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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初离简单吃了一些储存的干果,喝了一些水再次踏上了征途。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道路和之前相比居然容易了很多,不禁加快了脚步,尽管有大雪阻挠,一天急行,居然走了原来预计要走三天路程的三分之二,只要明天加一把劲,中午就可以离开“遗忘之角”。
天色擦黑后,凤初离找了一个巨大的树洞,采用突然偷袭,毫不费力地将里面一只冬眠的长毛熊变成了食物,在吃了一顿久违的烤肉后,也顾不得树洞中让人不愉快的味道,在树洞周围设了几个预警装置,并吩咐小龟守夜后,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凤初离发现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居然停了,虽然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但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吃罢早饭,急匆匆上路了,谁知道大雪会不会再下来。
据凤初离估计走了大约有两个小时,标志着秘道尽头的一座大山已经可以看清楚大概轮廓,只要到达那座大山,穿过一条秘密的峡谷,峡谷的尽头就是人类的领域。凤初离心中一阵高兴,更是提高了速度。
这是凤初离发现了一个好兆头,太阳要出了,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抹淡淡的殷红。
太阳……眼前……凤初离突然停止了脚步,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现在是上午,他一直向西行进,太阳绝对没有可能在他眼前出现,待他抽出狙击枪瞄准镜仔细一看,眼前的情形让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脸色霎时间变得和地上的雪一样白。那哪是什么太阳光,明明就是一团血红色翻滚的雾气,而且正以惊人的高速向他所在的方向飞来。
“血魔?”凤初离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一转身,以与来路成30°夹角的方向放足狂奔。凤初离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感觉自己就好像飞了起来,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眼前的景物刷刷地往身后闪。
全速跑了大约半个小时,凤初离回过头看了看,想确定一下是不是把瘟神甩掉了。哪知当他看清身后的情形,“妈的”咒骂了一声,双腿加紧,猛然提速,玩命似的往前跑。他不跑不行,那片该死的血雾居然跟着追了下来,距离比他发现它时还近,而且他发现血雾行动的速度还可以更快,因为它一边追赶他,还一边伸出长长的好像章鱼模样的触手,将那些冬眠的动物一只只从它们的巢穴中拽出来,吸成骷髅。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凤初离感觉到自己的胸膛中好像燃起了一堆熊熊烈火,炙烤着他,仿佛要将他的内脏烤干。要不是他已经激发了肺脏之气,打通了皮肤与外界的通道,能够通过通道吸入氧气和灵气以及排除废气和热量,凤初离估计他早就支持不下去了。即便是现在他也感觉到双腿就像灌了铅和醋一样,重有千斤,又酸胀无比,每迈出一步都吃力无比,眼看着就支持不了多久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通过小龟的观察,那片血雾虽然离他越来越近,却始终还有一段距离,给他一丝逃脱生天的希望。有时候凤初离也在想那片血雾是不是在玩他,不一下子将他杀死,以慢慢的逼迫将他活活地累死。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强烈的求生渴望还是驱使着他尽力向前奔跑,毕竟跑了未必一定会活命,不跑则一定会玩完。
跑啊跑,又不知道跑了多久,凤初离渐渐有些佩服起自己来了,这么长时间的全力甚至是超越极限的奔跑他居然坚持下来了,而且还能继续往前跑。以他的常识,这样超负荷的奔跑,身体已经早就崩溃了才是。
就在这时小龟传来了坏消息,那片血雾正在加速,距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受了到危险的刺激,凤初离感觉到已经完全透支了体力的身体好像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奔跑的速度陡然提高了不少。
凤初离知道速度的加快只是身体遇到危险时的应急反应,要不了一会就就会慢下来,那时连原来的速度都保持不了。这时坏消息接踵而至,小龟的声音越来越严峻:“加速!再加速!血雾越来越近了,重复一遍,血雾越来越近了……警告!警告!距离已经不足一百米……九十……八十……三十……二十……十……准备规避!向左准备紧急规避!”
