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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永和里。
一颗汗珠沿着张璋的额头流到了脸颊。
虽然提前得到了通知,可是当叛军开始在永和里作乱的时候,张璋发现自己仍然是准备不足。
步广里和永和里的叛军大部分的组成都是袁氏党羽的仆众和家将。这些人和北军这样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相比自然不是对手。然而和南军有组织的叛乱不同的是,这些由家将仆众组成的叛军更多是分散在各地,无序的动*乱。
叛军一开始攻击的目标都是忠于刘辩的官员,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洛阳的局势越来越混乱,有很多并非叛军的匪徒也趁机作乱。一些中立的官员,甚至是袁隗一党的官员也开始受到了波及,逐渐发展成了全城的大暴乱。
永和里和步广里都是达官显贵所住的区域,在叛乱一开始便成为了重灾区。这给戍守这里的张璋带来了极为棘手的麻烦。北军的屯骑营在这里只有两千人马,若是一处一处的平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样时间缓慢,必然会令一些显贵世家遭受到叛军的冲击。
永和里的那些豪门贵族,张璋一个都得罪不起。抱着不敢得罪人的心态,张璋终于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分兵。
两千多屯骑营士兵被分散永和里各处去扑灭叛乱,张璋的兵力被越分越稀,最后竟然只剩几十骑在他身边。
这时正好碰上了一群乱军出现,双方二话不说立刻打了起来。
张璋人少,很快便被叛军围了起来。此时他才后悔自己分兵的决定。然而悔之晚矣,叛军一拥而上将张璋剁成了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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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王府。
大堂之上,刘协面沉似水的与袁遗四目相对,目光中带着愤怒的表情。
袁遗的脸上却露出了得意与无所谓的表情,对于来这里对刘协做最后的劝说,他心里并没有报多大的期望。
自己是将至高无上的皇权送与刘协,他想不出刘协有什么可以拒绝的。不过即使刘协表现出了不合作的态度,袁遗也没有任何计划失败的想法。
在他觉得,不管刘协同不同意加入他们一起反叛,只要他们的计划成功后,完全可以挟持着刘协继位做他们的傀儡。
他的身后此刻已经站着了数名高手,都是袁隗暗地里豢养的死士或者袁绍和他自己麾下的军士。各个都是身经百战,武艺高强。在外面还有一百多名袁隗的家将暗中埋伏,以防有变。
此时虽然还没有到与刘协撕破脸的地步,可是刘协一直以沉默来回应袁遗的游说,已经让袁遗失去了耐心。暗中向两名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伪帝刘辩矫诏继位,先帝本事属意殿下继承大统的。为何殿下不相信呢?”袁遗冷冷的说道。
随着袁遗的话,身后的两名手下向刘协靠了过来,一左一右对刘协形成了挟持之势。
周围刘协的仆人奴婢看到袁遗突然变脸,各个面露惧色,只有四名护卫站了出来,迎上挟住刘协的那两名袁遗的手下。
一名怀抱长剑的中年汉子也走了过来,站在刘协身后不远处,目光看似随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袁遗轻视的一笑,光凭大殿上刘协的这四五名护卫是阻止不了他们的。在他眼中刘协虽然贵为陈留王,可实际上还是一个刚过舞象之年的孩子,自己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恐怕他就会乖乖的就范。
然而袁遗想错了,这个历史上面对董卓的骄兵悍将仍然从容不迫的少年并没有显出任何慌乱,蔑视的看了袁遗一眼,冷冷的说道:“袁太守说本王理应继承大统,可是本王怎么觉得这是袁太守在哄骗本王呢?”
袁遗神色一变,双目直视刘协,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殿下为何如此说?”
刘协的目光与他对峙,丝毫不落下风。
“且不管那份先帝遗诏是真是假,你们袁氏推我为帝是真的为了汉室正统,还是为了你们家族的野心?哼!恐怕你们举事成功后我也只能是你们手中的一个提线木偶!”
