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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余老板听完我的话,点了点头,跪在床头不再搭理我。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跟有钱人说话,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就觉得心里很大。
深呼几口气,转身走出病房,找来一个瓷盆放在病床前,烧导领纸需要让死者所有嫡亲参与,我让余老板把那些人叫进来,按照,子、孙、儿媳、干儿干女的顺序来烧。
因为是在医院,我怕烧导领纸会惹来医院反感,就问阎十七在医院烧导领纸有问题没。
他说,来医院之前已经跟院方打过招呼,让我把医院当灵地办就行,甚至可以在医院内燃烧鞭炮。
听着这话,我再一次感叹,有钱就特么牛逼,想干啥就干啥。倘若换作普通人,别说放鞭炮,恐怕烧个导领纸都会被医院赶了出去。
在烧导领纸的时候,医院门口来了很多人围在外面看,阎十七想把门关上。
我说,烧导领纸不能关门,会得罪死者让丧事办得不顺利。他没再跟我说什么,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等了五六分钟,来了二十多名壮汉,将围观的人驱赶,然后守在门口,那派头像足了电视剧上演的hei社会。
说句实在话,看到这场面,我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做不好这场丧事惹来主家反感,这些壮汉会揍我一顿,然后提着我丢了出去。
这社会很现实,穷人在有钱人面前,总要矮三分,我当时就是这个心理。
将围观的人赶走后,我看了一眼床上的死者,面相蜡青,嘴唇有些白,属于正常的死人相。我放下心来,靠在墙壁上抽闷烟,本来想趁这段时间找点工具,可又怕烧导领纸会突生异变外,这种事情也不好说,就一直待在房间里。
由于死者的亲人多,大概到晚上7点样子,导领纸才烧完,冬天的7点钟,天色早已黑了,我找来一面铜锣、一卷大地红、三柱清香以及一个水壶。大地红:一种鞭炮,响声大,比普通鞭炮要好很多。
弄好这些东西,我正准备跟余老板说话,他在我身上打量一眼,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就这样去请水?我的百万丧事费用跟那些普通丧事,有何差别?”
我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恍悟过来,既然是大丧事,在衣装方面肯定不能像普通丧事那么随意。我苦笑一声,走出医院,打电话给青玄子,找他借一身最好的道士装。
大正月找人借衣服是不吉。可,除了青玄子我也不认识其他道士,只好硬着头皮跟他开口。
他听后,就让我办丧事一定要万分注意,切莫漏过任何细节,也没再多说什么闲话,让我租辆摩托车去他们村口拿。
我跟余老板打了一声招呼,租辆摩托车去了一趟青玄子的村子,他所在的村子离东兴镇只有一里来路,花了五分钟就到了青玄子所在的村子。
村口放了很多东西,不但有办丧事的衣物,就连常用的丧事工具全都堆在那。
看到这情况,我知道青玄子忌讳正月碰丧事,只是将东西放在村口,人并没有来。
我给他打电话表示一番感谢,然后将那些东西绑在摩托车后面,直奔医院。
回到医院,我换上一身道士装,值得一提的是,这道士装并不是普通的道士装,而是红白交错的那种长袍,背后绣了两条金龙,前面绣了一条白龙,衣袖较宽松,腰间以下的位置全是黑色。
换好衣物,我找来一些白麻,朝余老板说:“子、孙两代人随我去河边请水,需要在脑袋系上白麻,不能让黑露在外面,否则视为不孝,会影响到请水。”
他问我为什么。
我说:“所谓请水,有两个意思在里面,一是领着死者的魂魄给河里的龙王爷瞧一眼,让龙王爷庇佑死者的魂魄,二是用子孙的孝意去打动龙王爷,让龙王爷赐净身圣水替死者抹尸,以求来世有个好出身。”请水分很多种,在道教里面求雨之类的祭祀,也称为请水。这里的请水指的是丧事一种仪式,两湖之地,这种仪式很盛行,到现在几乎所有丧事都会有这个步骤,具体过程都是大同小异,热闹程度视主家经济能力而定。
他听后,接过白麻,撕了一块裹在头上,又给他子女每人撕了一块裹在头上。
“小兄弟,我想替婆婆尽点孝意,以儿媳的身份能去吗?”余老板的大老婆走到我面前,轻声问。
我在她身上看了一眼,先前老人家临终的时候,就属她最伤心,我点了点头,说:“按照习俗来讲,死者的儿媳,可去也可不去,你既然要求,那就随我们一起去吧!”
说着,我拿出另外一块白麻,撕了一块给她,说:“裹在头上,待会去河边请水,一定要心诚。”
她朝我道了一声谢,便站在余老板身边,双眼盯着病床上的死者。
“小靓仔,我们三姐妹也要去!”余老板另外三个老婆走了过来。
这下,我有些为难了,在我们农村,以儿媳的身份参加请水,只能一人。哪有四个的道理,假如去四个,肯定会招来怪事。
当即,我摇了摇头,说:“只能让那位大婶去,你们三个在这守着老人家的遗体也是尽孝道,没必要跟着去请水。”
“余哥,人家是你明媒正娶回家的媳妇,办婆婆的丧事,为什么人家就不能去嘛!这要是让外人看到大姐一个人去了,还以为我们三个是er奶呢!”她们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那女人,一边拉着余老板的手臂晃动,一边撒娇道。
这声音嗲的要死,听的我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有时候我真心不知道那些有钱人到底啥想法,人生就1。25升那玩意,找这么多老婆也不怕提前耗光1。25升跟阎王作伴。
那余老板被这么一晃,一直沉着的脸色缓了下来,轻轻拍拍那女人的手臂,说:“宝贝,你们都去!”
说完,他转身看向我,说:“瑶瑶说的很对,她们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太,哪有办婆婆丧事儿媳不去的道理,这个事情没得商量,她们四个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