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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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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氏,你去死吧!

    凤氏,你去死吧!

    凤氏,你去死吧!

    幽幽的夜里,有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轻纱一闪,小石出现在床前。

    “公子,又做噩梦了?”顺手递上锦帕,那人却半响没有伸手来接。

    掉下去的瞬间,她猛地回头,嘴唇蠕动,似乎说了什么,当时没有注意,此后便不停地出现在梦中,一遍一遍皆是她转过来的容颜和那两个模糊不清的唇形。

    亲手将她推了下去,他以为是噩梦的结束,没想到却是另外一个噩梦的开始,忘川低头看了看胸口,那疤痕似乎又在火燎燎的痛。

    “公子?公子?”小石低声唤道。

    忘川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接过锦帕:“欢儿睡得可好?”

    欢儿自然是常欢,六个月过去了,两人关系愈发亲昵,忘川已经公开宣布收常欢为义子,至于常笑,只言已经离去。

    除了君傲轩难过了一段时间,常欢也有一段时间闷闷不乐,但忘川相信,不过五岁的常欢很快就能忘记母亲的存在,至少现在的常欢已经非常喜欢琉璃。

    也许,自己需要重新结一次亲,才能彻底忘记这个女人……

    “小公子睡得很好。”小石乖巧答道,不明白眼前的公子有何心魔,最近噩梦的次数愈来愈多了。

    听到小石的回答,忘川眉头稍展。

    “去把蕙娘找来。”

    “是。”

    虽然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但公子的需求无人能够反抗,睡梦中的蕙娘急急穿了衣服,不知公子为何这个时辰召见自己。

    进了房,见公子只披着一层单衣坐在床边,长发随意披散,清冽无尘的眼睛盯着床头一处,她脸一红却听忘川道:“上次听你弹得元曲不错,你再弹一遍给我听。”

    蕙娘不解,却依然从墙上取下那一扇琵琶,如玉如珠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正弹到高处。忘川突然抬手:“天凤国的胡风曲会弹么?”

    蕙娘一怔,手中琵琶发出最后两个音:“公子,天凤国地处漠北,民风剽悍,充满荒凉之意,用这琵琶是弹不出来的。”

    忘川似乎走神,突然起身去架子后面取出一个木盒来,打开却是一把古琴。

    养在君府十年,被琉璃送来伺候忘川三年,蕙娘头一次听到忘川弹琴。

    一把古琴竟生生弹出那股悲凉之气。那塞外的飞雪。奔腾的骏马。撩人的姑娘,以及刀光剑影都似乎在这琴声之中。

    一曲完毕,蕙娘半响回过神来,脱口道:“不知公子心挂何人,竟如此悲怆?”

    话出口。蕙娘方觉逾越。

    忘川悠悠一叹,想不到蕙娘竟透过一把琴看透了自己的心。他透明的眸中染上几许夜色,如同夜间的灯火,叫蕙娘心中一疼。

    “她已经死了……”

    死了却还在阴魂不散……叫他好生恨!

    蕙娘被忘川的表情吓住,既然如此记挂,那脸上为何是刻骨的怨毒?

    君相已经归来。君家二公子君傲轩和骠骑大将军董震的千金董洁的婚事定在了新年过后的二月份。

    这门婚事被君傲轩强行拖了六个月之后将会照常进行。

    君相府上已经开始为这门亲事做准备,君相最近也几番邀请忘川为这一对新人婚礼提提意见,却经常有意无意提起自家女儿琉璃。

    忘川前几次还沉默不语,最后一次却应了一句“忘川还未曾谢过琉璃救命之恩”。君相老脸上便堆满了笑容。心中沉了几年的石头终于落地。

    琉璃听后尚能稳住,轻歌却几乎要满世界的炫耀了。

    君府中处处的欢笑,唯独有人闷闷不乐,先去寻了绣珠,讨要了几块蛋糕。君傲轩便来川居找常欢玩。

    常欢和卿言刚刚下课,忘川泡了一壶菊花茶,斜躺在廊下赏花。南诏冬天也不甚冷,树不落叶,他专意培养了一些菊花,这些日竟开得茂盛。

    卿言见到蛋糕,两眼放光,傲轩便一人分他们一块,一个大人两个小孩便坐在台阶上远远对着忘川默默吃着。

    卿言最不耐坐,好不容易下学了就要好好玩玩,吃完蛋糕就跑去拿了一把花剪,来帮师傅修剪花枝。

    傲轩望着无忧无虑的卿言突然道:“我不想成亲。”

    常欢没抬眼:你跑不了……

    傲轩:你知道你娘在哪?

    常欢:不知道。

    傲轩:那你瞎说。

    常欢:我娘回不回来你又怎样?

    傲轩:……

    常欢:这蛋糕没我娘做的好吃。

    傲轩:你娘还会回来吗?