小龟的话音未落,凤初离猛地向前一蹿,双手抱头,双腿一曲,团成一个球体,咕噜噜向左前方急速滚去,在此期间,他伸出手抓住小龟,准备扔出了,但是小龟的整个身体就像被强力胶粘了一样,牢牢地粘在他的肩膀上,任他如何用力也扯不下来。他在第一次发现被血雾追赶的时候就叫小龟离开,免得跟着遭殃,任他如何劝说,但是它就是不愿意离开,现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还想努力一次,毕竟无论在前世还是今生它都帮他良多。
既然无法赶走小龟,那只有自救了,凤初离左手一撑地,强大的力量让他前进的方向猛然一转,斜斜地飞到一棵数人合抱粗的一棵古树后面。不过他没敢停留,双脚在树根上使劲一蹬,贴着地面箭一般地蹿出十几米远。眼看就要撞到另一棵同样粗大的古树,凤初离探出右手在树干一贴,一带,身体轻灵地转到了大树后,依然没有停留,利用同样的动作,他一连闪过了十几棵大树。
就在他以为已经暂时躲过一劫,掉头察看时,眼前的情形让他心中泛起了一丝绝望,血雾探出的触手就像无坚不摧的神器,伸缩扫刺之间,那些古树就像豆腐做成一般,纷纷碎裂,化作漫天木屑,而最近的触手居然离他不到半米,如果不是他向左多站了半步,他的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面对像大枪一样当胸刺过来的触手,凤初离的身体的反应比意识还快,猛地向后一塌,形成了一个铁板桥的架势,同时双脚使劲一踹地,在扬起一蓬雪雾的同时,身体仰面贴着地面向后射出。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凤初离和血雾玩起了名副其实的死亡游戏,一次次从血雾的魔爪下逃生,每一次死亡都离他那么近,最近的时候几乎只有不到一厘米。一次次躲过血雾的必杀,连凤初离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被电视电影中的主角附了体,这样的危险都会没事。
就在他一走神的瞬间,十数条血红色触手就像一条条大枪,封住了他的前后左右,上蹿下跳,左躲右闪,还是有一条触手没有躲过,向着他的胸口狠狠地扎了下来。
就在凤初离自认万无幸理,睁大眼睛准备自己看一看杀死自己的东西的真面目时,他依稀看见胸前有个东西突然变大,接着他就听见“咣”的一声巨响,然后他就感觉到的胸口好像被一列高速行进的火车撞了一下,凌空飞起,狠狠地摔在了一棵古树上。
凤初离嗓子一甜,一道血箭射出近十米远,撞在血雾的身上。虽然受了伤,但是总算来开了距离,就在他暗自侥幸逃过一劫时,他突然听见头顶雷霆大作,仰首一看,不禁怒声大骂。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乌云,激烈地翻滚着,就像冬天开水锅上升腾的热气,条条电蛇在乌云间欢快地游动着。
就在凤初离抬头看天的瞬间,无数条银色的电蛇正挣脱乌云的束缚,向地面扑来,关键的问题是他居然也在电蛇攻击的范围内。
凤初离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手一圈身后的大树,身形滴溜溜一转,闪到了大树后。急切之间,他忘记了前世一条极为重要的安全常识:打雷下雨时不要站在大树下面,否则容易遭遇雷击。
自然而然凤初离成了反面教材,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靠的大树传入了他的身体,一瞬间,他有一种被击穿的错觉。紧接着身后的大树上传来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推力,他的身体不由控制地飞了出去,好像一颗被弹弓射出的弹丸,越过了五六颗大树,撞断了无数的树枝,最后挂在了离地面接近二十米高的一个大树杈上,距离他原来躲藏的大树已经超过五十米远。
凤初离感觉全身没有一处不疼,他有一种错觉是不是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都折了。树枝卡住他的腰部,两头冲下挂着,不能动弹,十分难受,但是他全身连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每次要控制身体的时候,就有一股电流流过,将他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所幸对他来说还有一个好消息,阴差阳错之间他居然脱离了闪电攻击的范围。
他转了转身体上还能够控制的为数不多的器官之一眼睛,将目光投向了害他如此之惨的罪魁祸首――那片诡异的血雾。
血雾所在的大约六十米直径的范围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大树都被银色的闪电击成了碎末,地面上的雪也早已消失不见了。整个地面就像被一百台大型挖掘机疯狂蹂躏过一般,小坑套中坑,中坑套大坑,全是坑洞,不少坑洞还向外吐着细长的电蛇。
