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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亚绮趴在房间阳台上,失神地看着乔子弘车开走不久后,她打电话给乔清清。
乔清清也还没睡,失落的声音缓缓传来。
“夏小然已经住到你哥哥外面的公寓,他当然不好受。放心吧,他们以后恐怕都没有机会了。恭喜你,很快就有嫂子了。”
乔清清失落的声音里带着酸酸的醋意与妒忌,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个好事。
康亚绮理解乔清清的难受,就像她当时知道夏小然与乔子弘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心碎旎。
她仅在珠宝发布上见过夏小然一面,百思不得其解,哥哥明明很讨厌她的,为什么会允许她住到他的公寓里去?
这些年,除了何婉喻,哥哥身边没有出现过任何女人,更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堂而皇之地住进他那套专属公寓鞅。
就算不是为了乔清清,她也不喜欢一个毫无相干的人来当她的嫂子。
但令她沮丧的是,在哥哥面前,她从来就没有什么话语权。
康亚绮躺在床上翻来转去的睡不着。
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她坐起身朝窗外一看,康家的车载着何雪嫣开了出去,紧接着,阿标跟哥哥康彦安的车也随后离开。
她从房间出来时,只看到蒋管家一个人站在门口,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么晚了,哥哥他们去哪?”
“康先生说公司有急事回去处理。”蒋管家说,“你明天还要回学校呢,快去睡吧。”
康亚绮没有多想,嗯了一下,就回房去了。
哥哥一向信任蒋管家,他的话,她还是愿意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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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式的公寓里,夏小然还没睡。
杜洋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她正在给他细心地按摩着双腿。
缘于这些年坚持按摩,所幸他双腿的肌肉并没有萎缩。
前阵子,医生告诉她,如果能够配合治疗,再加上平时按摩恢复与加强锻炼,还是有希望可以站起来的。
这句话给了杜洋很大的信心,闷头苦练。
自从康彦安的人把他从山上带回来后,他经常发着呆,沉默不语的。
他那天只告诉她,双腿是因冷驰造成的,后面的事她继续问下去时,他就什么都不愿意再说了,反而不停地跟她说着对不起那三个字。
她不知道杜洋与冷驰之间有过什么样深的瓜葛,更不知道,冷驰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最近只要她提起冷驰这个名字,杜洋脸色就紧绷起来,拳头握得紧紧的,蓝色的眸光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怨恨与冷意。
可能是因于此,他想站起来的念头比以前更执着,多痛苦多累,他都咬牙坚持着。
只不过他比以前急躁了,还没能站稳,就迫切地扔掉拐杖,又不让夏小然扶,想自己走。
他双腿神经还是处在麻木的状态,根本没有什么支撑力,结果他不停地摔跤,把自己瞌得到处是伤。
夏小然看得心急也心疼,想起五年前遇到他时,他是动也不肯动,宁愿坐着等死。
她上高一的那一年,母亲周素华突然遭遇意外车祸离世后,父亲对她说有人要追杀他,他必须要逃命,然后一声不吭地丢下她,不知所踪。
没有亲戚愿意收留她,因为她父亲在所有亲戚眼里,是个臭名昭著的酒鬼与赌鬼。
三天两头的被不同的烂仔四处追债砍杀的,甚至上门泼油漆。
母亲在世时为了他,所有亲戚都被她借了个遍,替他还债。
但事情一过,他又旧瘾再犯,亲戚慢慢地疏远他们一家,母亲有心无力不再管他,结果经常被人追债上门,母亲不得不带着她四处搬家。
自那时候起,慢慢的,父亲就很少露面,很少回家。
所以如今亲戚们都不敢收留她,不想被人找上门来,自寻麻烦。
学校见她经历可怜,便免去她三年的高中学费,房东也不忍心把她赶出去,适当地给她降了房租。
从那时起,孤身一人的夏小然明白,以后什么都要靠自己,要学会自立与坚强。
周末或暑假时,她会去找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派传单是她最经常做的工作了。
派传单的工作虽然简单,但一点都不好做。
有时要站在街上忍受毒辣的太阳,冬天的时候要忍受冰冷的寒风,恶心的废气。
为了这份工作,她使出浑身解数,脸上带着自然真诚灿烂的笑容,路人经过时,会主动上前打招呼。
对一个笑容天真烂漫的高中女生,大部份路人都会不忍心拒绝而接过传单,但并不是每天都有这样好的运气。
那次她从早上一直到晚上,传单还没发完,腿酸又饿又累,眼看夜色已深。
她好想把手里的这把传单悄悄地给扔到垃圾桶里,但拿了商家的报
酬,不管受众几何,还是得有契约精神。
所以等她坚持发完的时候,夜色已深。
她急急地朝家赶回去,在经过一个垃圾场时,因为她跑得太急,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倒了一下,人直接扑倒在地上。
她捂着膝盖,渗出了好些血来,手掌也被擦破了皮。
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擦去膝盖上的血,忍痛站起来。
扭头看了看把自己绊倒的罪魁祸首,是破纸箱堆下面露出来的一个东西,她细看了看,怎么好像是一只脚。
脚?夏小然吓了一大跳。
是躺在这里睡觉的流浪汉吗?
