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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回光返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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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室山下,早起辛勤劳作的农者,听到那山上传来的震荡人心的古钟钟鸣,心中皆有几分不明所以的不适之感。农者暂时放下手中此生永远也挥不完的农具,抬头望向少室山中那处虽目不能及却存在于那处古刹,农者心中皆有疑惑:少林寺这几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与往常不一样了呢?真是奇怪了,来日见了少林僧人,定要打问打问……

    回想这两日,先是阻挡上山拜佛的信徒,再是昨夜那反常的钟声,到现在那清晨之前从未晚点的晨钟暮鼓,这些情形都变得如此今日不同往日,难不成少林寺中真有什么怪异之事吗?

    恍惚间,少室山间的上山山路来了一行人。

    看到的农者莫不是长大了嘴巴,眼前这几位行迹匆匆去往少室山上但却姿容优雅一行人,其装扮,其所持之物,都是穷农者一生也不可能见到的。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这些所见定能成为农者茶余饭后经久不衰的谈资与猜测。

    这少林寺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农者接着思忖之际,略作休息,那行人已经走远,农者擦擦额头已有的一层密密汗珠。

    清晨,初升之日并不刺眼,温暖的阳光之中,农者休息片刻之后,再度挥起之际手中的农具,毕竟,农者要做的事情,就是农者该做的事情,“佛祖保佑,今天的日头不要太毒辣就好……”不少农者心中暗自向佛祖如是祈祷诉愿。

    少室山间,少林古刹,大雄宝殿,佛光四溢。

    “魑魅魍魉”四公子公孙天佑、钟离越泽、司徒炎彬、淳于谘轩四掌伸出,“隔空取物”之功使得散落在大雄宝殿内的四柄银蛇软剑仿佛有了生命,宛如银蛇一般飞回至四公子的手中,干练潇洒,四公子却面色严峻,各自手中银蛇软剑剑身兀自波动,闪着冰冷的光泽。

    “阿弥陀佛……”佛语慈悲又庄严,少林寺“心禅房七老” 觉正大师,觉圆大师,觉方大师,觉善大师,觉恒大师,觉深大师,觉归大师七位大师被“五鬼”小丑、明目、阿鼻、顺风、乌鸦包围着,“五鬼”“围着”“七老”,显得那么怪异,说不出最终是谁在围着谁?

    黑无常面露竟是戾气的凶相,白无常依旧令人厌恶的奸媚之笑,各自手中招魂幡间所系的铃铛抖动发出的清脆铃声相互交映之中,刺耳刺心。“五鬼”循着铃声,全身僵硬的骨骼交错中发生“咯咯”响声,陡然间隐隐散发着或隐或现的黑色雾气。

    尚在未出手与出手之间的瞬间,便已经散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窒息。

    “杀!”黑无常喝道。

    “杀!”白无常喝道。

    “杀!”黑白无常一起喝道。

    “五鬼”眼中原本稍显的血红色陡然间血色大盛。即便是“五鬼”之中的明目双眼被剜去,只留有空洞洞的眼眶,但在那空洞洞的眼眶内隐约可见那一团血红色,恰如恶鬼,让人心寒。

    “阿弥陀佛……”少林心禅房七老口中吐出的话语汇作仿似一人口中说出。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终于透射进到大雄宝殿内,照到佛祖金身上,瞬间散射成为佛光大盛!五道悄无声息的光圈从天而降,轻巧的落在“五鬼”周身,“五鬼”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躲闪,那五道光圈便已将“五鬼”套在那佛光笼罩的光圈之中。

    “五鬼”原本听到黑、白无常杀戮之命,刚欲腾空而起,却被那五道光晕连着双臂套住,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五鬼”脚下的地板登时被踩踏出五个深坑,方才止住“五鬼”向前的趔趄之势——可见适才“五鬼”浑身蕴含着多么强劲的内力!

    “五鬼”被那五道光晕束缚,面露狰狞,黑、白无常见状,脸色隐隐变作难色,手中招魂幡铃音大作,“五鬼”再度周身骨骼交错中发生“咯咯”响声,意欲以强悍内力挣脱、撑破那光晕的束缚,双臂、胸口因充盈的真气竟然膨胀起来,暴烈之气令人生惧!

    然而,任凭“五鬼”如何骇人听闻之状去挣脱,却始终挣脱不了那光晕的束缚,黑、白无常那一张黝黑一张惨白的脸上,竟让人瞧出来有了些许细小晶莹的汗珠!

