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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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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清木前世还是个青年的时候,闯荡江湖,阅历丰富,但少林寺出行最远的僧人也不过不过太原,东止步于福建,而且那个时代交通落后,人力有限,往往去个现在看来没多远的地方却要用上十天半个月的路程,一路之上,风尘仆仆,遇见的不是武林豪客,就是南来北往的商贩或是进京赶考的士子。而一群和尚出去又基本都是身负师门重任,哪有什么闲心逸致去赏玩风景。不过这次跟随小翠,奶奶二人回家乡,清木才算见识到了真正的花花世界。智信长老早已详细地给清木讲过汽车这种新时代产物,但大巴的速度还是让清木吃惊不已,从ZJ杭州到GS天水,仅仅坐了30个小时,当然这是相比于过去时代的马车速度,很明显坐飞机或者动车会更快,但又有两个问题:首先是没钱,其次作为一个从北宋穿越过来的和尚,清木没有身份证!尽管如此,清木还是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路上东摸摸西碰碰,比只有6岁的小翠还要亢奋,这反倒令奶奶心头也些许欣慰:这清木大师必是从小就跟在佛祖身边修行的罗汉,不问世事,要不怎么会连上车要买票都不知道?

    到达天水以后,找了家最便宜的休息所歇息了一晚,尽管三个人只要了一件小屋,但这一路上的车资住宿费还是清木一力承担。清木慈悲为怀,倒不觉得有什么,奶奶和小翠这一路上却是千恩万谢。第二天一早他们又转搭了当地的小巴,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奶奶的家乡,一个大约住了三百多户的乡村:永宁村。

    刚下车,奶奶就被一个身穿格子衬衣牛仔裤,带个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拉住,

    “您老可算回来了,您家那孩子果儿,这两天瘦的啊,皮包骨头似的,可急坏了秋大哥了。哎呀,这位师傅是?”

    “这位是济公转世的清木大师,这位是翠儿提过的林先生,好了好了,快别墨迹了,边走边说。”

    奶奶听完林先生的话后明显有些担忧,急匆匆地拉着清木就往家里跑。

    清木见奶奶着急,脚底下使出少林寺苦练了三十多年的轻功,一手拉着奶奶,一手拉着小翠,,腾云驾雾般像奶奶指的方向奔去,只几个起落就甩开了大步奔跑林先生一大截路,林先生看着前面拽了两个人还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清木,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倒是有几分欣慰:

    还真是个活佛啊,这下秋果这丫头可有救了!

    话不多说,一行人快步奔到果儿家门口。一位有些驼背的老先生从房里神色匆匆地迎了出来,急切地目光在奶奶脸上转了一圈就锁定在了清木的身上,“老伴儿,这是你从清隐寺找的大师吧?快请进,快请进,看看我那可怜的果儿还有救没有。”老头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清木也不多问,快步走入房中,一张有些破旧的双人床上半卧着一个身材细长的少女,细长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尖,弯弯得嘴角向下垂着,一张樱桃小嘴紧紧闭着,而她面前,就摆着桌热气腾腾的菜肴,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是香气扑鼻,可是她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欲望,脸色灰败,死鱼般的眼神里偶尔眨动一下,透出却是绝望和伤心,看到有生人进来,眼珠几乎连转也没转,尽管如此,这个面无表情的姑娘依旧十分动人,憔悴的身体遮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清木现在才相信奶奶之前的话不是一厢情愿,果儿确实是个十分标致的姑娘。

    清木之前并没有和年轻女子特别是失恋的年轻女子打过交道,但却在少林寺四十多年,见过太多的高僧开解心死之人,虽然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可实际上还有相同之处。况且此情此景之下,清木也别无选择,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在众人关切目光下,清木从容不迫地向果儿走了过去,“呼”得一声在她身前坐下,冷冷地对果儿说道:

    “那刘航身患绝症,不久于人世,为了不让你为他难过,不惜扯下弥天大谎,你却在这里自闭绝世,可对得起他?”青木一番话如平地惊雷,震得秋家所有人连同林先生一起目瞪口呆。

    “啊,他身患绝症?你怎么知道?”秋果儿脸色瞬间惨白,

    “大师,这可不能开玩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贫僧自然是算出来的,难道这活济公是白称的吗?”清木一脸自信,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你们回忆下,有谁告诉过我那位男施主的姓名?”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是默然摇头,确实没有人告诉过清木!

    “大师,我相信你,那他现在怎么样?是活着,还是……”秋果惨白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血色,有些激动地问向清木。

    “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每天都只能躺在床上,日常起居都不能自理。”清木缓缓说道。

    “大师,带我去见他。我要去见他。”秋果却是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憔悴的脸上满是坚定。

    “好,跟我走吧!”清木不等别人回答,一把抓过秋果,施展轻功,飞也似的向外奔去。

    “大师,我家果儿的身体….”等秋家两老奔到门口,清木和秋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的树林里。

    “放心吧,交给我吧….”清木遥遥的声音传来,老两口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就在这时,刚进家门就去抓蝴蝶的小姑娘翠儿提着一个木篓,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看见爷爷奶奶和林先生都站在家门口向远处张望,不自禁感到奇怪,

    “爷爷奶奶,你们在看什么啊?清木大哥呢?看我抓了好多蝴蝶,好漂亮啊。”

    林先生一脸激动地说:“小翠儿,以后别叫大哥了,那是活佛!活佛转世你知不知道,人家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小姨那个相好的名字!“

    “什么嘛,小姨那相好是我半路上和清木大哥说的呀!“翠儿没心没肺一句话,让三个大人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脸上的表情无比惊恐!

    几乎就在同时,翠儿的爷爷奶奶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我的果儿啊!“呼喊声传遍了整个村庄,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姑娘惊恐的哭声。

    一阵晚风吹过,落日的余晖下,几只五颜六色的蝴蝶挥舞着闪亮的翅膀从木篓里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