她很是惊慌,拔腿就跑,跑出几十米后,她不由得停下脚步。
那只脚小小的,并不像一个大人的脚……
她折返回来,小心翼翼地朝那堆破纸箱靠近,隐隐约约的,她好像听到箱子底下传出微弱的shen吟声。
她壮了壮胆,把那堆破纸箱给拨开。
这一下,她冷吸了一口气!
破纸箱下面的,果然是躺着一个人,但不是什么流浪汉,而是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年纪在十来岁的混血男孩。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雪,气息奄奄,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上面都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尤其那双腿还在渗着血,有蚊子在上面飞来飞去。
在夜光下,男孩好像动了动,眼睛微微张了张,夏小然的脸在他看来,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他嘴唇张了张,似在说:“救、我!”
可他嘴巴张了张之后,眼睛一闭,就再也没有了反应。
夏小然几乎要被吓晕,退出好几步,扶住墙才算站稳。
她甚至不敢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是否还活着,不顾膝盖上的疼痛,拔腿就跑,跑到公用电话那里报了警。
报完警了之后,也不敢乱跑,与躺在垃圾堆里的男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忐忑地等着警察来。
很快,警车就赶到了。
他们探了探他的鼻息,说,“还活着。”
紧接着,救护车也赶到了,他们把那男孩抬上车,急救去了。
她也被警察叔叔带上车,他们说要她回去录一下口供。
后来,她才知道,男孩是被人丢弃在垃圾堆里的。
幸好抢救及时,否则命也保不住了。
他命给保住了,但双腿要治好的话是需要很大一笔钱。
男孩清醒过来后,无论警察与医院的人怎么问他,他整个人呆呆的,就是不开口,众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医生说,或者也有可能是遭受到巨大打击,一时失语了,
夏小然有点奇怪,她记得他张着嘴向她求救的样子,明明是会说话的。
问不出他的身世,联系不上他的家人,治腿这事就只能暂时搁置。
夏小然那时候觉得他很可怜,便去医院探望过他一次。
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他病房门外,隔着窗,看着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表情呆滞,眼神空洞,那模样甚是可怜,也是那时候,她才发现他有一双极少见过的湛蓝色眸子。
后来,她就再也没去过医院。
只是没想到在半个月后的夜里,她刚睡着,突然有人敲门。
自从母亲去世后,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人来敲过她这个小家的门了。
她起身打开门,竟然是父亲夏正平站在外面。
一年不见,夏小然差点认不出他来。
他头发干枯,胡子拉渣,脸上有几处是乌青乌青的,那身衣服也是脏得很。
他又被人追债了吗?
夏小然眼眶酸酸地站在门口,倔强着一动不动,也没有开口喊他一声。
她这十七年来,父女俩个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知有没有一年。
夏正平看了她一眼,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自己把门推开,走了进来。
夏小然看到他背上竟背着一个孩子。
“快把门关上。”这是夏正平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直接背着那孩子进了她的房间,把他放在她睡的那张床上。
夏小然把门关上,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看了一眼,惊愕极至极。
这孩子竟然是她在垃圾场里救出来的那个男孩,也是脏兮兮的,头上身上,全身都是沙子,人还处在晕迷之中。
“他、他不是住在医院吗?”
夏正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脸上神情紧绷着,只顾着轻拍着那男孩的脸,一直等男孩有了反应,睁开眼睛。
“给他弄杯水。”夏正平说。
夏小然倒了杯水,端过去的时候,那男孩看着她,虚弱地冲她笑了一下。
等他把水喝完,就沉沉睡去了。
夏小然扭头去看父亲,他已
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凉椅上,皱着眉头,闷头抽着烟。
她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抽。
过了许久,等他抽完烟,才站起来。
“照顾好他吧,对谁也不要说出他的来历,算是替我赎罪。”
他说得很郑重认真,拿出身上仅有的几张人民币放到桌子上,然后他转身打开门就要走。
夏小然追出了一步,“你去哪?”
夏正平回头看了她一眼,复杂的目光里有丝愧疚。
他身上好像总是藏着好多好多她不知道的秘密一样。
“然然,爸爸对不起你。以后,我不会回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那年夏天的黑夜里。
夏小然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
………………
就在夏小然正沉浸在当年的痛苦回忆里时,公寓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她抬起头,看到阿标与康彦安两个人,身上夹带着寒风,同时出现在了门口的玄关处。
这么晚了,他们来干什么?
