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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徒大典听来似乎是颇为正式与隆重,可实际上却是极为简单,香案一座,斟茶一杯,甚至除开阳城一行人,便只有绝名与绝心,两人都是白眉白须白袍,显然已经是两个老古董了。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带着林漠尘一行人进入此刻厅堂的那个书生少年了。
绝名高坐堂上,腰间还是挂着他的那个火红色的葫芦,只是不修边幅的他今日却是换了一身正解的白袍,头发也是一丝不苟,显然是精心打理过了,此时的他一脸笑意的看着堂下的琴瑶。对于能将这丫头收为弟子,他可是打心底里极为欢喜的。
一旁的绝心到并未有什么表情,从始至终都双眸轻闭,衣服闭目养神的样子。而引领林漠尘几人进来的书生模样的少年此时则是站在绝心与绝名的身后,淡然自若。
堂下的林漠尘与李剑秋等四人则是站在跪身在堂中的琴瑶身后,静静看着这一切。只有林漠尘不时的看向堂上双目微闭的绝心,眼神有些闪烁。
三叩九拜之后,琴瑶抬起头来,看着上座的绝名,声音清脆:“师傅!”
绝名当即面上笑容更盛,声音却是不急不缓,朗声道:“嗯……好,好!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亲传弟子,今日起,便要好生修行,莫要辱没了为师的名头才是。”
琴瑶当即点头应是,接着在绝名朗笑声中,站起身来。
“那么为师今日便教你些入门的东西,你且跟我来吧。”说着,便是起身,向着厅堂之外而去。
琴瑶回头看了看林漠尘,在看到后者笑着向她摆了摆手之后,便跟随着绝名离开了此处,不一会儿便出了天机塔,向着惊云山后山而去。
之后,厅堂内剩余的阳城一行人中,可是堂上高坐的绝心却仍旧是双眸微闭,没有丝毫开口说话的意思。
堂下几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李剑秋上前,对着绝心一礼,继而便开口道:“太上长老,若是无事的话,我们便先行退下了。”
听到李剑秋开口说话,绝心这才眼眸微动,睁开了双眼,扫视堂下一眼,在林漠尘的身上略作停留,继而轻吐口气,站起身来,笑着道:“林漠尘,先行留下吧。其他人便先回去,入门还有些功课是要做的。”
李剑秋几人闻言,却都是面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眼林漠尘,后者则是一脸平静,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
于是,几人便先行离开了这天机塔。
而在阳城一干人离开之后,绝心笑着对身后的书生道:“绝尘,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跟林漠尘聊聊。”
“是,爷爷。”这个名为绝尘的少年竟是绝心的孙儿,只是他嘴中应答着,却是暗地里看了看林漠尘,继而便离开了。
直到绝尘离去,绝心这才对着林漠尘微微一笑,道:“想来你有很多的事情想要问我的吧?”
林漠尘面色平静的点头,继而开口道:“前辈当日的话尚且历历在耳,漠尘日夜思索,却不得头绪,还请前辈明示。”
绝心依旧笑着点头,却并未答话,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而林漠尘则是一脸希冀的看着绝心,并未有任何的焦躁之意。
茶盏的功夫,绝心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轻声道:“那你跟我来吧。”
说着,也是离开了厅堂,向外而去。
林漠尘在身后,赶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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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瑶跟着绝命穿过了万剑山庄内的一栋栋建筑,抵达了最后面的一个看起来似乎废弃的园子。院子中的树上不是的飞来几只鸟雀,叽叽喳喳,不甚热闹。地面上则是杂草丛生,偶尔蹿出几只黄鼠一类的小兽,刨弄一下地面的泥土,旋即又钻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琴瑶一双大眼睛来回的张望着,看到鸟雀或是黄鼠的时候一脸兴奋的追逐上前,显然今日颇为高兴,而起虽然看起来是十多岁的少女,可实际真的只有六七岁。身后的绝命看着一路前后追逐嬉戏的琴瑶,满褶皱的老脸上布满了笑容。不自觉的,双手在腰间一摸,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酒葫芦,仰头喝了几口。
这时,琴瑶转头看向了绝命,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酒葫芦。
“糟了!说好不在她面前喝酒的。”绝命心中有些尴尬的看着盯着自己的琴瑶。
“师傅!这个葫芦里面是什么呀?”琴瑶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绝命一心想要给这小妮子心里留下一个好师傅的印象,生怕她讨厌自己不跟随自己,那自己这冥阴灵决可就真的是要失传了啊。绝命心中一动,道:“就是些茶水,解解渴。”
谁知琴瑶接着道:“那我也要喝,我好渴。”
绝命身子一硬,老脸上有些讪讪地道:“这个水不好喝,师傅一会儿给你……”
只是话还没说完,琴瑶就嘟着最嚷嚷道:“真是个坏人!不跟你走了。”说着就要趔着身子要往回走。
绝命赶忙上前拦住,无奈的说:“那你喝了不准哭闹哦!”
