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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头之间,楚天奇勃然大怒!
只见众位乡民的祭祀告一段落之时,祭台之上,却是多出了一对穿着新衣,打扮得粉头粉面的童男童女来。
童男童女被紧紧的缚在一根粗大的柱子上,一直在动作着,仿佛在挣扎。
仔细听去,似乎能够听到童男童女隐约的哭声,还有“献给冥王”“祭祀冥王”之类的话来。
几人看楚天奇的异样,同样再次往那个方向看去。
“不会是活祭吧?”尚秋水惊讶出声。
一旁的柳含烟、张殷殷、刘明善却是疑惑得望着他。三人不像尚秋水那样,曾多在世间行走,甚至几乎一直待在山中,暂时还没明白尚秋水话中的意思。
“活祭,就是拿活人的性命来祭祀,通常选用的都是童男童女。”楚天奇冷冷说道,身形当先已经往那边奔去。
“什么?拿活人来祭祀?”张殷殷和柳含烟彼此互视,都是惊讶无比。她们实在难以想象,这要多愚蠢之人,才会想出这样的祭祀方法。
她们只听说过邪修牺牲人的性命来练功,但却首次听闻,世俗里野氓村妇的祭祀,竟然会用活人!
几人的眉目间都颇有怒气,自然跟着楚天奇往那边过去。
距离近了点,更能清晰得听到两位童男童女的哭声。
“呜呜――呜呜――”两个小孩子小脸上早已经被无数眼泪冲花了妆容,看起来仿若两只小花猫。
“放开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在祭台侧边不断挣扎的男女,应该是两位孩子的父母,只是他们的身后,却是几位壮汉,将他们死死得按住。
“你们不要闹了,再闹冥王要生气,说不定会降罪于你家!”一位长者模样的老头在旁边劝道。
而祭台之时,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矮小枯瘦的老太太,也不知多大岁数了,满脸的褶子,偏却在脸上扑了厚厚一层的白粉,还涂着鲜红的嘴唇,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鲜艳袍子,头上挽了发髻,上面插着头饰,微一晃动,便叮当乱响。显然是本地的神婆之类的人物。
神婆在台上念叨了许久,更是跳着奇怪的舞蹈,一边命令着:“快点把敬奉冥王的礼物,送入河中吧!”
被壮汉紧紧按住的两对父母更是拼命挣扎,凄声哀嚎:“我的孩子啊,你们快点放了他!”“可怜我的女儿啊!”只是却总是挣脱不了。
场下跪地祭拜的无数村民,却是一直低声念着悼词,一个个面有畏惧之色。又出现四位男子抱着柱子,带着两位童男童女,往河边抬去,显然是要将两人丢入河中!
张殷殷愤怒出声:“这些村民也太过愚蠢了些吧!我们不能不管!”说罢,她便准备出面救人。
其余诸人自然也不会阻止,显然都是对村民们的愚蠢行为痛恨不已,对那对童男童女怜惜不已。
正在张殷殷将要动手之际,却有人先她一步!
“汝等快快住手!”两道声音自空中喝来,楚天奇等人抬头望去,只见空中齐齐落下了一僧一儒。
僧者身穿百衲衣,双手合十,手中拿着一串由拳头大的佛珠串联而成的佛珠。
儒者头戴方巾,身穿白色儒服,身后背着一把宝剑,看上去英武不凡。
俩人自空中落下,正好落在祭台之上,个个面有怒色,看着诸人,显然俩人应当是从空中路过,看到下面情形,因此前来见义勇为。
楚天奇等人看到既然已经有人出现了,便暂时旁观。
僧者一落到地上,便厉声问道:“你等村民为何如此愚昧无知,竟然拿活生生的两条性命前来祭祀邪神,还是这么可爱的孩童!莫非你们谁家便没有儿女么?”
俩人自空中落下,一看皆是非凡之辈。村民虽然愚昧,但看到俩人自空中而来,自然想起了某些传说中的仙佛之流,个个面色略带畏惧,不敢说话。
之前在台边相劝孩童父母的长者出来回道:“见过两位仙人。吾等汇聚此地,乃是为了每年一度的冥王祭,独臂冥王保护我村安危,我村每年敬奉一对童男童女。还请两位仙人高抬贵手,暂时不要打扰祭礼。”
僧者闻言双目圆睁,勃然大怒:“释道儒三教所有的神仙加起来,里面也没有一位叫做独臂冥王的,你等不可被山野精灵所惑,妄自牺牲了孩童性命。更何况,我也从未听闻那路神仙会要求信徒用活祭的。你们还是快快停止了这荒谬的行止吧!”
听到僧者的要求,长者脸色恐惧之色,更浓,急忙说道:“不可啊!我等若是不能按时送上童男童女,我等整个村庄都将遭受灾祸啊!这是吾村之事,还请旁观即可!”
一旁祭台之上的神婆,同样大声喊道:“快点祭祀冥王吧,再晚一点就错过了吉时了!”
