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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门,万寿宫,钟正明所在的偏殿。
依旧是往常的装饰,只是原先的花梨大理石大案换作全新的黑金色案几,隐隐比那原先的案几大了几分的样子,却散发着淡淡地花石之味。
此时的黑金花石案几上平平整整地铺着一张雪白宣纸,钟正明立于案几之前,手持一支朱红细杆长笔,右手紧握笔杆,笔走龙蛇,密密麻麻地写下一行行篆文。
冥羽将俯着身自,一脸恭敬地将此次出师不利之事一五一十向钟正明禀告,之后便站在石案之前,闷声低着头,一言不发。
钟正明听着冥羽禀告,紧握的笔杆的右手却是未曾停滞,行云流水一般写满了整整一张四尺见方的大纸。继而将手中的长笔轻轻放入笔洗之中,浓稠的黑墨一瞬间在青绿色的笔洗之中扩散而开,荡起淡淡的一层涟漪。
抬起头来,钟正明面上平静不波,不急不缓地问道:“这么说来,那林家的小子就在那一线天中了?”
冥羽听得钟正明说话,当即点头:“确实如此。弟子无能,不能将其带回,请长老责罚。”
钟正明微微摇了摇头,语气轻淡地道:“冥羽啊,你在这紫衣卫中担任第三队的队长十年了吧?”
冥羽不知钟正明此话何意,当即回道:“还差两月,便整整十年了。”
钟正明轻嗯一声,道:“倒是好记性,可是你怎么就没记得紫衣卫禁训第二条!”
冥羽听得钟正明口中说到了禁训,当即脸色一白,额头之上可见细小汗珠,喉头一动,有些苦涩地道:“禁训第二条,不得轻敌,狮子搏兔,必尽全力!”
钟正明听着冥羽说话,一言不发,冥羽深知此次自己之错,若是当时以雷霆之势拿下林漠尘一行,又何来之后的被九宫阵阻拦,于一线天受挫被逼退?
沉默半晌,冥羽却是主动出声:“弟子知错了,万望长老法外开恩。”言语间,声音竟是有些颤抖,哀求之意颇为明显。
“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本以为你做事沉稳……”钟正明轻叹一声,接着道:“可是你此次,却是误了宗门大事啊!”
冥羽听得钟正明此言,竟然身子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继而竟然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钟正明面前,将额头紧贴地面,哀求道:“弟子之错了,请长老责罚。”
钟正明摇摇头,摆了摆手道:“去吧,默罡窟中修行一年,时间不满,不得出窟,队长之职我会名人代理,务必安心修炼,那里虽然艰辛,但若是支持下来,对你的修为也是颇有好处的。如若坚持不下来,你就离开轩辕门吧。”言语里不咸不淡,透着一股淡淡地冷漠。
冥羽脸色煞白,咬了咬牙,点头应命,起身离开了万寿宫。
钟正明换掉案几之上的宣纸,又捏起了桌上的朱红长笔,口中低低喃喃道:“一线天么……”嘴中嘀咕着,握着朱红笔杆的右手却是暗自用力,几个大字一挥而就,继而将手中长笔扔进了笔洗之中,转身出了门,向着万寿宫主殿而去。
偏殿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一阵清风自窗外吹来,拂动桌上的纸张,动了一动,细细看去,只见其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三个大字,力透纸背——风天木!
…………
万寿宫,主殿。
钟正明此时坐在殿下,与当中而坐的轩辕无涯相互商谈着什么,声音低沉,难以听得清晰。
陡然之间,轩辕无涯坐起身来,拍了拍殿中大座上的扶手,朗声道:“看来,还是得劳烦大长老亲自前去了。”
钟正明面色平淡,点点头道:“门主哪里的话,这是我份内之事。”
这时,轩辕无涯却是自怀中一阵摸索,继而掏出凉快四方四正,金光闪闪的令牌来,仔细看去,正是林漠尘与紫衣卫当夜纠缠之下,无意丢失的万剑令。
轩辕无涯随手一抛,将手中之物丢给了钟正明。
钟正明当即伸手,接过其抛来之物,定睛一看下,眉头陡然一挑,手中摩挲着令牌,却看向了轩辕无涯,轻声问道:“门主这是……”
轩辕无涯却是笑着道:“万剑山庄的手脚倒是长得很啊!”
