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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人物自然繁皁盛丰,茶坊酒肆,青楼画阁紧挨,常有丝竹入耳,罗衣飘香。
偏郊有处流水人家,院前高大威猛的老树,却结了一颗青翠欲滴的果实,周围人家没有人知道这树有多少岁月。
四月百花盛开,草芽碧遍,温华站在树下,风拂过他英挺的侧脸,撩起衣角,身姿俊逸。
他手中拿着一颗菩提果。
待了万年,终结成果,他说不出心中的涩涩。
他没有用仙力催醒菩提果,而是继续等,一个等了万年的人,不急于一时。又或是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菩提果睡久了,感觉到外界的一切,因求知的心,它主动从温华的手中滚了下来,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鞋履上,又滚碰撞到一旁的碎石。
“哎哟!”一个女娃的声音想起,她的身体寄托在果子里,感触外界,看到方才捧她的男人。
那人生得真好看,仙子绰绰,墨发三千,鲜明的五官凌厉,但面无表情的样子像别人欠他几两似的。
他又把果子捡起放在手中端详,思忖一会才道:“菩提果真丑。”
这家伙说话委实不中听。
也就是那痛刺激筋骨,那话不入耳。菩提果意外幻化成少女的人形。抱胸跪膝,周身泛光,缓缓抬首,见一袭薄袍落在她头上,掩盖住裸露的身子。
只是方才说她丑的人不见了。
莫非长得太丑把人吓跑了?她颇郁闷裹上那袍,嗅着气息摸到水边,倒映的小脸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水清碧澈,波光粼粼,她挑起一圈涟漪,欢喜地跳了下去。
几只仙鹤叼来一套绿纱裙,挂于岸边后又扑扑飞去。
夕阳跌入地平线时,小女娃笨拙地换了裙子再去寻菩提树。
树旁的男子已换了衣裳,盘腿在弹琴,音调不喜不悲,像是诉着心事。背后三间房屋旁的佳楠飘香,候鸟归栖,他的侧脸浮上霞光,如此静谧的景象,她还是上前打扰:“我饿了。”
那双修长如竹的手指停在半空中,他拿淡淡的目光把她看着,“还以为你初来乍到这世间,要问我许多问题。”
“哦。”她似懂非懂,那便问:“什么时候开饭?”
这般不解风情,温华无奈地指指不远处的圆木桌,把果盘引到面前,道:“吃吧。”
干不溜秋的小果实谁想去吃。
小女娃朝溪边嬉戏的仙鹤咽了下口水,道:“我想吃肉。”
他立刻摆出一副鄙夷的神情,唇际略微扬起。
她思忖那玩意大概不好吃,便提了几个问题:“你是谁,家门何处,有几个兄弟?”
”温华。”他不咸不淡回答:“无兄弟。至于家,这里是我家。”
“哦,那我家在哪里?”
“……”
经过颇为费脑的答问,她总算是能猜晓得他是谁,无名小流的仙家而已。而她乃菩提之果,生来金贵,万年寿命。
凭这个,自己应把后方的三间小屋占为己有。
“占为己有?”温华眯起眼睛,有意端详小女娃一阵,旋即大袖一挥,竹叶沙沙,风吹尘急。
她紧攥着他的衣角,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对于如此高大的神仙,只能讪讪一笑道:“那这三间小屋,我分你一间可好?”
温华点头,“也好,只是不公平,既然你乃菩提之果,法力应高强,不如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去赢三间小屋?”
瞧那身间散发不可一世的厉害气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识相的小女娃嗫嚅道:“其实我睡狗窝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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