被刘协说中心中所想,袁遗不由得恼羞成怒。
“恐怕现在由不得殿下了。”袁遗恶狠狠的说道。
说话的同时,两边挟住刘协的人已经伸手去抓刘协的胳膊。刘协的那四名护卫也动了起来,迎住袁遗那两个手下,双方顷刻间便交上了手。
刘协向后退去,厉声吼道:“尔等为了一己之私,不顾黎民百姓的安危,阴谋作乱,毁我大汉江山,还要我和你们同流合污,简直是痴人说梦!”
袁遗也不再答言,指挥手下向刘协拥过去。同时堂外的院子里也乱了起来,袁遗原本觉得是自己的人在外面也开始动手了,可是仔细一听后却又觉得不对劲。
正在疑惑的时候,刘协冷笑着说道:“尔等跳梁小丑,妄图谋我大汉江山,殊不知天子早已知晓尔等阴谋,不信尔看看外面!”
袁遗一愣,令一名手下出去查看。那名手下向堂外移动脚步,刚走到门口时,一个血淋淋的尸体飞了进来,正砸在那名手下的身上。他惨叫了一声,便横在地上没了气息。
袁遗等人大惊失色,紧接着从外面冲进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一个披头散发,赤着上身的异族壮汉。
那壮汉手持两柄巨斧,吼声如雷道:“吾乃天子近卫胡车儿,尔等逆贼还不快快跪下受死!”
袁遗对天子护卫胡车儿并不认识,然而胡车儿身边站着的一个人却让他勃然大怒。
“伍孚!”袁遗咬牙切齿的吼出他的名字。
伍孚与胡车儿并列而站,冷声对袁遗说道:“袁伯业,我早已将尔等阴谋告知陛下,如今王府外全是朝廷的军队,你的人早已经被包围。若是尔等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或许陛下会格外开恩饶你们死罪!”
伍孚的背叛给袁遗等人很大的冲击,这意味着真像刘协所说的那样他们的计划早被天子知晓。袁遗气急败坏的骂道:“卑鄙小人,竟然敢出卖我们!”
伍孚回敬道:“尔等叛汉篡国,犯下十恶不赦之罪,我乃大汉臣子,岂能与你们这些叛匪同流合污。”
袁遗怒不可遏,挥刀冲向了伍孚。
“我杀了你这个狗贼!”
一柄巨斧挡在了伍孚的前面,兵器相交的一声巨响,袁遗的战刀被胡车儿的巨斧磕飞,手臂一阵发麻,踉跄的向后连退几步。
“狗贼休得放肆!”胡车儿抡起巨斧劈向袁遗。
袁遗的手下接住胡车儿的巨斧,双方人马顷刻间便战在一起。
受伤的袁遗退到了一边,心中的焦急恐惧。外面的打斗声和大堂上的一样激烈,如果小皇帝早有准备的话,自己在外面准备的人手恐怕也凶多吉少。
他在陈留王府的行动此时已经是很艰难了,不过对于整体的计划袁遗还是抱有信心的。叔父袁隗在整个行动中还设置了一记杀招,这一步伍孚并不知道,所以在大势方面他们还没有失败。
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已经身处险地的他们如何从陈留王府脱身。袁遗身边所带的主力就是大堂外的那一百多人,此时恐怕也指望不上了。
而此时在大堂上的袁遗的手下也只有十几个人,人数上与胡车儿所率领的天子护卫有不小的差距。而且胡车儿等天子护卫也都并非庸手,对上袁遗手下的江湖豪侠丝毫不落下风。他要是强行突破,成功难料。
突然间袁遗灵机一动,想到了刘协。
此时的刘协在乱战开始时便已经在四名护卫的保护下退出了战圈,不过也并没有走远,而是跪坐在大堂正位,四名护卫分立左右保护,那个拿长剑的中年汉子立在身后,冷眼看着堂上的乱战。
若是能拿住刘协,以他作人质逃出去,事情会变得容易的多。况且他们来陈留王府的目的不就是挟持陈留王吗?
