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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通话录音中得到的大量信息,为我解开心中无数疑问,可是却又衍生出六个令人更为疑惑的问题:
一、t藏镜鬼有何心愿?祭祀邪神能否令她达成心愿?
二、t藏镜鬼到底是鬼,是妖,还是人呢?
三、t藏镜鬼用什么方法杀害蔡少萌及卢老师?
四、t协助藏镜鬼及卢老师杀害王梁两村七名蔡姓儿童的邪教成员是谁?
五、t小相是出于何种目的加入邪教?
六、t赤神教教主为何要寻找失落的三才宝剑?
一连六个问题缠绕我的思绪,让我感到头昏脑胀。雪晴体贴地给我冲了一杯咖啡,我微笑言谢:“谢谢!还是你最有良心,不像伟哥他们那样,把我掉下自己溜走。”
雪晴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眼光随即转移到窗外,看着楼下的停车场,以冰冷的语气回应:“我不是故意留下来陪你,只是不想这么快离开而已。”
她的回答让我感到愕然,不过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傅斌最近老是缠着她,此刻大概在停车场某处,等候与她“偶然相遇”吧!为了躲避对方的纠缠,她只好待在办公室,等对方离开后再走。
我跟她聊了几句闲话,但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没怎么答话。她一向待人冷漠,虽然我对此早已习惯,不过像自言自语般跟她聊天也挺无聊的,于是便继续聆听卢老师与藏镜鬼的最后通话,希望能从中发现线索。
通过反复倾听,我发现通话的最后一刻,有一阵似曾相识的风声,越听就越像被藏镜鬼袭击时听到的破风声。我把这个发现告诉雪晴,并询问她的想法。
她仔细聆听几遍后说道:“我想这藏镜鬼并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何出此言……”我刚开口询问,熟识的破风声便传入耳际——这一次显然不是出自音箱。
雪晴突然把我扑倒,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合,身旁的电脑主机便“砰”一声跌落在地。
我躺在地上被雪晴柔软而丰满的躯体压住,惊魂未定地看着掉在地上,中央出现一个小凹痕的主机,一个可怕的念头于脑海中闪现——藏镜鬼来了!
果然,身穿红色旗袍,双眼血红,面目狰狞的藏镜鬼,随即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窗户上。
长生天啊,她怎么能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跑来警局袭击我。
我正为此而不知所措时,她展露出让人心寒的狰狞笑颜,随即伸出锋利鬼爪使劲一挥。
雪晴突然紧紧地抱着我,d罩杯的丰满酥胸压在我胸口,便我几乎喘不过气。她抱着我滚向墙边,破风声再度传入耳际,我们原来的位置上,响起一声撞碎玻璃的声响,并有一小片晶莹光点扬起。光点瞬间即逝,于原地留下的只有一个像被铁锥砸出来的小坑,以及零星的几滴黑色液体。
雪晴抱着我滚到墙边,于藏镜鬼现身的窗户下背贴墙壁蹲下,拔出手枪戒备。我也紧贴墙壁,思量如何逃离藏镜鬼的魔爪。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把我吓了一大跳。往口袋一摸,发现自己的手机没响,转头望向雪晴,她摇头表示也不是她的手机,并示意我望向伟哥的办公桌。
卢老师的手机本来放在电脑主机上,刚才主机被打落时,与主机一同掉到地上。此刻铃声大作的,正是这部手机。
雪晴把身旁的一张椅子拉过来,将其当作钩子,把手机勾过来并递给我。我接过手机一看,发现来电的竟然是藏镜鬼。
我强作镇定地接通电话,听筒传出空洞而飘渺的狰狞笑声:“嘻嘻嘻……这么晚还在工作,也太辛苦你们了。我刚才给你们打的招呼,没把你们吓坏吧!”