琴瑶哪里知道酒的辛辣,伸手抢过绝命手中的葫芦,小嘴就凑了上去,只是一口刚下去,就“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脸色瞬间变的通红,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张着小嘴吐着舌头,不住的“哇哇”乱叫,顺手就将手里的葫芦丢在了一边,任由酒水流淌了一地。
“哎呦!”绝命一脸肉痛,赶紧上前捡起了酒葫芦,吹胡子瞪眼地道:“真是败家!你知道这东西一般人想喝都喝不到的吗……”
话又没说完,琴瑶便伸出嫩手,狠狠的拽了他的胡子,一脸的眼泪汪汪,嘴中吐着舌头,还不住的叫着:“师傅,你骗人,坏蛋,大坏蛋……”
绝命一时间只能忙乱的想要抓住琴瑶的小手,一老一少第一天的修行居然就是这般的闹剧。真不知以后该要如何进行!
……
另一边,林模尘跟着老人绝心进了阁楼。
一路上,绝心一句话都未曾说过,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一路前行。到了一堵白色墙壁时,绝心轻轻在墙上敲了敲。只见墙壁上荡起一层淡淡的涟漪,继而正面墙壁缓缓的从中间分开了来。一片白光挥洒下来,接着就是一股浓郁的笔墨之香扑鼻而来。
林漠风顺着光线向上抬头打量着,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只见室内顶板上布满了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灰黑色的顶板上,洒下一片柔和。
哪怕一向淡定如林漠尘也是心中暗道奢侈。
中间地面上只有一个红木方桌,桌上一茶壶和茶杯。桌旁周围摆放着数十个蒲团,便再无他物,两侧则是一排排的布满了书架,一本本厚重的书卷呈列其上,简单至极。
绝心走了进去,回头看着脸色略有戒备的林漠风。
“不用这么戒备,这里是我万剑盟的藏经阁,里面尽皆是我万剑山庄千多年来收藏的书卷拓印下来的。你可以随意选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绝心淡淡的说道。
林漠尘脸色略有尴尬,迈步进了藏经阁。看了眼身后闭合的墙壁,眼睛眨了眨,道:“这就是我要做的修行么?”
绝心点点头,自顾自的找了个蒲团,坐了下来,闭眼打坐。
林漠尘看了眼静坐的绝心,便行至书架前,缓缓踱步。只是猛然间,他顿住了脚步,双眼盯着书架上的一本书卷——修罗秘辛!
林漠尘土的眼睛仿佛再也不能转动一般,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本书卷,而书卷上的修罗二字仿佛也是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只鬼爪,向他伸了过来。
“呼……”过了半晌,林漠尘方才呼出口气。颤抖着伸出手,取下那本书卷,轻轻地翻开,细细的阅读起来。
藏经阁内一片寂静,夜明珠的洒下的柔光一点点的散开,映照在静坐在蒲团上的绝心嘴角微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