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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没有当夜登门,这让花无颜许多后招顿时没了用武之地。
花满红从十八里铺回花山时,途中有人抢夺,为此金丹本源受了伤,若非如此,花无心也不会那么顺利地击败花满红。
就为这个,梁山就得当夜上门讨教。
但是,花无颜在无颜宫大殿等了一宿,没来。
花无颜很是郁闷。
花无颜通过多方打探,终知道梁山伯剑修需月魄石,虽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但他师傅郝长老曾经有一块月魄石却是真的。因此,这块月魄石不是与花月影的修行有关,而是梁山伯需要。
花无颜等了三天,梁山依然没有上门。相反,梁山与那花媚娘这个小狐狸白天喝喝茶,喝喝小酒,兴致高的是还唱唱一两首小曲,搞得月影湖附近的女修都颇有意见。
这是不变应万变。花无颜彻底收起对这男人的小觑。
都认为这男人凭着运气走到现在,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他很聪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聪明。
打了花满红,这么恶狠狠的打脸居然也能忍下来。
月上中天,山风徐徐,月影湖波起微澜,映着天上的明月,随意摇曳着。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鸟鸣声,梁山抬头,就见两头天鹅从空中俯冲下来。
没错,是天鹅。
为首是一头好大好神骏的白鹅,快临水时,身子一竖,双翅有力地挥着,一双蹼“哗啦”了几下,整个趴在了湖上,随着冲势,又滑游出好远,它身后一个紧紧跟着。
“大白!小白!”花媚娘惊喜道。
两头白鹅听到花媚娘的叫声,扑腾着翅膀“昂昂”唤叫了几声,朝月影亭游了过来。
梁山眼睛一亮,道:“有烤鹅肉吃了。”
“不许吃大白小白!”花媚娘立刻大声道,俏脸通红,意识到语气太硬,眼眶一红,语气弱了许多,“不许吃大白小白。”
梁山哈哈笑了起来。
“圣公,你真坏!调侃奴婢。”花媚娘咬着红唇。
乖乖,梁山心道,就这做奴婢的风情万千,忽然心中一动,道:“我给讲个故事吧。”
“好啊。”花媚娘转怒为喜。
圣公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花媚娘很爱听哩。
“从前啊,有一只小鸭子,长得真是丑,嘴巴嘟得啊,对,你跟你现在的嘴巴一样。”
花媚娘连忙抿了抿嘴,瞪着梁山。
与梁山相熟,倒也大致摸清楚圣公的脾气,偶尔,花媚娘也敢撒撒娇什么的。
“这个鸭子真的很丑,跟其它鸭子比起来,眼睛小,嘴巴厚,黑不溜秋的,一双大蹼,反正在它其它十来个兄弟姐妹中间最丑。所以啊,其它小鸭子都喜欢欺负、捉弄它,见它来,伸出脚拌它一跟头的有,直接用嘴啄的也有,反正就是每天受欺负。”
“真可怜。”花媚娘道。
“终于有一天,丑小鸭忍受不了,就独自一个跑到湖边看自己的倒影。看着看着,它的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
“为什么啊?”花媚娘连忙问道。
“因为它发现它的确是比它的兄弟姐妹要丑,笨笨蠢蠢的样子,脚那么大,羽毛那么难看。”
湖边,林间的花无颜静静地听着。
梁山的声音并不大,但花无颜听得很清楚。
花无颜想明白一个道理,梁山伯不来,她可以过去。
花月影不在,花山上下有什么地方能阻扰她。想通这个道理,花无颜就笑了,觉得自己太傻。
月影峰上下有阵法笼罩,但怎么能挡得住花无颜呢?花无颜决定突袭月影湖,拿下梁山。
不想却听梁山讲故事,这勾起花无颜的兴趣,听了两句,却是有些入迷进去。
“那后来呢?”花媚娘急急问道。
“终于有一次,丑小鸭的一个兄弟偷了鸡大婶的蛋。这个事情鸡大婶质问丑小鸭的妈妈,结果大家都说是丑小鸭偷的,最后,大家真的在丑小鸭的窝里发现了鸡蛋。丑小鸭妈妈就骂它,骂得很凶。”梁山张牙舞爪的样子,一边说一边形容。
“怎么会这样?”花媚娘睫毛上已经挂起了泪珠。
即便是远远在岸上的花无颜也听的心潮微起,不禁为丑小鸭可怜的命运而揪心。
“在一个瓢泼大雨的早上,丑小鸭背着包袱离家出走了。”
“太可怜了。”花媚娘禁不住说道。
“一边走,丑小鸭一边说:没有一个人爱我!没有一个人关心我!”