她住进来的这段时间,他们也只是偶尔在白天的时候来过一两次。
他们每次来,她都有一种像是被人监视的感觉,虽然说这里是他的地盘,她心底还是不大希望他们来。
阿标扶着康彦安径直走进来,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康彦安看到夏小然穿着棉质的睡衣,正坐在沙发上,替杜洋按摩着双腿,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起来一下。”阿标对夏小然说。
夏小然不知阿标何意,乖乖地从沙发上起来。
阿标俯下身,二话不说,双手一提,就把躺在沙发上的杜洋一下子抱起来,放到一旁的轮椅上,然后朝门口走去。
夏小然跟杜洋有点没反应过来,一脸的莫名其妙。
看到阿标打门已经打开,夏小然才回过神追上去。
“阿标,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呃……我想背他出去散散步。”阿标胡乱走了一个借口。
“我不去。”他背上的杜洋抗议着要下来。
夏小然一头雾水,“都三更半夜了,散什么步?”
“反正去哪里都可以,明天一早我就把他带回来了。”阿标边说边出了门口。
夏小然不明白他在搞什么,按住门。
“阿标,你今天是怎么了?”
阿标神色非常郑重,“康先生他手臂上疼得厉害。”
“那你应该送他去医院呀。”
阿标支支吾吾的,“也不是很要紧的疼,就是需要有人去给他按摩一下。你不是经常帮杜洋按摩脚嘛,你手法好,找你比较有用。”
夏小然越听越迷糊。
阿标看了眼脸色潮红的康彦安,再说下去,他怕康彦安忍受不了了。
阿标有点焦急起来,“怎么说他也救过你跟你弟弟,就这点忙你也不愿意帮吗?你就当江湖救急吧。”
江湖救急?
夏小然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的康彦安。
他的脸色真的不是很好。
看到毫不知情的她被自己唬住了,阿标欲言又止。
可怜的她就要羊入虎口了,不知怎么的,他有一种罪恶感。
最后他什么都没说,砰的把门关上。
诺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她与康彦安。
康彦安起身,走进他睡的那间卧室。
看他走路的样子,是有点不太自然,像隐忍着巨大痛楚似的。
就算要她帮他按摩一下,阿标也用不着把杜洋都给带走吧?
夏小然纳闷地想了一会,才慢慢走进他卧室。
卧室的壁灯柔和含蓄。
康彦安斜靠在床上,大冬天的,额头泌着冷汗。
与他单处一室,夏小然有点不自在。
尤其是康彦安闭着眼一语不发,不知在隐忍着什么。
夏小然问,“你手臂很疼吗?”
他点了点头。
“你过来吧。”康彦安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夏小然慢吞吞地走过去。
走近后,她脱下他身上的大衣,然后再小心地卷起他的衣袖。
看她不知情又认真小心翼翼的样子,康彦安突然觉得她甚是可爱,自己现在倒像是只大灰狼了。
他手臂上的伤口已拆了纱布,有道不太好看的疤痕。
夏小然不知怎么下手按摩,心想这伤口疼,按摩有用吗?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觉得康彦安那道灼热的目光直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她极其不自在地抬起头,迎上他那道与往日不同的视线,在柔和
的灯光下,觉得他脸色涨红得有些异常,眼神通红迷离。
她碰触到他手臂上的皮肤时,是滚烫发热的。
再看看他的颈部,潮红潮红的……
“你、你怎么了?”夏小然觉得特别的不对劲。
她在会所工作过,在那种靡乱的场所里,她见过瞌过类似qing药的男人的反应……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慢慢地低下头,看向他身体的某处……
再想起阿标刚才莫明其妙的举动与话语,她瞬间明白过来了。
“你瞌药了?我还是叫阿标送你去医院吧。”
她后退一步要走时,康彦安的手突然反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随着夏小然的一声惊呼,她猝不及防地倒向他。
他另只手顺势绕住她的腰,把她拥入怀里,俩人就这样滚倒在床上。
她很瘦,腰纤细纤细的……
他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喘着粗气,唇贴近她粉-嫩的红唇,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夏小然的脸颊上……
“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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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公寓不远处的一家酒店房间里。
杜洋在床上,阿标坐在沙发上,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的。
“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康彦安他到底要对我姐姐做什么?你们要是敢对她不利,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杜洋很是气愤,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绽着恶狠狠的光芒。
阿标看他生起气威胁起人来的样子,倒是有几份慎人的。
一男一女待在一间公寓,还能干什么?
杜洋已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应该已经懂了不少。
与他接触这段时间,阿标看得出,虽然他双腿有问题,但他头脑聪明。
阿标并不打算回答他,而是岔开话题,
“你跟你姐不是亲姐弟吧?你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你父母亲是外国人吗?是哪一个国家的?”
杜洋对阿标的问话很无语,冷冷地别过脸色,不理会他。
阿标有点无趣,不去跟一个孩子计较,往沙发上一躺,目光落在天花板上。
何婉喻离世了一年,他身边的确需要一个女人了。
虽然夏小然不及何婉喻那般明秀迷人,但也善良可爱。
如果她能燃起他以前的神采与活力,这罪恶感,他背得也值。
今夜漫长,注定有好几个人是无法入眠的了。
他还是静静等候康彦安那边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