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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体傀儡——这个只有在悬疑恐怖片中才会出现的概念，从一个特级教授嘴里一本正经的说出来，郑允浩感觉有些不适。难不成哪天这世界就要被僵尸围城?世界末日指日可待……
郑允浩心想：世人真把我们这些特工当摆设了嘛！
“教授，你说的严重了吧，这是要把人变僵尸了吗？那怎么可能！”
德本感觉到郑允浩在言语中有些戏谑的意味，但他很冷静，因为他在太多的地方受到这般待遇，已经习以为常，他平静又严肃的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从来不会拿我的生命学理论跟别人开玩笑！傀儡并不是所谓的僵尸，是凭借可实现的医学手段，一个人施加给另一个人的一种‘意识编程’。放在三四百年前这种学说提出来也许只是纸上谈兵，不了解的人听说了这个理念也只当是过眼烟云，左耳进右耳出。但当今这个时代生物医学已经破解和制造出意识编程理念中最基础的编程——情绪编程。”德本说得有些口干，喝了口咖啡，缓了缓接着说：“你们通常所接触的功能型多巴胺产品，并非只含有多巴胺这一种神经递质。多巴胺是‘快乐’的情绪代码，在它被发现的一百多年之后，欧洲一名业余生物学家又发现和分离出另一种神经递质，被命名为‘艾特肽胺’，它是‘痛苦’的情绪代码，在随后的几十年间，相关类型的情绪代码又增加了七八种。我们知道，在基因学里，碱基共有5种：胞嘧啶（缩写作C）、鸟嘌呤（G）、腺嘌呤（A）、胸腺嘧啶（T，DNA专有）和尿嘧啶（U，RNA专有），这5种碱基的不同排列组合，构建出各种基因组，最终形成千奇百态、形色各异的生物界。相应的，这七八种（实际数量争议很大，一些神经递质目前还很难被识别分离出来）情绪代码的不同组合和配比量，构建出人体大脑里成万上亿种‘情绪’。情绪代码这些理念都是高等生物医学的范畴，普通人中少有人了解它们的存在。用‘多巴胺’这个词去概述这类产品，并不代表它是唯一的情绪代码，只是这个词一直被大众所熟知，用它命名容易被人接受。”
听完德本的介绍，郑允浩感觉自己在思想认知上又开启一扇辉煌明堂的大门，这让他豁然明朗，这些生理学家身上确实有太多自己前所未闻的知识面。
世上绝大多数专家都只是砖家，天生就是搬砖的，把别人的知识在不同的地方搬出来，或是传业授教解惑，用一句蕴含诗意的话讲出来叫做“思想的搬运工”，或是夸谈卖弄喧愤，用一个恰到好处的词来形容叫做“装逼”！只有极少数专家确实是专家，他们跳跃式的思维模式不得不让人折服，像德本这样顶尖级的专家，与他们接触确实让人受益匪浅！
郑允浩收起刚才不以为然的疑虑，很认真的问：“也就是说，人的‘痛苦’也能被人工合成出来?”
“是的，‘痛苦’这种神经递质在人脑组织里的量相对较少，在人悲痛、忧伤时会有分泌，它早就在实验室里合成并制成实体药物，这种药物里完全没有多巴胺成分。不过这种药物没有市场价值，谁会傻得要找‘痛苦’。目前制作出的这种药物，仅秘密销售给某些国家的特殊机密组织，用以审讯犯人或者间谍，这样可以避免某些审讯中动用武力在人身上留下明显伤痕，造成舆论压力，违反人道主义。更重要的是，相对于身体损伤带给人的痛苦，药物给人造成精神上的痛苦是前者的数十倍。身体上的痛苦基于人的身体体质不同，痛苦程度的差异特别大，有些人还能顽强抗得住，有反抗的能力。直接用药物赤裸裸给人造成的精神上痛苦，是无差别的，几乎可以放到任何人的抵抗能力，这些早就是我们这个行业鲜为人知的内幕。”
“教授，我还有个很大疑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郑允浩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你尽管说吧，作为你的前辈，有什么就说，只有别问些太低级的问题就行，比如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德本靠在办公椅靠背上，看着郑允浩说道。
“那我问了您可别生气！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何您创办的公司会败给佩登斯，最终倒闭?”
德本没有马上回答，停下来想了想，他也不愿面对失败的现实，可他在生意场上就是失败了，他调整姿态，说：“你问的很好。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
“您为什么不坚持下去，我想凭借您的能力，肯定还能在多巴胺市场上站稳一席之地。”
“我喜欢把事情做到最好，既然做不到最好就不如不做。虽然这个产业是我开创的，但我能力也有限，在功能型产品的制造上输给了佩登斯。”
“功能型多巴胺产品到底是什么?”
“功能型多巴胺产品就是‘意识’的雏形，从它身上我们已经明显可以感受到现代科学技术把非生物界物质变成生物界物质。情绪代码说白了也就是一堆化合物的组合体，功能型的就是把这些微小的化合物组合体组建成更大的化合物组织。这听起来简单，做起来超难，将数亿个化合物准确排列撮合在一起，依靠现代的医学技术，我不知道如何实现这种概念。人脑中任何一条简单的意识，是脑部不计其数的化学反应堆参与的一个集合体，如何破解翻译这些化合物的排列，我完全没有头绪，这比破解基因对要难的多！破解后，如何调整不同原子之间的吸引力和排斥力，把它们组合成一体，更是难上加难！”
郑允浩渐渐听得有点晕头转向，他这个冒泡生物系大学生俨然有点快跟不上德本的思维，他一直在很努力回忆学生年代残留在他脑海里的知识，已经快到极限，再听德本讲下去，他的脑袋估计就要爆了！
“总之，意思您目前无法制造出功能型多巴胺产品?”郑允浩总结式的问道。
“嗯，基本是这个意思。”
“可KP公司似乎做到了，他们正在这个方面突飞猛进。”
“可能他们掌握了某种更加先进的技术了吧，至于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这方面我甘拜下风，世界优秀的科学家很多，我只是其中之一。目前我只想在人脑资源开发的安全领域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这项技术发展得太快了，漏洞百出，没有一个统一的章程去约束它，人类会面临很大灾难，我作为这项技术的鼻祖，当然有义务为它的健康发展出一份力，否则我可能会成为历史的罪人，这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
郑允浩对德本肃然起敬，是完全发自内心的敬佩，怪不得诗琪把德本说得那么好，他身上确实有平凡人没有的一种伟岸，令人精神奋进，郑允浩说：“我相信您一定能做得很好，我会支持您，谢谢您对我的开导，我相信我能写出一篇优秀的论文报告！”
“谢谢！年青人，多奋斗是好事，你也好好努力。”德本对郑允浩也表示认可和称赞……
走出学校，坐在飞往加莱纳的飞机上，郑允浩似乎有了点头绪，连德本这号人物都解决不了的生理医学难题，佩登斯一个商人竟然给解决了，他一定从某些地方聘用了一些生物学方面很有能力的专家。从昨晚窃听的那两个人的对话中分析，如果郑允浩没猜错的话，佩登斯似乎把一些专家软禁在了他的工厂内！
手机想起，雨瞳打来电话，郑允浩接起。
电话里传出雨瞳慵散的声音：“喂！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