

    卫景炎眸底渗着丝笑意,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呷了口热茶,身子往后倒在椅背上,冷声反问道:“真要有那么多‘赶巧’,爷就直接往庙里去求菩萨了,还在这儿耗着?”说着又直起身子点了点周川,语气平静而果断地吩咐道:“给爷查仔细了!那个教书先生跟老庄头都得查,看看都跟哪些人扯着关系。——徐二呢?他不是拿了宝和楼的干股?让他明天过来一趟,爷有话问他!”

    周川忙答应着往外头退。宋明山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川的背影,眼睛眯了眯,摇了两把扇子,一手扶着额头,歪头晃脑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朝卫景炎长揖行礼告退:“今儿多喝了几杯,这会儿竟是头晕眼花的,就不扰了爷的清净了。”

    待宋明山出了屋,卫景炎眸色沉了一分,捏着茶杯的手慢慢紧了紧,视线落在窗户外头昏暗的小巷里,目光突然一闪,叫了周义进来嘱咐道:“盯着点陈二跟李少卿。”

    周义郑重地应了一声,垂首默了片刻,见自家爷没别的吩咐,这才躬身往外头退,还没到门口,又被卫景炎给叫住了:“那小丫头也派个人去盯着。”陆昱做事滴水不漏,陆家这小丫头也有意思,就是行事蛮横了些,兴许能从这小丫头身上盯出点别的来。

    周义愣了一瞬,随后猛地醒过味儿来,眉头却狠狠地跳了跳,瞄着卫景炎的脸色迟疑着请示道:“爷,咱们这趟过来人手少了些。陆姑娘那儿,小的还是让小四去盯着?”

    卫景炎“嗯”了一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多了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钱小四那点功夫也能糊弄人,就让让他去。反正这小子也跟过一回,正好熟门熟路。”

    周义唉了一声,忙退出去找钱小四。

    屋子里重又静了下来,却透着股沉闷的压抑,卫景炎撂下茶杯,抬手将窗子推开了些,目光定在不远处的明玉轩上,顿了顿,仿佛自言自语般问道:“都听清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在卫景炎身后:“回爷的话,都听清了。”

    “查查钟羽跟安怀清。”卫景炎并未回头,视线仍旧落在窗外,顿了顿,又抬手点着灯火明亮的明玉轩,声音里带了些笑意,“那间铺子也给爷查一查!”

    不同于清风楼的安静宁谧,东街外的小筑别院里这会儿却处处渗着股浓重的火气,满院子的人都是心焦火烤似的,闷得喘不过气来。

    陈子昀黑着脸坐在厅堂里,目光阴厉中透着股说不出的讽刺,直盯得文清贵浑身打怵。

    “二爷,这必定是那些人设了套——”话音未落,眼看着一个茶碗飞了过来,文清贵吓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那茶碗已经直直地擦着鼻尖飞过,滚烫的茶水大半都倒在了文清贵的大腿根处。

    文清贵后知后觉,“哎哟”一声从地上跳起来,疼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一边儿扯着衣裳裤子一边儿气急败坏地叫嚷着让人赶紧拿水拿药。

    陈子昀面无表情地看着文清贵的狼狈样,眼底冷意更甚。富生瞄着陈子昀的脸色,犹豫了半响,在文清贵恼火万分的目光中只得硬着头皮去端了盆冷水。还没进到门口,被陈子昀阴冷的视线一扫,富生这脚便迈不动了,只得端着水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

    文清贵气得脸色通红,腿根处又疼得厉害,红着眼睛瞪了富生一眼,又看了看陈子昀,心头多了丝恼恨气闷,面上却没敢再放肆,只涨红了脸不停地吸着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子昀的小厮文安从外头匆忙进到堂屋中,目不斜视地跟陈子昀行了礼,躬身回道:“爷,大爷说的那个女子小的查了,叫流云,是明月楼的红牌,前几天就被一个姓辛的掌柜包下了。今儿在宝和楼门前迎宾的小丫头也说亲眼看见流云跟着一个姓辛的商客进的院子。小的又让人去查了那个姓辛的——”文安说到此,小心翼翼地瞄了陈子昀一眼,斟酌着回道,“姓辛的跟王家大掌柜云旺有往来……至于究竟是跟王家做生意还是别的,小的还没来得及查明。”

    陈子昀面色晦暗,眸底一片沉寂,浑身上下透着股让人胆寒的压抑。王家?那可是他那大哥陈子昭的舅家!想着,陈子昀讽刺般嗤了一声,王家是南地望族,传承几百年,那才是真正的助力,这一点,他确实比不上他那个大哥,他得认!也幸好认得还不算晚!

    “爷就说,这必定是有人算计爷!”文清贵听见文安那话,火气登时又串了出来,跳脚就要骂人,怎料腿上火烧火燎的又是一阵钻心似的痛,文清贵气得抬手就扔了几个杯子,点着屋内屋外的小厮护卫,气急败坏地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宝和楼的人都捆了,一个一个审,爷就不信问不出来!还有那个姓辛的!那个贱婢……”

    “把他绑起来!”陈子昀仿佛看戏一般扫了文清贵一眼,嘴角微扬,带着抹让人心慌的冷笑跟嘲讽,声音暗沉,听不出半点起伏,根本没理会文清贵的恼怒叫唤。

    几个小厮齐愣愣地呆住了,一时面面相觑没敢动弹,被陈子昀阴沉的视线扫过,才猛地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上前拉住了文清贵,又让人找了绳子过来,勉强困住了文清贵的手脚。

    文清贵前一瞬还在呆愣惊诧,冷不丁地就被一众小厮给缚得动弹不得,登时气得火冒三丈,理智尽失,连对陈子昀那点胆颤畏惧也给抛得一干二净,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你怎么敢?我是你舅舅!是你长辈!反了天了你——”

    文安听见这话,心头咯噔一声,暗叫不好,混乱中急急忙忙扯了块抹布塞进文清贵嘴里,堵住了后头几句狠话。

    文清贵目眦尽裂地瞪向文安,拗着脖子呜呜几声,被一群小厮连抱带拉出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