而血雾作为罪魁祸首自然遭到了重点打击,一条条银色的电蛇前赴后继地向它扑去,好像一条条银色的钢鞭狠狠地抽打着它。
血雾对那些银色的闪电显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将原本方圆接近二十米的身体缩成了一个直径不到两米的球,一来以减少被闪电攻击的面积,二来防止电蛇钻到内部搞破坏。
但是面对几乎是无穷无尽的电蛇大军,血雾的消极防守显然是不行的,每一条电蛇抽过,都带走了一丝细细的血雾,并将它电成飞灰。虽然每一条电蛇带走的血雾都不多,但是架不住它数量多,不一会的功夫,血雾形成的球体的直径就从接近两米缩水到了不足一米。尽管越接近血球的核心越结实,银色的电蛇对它的伤害越小,但是它的灭亡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血球的直径已经不到半米,这时天上的乌云也似乎被血球的顽固激怒了,开始剧烈翻滚起来,并开始向一起聚拢,由一百多米的直径缩小到了不足五十米,颜色也越加浓重起来,好像研开的浓墨。不过效果也很明显,闪电的颜色由银色变成了金色,长度也由原来的两米多长增长到了四米多长,尽管付出的代价是电蛇数量骤减到了原来的十分之一,但是攻击效果很好,一条金色闪电抽后就扯下一块,血球也由原来的一动不动开始颤动起来,似乎它也能够感觉到疼痛。看样子,血球马上就要完蛋。
看着血球一点点被剥离,一步步走向灭亡,凤初离原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毕竟它追得他就像一条丧家狗,还无数次差点要了他的性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突然升腾一种强烈的不忍,好像不愿意血球被灭亡,甚至有一种冲过去将它救下的冲动。
“见鬼!”凤初离暗骂了一声,我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念头?妖术!一定是血球对我施了妖术,让我不能控制自己去救它。凤初离急忙将目光转向了一旁,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感谢那些在他体内游动的电流,如果在他全身自由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心中强烈冲动驱使下去救那该死的血球,从而被闪电电成焦炭。
凤初离原以为转过头不看,血球就不能控制他。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转过了头,心中那种要救下血球的冲动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反而愈加强烈起来,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眼睛居然有自己转过去的趋势。
凤初离心中暗叹一声血球的妖法厉害,不过心中又自我安慰自己,自己现在身体完全无法控制,它妖法再厉害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够控制连自己都不能控制的身体不成?除非……
他陡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将眼睛转过了过去,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声骂娘:“你娘的乌云!你真是无能!这么半天还收拾这么一颗小弹球,现在还要老子给它陪葬,老子……”原本体积缩小到只有篮球大小的血球居然挣脱了金色电蛇的围攻,晃晃悠悠地向他飘了过来,距离他已经不足二十米了。
所幸,不知道乌云是感觉到了凤初离的愤怒,还是被血球的嚣张激怒了,又开始了剧烈的变化,从五十米的范围一眨眼的功夫缩成了一个直径不到十米的黑色圆球。高度也由一百米下降到了五十米,在下降的过程中,对着血球方位的大约三分之一的球体上爬满了游动的金色电蛇,并在球体的最下方聚集成了一条八米来长,水桶粗细,头爪俱全,外形清晰可见的金色电龙,似乎准备对血球发动致命一击。
凤初离可不敢将自己的小命寄托于乌云的拯救,看着越来越接近的血球,再次尝试控制身体,面对一道道流过身体的电流,紧咬牙关,拼命抵抗,由于用力过猛,牙龈都出了血,终于在血球距离他还有不到三米远的时候,成功控制了身体。顾不得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顺着树干就滑了下去,距离地面还有三四米高就纵身跳下,同时为了克服向血球跑去的冲动,半空中勉强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一下树干,身体斜着飞了出去。
