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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笑着点了点头:“你不必去想这些事,这大宅门里这样的事实在是正常的很。”
如兰有些迷茫的点了点头道:“宝儿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事!”
“你呀,从来就咋咋呼呼的,不晓其中厉害,以后你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凡事都要记得思考其中厉害!”林溪用手指敲了敲她的头,嗔骂道。
“什么多长几个心眼呀!”屋外响起一声娇笑。
两人往外一看,一个穿着粉紫色衣裙的丫鬟伸手掀起帘子,一张笑盈盈的脸探了进来,不是小柳还能是谁。
如兰沉默了一下看着林溪,见她从容的笑道:“咱们做丫鬟的,自然是要多长几个心眼,若是总是咋咋忽忽的,惹了事轻则挨骂,重则挨打!甚至被撵出去的都有,可不是要多长几个心眼么!”
如兰一颗心也平静下来,附和的道:“谁说不是么,我今儿回来就因为不小心撞在一个姐姐身上,她就使劲的骂了我一顿,若不是宝儿开导我,我这会子还委屈着呢!”
“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委屈!”小柳在梳妆台上坐下来,不在意的说道:“咱们做丫鬟的,什么委屈不能受!这就是我们为奴为婢的本分。”
说罢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林溪看了眼渐暗的天色,起身笑道:“我便先回去了。”
如兰站起来:“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才多远点的路,我又不是千金小姐!”
林溪走出了屋子,站在走廊上看了眼不远处高高的院墙,这就是为奴为婢的命运,对这高墙大院来说,这是没法摆脱的命运。
脑中闪过思绪,林溪无声的笑了,老天总是会给她一条明路的。
第二日,天色还没亮透,院子里的屋舍都已经掌灯,婆子丫鬟们一个个都忙碌了起来。
林溪和兰草早就已经洗漱好了,开始每日的工作。
李雪早早的起了床,袭香从月兰手里接过铜盆,青盐等物伺候李雪洗漱。
月雪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艳丽的桃红色衣裙笑道:“姑娘,这件桃红蹙金琵琶衣裙如何,姑娘正是爱娇的时候,等会又有客人要过来,穿着定是好看。”
李雪回头见了一眼笑道:“好看是好看,只是今日不太合适穿,换个素点的。”
月雪听了心中疑惑,却也不再说话,又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浅蓝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长裙,见李雪没有反对意见便高高兴兴的等着李雪洗漱完毕替她换上。
“姑娘,用早膳了!”玉香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月雪月兰见状行了礼忙退了出去。
“姑娘,今日特意做了荷叶粥,正好解暑。如今荷花正好盛开,等会等谢家的姑娘过来了,姑娘便随着她们一起赏赏荷花,聊聊天,也好解解闷呢!府里就两个姑娘,二姑娘平日里又整日的在屋子里不出来。”玉香把早膳放在桌上,开心的笑道。
“就你话多!”袭香性子一向稳重,她嗔了一眼袭香,扶着李雪在桌子上坐下来道。
“让她说罢,怪热闹的。”李雪不在意的笑了一声,坐了下来静静的用膳。
玉香偷偷冲着袭香做了一个鬼脸,见袭香无奈的摇了摇头。
用过早膳,李雪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又吩咐厨房做几盘精致的点心备着。
“姑娘,有妈妈找你!”有小丫鬟跑到李雪身边恭敬的说道。
“哪个妈妈!”玉香看着那小丫鬟道。
“是太太院子里的,至于是哪个妈妈我就不知道了。”那丫鬟摇了摇头道。
“嗯,你去将那妈妈引来!”点了点头,李雪吩咐道。
与此同时,李府东边侧门驶进来一辆马车,车里坐着三个女子,两个做妇人打扮,一个年纪三旬上下的美妇,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那年长些的妇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绣牡丹撒花褙子,里着浅紫色衣裙。她稳稳的坐着自有一股端庄大气散发出来。
十七八岁的女子打扮则要娇艳的多,她一袭深粉色绣桃花齐腰襦裙衬的纤腰如柳。
头上簪着赤金玉兰点翠步摇点翠螺纹花钿并缠丝垂珠金簪,脖上带着金项圈,坠着璎珞金锁,耳上一对长长的红玛瑙坠子,脸上精心匀了脂粉,描眉画鬓,十分精致。
女子也坐着,却又股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另一个也是姑娘打扮,模样只有十三四岁,身穿淡绿罗衣,皮肤白皙嫩滑,似乎一掐就能出水一般,一双秀眉纤长,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双目流动,带着一丝狡黠。颈中挂着一串明珠,光芒流转间更衬的粉雕玉琢。
那少女伸手好奇的掀了帘子一角,向着外面张望,那年长的妇人见了瞪了她一眼道:“大家闺秀就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嬷嬷教的规矩都忘干净了。让人看到了还道我谢家是没规矩的人家呢!”
“娘,人家就是不小心看了一下吗?谁会说,这车里又没别人,这样坐着好生无趣。你说是不是啊,大嫂!”少女听了妇人的话却没有认错,只捏着自己的指头无聊的说道,又侧过头看了眼少妇打扮的女子一眼。
“跟你说多少遍了,出门在外要叫我母亲,不许叫娘,你怎么总是改不掉。”妇人抚了抚额颇为头疼的说道:“早知道你这个皮猴子会长成这幅德行,我就该从小把你养在身边的。”
“娘你也知道我是皮猴子嘛,就不要为难让我这只猴子来学那些烦死人的规矩了。”少女挨近了妇人,手挽着她的手臂嘻嘻笑道。
“母亲,诺诺一向活泼的很,等年纪大了些,要嫁人了就知道贤良淑德了。”少妇掩嘴调笑的看着她们母女俩。
这车子里的三人自然就是谢府的三夫人杨氏和三夫人唯一的女儿谢语诺,及儿子才的娶进门两年的媳妇顾氏。
杨氏听到媳妇的话叹了一口气:“她那个祖父把她跟男孩子一样养,这个性子我可不敢让她嫁人。”
谢语诺听到嫁人忙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道:“我才不要嫁人,若是他都不能打赢我,我要他有什么用!嫁了人要侍奉公婆,服侍丈夫。要管一家大小的吃喝拉撒,你做的好有人骂你,你做的不好也有人骂你。这哪是嫁人,这不是活受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