我故作轻松地回答:“噢,还好,刚才还有一点犯困,正好提一提神。”
“别跟本大小姐装腔作势,这次只是小小的警告,跟本大小姐作对的人,都会得卢永志那样的下场!”听筒传出藏镜鬼疯狂的咆哮。
她的恐吓不但没有把我吓倒,反而让我有一种放下心大石的感觉,嬉皮笑脸的说:“是吗?那我是不是该向你跪地求饶,求你放过我们呢!”本来我还害怕她会继续袭击我们,但她既然来电恐吓,也就说明暂时没有下手的机会。
听筒的彼端沉默片刻,她似乎察觉我心中所想,突然恶狠狠地说:“山水有相逢,好运不会长陪你左右,赶紧把身后事交代好,你已经时日无多了。”
她抛下狠话后便挂掉电话,我抬头望向窗户中的藏镜鬼,发现她面露狰狞之色,并疯狂地挥舞一双尖锐的利爪。破风声随即响起,砰、砰、砰……近十下爪击逐一打在窗户及天花板的电灯上,不但把所有窗户的玻璃全部打碎,还使整个办公室陷入黑暗之中。
玻璃碎片如暴雨般落下,我本能地搂住雪晴,以身体阻挡锋利的玻璃碎片。幸好我穿着一件质地坚韧的牛仔外套,如利刀般的碎片并没有将衣服刺破,要不然我今夜恐怕得去见马克思。
玻璃碎片全部掉落后,令人畏惧的黑暗与死寂笼罩整个办公室。我不知道藏镜鬼接下来将会发动怎样的袭击,所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继续紧紧地搂着雪晴丰满的躯体……我真的不是故意揩油。
雪晴平日处事非常冷静,就算身陷险境亦能临危不惧。然而在这令人不安的死寂中,她忐忑的呼吸声不停于我耳际回荡。
难道,她因为被我搂着好而感到紧张?
反正现在最好应对方案,就是维护现状。因此我便不作多想,继续搂着雪晴。毕竟敌暗我明,或许只有等到天亮,我们才能得以脱险。
就在我心安理得地揩油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于门外响起,走廊外似乎有人跑动。难道,藏镜鬼准备跟我们面对面地拼个你死我活?
她也太剽悍了吧,这里可是警局啊!不过,她既然能来警局袭击我们,当然也不在乎跟我们面对面大干一场。
雪晴突然从我怀中挣脱开来,紧握手中的佩枪瞄准入口,准备随时应战。虽然我很想跟她一同抗敌,无奈身无寸铁,而且这种打打杀杀的体力活不适合我,再者我昨天受伤,且至今未愈……反正要是跟藏镜鬼干起来,我是帮不上忙。既然不能力敌,就只能智取,而我所用的办法是——躲起来!
与其呆在雪晴身边成为她的负累,还不如躲起来减少她的负担,至少她不必为保护我而分神。我背贴墙壁蹑手蹑脚地走到最近的办公桌旁,以其为掩护躲藏起来,密切注视入口的动静。
脚步声到达门外骤然停止,看来终于要跟藏镜鬼决一死战。我屏声息气地凝视着大门,随手拿起办公桌上一件物件,准备等藏镜鬼新闯入时扔过去。雪晴也将枪口瞄准大门,准备射杀闯入的敌人。
“砰”的一声响起,大门猛然打开,一道鬼祟的身影于门外出现,我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物件扔过去。一把手枪从门外伸进来,枪声数起,无情的子弹准确地穿透我扔出的物件。借助窗外的光线,此刻我才发现扔出的竟然是一包梳打饼干,随即意识到自己藏身于喵喵那张堆满零售的办公桌后面。
数起枪响触动雪晴绷紧的神经,立刻向门外的身影开枪还击。无奈对方异常敏捷,立刻退回门外,似乎没受丝毫伤害。对方有备而来,我们却仓促应战,若不能速战速决,单是子弹数量就是个问题。
雪晴的54式手枪只有八发子弹,撑不了多久,若对方跟我们打消耗战,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不过,这里咋说也是警局,虽然现在已是深夜,但仍有一大堆同僚值班。刚才的数下枪声,肯定会引起大家注意,只是诡案组位处警局大楼最偏僻的角落,我们能否撑到同僚前来支援也不好说。
正当我为此而苦恼时,门外传来一把熟识的男性声音:“阿慕,是你跟雪晴在里面吗?别开枪,是我!”一束强光从门外射入,等双眼适应光线后,发现傅斌正拿着手电筒从门外探头进来。
我从喵喵的办公桌后面跳出来,冲他骂道:“靠!你想练枪为啥不去枪房,没事跑来我们办公室胡乱开枪干嘛?”话刚出口,破风声随即传入耳际。
长生天啊,我竟然忘记藏镜鬼还在伺机袭击我们!