钟正明眼角微微一个抽搐,旋即接着道:“那门主的意思是?”说完静静地看着轩辕无涯。
“无妨,这个出头鸟,就交给他们来当好了。”轩辕无涯却是微微一笑,与钟正明两人对视良久,继而两个人朗声而笑,回荡在空荡荡地大殿之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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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午时,一线天。
曜日当空,直射而下,茅草屋前的溪水里,林漠尘与王炎浑身湿哒哒地爬出了溪水之中。一到触及地面,两人便瘫倒在地,灼热的阳光直射而下,刺痛了二人的双眼,只能紧紧闭上双目,享受着当空而下的日光,将身体之内的冰寒一点点的驱散而去。
王炎躺在地面之上,偏过头来,看着一脸平静地享受阳光的林漠尘苍白的脸色,勉力开口道:“真是没想到,这看起来不起眼的溪水还真是有些门道。”
林漠尘只是微微一笑,苍白的脸色之上眉头舒展,心底里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清晨之时,天木老人的话还历历在耳,当时的两人还面色疑惑,而此时两人终于是明白了天木老人当时临走之时,微微的一笑是多么的奸诈了。
这溪水之中不知加入了何种东西,看起来入寻常流水一般,却是森寒入骨,而入水之后,那随着身子想要动作便一**涌起的阻力比之泥潭也是要沉重百十来倍,着实让林漠尘与王炎吃尽了苦头。
整整一个早上,几近六个时辰,两人此时浑身酸痛,而结果却是令得两人心中叫苦。王炎虽然站稳了身子,可是手中的木藤青剑却是不能挥动分毫,一次次的用力之下,却只是令得脚步虚浮,身子动荡;而林漠尘更是不堪,甚至连身子都不能固定稳当,只能一次次地抵御着如浪潮一般的巨力,尽力的想要扎稳下来。
而另一边,屋内的天木老人以及琴瑶却是开始修行,而屋内的小白却早已不见身影。
天木老人教授了琴瑶修行之法,告诉她如何才能感应到体内的精气,之后就令其盘膝静坐,细细的感受体内四肢百骸内孕养的一丝丝精气,并竭尽全力的将其汇聚起来,为了冲破脉门而做好准备。
琴瑶小脸之上,颇为认真,这般枯燥的行径,竟然坚持了整整一个早上,而她的进境居然也是不慢,不仅能够感应道体内分散而开的精气,更是已经能够汇聚些许的精气与胸腹之内,就是天木老人也是颇为赞叹,由衷的认为琴瑶的修行天赋极佳。
到得此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了,这才停了下来。
琴瑶睁开大眼,看着身旁静坐,陪着自己修行地天木老人,“咯咯”一笑,道:“老爷爷,怎么样?我什么时候能开始冲击脉门啊?”
天木老人哑然一笑,摇了摇头:“你这小妮子,还真是着急,今天可才是你第一次修行,能做到此等程度,已是天纵之姿了,寻常人可是感应精气都是难上加难,需要十数日的。”
琴瑶听到这里,乖巧的点了点头,继而摸了摸小肚子,道:“老爷爷,我好饿。”
天木老人微微一笑,摸了摸琴瑶的脑袋,接着道:“走吧,去找你漠尘哥哥和王炎哥哥,要吃饭咯。”
琴瑶听着,孩子心性地她当即一跃而起,跳下了床铺,落在地面,脚下却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轻响。
原来,是琴瑶身上的玉佩掉落在地,琴瑶立即弯腰捡起来,小嘴对着玉佩上的灰尘轻轻地吹了吹,又不住的用衣衫用力的擦拭着,直到将其上的灰尘擦的一干二净。
然而,天木老人看到琴瑶手中的玉佩,却再也挪不开眼睛,仿佛触电一般,浑身僵硬了下来。
站起身来,竟然有些颤颤巍巍地走到琴瑶身旁,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其手中的玉佩,嘴唇颤抖着,竭力地抑制声音地颤抖,轻声问道:“丫头。”
“嗯?”琴瑶抬起头来,却看到天木老人红通通地双眼,当即吓了一跳,怯生生问道:“老爷爷,你怎么了?”
天木老人见到琴瑶这般模样,深知自己失态,当即深吸口气,哆嗦着从怀中掏出一物来,竟然也是一枚玉佩。
可就在这枚玉佩自天木老人怀中掏出的时候,两块玉佩陡然之间散发出了淡淡地光华,灵力氤氲而起,竟然脱离了两人的手掌,缓缓得升腾而起,滴溜溜地轻轻旋转着,慢慢地靠近在一起,紧紧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