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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尸守
车子仍旧艰难地在山路上行驶着,关水打开音响,希望借以音乐的声音来打破车内那股沉重的气氛,却不得效果。
一旁的戎雅则不时地瞄向车身上那只不断跳跃的鞋子,眼神中竟似隐藏着冰冷,让关水直发毛。
戎雅的父亲是某集团董事,她刚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父亲的创业期,于是,父母就把她从S市送回老家交由奶奶照顾,别墅就是在那个时候重新修建的。
宅子建好之后,戎雅的父母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一家人之间的联系,仅仅只靠几张薄薄的照片来维系。七岁那年,奶奶突然病逝,戎雅才被接回父母身边,也是自她出生之后,一家人第一次见面。
而别墅则由奶奶的一个远房侄女——沈姨打理。
八点钟左右,车子终于摇摇晃晃地驶到了目的地。可是那幢别墅却跟那空村一样地诡异,屋内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死寂的墓场。
几个人站在偌大的房子前疑惑不已。戎雅两天前就跟沈姨通了电话,可为什么却如此安静?
再想到之前车窗上的血手印,还有在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大家的心里便感到阵阵不安。
带着满腹的疑问,他们走上前,迟疑着推开了虚掩的大门,走进这座死寂的空宅中。
大厅里很潮湿,还有一股呛鼻的霉味,就像是长年没有住人的样子。戎雅拧紧眉,更加不解。
难道沈姨早就离开这里了?可是那天接电话的又是谁?
她不敢再往下想,便循着儿时的记忆去摸索电灯开关。脚下的木地板被她踩得“笃笃”作响,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瘆人。
而墙上,十几年前的老式开关,已经老化得不像样子,戎雅“啪嗒啪嗒”连按了好几下,电灯依旧亮不起来,更加助长了众人的不安。
“小姐。”
突然,从大厅的角落里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门口的几人毫无防备,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同时向角落里看去。
在大厅深处,窗外的车灯所触不到的阴影里,立着一个人影。
何亮举起手中的手机,打了一束微弱的光照在那人影身上,却被吓得差点扔掉了手机。而金慧子则惊喝一声扑进周一同的怀里。一旁的关水咬了咬牙,满脸的不自在,却一闪即逝。
就着微弱的手机光亮,只见那阴影里站着个女人,她面色憔悴,形容枯槁,木讷的样子竟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干尸一般。
“沈姨?”强压住心里的畏惧,戎雅出声询问那个女人。
“停电了。下雨烧了电线,镇上的工人明天下午才来修。”女人木讷地回答,始终不曾走出那个阴影。
看到那个枯瘦的人影,戎雅的心里涌上阵阵酸楚。
沈姨年轻的时候被人强暴,生了个女孩,让夫家给抛弃了,奶奶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们母女。她的女儿跟戎雅是同岁,两人小时候关系好得不得了,而现在,戎雅却对她没有了任何的印象,连那女孩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奶奶的身体一直不见好,可以说戎雅是被沈姨拉扯大的。
戎雅的眼睛已渐感潮湿,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女人打断了。
“晚饭已经备好了,我去后院烧洗澡水。”说完就走进了大厅后侧的门里,行走的样子也很呆板。
将近一天的奔波令大家都身心俱疲,短暂的惊慌过后更是生不出一丝力气。看到沈姨离开,几个人把行李随手一丢,紧绷的神经才算是松了弦。
戎雅和金慧子打开包忙着找照明的东西。乔娜的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被何亮扶着跑出去呕吐。关水再也撑不住了,把车钥匙丢给王言笑,示意他去关掉车的引擎,顺便把车上那只烂鞋子给丢掉,便几个大步朝着大厅左侧的休息区走去。周一同也跟在他后面一头扑到一张沙发上,不愿意动弹。
“她是僵尸吧?”关水刚刚坐定,一旁的周一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令人发怵的话来。
戎雅和金惠子闻言同时一顿,各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冰冷的眼神直射向沙发上的周一同。今天遇到的怪事已经够多了,这小子怎么还这么瞎搅和。而刚松懈下来的关水则立时又坐直了身子,咒骂道:“胡说什么呢,你《生化危机》看多了吧。”
“我可没有胡说啊!你看她那干瘪的样子,还有那走路的姿势,凭着我多年的研究经验,那就是个活脱脱的僵尸嘛!”感觉到气氛不对,周一同又忙转口道:“不过,僵尸不会说话倒是真的,可你们也不能忽略了村子里的那个事情啊!人都去哪儿了?被吓跑的也不一定呢,不是被这个沈姨,就是被乔娜看见的那个小女孩!还有那么多乌鸦,更邪!”
周一同说的这些确实是个问题,几个人不得不又重新思索这些疑点,刚刚缓和的气氛霎时又变得凝重起来。
沉默的同时,王言笑已经熄了车推门进来,看到一脸凝重的几个人有些不解,金慧子把刚才周一同的话复述了一边,他拧了拧眉,把车钥匙又丢给关水,说:“先吃饭吧,一会儿问一问沈姨就清楚了。”
靠近休息区的墙壁上砌着一个很大的壁炉,想必冬天一定很暖和。壁炉后面是餐厅,餐厅再往左是厨房和沈姨的房间。后门在厨房后面。
大家弄妥了各自的事情,便支起几支蜡烛围着餐桌吃饭,看所有人都在场,周一同又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都搬走了!”
沈姨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戎雅等人纷纷抬头循声望去,周一同却有些不悦,之前被沈姨突然出现的声音一惊,他刚举起的汤勺差点掉到地上。
“你怎么老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啊,要吓死……”话没说完看到戎雅望着他那迸火的眼神,便赶紧闭了嘴。
“村里的年轻人在外面打工挣了钱,都把家搬去了城里,现在村里只有几个孤寡的老人。”沈姨接着说,声音依旧平淡木讷。
几人释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还有小孩吗?”乔娜突然问道,村前看到的那一幕始终在她心头缠绕着。
“小孩?”
“嗯,长得很漂亮,长发,齐刘海,眼睛很大,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上面绣了一只红色蝴蝶。”乔娜描述着。
沈姨想了想,突然一惊,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满是惊恐,身体四肢也开始变得不自在。她狠搓着手,眼神闪烁地瞅了一眼戎雅,慌道:“没没没、没小孩,没有小孩子!我身体不好,我先睡了!”说完急忙闪回房间,留了餐桌旁的几人一脸愕然。
大家也没有心情再吃饭,随便刨了几口便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