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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了解我爸了,一辈子没怎么正经过,他一旦正经说话,就肯定要出大事。
于是,我也沉着声音,说:回来干嘛,我还要上班呢。
我爸说:臭小子,命重要钱重要?你爸这几年当神棍有的是钱,难道还养不起你这小白眼狼?
我跟家确定问题不小了,说:爸,真这么严重吗?要真这么严重,恐怕我躲也躲不过去吧?你还不如告诉我到底咋回事。
我爸当时就急了,想要骂人了似的,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一阵阴风不知道从那儿钻了进来。我确定我是关了窗户的。于是,我也不管老爸在那边骂骂咧咧的,直接说了句我有事就挂断了电话。我快步出了房间门,反手关上了门。来到客厅里的时候,我发现,嘉嘉仰躺着,脸色惨白,嘴唇紧咬,这夏然不是一般睡觉会有的表情。
我想上去看看怎么了,也想帮她,但是我明显能感觉到,嘉嘉周围有种说不出的寒冷。
于是,我低声说:是不是你,你回来干什么。
不一会儿,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以为,你那低劣的驱鬼术,就能把我赶走?
果然是郑小玉。
我又害怕又恼怒,厉声问她想要做什么。她却说:做一个监护人该做的事。
接着,突然之间,我看见房间门自己开了,虽然没看见人影,但我明显感觉是有人进房间了。
梁璇就在房间里。
我当时吓坏了,赶紧跟进去。
这时候,梁璇睁开了眼睛,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梁璇的表情变得这么吓人。
她双眼圆睁,额角青筋暴突,双眼也暴突出来,翻着白眼,嘴巴扯向一边,两只手也死死的抠住床板。那样子,只有我小时候在农村见过的羊角风病人才出现过。可是,梁璇绝对不会放这种病!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声让郑小玉停手,可是好像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我扑上去想要把梁璇扶起来,可是,郑小玉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说:你最好别碰她,否则我连她的全尸都保证不了。
我嘶声问她到底要干什么,她却只是淡淡的说这都是为我好。我又说,之前不是说了梁璇受了控制,肯定知道很多事么,为什么现在又要下死手。而郑小玉的回应却是一声冷笑,接着告诉我说,之前,她只是觉得梁璇是我的女朋友,不忍下手而已,实际上她完全可以附身后直接窃取梁璇的思维记忆,接着再把她干掉。
而现在,她正打算这么做,还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我这个时候连转身出去找朱砂的时间都没有,梁璇的情况越来越差,眼看着就要窒息而死。无奈之下,我一激动,直接拿起了旁边桌上的一把水果刀,顶在自己脖子上,说:来啊,你再动她试试。
一下子,一切都好像平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感觉一股劲风从我拿刀的手底划过,顿时我手腕一阵冰凉,刀子直接落了地。我想都没想,直接冲到床前抱起了梁璇,一个箭步跨了出去。嘉嘉还在昏睡,我估计是中了什么法术。但郑小玉跟她关系好,我总觉得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动她。于是,我迅速往门口去,可是,门却怎么都打不开。我转过身,对着空气大喊: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有什么要求,我满足你就是,你要我当你儿子就当了,要我让你附体我也没意见,你别对梁璇乱来!
突然,客厅一角的玻璃杯“嘭”的一声碎了。
接着,郑小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跟这个人在一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害了你!”
我回答:我就没想过跟她在一起要什么好处,这是我女人,我要保护我女人!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保护你女人?”
这话一说完,我忽然感觉手脚一阵无力,直接就要瘫下去,眼看着要摔着昏迷的梁璇,我顺势身子先瘫在地上,垫在梁璇下头,梁璇虽然不重,但这么瘫下去,着实力量很大,尤其是头顶在我的胸口,一声闷响,我不断的咳嗽起来。
与此同时,我听见一声冷笑,郑小玉的声音:为了这个女的,你连命都不要?
这个时候我已经说不出话来,连气都喘不均匀了,周围却慢慢的平静下来,我感觉脚踝一阵疼痛,接着,便没有了半点声音,我知道,郑小玉可能又“进去”了,我松了口气,挣扎着把梁璇抱回了床上。我刚把梁璇放到床上,她居然开口说了句话。
我一个激灵,不由得问:小璇,你说什么?