    常欢:……

    两人不知道,这极小声的谈话都一字不差地落入那躺椅上的忘川耳中,常欢的突然停顿让他的手不自觉的一紧,原来这孩子很久没有提及他的母亲,不是因为遗忘,而是因为……一直放在心里。

    常欢沉默半响,突然抬起抬起头坚定地道:“我娘一定会回来,因为她说过,如果我迷路了,一定不要乱走,只要原地呆着,她就一定会回来找我!”

    傲轩的眼睛因为这个回答亮了起来,突然搂住常欢的肩膀:“我带你去看捏糖人吧?”

    这货……还真以为他不知道他心思啊!

    但常欢欣然同意,因为他也想出去玩,如果不能反抗生活,就要顺从生活,并在其中寻找乐趣——娘是这么说的!

    忘川脸色不太好,但也没拒绝。傲轩哈哈一笑,将常欢驮在肩头,卿言早就不知跑哪去了,他也不用带了。

    一大一小走出君府的时候,忘川的眼皮子突然无可抑制地跳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有事发生,这两个人出去还没有一个时辰,就又回来了。

    回来的太过突然,石桌上的菊花茶才刚刚泡开,他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清楚走过来的人。

    和傲轩并立而行进入川居的女子一袭翠绿的衣衫,身形袅娜,梳一个玉盘蝴蝶髻,从左侧探出三根明晃晃的金针。

    常欢极为乖巧地窝在女子怀里,女子时不时低头亲一下常欢。一向不喜别人触碰的常欢格外受用。

    那是……常笑!

    忘川从躺椅上一惊而起,小石吓了一跳,连忙扶好面前的茶壶。

    翠衣女子笑着走到忘川面前,一双眼睛灿若星辰。

    忘川肃然而立,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忘川,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顺便把搁在石桌上的一个纸包退给忘川:“刚处理完河州那边的生意,这是给你带的。”

    “河州?”南诏极偏远的一个地方,路险崎岖,来回一趟极确实极为费时。

    “川哥。上次谁给你带的话。竟然说常笑跟人跑了。害得常欢伤心了多久!”还有他自己!说好第二天来看她,却不告而别。

    “娘,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我都没乱跑的!”常欢转着手里的糖人。突然在常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头埋在常笑脖子里。

    傲轩微微动容,常欢趴在那儿还冲他得意地眨了眨眼,嘿,这小子真是他的小福星!

    忘川脸色古怪,广袖一挥重新坐下:“带话的人去了乡下,你回来就好。”

    常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常笑……既然你回来了,盛良这个地方你还是不熟悉的,不如还先住在这里……”傲轩突然停住。他在街上乍遇常笑,只觉欣喜万分,现在才想起来常笑既然可以一人孤身去了河州那种偏远的地方,联想到第一次在洗心崖遇到劫后余生的常笑,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并不像他想象中的柔弱,这样的安排,是否过于唐突了。

    “这次和家里的铺子联系上了……我在福铭街买了一处宅子,本来也是打算在盛良做生意的,这就接了常欢去,以后你可以到福铭街找我。”常笑看了一眼忘川道。

    忘川就像没听到一般。

    眼前女子果然和寻常女子不同,如此干练和处事不惊,虽然很意外,但是听到常笑说可以去福铭街玩,傲轩唇角绽开一个笑来,伸手摸了摸常欢的脑袋。

    “嘿,这么大了还赖在你娘身上!快下来!”

    “娘,一会儿就走吗?”常欢看了眼忘川,虽然高兴,但是有些不舍。

    忘川眼神直视前方,腰挺似乎格外挺直。

    这人果然还是顾忌着君家人的,至少不敢明目张胆地扣押常欢。

    常笑点了点头,转向忘川:“忘川,这半年多来劳你费心了,常欢性子顽劣,定是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我这就带他回去。”

    忘川嘴唇紧抿,眼中有如冬雪,白森森地将常笑完全笼罩。

    傲轩:“常笑,川哥已将常欢收为义子了!”

    常欢甜甜一笑:“是啊!娘,我还没给你说,爹爹对我可好了!你要好好谢谢爹爹!”

    常笑眼眸下沉:“自古收义子者,一为无子息,二需所收者为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想到我去了一趟河州,欢儿就成了孤儿了。”

    傲轩再大条,也听出常笑语气里的不满。

    “常笑,你别怪川哥,那时你已经走了两个月了,常欢老是哭,川哥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常欢小嘴抿着,突然抱着常笑的胳膊:“娘,是欢儿的错,不怪爹……师傅!”

    忘川眉毛诧异一扬,这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常欢已经彻底倒向常笑了?

    这半年来的悉心照顾,还是留不住常欢么?

    他眼睛一瞟,夹了无数愤恨刺向常笑。但却只朝着常欢道:“欢儿,你不愿作我的义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