由于姿势没有把握好,落地时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脑袋向前一探,砰地一下撞在了一棵大树的根部。不过他也顾不得头上的举动,爬起身来,迈动双腿就跑。
凤初离刚跑出不到五米,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砰然巨响,接着一股强大的冲击波狠狠地撞在了他背上,将他整个人掀起,翻滚着飞出了二十多米远。
原来凤初离控制身体逃跑后,血球似乎知道赶不上他了,停住了,并调转方向,迎着扑向的金色电龙撞了过去。两者相撞形成了巨大的爆炸,爆炸之后,血球消失不见,电龙也被撞散,化作一片金色的电光,也跟着消散了,而天上的那个黑色乌云团似乎也认为自己消灭了血球,膨胀成原来的体型,慢慢散去了。
凤初离才没有功夫去看血球和乌云的情形,这都是在他跑出十几里路,停下休息时小龟告诉他的。
凤初离拂去一棵枯树上的雪,坐了下来,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好像散架似的,不过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这具身体确实极棒,受了这么强烈的打击居然只受了一些皮外伤,骨头一根也没有断。
吃了一些干果烤肉,喝一些水,凤初离强撑着身体,校正了方向,向秘道的出口走去。因为他和小龟都认为那片血雾只是白雪说起的所谓妖皇太一墓葬中那片血雾的一部分,要不然那么多本领高强的修仙者都逃不过它的吞噬,他一个连炼精都没有完成的准修仙者没有道理可以逃脱,尽管他逃得很侥幸。
虽然凤初离感觉身上哪哪都难受,但是身体毕竟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所以行走的速度还不是很慢,天色擦黑的时候,他还是来到了那座象征着秘道尽头的大山前。
凤初离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吃了一些干果,休息啊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天色,决定连夜赶路。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遗忘之角”待了,谁知道还出现什么危险的东西。
他在那道通往外面的秘密峡谷站了站一会,还是迈步走进了阴沉狭窄的峡谷。由于他的视力几乎达到了虚室生白,视黑夜如白昼的地步,加之峡谷也相对比较平坦,他行进的速度很快,二十多里的峡谷才花了他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等凤初离搬开堵住峡谷的巨石,撩开遮住挡在眼前的藤萝时,心中泛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是是兴奋,又带着一丝酸涩。
将巨石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顺着沿着峡谷的后半段走去。走了大约十来步,凤初离又回过了头,看向那块巨石,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目光似乎穿过了巨石,再次看见了“遗忘之角”的草草木木。半晌,他长长吐出了一口,轻轻说了一句:“再见!”然后一转身,毅然离去。
凤初离沿着峡谷又走了大约七八里路,到了尽头,是一道宽约十丈的断崖。崖壁十分光滑,黑沉沉地,不知道有多深。凤初离向下扔了一块石头,半天没有听见回声。断崖对面就应该是真正的人类领域了。
小龟没等凤初离交代,从他肩膀上飘了下来,变成一只澡盆大的巨龟,伏在他的脚下。
凤初离迈步站在了小龟的背上,小龟浮起大约一米来高,轻松地飘向了断崖的对岸。待到断崖的中间停了一下,又接着往对岸飘,但是凤初离没有发现的是在它停顿的那短短时间内做了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它破开一道如水一样透明轻薄的屏障。
一道十丈来宽的断崖想作为妖族聚居地和人类聚居地的屏障,阻挡两族交通显然是不现实的,且不说只要是觉醒的妖族,跳过这十来丈的距离就跟玩的一样,就是人类只要练成了一身好武艺,横渡这段距离也费不了多大的劲。所以真正起阻挡作用的还是断崖中间的那道柔水屏障。
柔水屏障是所有屏障中相对来最温和,最没有杀伤力的,即便有人猛烈攻击它,它的反弹力也是十分柔和的,绝对不会让攻击者受伤。柔水屏障立在断崖的中间,即使那些不知道它存在的人和妖贸然硬闯的话,也会被它弹回来,而不会落入断崖中摔死摔伤。
落在了断崖的另一边,凤初离站住脚步,向对面黑沉沉的山谷方向望了一眼,一转身,穿过树木的缝隙向山下走去。