想到这袁遗暗中向手下发暗号劫持刘协,手下众人会意,其中一名暴喝一声“去抓陈留王!”顷刻间,七八个人脱离战圈直奔刘协而去。剩下的人则拼死阻挡胡车儿他们的救援。
刘协的那四名护卫见敌人攻来,立刻持剑迎敌。他们四人在战阵之中配合许久,自成了一套阵法,配合起来缜密森严,将袁遗的手下挡在了外面。
另一边的胡车儿见袁遗突然发狠,将攻击的重点指向陈留王,心中焦急万分。此次他来陈留王府的目的就是受天子之命保护陈留王的安全。只是胡车儿这个人虽然个人勇武有力,可是却缺乏组织和领导能力。这也是他们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袁遗这伙人拿下,使得战斗处于了一种胶着状态的原因。
胡车儿大吼一声,发足疾奔冲向前想去阻止袁遗的手下攻击陈留王。手中的巨斧上下纷飞,犹如疯魔。敌人的刀剑加于身上却丝毫不以为意,将阻挡他的人都逼到两旁,巨斧直取袁遗而去。
胡车儿虽然没有领导才能,可是也还是有自己的智慧的。袁遗是这伙人的首领,相比陈留王的距离,他离着自己很近。与其去直接救援陈留王,还不如围魏救赵的将袁遗拿下一举结束战斗。
袁遗见胡车儿瞪着血红的眼睛向自己冲来不由得心中大骇。胡车儿这种披发赤膊的形象其实是刘辩按照《水浒传》里李逵的形象塑造的,他的那两柄巨斧也是用乌兹钢锻造。上下纷飞的巨斧配合上狰狞的形象,让人觉得他仿佛是地狱的狂魔降临人世。
袁遗向后退着,不敢直对其锋。这时,他身边的一名剑客纵身一跃,长剑犹如毒蛇吐信直刺胡车儿的面门。胡车儿脚步一滞,单手提斧向外一拨,那剑客几乎在空中一个翻身,避开了胡车儿的斧头,伸出一脚正踹在胡车儿的胸口。
胡车儿只觉得胸口一堵,向后连退了几步。那剑客借用这一脚的反作用力,在空中又是一跃,一个漂亮的翻身后落入了刘协的那四名护卫的中间。
胡车儿再想冲过去,袁遗其他的手下过来拦住了他。而那名剑客刚一落地,刘协的那四名护卫便齐齐的将刀剑加了过去。那剑客猛一提气,跳起来几乎七尺多高,居高临下的长剑一点,一名护卫的肩膀顿时血光飞溅。再此落地后,那剑客的长剑迅速左右挥舞,又将两名护卫迫到两边。剩下的那名护卫与他乒乓的对了两剑,却也是连连后退,勉强招架。
一切发生的极快,那剑客兔起鹘落的几招之间便冲破了那四名护卫配合许久的阵势,长剑直刺奔向刘协而去。
这名剑客身手敏捷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袁遗心中更是得意。这名剑客可以说是自己带来的手下中武力最高的一个。姓田名正,乃是兖州的豪侠,在燕赵之地也有着极大的名声。此人并不是叔父袁隗或袁绍的手下,而是自己当太守时花重金请到身边保护自己安全的护卫。原本是想用他来刺杀刘辩,不过因为袁隗另一番计划便把他用在了陈留王府。
田正冲开四名护卫的阵势后,其他袁遗的手下也跟着田正身后冲向刘协。这时,在刘协身后站着的那名中年汉子终于动了起来。只是动作缓慢,表情仍然淡漠,心不在焉。
那中年汉子挡在了刘协前面,将怀中的长剑反手端平,突然间目光一厉,单手向前一推,剑鞘竟然激飞而出。
那中年汉子的动作田正一直看在眼中,只是最后这一下却没有料到。大吃一惊下猛地向侧面一翻身,剑鞘擦着头皮飞过,这才算勉强躲了过去。
他后面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剑鞘穿过一名袁遗手下的身体带出一路的血迹,冲势不减之下将大堂上的人分开了左右两边,直到射进堂上的一根石柱才停了下来。
在场的人不是在江湖历练许久的豪侠就是就是久经战阵的悍将,然而这种纯以劲力将剑鞘激飞杀人的武功却都闻所未闻。这其中如何发力,又是何等的力道能达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刚刚与死神擦边而过的田正后背也惊出了冷汗,此时也不敢再小瞧这名中年汉子。对方能施展这样的功夫,恐怕已经远在自己之上,达到了宗师的级别。
