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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狼蛮士最终以百余人的伤亡,灭杀了驭兽斋外的巨猿。这样的损失,相对而言,已经算好的。当初万兽营的战兽骑可是在这批巨猿上折损了数百人。
这倒不是说战兽骑的实力不如狂狼血蛮,只是二者之间战斗的方式不同。这些巨猿势大力沉,正是骑兵的克星。而山民的狂狼血蛮当初走的便是以弱胜强的路子。因为百年前牧野郡到处都是强横的妖兽,山民必须用这种办法才能与妖兽一争高下。而战兽骑则不同,他们对手大多是与他们实力相当或者弱于他们的盗匪。所以战场上,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但是,遇到巨猿这种对手,却无可奈何了。
驭兽斋最终撤出了祁连山。这无疑会让万兽营元气大伤,但总好过被那些妖兽一锅端。
回到部落中,苏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愣愣地出神。
门忽然打开。
雅儿提着饭菜走了进来。
“你又与人动手了?”雅儿看了看苏羽身上的伤口,皱着眉头说道。
苏羽从床上坐起来,笑道:“遇上了一点意外。”
雅儿闻言,叹了口气:“我听族长说了,你这附魂术是你师傅留给你保命用的。你再这般胡乱使用,会伤了根基的。”
苏羽讪笑了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初,他跟随师傅学艺的时候,对体术便没有多大兴趣。这九品的修为还是他师傅硬逼着他练的。他在桂山镇那三年,师傅送给他的破魂剑便一直搁在柜子上面,未曾动用过。谁曾想,牧野郡如今竟起了这么大的变故。逼得他一次次动用保命的附魂术。
雅儿一言不发地为苏羽换药。苏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气氛便有些尴尬。
一滴眼泪突然掉落在苏羽的伤口上。苏羽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雅儿竟哭了起来。
苏羽顿时慌乱了起来,忙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雅儿也不说话,只是抹了一下眼泪。而后自顾自地为苏羽包扎伤口。苏羽哪里见过这阵仗,只觉得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但雅儿又为他包扎伤口,当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感觉,竟比当初在桂山镇面对赤蜥潮时还难受。
待到雅儿为他包扎好,额头上已经都急出了汗来。
“雅儿,我……”苏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倒是雅儿看见苏羽这般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没事的,看把你急的。药已经换好了,你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可不要再与人动手了。”
苏羽看见雅儿笑了,顿时觉得堵在胸口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赶紧点头道:“伤好之前,我一定不动手了。”
雅儿走后,苏羽却突然叹了口气。这几天遇到的事,远不是他这个九品修为的人能帮得上手的。只是,桂山镇遇袭,他不能不帮;逃亡途中,他也不能置数百镇民于不顾;而这次遇到六足赤蜥,更是不得不出手。
他忽然想到那黑衣人所说的。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双无形的手总在背后推着你前进。
他是鬼师,鬼师向来不信鬼神。在鬼师看来,这世间一切都是可以由人掌控的,鬼神之说只是愚人的妄言。
但是,这几天无论是巧合也好,天意也罢,他都走上了一条他从未想过的路。然而,他又必须走下去,无论是为了桂山镇的乡亲,还是那些失去家人的孩子。
可是说到底,在武力上,他不过是一个九品的体修。每次用这附魂术,对身体的伤害远比别人看到的更大。这几乎便是饮鸩止渴之举。
而这样的事,在如今的牧野郡,怕是还会遇到。难道他每一次都要用这附魂术来解决吗?
苏羽不由得盘算起自己身上所学。他倒是魂、法、体三者都有修行,颇为驳杂。
排在第一的自然是鬼师。这是他的本职。鬼师是魂修的一个分支,修炼的也是魂魄,但却是修魂不修术。一身本领全在炼制鬼物上。他师傅当初虽然有教他一些魂术,但是他都捡了自己感兴趣的学。比如说镇魂曲,附魂术,以及魂阵。如今想来,真是用时方恨少。他的魂魄虽有八品的修为,但是却没有什么对敌的手段。
其次就是长生诀了。长生诀算是法修功法,修的是灵力。可是这长生灵力全无攻击性,只能用来疗伤,自然是排不上用场。因为长生诀有静心凝神的作用,苏羽平日里都会修炼,所以倒是达到七品。
最后自然是体修了。自从他师傅走后,他的连剑都没有动过,更遑论修为的提升了。至今仍是九品而已。
只是,他虽然三种修炼体系都有修习,但是对敌的手段竟只有附魂术一种。
他是少见的离魂之体,魂魄与身体乃是分离的。所以不像寻常人那般身死魂消。这倒是与鬼族有些相像。而自小,苏羽跟随师傅修的也是鬼修的功法,专修魂力。所以,他能在那么重的伤势下,依然行动自如。说白了,便是如鬼族一样,以魂力驾驭身体,而不是靠周身肌肉。
而附魂术就是炼制一个没有神智的魂魄,在需要之时,可以暂时融入受主的魂魄中,临时提升魂力修为。在别人看来,用了寄魂术后,苏羽体修实力增加。其实却是因为魂力增加,以魂御体,所能发挥的力量更大。
苏羽身上的五个骷髅铃中,便各封着一个魂魄,乃是他师傅特意留给他的。
他取出黑衣人送给他的那本书看了看,却没有翻开。
自从黑衣人与他说了那番话之后,他内心便一直抗拒着打开它。他心里隐约有一种预感,一旦打开它,或许就是要和自己原先的生活彻底告别。这种预感没有丝毫理由,但往往又会变成现实。
苏羽又在屋里呆了片刻,估摸着雅儿已经走远,才从床上下来,向族长那边走去。
或许,老族长那会有什么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