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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辛坐于东偏院中的石凳上,手抚着额头,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龙九站在锦辛身侧显得有些无助,他想要张口安慰她,可又怕自己因着不了解情况,而好心办了坏事,反而将事情越劝越糟。
小院中一时寂若无人,直到公主府守门的小厮呼哧带喘的从院门口跑进来“辛儿姐,可算是找着你了,驸,驸马爷回来了,正满府找你呢,看那样子似是有要事。”锦辛听了小厮的话,也顾不上纠结什么心疼不心疼了,与一直被晾在旁边的龙九告了别,便跟着小厮急匆匆的走出了东偏院的院门。
龙九看着锦辛远去的背影,抬起脚向后撤了几步,用脚后跟摸索到石凳的边缘,弯下身子缓慢的坐了下去。脑中反复回想、猜测着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幕幕场景,良久他似是觉出了什么,嘴角上翘,带上几分笑意的目光依旧盯着锦辛离去的方向,龙九煞有介事的捋了捋压根不存在的胡子:嗯,想不到,辛儿姐竟也是同道中人啊。
锦辛一路小跑着跟在小厮身后,在偌大的公主府中七弯八拐的转来转去,才终于见到了面朝湖水,背手而立的驸马爷。伍恒意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也不转身,只试探的问道:“可是辛儿啊?”锦辛看着驸马爷这一后背的泥土印子就暗觉不妙“是,驸马爷奴婢来迟了。”伍恒意听到回话依旧没有转身的意思“没关系辛儿,你回房多取些银子,跟我出去一趟,我有急事要办。”说完冲着身后挥了挥手“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锦辛看着驸马爷“神神秘秘”的样子,轻皱起眉头“驸马爷,您就打算这样出去?好歹也要将这一身脏了的官袍换下啊。”伍恒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些怎么也擦不下去的污垢,重重的叹口气,似是认命一般,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子,将自己那半张“猪头脸”,暴露在锦辛面前。
锦辛瞪大了双眼,语气透着担忧但更多的是愤怒“驸马爷,您这脸是怎么回事?谁打的?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伍恒意低着脑袋,用手轻抚着肿胀的脸颊,这件事她实在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她嫌自己丢人。被情敌一拳打倒在地,毫无招架之力,这点在伍恒意心中还算是次要的。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自己现在的无能,最让她感到耻,辱的是她竟无力反驳上官敖的话语。她现在只想让自己迅速的成长起来,她不光要光明正大的站于公主身边,更要强大到能让她依靠。
伍恒意抬起头,看向锦辛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决绝“辛儿我没事,这脸上的伤痛算不得什么。”她转过身,面向广阔无边的湖面,似是对锦辛说,也似是在自言自语“今日我伍恒意所受之苦,他日必将十倍奉还!”
锦辛看着驸马爷坚定的目光,听着这番“豪言壮志”,只觉有种我家主子初长成的即视感:驸马爷终于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受了大爷二爷欺负,就会抱着我一起哭鼻子的孩童了。
想到这里她鼻头一酸,一时竟激动的湿了眼眶“夫人要是能看到现在的驸马爷,一定会十分欣慰的。奴婢也好高兴,驸马爷您终于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伍恒意转过身自动忽略什么汉子,只是看着眼前这岁数放在现代,八成还在上高中的女孩,一时感慨万分,她伸出双手,轻轻将锦辛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带些疼惜的说道:“辛儿,你明明没比我大多少,却要担负起照顾我的责任,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了,谢谢。”伍恒意的这句谢谢,即是替自己说的,也是替这身子以前的主人说的。
她还记得她刚穿来这里时,对锦辛最直观的印象:这姑娘怎么这么爱唠叨。现在想来锦辛也是为了以前的那个伍恒意操碎了心吧,年纪轻轻就要当“妈”。
锦辛抬起手回抱住驸马爷,刚刚只在眼眶打转的眼泪,此时也流了下来“驸马爷,不用跟奴婢说谢谢,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更何况驸马爷对奴婢这么好,奴婢为驸马爷做什么都会毫无怨言的。”
伍恒意松开抱着锦辛的手,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辛儿别哭了,你要再哭下去,我以后还怎么跟你说知心话呢。”她拉起锦辛的双手,直视着她的双眼,语气带着难得的认真“辛儿你要知道,你是有权选择你自己的人生的。所以,如果以后你有了心上人,一定要跟我说,我会给你准备最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人的。到时你千万不要瞒着我,你要为你自己的幸福考虑,至于我,你不用再顾虑,我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锦辛张开嘴,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告诉驸马爷,自己愿一辈子追随于她,只是当她脑中划过心上人三字时,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现了,她脑中居然浮现出王小翠那张绯红的小脸来。锦辛心中一惊,只感到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她也顾不上对伍恒意“表忠心”了,自顾的摇了摇脑袋,想要将刚才那奇怪的念想彻底扔出脑海。
伍恒意这人向来敏锐,她看着锦辛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心下便了然了,于是她坏笑着戳了戳锦辛的胳膊“辛儿我们可是亲人哟,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锦辛迅速的摇摇头,坚决的表示否定“驸马爷,您不是有急事要去办吗,还不快点回房换衣服。”说完便不再理伍恒意,自顾快步向前走去。伍恒意看着锦辛逃跑意味十足的背影,颇有深意的摸了摸下巴:啧,真想知道是那个臭小子惹上了我们家辛儿了,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可地好好的为辛儿把把关。
嬛琬宫是后宫中位置最偏远的一座宫殿,因着这里一代代多是住的不受皇宠的嫔妃,所以连带着修剪园林的下人也对此地十分懈怠,常年以往竟导致这周围的树木肆意生长的十分茂盛。也使得这座“冷宫”仿佛是修建在丛林中一般。即使已渐入深秋,但宫殿边的树木杂草依旧郁郁葱葱,偶尔还可以听到鸟儿互相追逐嬉戏的叫声,可谓是一片生机勃勃。
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坐着一面容甜美的女子,此时她正在倾身抚琴。琴声悠扬婉转,却也如泣如诉,与这林间的一切似是格格不入,透着丝丝哀怨与凄凉。苏芷辰放轻了脚步,来到女子身后。女子身边的侍女看到来人居然是长公主殿下,连忙慌慌张张的跪地行礼。这番举动自然也打扰到了那抚琴之人,女子纤手轻抬琴声戛然而止。苏芷辰挥了挥手,将侍女遣散,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女子身侧。这女子便是当朝太傅陈实默的长孙女,皇帝新纳的妃子陈沐晴了。
“她怎么样?”陈沐晴嗓音有些沙哑,似是许久都未曾开口讲话一般。苏芷辰微仰起头,看着前方树木顶上露出的天空回道:“挺好的,为了你,若卿也会振作的。”她低下头看向陈沐晴含泪的双眼,柔声说道:“希望你也一样。我和若卿定会将你从这个牢笼中解救出去的,沐晴我保证不会让你等的太久。”
“芷辰,你终于要。。。”
苏芷辰点了点头,再次见目光看向那远方的天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希望现在弥补还来得及。”泪水从陈沐晴眼中滑落,她不再言语,只是低下头再次轻抚古琴。
苏芷辰看着陈沐晴越加纤瘦的身影,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不禁想,如果当初在司天监当职的太史令没有说出那句话,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