田正在江湖闯荡多年,阅历不浅。此时脑中百转千回,思考着那中年汉子的身份。那中年汉子提剑向他缓步走来,表情随意。田正盯着那把剑,猛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
中年汉子提起长剑猛地刺向了田正的胸前,田正急忙横剑去挡。几乎在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那中年男子剑势一变,接着便是一声惨叫,田正持剑的右手已经被瞬间砍了下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时,一直跪坐着的刘协打破了沉默,站起身击掌叫好道:“好剑法!陛下曾经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王师的剑法恐怕正应此道。”
那中年汉子回过头对兴奋的刘协点了点头,态度倒是颇为恭敬,看样子也是很认同刘协的说法。
在场的人,尤其是袁遗和他的手下都是相顾骇然。田正在他们当中已属武功最高之人,然而却被着中年汉子顷刻间斩断右手,着实不敢让人相信。
那中年汉子的招数其实平淡无奇,只不过就是一招虚刺然后再由虚转实,几乎人人会用,也人人接得住。然而在宗师级别的人手中,可以把普普通通的招数推到一种极致的境界。那闪电般的一招快剑几乎已经快到让人后背发麻的地步。和他相比,田正刚才那一套华丽的动作已经不值得一晒了。
田正捂住断臂连退了几步,他的性格也算是坚韧,虽然满头大汗、面色惨白,可是仍然保持了意识站立不倒。他神色恐惧的盯着那中年汉子,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气说道:“你是、你是剑师王越!”
这个名字犹如晴空中的一声炸雷,所有人都把目光同时看向了那个中年汉子。
胡车儿歪了歪脑袋,表情有些茫然,不明白王越这个名字为什么会造成这么大的反应。他奉命在这里保护陈留王刘协,自然与刘协手下的几名护卫都见过面。当那名中年汉子自称是王越时,他也只是把他当做了刘协手下一般的护卫。他久居西凉,并不知道王越这个名字在中原武林中有多大的震慑力。
当代的两大武学宗师,一个是襄阳童渊,另一个便是此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燕山王越。而相比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童渊,王越的声望与事迹更为世人所熟悉。
少年成名,十八岁入贺兰山取羌族首领首级,三十岁周游各州,打遍天下无敌手。后来在洛阳开馆授徒,声名一时无二。
只是王越此人热衷于功名,终日里周旋于权贵之间,希望能博得一个出身。而汉代门阀观念严重,又鄙视武人,出身贫寒的王越始终没有得到重用。
此时他出现在陈留王府,又被刘协叫为老师,应该是王府的教习,负责教授刘协剑术。
凭空出现一名大宗师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是相当震撼的,尤其是胡车儿这一方。虽然王越斩下田正的一只手后便收剑做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态度,似乎表示说他的职责只是保证刘协的安全,至于抓捕袁遗等人则是胡车儿他们的事了。
但是即使王越不出手,有这么一个大宗师站在自己这一方对于胡车儿他们也是士气大振的事情。至少不用再担心陈留王的安全了。
而在袁遗这一方而言,此时是真的无计可施的陷入死地了。
刘协看着战斗开始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不过他也明白他这里也仅仅是今晚乱局的一部分,对于整个局势还是隐隐担忧刘辩如何的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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