走到了六七里后,渐渐有了人类活动的踪迹,明显被利器砍断的树木、狭窄却清晰的山路、雪地上的足迹……突然凤初离看见远处有微微的亮光闪过,急忙闪到了路边的一棵合抱粗的大树后。不一会的功夫,亮光就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切近,同时也传来了人脚踩过雪地的嘎嘎声和说话声,“……大牛哥,这么冷的天还要来寻山?难道真会有什么妖怪从对面的山上跑出来?这……”“……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祖上的规矩?遇到妖怪我们能有什么用?送给妖怪……”
就在凤初离等这两个缩头缩脑的家伙走过去好下山时,两人中的矮个子通过灯笼中透出的光发现了他留下的脚印,并顺着脚印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藏身处。
凤初离暗自摇了一下头,身形一闪,来到了两个人的背后,举起手在他们的脑后轻轻地敲了一下,将两个人敲昏,然后一探手抓了两个的后脖领子,将他们拖到一块巨石后面,又将已经熄灭的灯笼捡回来,放在了他们身边。
凤初离迈步向山下走去,走了大约十来步,又走了回来,从九龙神火鼎拿出那只前不久被他猎杀的长毛熊的皮毛盖在他们的身上,才迈开大步下山而去。
沿着山路下到山下,山下是一个小镇子,不大,大约有三百来户。按照凤初离的估计现在大概只有九点来钟的样子,由于天冷,大多数镇民家都熄灯睡觉了,整个镇子显得有些阴暗,不过还在营业的几个酒店青楼倒显得很热闹,灯火通明,不时传来酒客的笑声和歌妓软绵绵的歌声。
凤初离略微观察了一下,迈步向最近一座规模最小却最热闹的两层小酒楼――东来顺走去。掀开厚厚的棉布帘子,一股热气夹杂着喧闹声迎面扑来,酒客们看了他一眼后,继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谈笑。
猛然来到如此喧闹的地方,对已经独自生活了一年多的凤初离来说一时还不能适应,有些愣愣地站在门口,直到一个机灵的小伙子过来打招呼才惊醒了他。
“客官,您是找人,还是嫌这里太吵?如果您是找人,您可以告诉小的您要找的人的名字,小的帮您吆喝;如果您是嫌这里太吵,小的可以给您安排楼上的雅座,那里清静一些。可惜,客官您来晚了一步,如果你早到一会,楼上还有一间包间,您看您是不是高升一步?”善于察言观色的小伙计已经猜出了凤初离要干什么。
凤初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着小伙子上了二楼。二楼果然清静了许多,酒客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穿的衣服也正规名贵了一些。
听见上楼的脚步声,那些酒客下意识地看了凤初离一眼。酒客的目光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当他们看见他自制的皮坎肩时,眼睛都露出了一丝亮光,不过都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
小伙子将凤初离让到了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上,送过一张菜单。凤初离随便扫了一眼,和他前世饭店中的菜式差不多,都是煎炒烹炸,凉拌冷菜,荤素汤菜,只不过有些菜所用的原料他不知道是什么,大多数还是一样的。于是他就在与前世菜名相似的菜中随便点了三样:酱旱牛肉十斤、红烧大头鱼三条、三鲜汤两盆,酒则要了雪里烧一斤,最后又要了一桶白米饭。
凤初离点完菜后,小伙子却没有动,“这些东西,客官您是自己吃,还是打包带走?”
凤初离撩了一下眼皮,“自己吃!怎么了?难道这些东西你们都没有?那么我上别家去!”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
“不……不是,这些东西……”口舌灵活的小伙计这时却有些口吃了,最后一跺脚,下楼给他上菜去了。凤初离看着小伙计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他知道他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
不一会,小伙计带着另外两个伙计将凤初离点的菜摆上了桌子,其余两个伙计下去了,他却没有离开,站在离凤初离不远处,他倒要看一看这个少年怎么将这些东西吃下去,他是见过大肚汉,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离谱的。
接下来的时间,小伙计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差点裂到耳根后,舌头伸出来都收不回来了。只见凤初离的筷子就像雨点一样落在了菜肴上,眨眼的功夫,桌子上只剩下了空空的杯盘和一摊被剔得干干净净的鱼刺。最后他还说一句让他差点跌倒的话,“味道还不错!就是量少了些。勉强吃了个八成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