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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们之间隔着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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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苏怡,我想你了。”以羽调皮的声音从苏怡头顶响起。

    蒋以羽身上散发浓烈的酒气,这令苏怡不自禁皱了皱眉。苏怡问道:“以羽你去卖什么醉啊,伤心了?”

    “是啊,伤心了呢,这里痛,这里好痛!”以羽用拳头猛锤自己心脏,浓密的睫毛下,焦虑的双眼不安地搜索着,他的原本一对又黑又长剑眉此时紧蹙着。一副颓废不安的模样,令人心疼。

    苏怡身上的怒气在看到蒋以羽这番模样后神奇的消失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苏怡安慰自己道。

    “我要睡觉觉,丫头,我要睡觉觉嘛。”以羽带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儿童般稚气声音说道,他没等苏怡答应,自顾自的走进苏怡的卧室。

    “唔,舒服。”以羽喃喃一声,这个被窝很温暖,他很满意!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进入甜美梦乡。

    苏怡瞪这个厚脸皮的男人,她简直被石化了!

    苏怡赶紧跑回自己卧室,“哎呀,蒋以羽,你给我起来,快给我起来。”苏怡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大喊大叫。

    “蒋以羽,蒋以羽,你给我起来,这是我的床啊!”苏怡有些欲哭无泪,大晚上跑进她家不说,还霸占了她的床!

    “蒋以羽!我要生气了!”苏怡的小嘴高高的撅起来,愤怒地盯着蒋以羽。蒋以羽并不为其所动,兀自翻了个身,呼呼声充满了苏怡的房间。

    苏怡无奈,看样子,她是睡不好觉了。算了,还是去沙发上睡吧。苏怡起身,从衣橱里拿出被子放在沙发上,躺下去,却始终无法入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好像数绵羊也没什么效果。干脆披衣坐起,坐在阳台的床沿上,抬头仰望万里星空——数星星可能会有效吧。

    今天的夜空很美,点点繁星像是璀璨的宝石镶嵌在漆黑的天幕上,光彩夺目。

    眼前的星星不断摇晃着,苏怡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困倦来袭,就在她将要睡着时,一声略显低沉的呼唤,将她拉回了现实。

    “苏……怡?”

    “嗯。”苏怡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含糊不清地答应着。

    “去睡觉吧。”说着,他把她轻轻抱起,小小的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像一个涉世未深的敏感孩子,叫人忍不住怜惜。

    蒋以羽将她抱回卧室,细心的替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来到刚才苏怡做过的地方。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木板上残留的温度,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晚的苏怡,是他见到最美的苏怡。如水的月光洒在她洁白的棉质睡衣上,亮莹莹地,泛着淡淡的光华。清凉的晚风吹动着她海藻般的长发,额前的几缕碎发遮住半个脸颊,带着迷离高贵的美感。

    真是,真是叫人难忘呵。

    那个胖胖呆呆的弱小女孩,好像长大了。那个女孩只能活在自己的记忆深处了。

    这么想着,心里还真是有些怀念和遗憾啊。

    在天晚上,苏怡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盛大的结婚礼堂上,有甜蜜的音乐,有亲朋好友祝福的贺词,有牧师神圣庄严的目光……

    当然这些只是背景,主角——那个帅气成熟的男人面带微笑走向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深情款款地捧起新娘的手指,为她带上一颗亮闪闪的钻戒,温和的话语像能把人融化:“我愿意。”然后,两人相视而笑,站在一起怎么看都很般配。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她的心像是心头被人无端剜去肉,痛到极致,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悲伤通通咽下,像野兽一样,独自舔舐着伤口。

    最后男人看见了苏怡,带着陌生的笑对她说:“苏怡小姐,请不要哭泣,记住,有些东西会消逝,有些东西会破土而出,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再回来。”

    “啊!”人物模糊,礼堂消逝,幕布破裂。苏怡终于挣脱可怕的梦魇,她按着咚咚直跳的胸口,额前密密麻麻的汗珠却暴露了她的不安。

    梦境中的男人,如此熟悉。蒋以羽,蒋以羽,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呢。

    苏怡恢复平静后,看了看其他的卧室,都没有发现蒋以羽的身影,略有些失望,这人走怎么不说声呢。“咚咚!”敲门声响起,苏怡不由自主地心中一颤,季唯回来了么?那个人亲手毁了她的童年的人,亲手把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的人,叫她如何不恐惧?

    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打开门,幻想中的阴鸷目光并没有出现,相反,那眼中带着笑意,张扬而又放肆。

    “冰箱里没什么食物,我出去买了点菜。”语气自然地像是在自己家,苏怡迷迷糊糊地闻到了家的味道。

    家,从来不是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那平淡如水的生活中自然单纯的气息才是家的味道,心要是没有一个栖息的地方,到哪不是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