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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回来的！”
回到哪里，九州吗？那湖中人影所在的地方又是哪里？为什么说是回来？难道那人影曾经在九州生活过？
“你是说，雷厉因为在镜湖边看了那个人影，听到了那句话，便放弃了整个牧野郡？”罗猿不可思议地说道。
“是啊……他将牧野郡让给你们万兽营，便是因为山北之地，易守难攻。山民的先祖在铁卫到来之前，就是凭借这山势，与妖兽周旋了两百余年。”
“那山民百年来自封在这深山之中，也是因为这原因？”
老族长点点头：“之所以不与外人接触，是因为怕外界的安定消磨了山民的心智。他更是定下规矩，年满十四岁的山民都要去北邙山经历三个月的试炼。”
吞吐的烟雾将老族长的面庞遮挡，看不清他的表情。
“疯子，雷厉就是个彻底的疯子。竟为了这莫须有的事情，将山民困在山中百余年。”黑袍老人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而身体却不由的颤抖了起来。
“是不是疯子，却不是我们可以妄加评论的。毕竟，你我其实都不清楚，他当日究竟还看到了什么。不过，今天看来，至少他说对了。”
罗猿听完，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手上的古籍掉落到了地上，那张开的一页上，依稀可以看见湖中有一条赤蜥模样的影子。
“雷厉这一把赌上的可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听说当年试炼刚开始的时候，前去北邙山的山民能活着回来的不足一层。”罗猿无力的笑道。
百年前山民便有五万之众，如今依然是五万。而山外的人，却从当初的数万人，变成如今的三十余万。便是因为山民年年试炼，死伤在北邙山的族人不计其数。
“他至少赌对了。否则，今天丧生在赤蜥口下便会是山民了。此次丧生的人，怕是不下十万吧。”
罗猿没有说话。他知道雷云说的是实情。虽然还未统计出死在赤蜥袭击之下的牧野百姓有多少，但刨除牧野，临波，白泽三城，其他地方的百姓怕是十不存一。
“驭兽斋我会派人去救。可是你也要告诉肖剑，这一次的兽潮恐怕只是开始。”
罗猿看了看老族长，沉默地点点头。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在屋外停住，显然是意识到屋里有人。
老族长将地上古书拾起，对门外的人说道：“是苏羽吗？进来吧。”
苏羽掀开门帘，走进屋内。
他一眼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黑袍人。这黑袍人看着身形，应该是与族长一般年纪。只是半张脸都被兜帽遮住，只露出嘴巴与鼻子。隐约还能看见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
“族长，不知道你在会客。”
“不打紧。说吧，找我什么事。”
“雷平今天来贪狼营了，不过多带了些人。”苏羽看了看老族长，接着说道：“除了五十民刚通过试炼的山民外，还带了三十多个原先手下。”
“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这般老实。”老族长笑道：“他既然带去了，便一并加入你们贪狼营吧。”
罗猿听到这，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贪狼营在他隐约有些印象，应该是驻守桂山镇的铁卫营。只是这贪狼营怎么会与山民扯上关系，而且雷云还派了几十个族人加入贪狼营？这雷云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多些族长了。”苏羽说道：“另外，如今贪狼营百废待兴，许多地方都要用钱。所以想找族长，接些差事。”
“哦……我想想，你怕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他的吧。”
老族长戏谑地指了指罗猿说道。
苏羽笑了笑，这点小伎俩明眼人自然都看得出来。所以也没有被拆穿的羞恼，而是向罗猿行了一礼，说道：“晚辈苏羽，见过前辈。”
“我记得贪狼营的首领应该是个叫余通的人。”罗猿看了看苏羽说道。
“余统领事务繁忙，便安排晚辈来找前辈。”苏羽说道：“不知道前辈手上可有什么好的差事，安排晚辈去办的？”
罗猿想了想，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件要紧的事，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了。”
“什么事？还请前辈直言。”