下面跪着的村民听到这句话,同样面上有惊惧之色,一些大胆些的村民,同时在人群之中喊道:“是啊。我村的事情,不用你们这些路人多管闲事!”
“快点祭祀吧,不然一会冥王要发怒了!”
僧者听到这些闲言杂语,怒不可遏,说道:“你们怎能如此愚昧!”
一直沉默的儒者,上前半步,手搭在僧者的肩膀说道:“好友,不必发怒。世俗之人,多有愚昧之行,你我早有所知。今日你我既然经过此处,便帮他们除去骚扰他们的山野精灵便罢了,吾等行事,本就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激!”
僧者闻言,神情慢慢放缓:“说道正是如此!”
儒者也不与村民多话,用手一指,正被紧紧束缚在柱子上的童男童女们,只见绳索奇异得断裂成数段,童男童女一下子便得到了自由。
小孩子自然是要奔着自己的父母跑去,几位壮汉急忙伸手要拦,却不想当他们接近两位孩童之时,孩童身上便会冒出数道金光,将他们一一撞开。
孩童顺利得扑入各自父母的怀抱,本来已经绝望的父母,再次拥抱着自己的孩子,自然喜极而泣。
可是除去他们两家,其余人却是极为慌张,恐惧之极。
祭台上的神婆,大声喝到:“不可啊!时辰马上要过了,若是不能完成祭祀,冥王会要惩罚我们的!”
下面的村民同样神情愤慨起来,有更多的人开始大声喊道:“你们这些哪里来的和尚、道士,快点滚吧!不要耽误我等祭祀的良辰!”
村民愚昧,分不清儒士和道士。
更有甚者,从地上捡起石头或其他杂物,向儒者和僧者砸去。
儒者双目一冷,只见所有扔向他俩人的东西,未到他们身边,仿若被一个无形的屏障阻挡,落在了地上。
村民们看到了此景,也知道自己等人奈何不了这俩个似有修为的僧道,个个绝望不已。
大多数人拼命在地上继续叩拜:“冥王饶命啊!冥王饶命啊!”
“不是我等不愿祭祀,实在是被人所阻,还望冥王大人体谅啊!”
就连祭台上的神婆以及长者,还有刚才在旁边捉着孩童以及他们父母的壮汉,此时也全身跪伏在地,齐齐向着祭台中央的一个泥塑的独臂神像跪去!
他们个个面色惶然不安,绝望之极!却只能跪拜着,坐等末世降临!
却是连一个敢向僧者和儒者出手得都没有!
楚天奇等人看了此景,都是暗自叹息一声。
张殷殷气愤得说道:“这些村民也太没用了吧?!他们被荒野小神糊弄,用孩童献祭可以说他们是愚昧,如今被人阻止,恐惧不安,却又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这……”
柳含烟接口说道:“他们因畏惧那个所谓冥王而用孩童祭祀,如今同样因为畏惧那一僧一儒两名修行者,而不敢反抗。当真是可悲可叹啊!”
刘明善心肠仁厚,开口说道:“师叔,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啊?”
楚天奇回道:“怎么帮?莫非帮他们阻止那僧儒,让他们完成活祭?”
刘明善一时语塞,说道:“当然不是。只是看着他们如此惶然,可怜的样子,我总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楚天奇自然明白刘明善的意思,无奈长叹一声说道:“人性如此,遇强则弱,恐惧死亡。他们显然是曾经遭受过那位所谓独臂冥王的毒害,心生畏惧,才选择妥协。年年举行活祭,以孩童性命,换取暂时的安宁,却从来不想方设法解决灾祸,然后享受长久安宁。”
楚天奇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同样复杂难明。他相信,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位冥王刚刚出现的时候,必然会有少数村民生出抵抗之心,只是也许没有什么好的结果罢了。
反抗,马上死,不反抗,暂时可活。不仅仅是这些村民,想必大多数,在此时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只是当顺从成为一种习惯之时,人们便再难生出抵抗之心。
也许在村民选择信奉独臂冥王,年年以孩童活祭之时,便失去了所有的反抗之心。若非如此,这么多村民,被两位僧者和儒者,随便使出点小手段,便放弃了抗争,只是坐在那里向所谓的冥王哭诉。
刘明善点了点头,同样若有所思,心中却是跟楚天奇感触差不多,八个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正在此时,场间跪拜的村民中再次出现阵阵慌乱,祈祷呼声猛烈起来。
“神使饶命啊!神使饶命啊!”
诸人看去,只见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朵巨大的乌云,遮着了诸人头顶的这半边天。
一个轻佻但嚣张无比的声音回响在空中。
“竟然有修行者送上门来,亲自作为冥王大人的祭物,这让吾好生兴奋啊!”
“想必修行者的鲜血更能填充吾的饥渴,来吧,来战吧,相杀吧!”
“吾已经迫不及待感受刀剑临身的快感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