花媚娘的眼泪终忍不住流了下来。
“瓢泼大雨,泥塘里的水花一圈一圈,天地蒙蒙,丑小鸭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最后它来到一个湖岛,自己筑了个窝,每天一大早就起来觅食,树上的虫子,水里面的鱼,没人教,丑小鸭就自己摸索,一遍一遍,当它终于从湖里抓到第一条的鱼的时候……”梁山停顿了一下,然乎仰头看着天。
经常跟女友讲故事的梁山自然懂得如何打动女友,首先让自己感动了。
很显然,丑小鸭的故事具有非同一般的寓意,对于所有的**丝、异类都极具共鸣感,梁山稍微改编,在叙述的同时,眼前就得好像看到那样的画面。
花媚娘那双抚琴抹粉的手开始握成拳状,脸上一副希冀之色,女性的感性让她更轻易想象出,此刻,一个丑小鸭在广阔的湖面上,湖面上空是雷霆暴雨,而它依然挣扎着努力着学会自己觅食。
梁山并不知道花媚娘的想象,继续言道:“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流逝。”
花媚娘几乎爱死了梁山的嗓音,富有磁性,娓娓道来。
“终于有一天,丑小鸭长大了。”
一直静立林间,长发如瀑悄无声息的圣女花无颜忽然感觉脸颊一凉,居然流泪了。
她居然被梁山随口讲的一个故事感动了。
这是花无颜从未有过的情绪,她发觉,她还是小看了梁山。
花月影选择梁山,花无颜一度认为那当时的最好选择。
花月影不想入自己的圈套,那就不能杀了梁山。不能杀他,却让他看光了身子,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剩下的就只有唯一的途径。
花月影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而梁山只是筑基中阶,实力低微,样子看起来又有几分猥琐,与这样的男人系上三世情丝,能极大地抵挡三世情丝对人身心的束缚。
如果是自己,最后也是这样做。因此,这并不代表梁山伯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迎娶梁山中间发生的事,凌霄因他而死,这让花无颜第一次开始仔细审视他了。
花无颜已经开始重视梁山,但是现在看来,居然还不够。
他说话的腔调,他思考的方式,总是让人觉得新奇。他的一句话,可以轻易让人欣喜若狂,也可以让人暴跳如雷。
花无颜从未想到自己为听一个故事而感动,但是,她的的确确感动了,因为梁山讲的丑小鸭就是她自己。
花无颜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期待,丑小鸭一定要有个好结局啊。
就在这时,就听到梁山道:“丑小鸭再次飞临湖面,准备一天的捕食,忽然她看到了湖面自己的倒影,它吃了一惊。”
“怎么呢?”花媚娘连忙问道。
花无颜的心居然提了起来。
“它看到了自己倒影,洁白的身子,修长的颈脖,它觉得自己,很漂亮,很帅气。”
“啊?!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天空中响起‘昂昂’的声音,两头漂亮的天鹅飞到湖面上,丑小鸭看到他们跟自己都是一个样子,于是也高兴地‘昂昂’大叫起来。”
“啊?!”花媚娘禁不住掩着口,道:“原来是天鹅!”
“对,原来丑小鸭是天鹅。”梁山长出一口气。
“太好了!”花媚娘禁不住拍巴掌。
花无颜脸上的表情一下松弛下来,嘴角微翘,原来是这样,丑小鸭原来竟是天鹅。
小时候不受待见,长大居然成了美丽的天鹅,这不就是自己的写照吗?
“那后来呢?”“当然是丑小鸭找到了亲人,和天鹅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真好。”花媚娘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