“自前天夜里，赤蜥横扫牧野郡北方之后。百姓死伤无数，不少人流离失所。虽然过去了两天，但想来还有不少百姓被困在某处，无法逃脱。所以，我想派人去各乡镇看看有没有幸存的灾民。但是牧野城与临波城如今也是兵临城下，再加上驭兽斋被困，实在是抽不开人手。所以想将这差事交给你们，如何？”
罗猿的话多少有些出乎苏羽的意料。他原以为如今驭兽斋被困，他肯定是想叫贪狼营前去搭救驭兽斋。毕竟苏羽如今营中的八十多个山民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多少也能帮上忙。没想到罗猿竟想安排自己搭救灾民。
吃惊之余，苏羽对这罗猿也有了些好感。大难临头之时，还能为寻常百姓着想，单是这分心就值得称道了。
“这差事我们贪狼营接下了。”苏羽站起身来，对罗猿说道。
“哦，你倒是干脆。不问问酬劳吗？”
“前辈能在这般危急的时刻，还想着普通百姓，便冲这一点，就不怕前辈亏待我们。”
“哈哈，看你年纪轻轻，倒也是个有魄力的人。不过这回却是要亏待你们了。这样吧，你贪狼营每救回一个灾民，我便支付十个灵币作为谢礼。这钱自然不能与一条人命相比，但如今大难临头，万兽营也抽不出太多的钱来。日后等战乱平息，再给你们另作奖赏如何？”
一个人十个灵币确实有些少了。毕竟苏羽的一头白犬便能卖个十五灵币。只是，人命原本便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苏羽听到要搭救这些落难的百姓时，也根本不是想到报酬。
“能搭救这些百姓，本便是一件大功德。只是不知道外面形势如何？若是如前天一般，赤蜥如潮，我怕贪狼营还未走出几里，便会被赤蜥给吞个干净。”
“这你不必担心。如今，这些赤蜥大多聚集在牧野，临波，白泽三城，以及驭兽斋附近……”罗猿看了看老族长，接着说道：“镜湖附近怕也是有大量赤蜥聚集。其他地方虽也有赤蜥，但少则数十只，多则也不过上千。”
苏羽想了想，若是这样的话，凭借雷平带来的山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那好。只是救出的灾民不知道安置在何处？”苏羽问道。
“便安排在山北吧。”老族长开口说道。
“嗯。救回的百姓便暂时安置在山北吧。如今牧野郡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都被赤蜥团团围困，便是苍蝇都飞不进一只。”罗猿说道。
苏羽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这边去准备人手，即刻启程。”
刚要离开，又想起忘记问这黑袍人身份，便又回头问道：“敢问使者大名？”
黑袍人笑笑，说道：“你便叫我罗猿吧。”
“罗猿？前辈可是万兽营的大长老？”苏羽惊讶道。
“正是。”
万兽营中设有一个长老团。这些长老并不过问营中事物，但个个实力高强。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老人，竟是这长老团的大长老。这着实让苏羽大吃了一惊。
这可是中州最顶尖的人物了。
“晚辈眼拙了，还请罗前辈见谅。”
“虚名而已。”罗猿不介意的摆摆手。
“既如此，晚辈先告辞了。”苏羽向老族长与罗猿行了一礼，才走出房间。
等到苏羽走后，罗猿开口说道：“雷云，你这又是打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雷平那小子在部落里不安分，便打发他去了贪狼营。省的整天在部族里闹腾。”
“哦？我想没这么简单吧？”
“年纪大了，管不动这些小辈了，不如放手让他们自己去闯闯。说不定能闯出一条大道来。”老族长淡淡地说道。
罗猿看着老族长那双泛白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到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叹道：“你们山民一个比一个藏得深。那雷厉是这样，你雷云也是这样。”
“不说这些了，说说驭兽斋的情况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今统御战兽骑的应该是王元吧？”
“是他。”罗猿点点头。
“以他的能力，怎么会让战兽骑被一群赤蜥打得元气大伤？”
“若只有那些赤蜥，王元自然不会被打得退守驭兽斋。”罗猿苦笑道。
“这么说，还有其他妖兽？”
“嗯。”罗猿点点头：“王元传来的消息说，是一群巨猿。”
“巨猿？”
“这些巨猿高一丈有余，力量达到了五品。寻常战兽骑兵根本不是对手。战兽骑中，除了王元，只有几个队长，以及战象骑能对付得了这些巨猿。”
“这些巨猿有多少？”
“最少也有数十只。王元就是在与赤蜥交战之时，被这些巨猿打了个措手不及，才狼狈逃回驭兽斋的。”
老族长吐出一口烟，说道：“这仗怕是不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