她并没有睁眼,也没有回答我说话的意思,只是不断的开始说出一些词语来:艺院大楼、宿舍18栋、中心花坛,操场……
她在说什么?
宿舍18栋,不就是她住的宿舍么?艺院大楼?今晚我们刚刚从那儿回来。
按说,梁璇的心里应该还残存着和血绫罗有关的东西,她说的这些地点,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共同点?艺院大楼,今天有人被杀了,18栋,她的宿舍,小筠被人杀了。中心花坛……操场,难道,意味着学校的这些地方还会死人吗?为什么会选择到这些地方?
我想了想,即刻把这些情况发了条短信给陈柏川,过了一会儿,陈柏川回了我一条简短的信息:查校园地图。
我赶紧上网搜了师大的平面图,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直接把图片发过去给了陈柏川,陈柏川却说他用的诺基亚老款,还没办法看图,让我明天去学校一趟跟他说。我只能答应。这一晚,我几乎没怎么睡过。第二天天刚亮,昨晚中招的嘉嘉才醒过来,我忧心忡忡的,没心情跟她多解释,只告诉她她又被上身了,而她上下打量我一阵之后,说:那东西还在你体内,你感觉不到?
我没回答,嘉嘉就要拿黄纸和朱砂过来,我立刻制止她,说:够乱的了,你不会想再来一次坠楼吧?
嘉嘉当时手将在了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才放下来,我听见她低声嘟囔了一局,疯了,郑小玉师姐到底要干什么。
我再次安慰她说我会处理好一切,让她如果身体好一些了就照顾好梁璇,我要去见一趟陈柏川。我知道,其实最近这事儿,对嘉嘉有点不公平,很多事她根本没有义务去做的,但是,我着实想不到别的办法,而嘉嘉也不推辞。
我一赶到师大,就给陈柏川打了电话,陈柏川接通电话就直接说:来的真是时候。
说完之后,才告诉我,学校里果然出事了,这回出事的是学校操场。正好是梁璇昨晚念叨过的地方之一。
我们赶到学校操场的时候,那里已经站满了人,警察好像还没有来,并没有拉警戒线,但是有人在维持秩序,我们根本进不去,我注意到,操场旁边的看台下,有几个身上盖着毛巾坐着,旁边好像还有年长点儿的,类似老师还是辅导员的人,似乎是在做安慰。
当时我怀疑那几个是目击者,于是指了指他们,示意了一下陈柏川。
陈柏川当即点了点头,上前去,他们交流了很长时间,陈柏川才返回来,告诉我今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早大概5点多的时候,材料学院的几个男生,率先来到操场晨跑。他们向来是最早来的,每天晚上也会来一趟。昨晚他们就看见一个在操场倒着跑步的人,还看了好一阵子,但是由于太晚了,没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一大早来,那个人居然又在操场上跑上了。于是一帮人聚上去想问问那个人为啥这么牛逼。
可是,刚上去,几个人就被吓得几乎昏厥过去。
那个倒着跑步的人,双眼翻白,嘴巴、鼻孔和耳朵里都被塞满了泥土,鲜血就顺着泥土的缝隙流下来。最可怕的是,他的头顶插着一根长长的铁条,几个人都强调,是真的看见插进去了,从头顶可能直接贯到了喉咙口,但是并没有穿破皮肤。
已经差不多凝固的鲜血和脑浆,糊了那人一脸……
我光是听着,就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从人群中望过去,我远远看见操场中间好像躺着个什么东西,用编织袋盖着,那应该就是尸体,但我没机会去接触。
我不由得低声问道:那个东西,一直在倒着跑步,为什么?这几个人,又是怎么停下那东西的?
陈柏川点了支烟,说:知道红衣男孩案么?
我当然知道,那是前几年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案子,好像我记得,当时还传闻那案子只是几宗连环大案中的一部分,总之真相众说纷纭。
陈柏川吐了口眼圈,说:金铁封顶,土秽闭窍,这是典型的“抽魂之术”。
我瞪大了眼睛。
陈柏川又说:抽魂之后,肉体失去魂魄支撑,没有方向感,唯剩下执念……这人应是奔跑时被杀,所以一直保持在操场上倒着跑步。那几个人,看见他的时候,势必惊吓大叫,散了肉体最后的阳气,所以他倒下了。
“抽魂……又是陈家的人么……”我不由喃喃说道。
“还可能是谁?”陈柏川冷笑一声,“等警察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