    五道光晕,原是少林“心禅房七老”之中觉方大师,觉善大师,觉恒大师,觉深大师,觉归大师五位大师各自手中的佛珠。

    少林心禅房七老没人手中的佛珠每串都有五十四颗,象征着菩萨修行过程中的五十四个位次,每粒佛珠被七老近百年的摩挲往复,看起来是那么的平白无奇,此刻却发出如斯绚烂的光芒……心禅房七老所使的,乃是少林“金刚伏魔圈”神功 !

    五串看似平白无奇的佛珠,竟皆让看似难以战胜的“五鬼”瞬间便已被束缚,难以再有出手之机会!

    “易筋经”之“回光返照”**,乃是将终生修为聚在一起,瞬间让人宛若重生一般,功力可瞬时提升到原来的四倍五倍之多!“心禅房七老”原本尽百年的内力修为,在“易筋经”之“回光返照”**的效用之下,功力之强,当可称得上举世所未有!

    “五鬼”越是奋力挣扎,那束缚住“五鬼”的五串佛珠越是勒紧。陡然间,“五鬼”仿似用尽了全部劲力一样之后的虚脱,萎然瘫倒在地,再无挣扎!

    “啪!啪!”黑无常、白无常各种手中招魂幡脱手落地,黑、白无常各自握着招魂幡的手虎口震裂,手臂兀自颤抖不止。黑、白无常面如土色,体内真气内息震荡不止!

    “五鬼”浑然倒地的瞬间,三道身影遁去,乃是“心禅房七老”之中觉恒大师,觉深大师,觉归大师。三位大师已然使着少林绝学“大挪移身法”,闪至趴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原本在盘坐解毒的大师,少林寺“四大金刚”玄苦大师、玄集大师、玄灭大师、玄道大师,达摩堂首座行痴大师,罗汉堂首座行嗔大师。三老相继扶好趴在地上的诸僧之后,各自双掌推至诸僧后背,以自己的内力为诸僧用功解毒疗伤。

    觉正大师,觉圆大师,觉方大师,觉善大师四老向前几步,走过了瘫倒在地“五鬼”。四位大师眼前的,是有些迟疑的“魑魅魍魉”四公子,四公子之后,是啖血鬼王、摄毒鬼王、行病鬼王、孟婆四人,四人脸上带着诧异的神色,一直不敢冒然而动。

    逍遥眼见在“心禅房七老” 的出手之下,少林寺此次劫难或许不要多久便可解除,诸位趴倒在地昏死过去的少林僧人在觉恒大师,觉深大师,觉归大师三老用功疗伤之后,已有起色,心中稍感安慰,心绪逐渐平缓,不曾察觉到身旁少林寺掌门方丈觉远大师心中随着时间推移、胜利逐渐握在少林手中而增加的悲凉;花生终于松了口气一般,坐在地上,神色也不似之前那么的紧张失神。

    “觉远大师,逍遥一时不太明白……听这一行人所言大致这行人此行目的在那三尊佛像所在之处,他们本有机会在佛像左右背后寻找,即便此刻形势向少林好转,他们为何不赶紧去找那物,反而一直都还未曾动手呢?”逍遥将自己心中的不解说了出来,在逍遥想来,这一行人一有机会就该“动手”的。

    听了逍遥所言,花生也觉得好奇,静听觉远大师的回答。

    “除非他们确保无人阻难,他们才敢‘动手’……”觉远大师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却好像什么也没回答。逍遥却未再多问,心中暗想,许是受伤和关切情势变换的缘故,觉远大师也这么说的吧……

    “魑魅魍魉”四公子公孙天佑、钟离越泽、司徒炎彬、淳于谘轩彼此相顾,眼神变得坚定,四柄银蛇软剑陡然探出,宛如银蛇吐信,吐出死亡的气息!

    这一剑,再无之前四公子四柄银蛇软剑灵蛇剑阵的变幻多端、逶迤蔓延,凛凛破空之音,直刺觉正大师,觉圆大师,觉方大师,觉善大师四位大师!然而四位大师却未曾有半丝出手抵挡、半丝躲避之意。

    “嘭!”四柄银蛇软剑脱手、落在大雄宝殿四处,“魑魅魍魉”四公子竟被震飞开去,难堪落地!落地之后,各自手捂心口,体内震荡的内力一时压制不住,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魑魅魍魉”四公子相视愕然,不相信、阴鸷的眼神盯看着觉正大师,觉圆大师,觉方大师,觉善大师,只等着气息平缓些,内力恢复些,便要再去拼命!

    “阿弥陀佛……纵然生的好皮囊,不能降伏其心,皆是虚妄……”觉正大师缓言道,眼神之中与觉圆大师、觉方大师、觉善大师一样,闪过几缕慈悲之色,便已不再多看相貌俊美无比的“魑魅魍魉”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