我本以为这次肯定要去见马克思,幸好雪晴反应迅速,向我飞身扑过来,把我扑倒在地。躺在遍布玻璃碴儿的地板上,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要不是穿着牛仔外套,我背上肯定会多几道“性感”的疤痕。而且,此刻我不单止背部受玻璃碴儿蹂躏,胸口也被雪晴丰满的酥胸压得透不过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腹背受敌”吧!
虽然我还想继续享受这种“腹背受敌”,但雪晴可不是这么想,如命令般冲我说:“忍着!”我还没弄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她便双手揪着我胸口的衣服,使劲地往门口滚动。
她的动作相当有技巧,我感觉到背部每一次着地,所承受的力道要重一些,而她着地时受力却相对较轻。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因为衣服纤薄而受伤。
在危急的情况下,以队友的身体作掩护,迅速转移到有利地形再作出还击,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就算有坚韧的外套保护,不至于会被玻璃扎伤,但在遍布玻璃碴儿的地面上滚来滚去总是会痛的。
然而,在我痛得死去活来的惨叫声中,雪晴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连片刻的迟疑也没有,仍然揪着我使劲地滚向大门,简直把我当作人肉轮胎。
如果能安全地滚出门外,就算受些皮肉之苦,我也就认命了。可是靠近大门的位置较为开阔,当我们滚到这儿便没有任何遮挡物。倘若藏镜鬼能把握这个机会,我们便必死无疑。
虽然我很想让雪晴停下来,但以现在的势头是刹不住车了,只能听天由命,希望能侥幸逃过这一劫。还好,实际情况没想象中那么坏。就在我们快要滚到门口时,傅斌突然朝窗外连开三枪。这三枪看似是胡乱扫射,但其实是为我们作掩护,给我们换来宝贵的时候。
雪晴仿佛跟傅斌心意相通,第一下枪声响起,便立刻加快滚动速度。当傅斌射出第三枪时,我们已滚到门边,他连忙弯腰向我伸手,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揪住我后领,把我整个人提起来并往后摔。雪晴顺势翻过身子,秀腿一蹬便逃离险境。
傅斌这一摔,可把我摔得眼冒金星,真怀疑他是妒忌我跟雪晴肢体接触,才故意这么使劲。不过他总算救了我一命,也就没跟他计较。
我瘫坐在走廊上,往四周瞄了几眼,确定在这条熟识的通道上没有窗户及镜子后,才有气无力地说:“造反了,造反了,这老妖婆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跑来警局袭警!”
傅斌颇为慌张地询问雪晴是否有受伤,但后者只是爱理不理地瞥了他一眼,连一句话“谢谢”也没说。他自讨没趣后,尴尬地向我耸耸肩:“看来你们惹了个疯子。”
“疯子我倒不怕,就怕惹来的是个老妖婆!”我把藏镜鬼的事情,简要地向他讲了一遍。
他听完我的叙述后,哈哈大笑:“阿慕,你被那么些可怕的传说弄糊涂了。刚才袭击你们的,其实并非妖魔鬼怪,而是有血有肉的人!”
“你凭什么认定袭击者是人,而不是虚无飘渺的鬼魅或者妖怪之类的东西?”我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肯定。
他微微笑道:“就凭她的袭击方式,也就是所谓的‘鬼爪功’!”
“你知道她的‘鬼爪功’是什么回事?”我紧张追问。
他正欲开口作答时,一直呆立在墙角默不作声的雪晴,突然冷漠地说:“是气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