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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青城内门的弟子,戾气比我还重?我和孟白宇之间,本来就是私人恩怨,若是因此而牵扯出太多事端,真是叫人恼怒。”林羽有些不满说道。
张森也是有些苦涩的摇摇头,惆怅道:“长生之道,本来就是向天夺命,自然缺不了一股冲劲和战意。而人一旦安于现状,锐气就会渐渐收敛,到了最后,失去了锋芒,还如何向天夺命?如何一路披荆斩棘,直指长生?”
“那就要与人争斗,挑起事端吗?”林羽针锋相对道。
“这倒不是,高明之人,纵然隐居世外,也能心怀锐气,不增不减,一路高歌,突破金丹长生之道。而像我等平庸之人,只能拿外物争斗来磨砺己身,这也算是修行的一种。”
“哦……”
林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对话的同时,柳扶摇、陈广和幻剑真人相继走入了传功殿,端坐中央,开始了讲道大会。
整整数百名内门弟子,此刻都毕恭毕敬的坐了下来,神色虔诚,聚精会神的望着三位真人,一刻也不愿偏移。
“咱们也入座吧,这是你第一次来讲道大会,就能碰到幻剑真人和柳扶摇真人**,真是幸运。”
张森笑着说道,展开步子,往殿内走去。
林羽紧随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为何?莫非二人有何非凡之处?”
“这是当然了,幻剑真人年纪轻轻,便已经踏入了炼清化浊的地步,不出五十年内,必成金丹,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而他独创的《空幻千影剑法》,也堪称一绝,在剑道上的造诣,绝对不逊掌教真人。至于柳扶摇真人,则是玄门峰的主人,玄门峰的道法,虽然不敢说一定能够直指长生,但独传的《玄门十三法》,堪称术法一绝,不论是符术、道法还是阵法,都能信手拈来。”
张森边走边说,心情显得有些激动,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却偏偏不提陈广真人的事迹。
“看他不提自己师傅的名头,再加上先前其他人的言语,看来是对两仪峰的传承颇为不屑,不知具体是为了什么……”
林羽不是莽撞之人,自然也懂得察言观色,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强忍着没有问出口。
两人一前一后,接踵而行,来到了传功殿中,端坐下来,静等讲道。
“此次讲道大会,我会传授一门《两仪遁法》的法术,这门法术,修成之后,便可演化五行,不论是金木水火土,都能互通有无,瞬息之间,便可遁出百里之地。至于能够学到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过了片刻,陈广真人率先开口说道,也不知用了什么术法,声音出口,像是洪钟大吕,隆隆作响,让人精神一震。
紧接着,柳扶摇也清了清嗓子,柔声道:“我要讲的,乃是玄门峰中的符箓之术,符道讲究精气神合一,笔走龙蛇之间,就要凝聚天地之力,形成法术。”
她的声音并不如陈广那般雄浑刚猛,但却充满了温雅柔和的韵味,落入每个人耳中,像是如沐春风一般。
最后,轮到了幻剑真人,他目光凌厉,气势冲霄,语气平淡道:“我要讲解的,乃是《真空剑典》。”
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没有多言的意思。
他整个人就像腰间的佩剑一样,讲话做事,都干净利索,能不多说一个字,就绝不多说。
听罢三个人的言语,林羽又有了新的疑惑,低声问道:“张兄,怎么讲道大会,还会搬出本脉的真传吗?这么一来,传承岂不是会混淆?”
“哈,这你就不懂,虽然叫做讲道大会,实际上,从来都是传法不传道,各位真人拿出来的,都是法术神通的运用。比如我师父将要讲解的两仪遁法,就是一门法术,但想要真正施展,必须要修炼本脉的道法根基《阴阳逆玄经》。”张森言无不尽道:“不过,讲道大会,就是要剖析法术本质,直指大道。这么一来,不论是哪家的弟子,都能从中有所收获,融入到自身法术中。”
“那这么一来,别的山峰弟子,学走了你们两仪峰的真传,拥有一身的造化,岂不是算是你们的损失?”林羽纳闷道。
张森哈哈一笑道:“这就是林兄你狭隘了,讲道大会,就是为了不拘一格降人才,再说了,不论是哪家弟子,能够有大成就,都是道门之幸,是我青城剑派之幸。”
“原来如此,还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羽轻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讲道大会继续不温不火的进行着,先是陈广开始讲解,三人之中,他年纪最长,辈分也最高,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
“《两仪遁法》,本为天阶法术,经我改变之后,可以演化出阴阳五行遁法,总共十道法术,比起一般的五行遁法,要高明得多。”
陈广捋了捋胡子,随后把手一招,面前便产生了十道遁光,五颜六色,呈现出不同的色彩,正代表着阴阳五行。
“看来,这次陈广真人真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阴阳五行遁法,总共十道遁术,几乎天下之人都可习得。”
“话虽如此,但他这一手法术,乃是凭借《阴阳逆玄经》演化出来,想要彻底领悟,还是有些困难。”
“不错,两仪峰的传承,哪里都好,就是这《阴阳逆玄经》最为晦涩难明,虽然能够直指长生大道,但资质不够,领悟不高者,穷其一生,恐怕也无法修炼到灵魄境。”
台下听法的众位内门弟子,先是一阵惊叹,过后不久,就转变成了数不清的叹气声。
而林羽则全神贯注,目光锁定着十道遁光,细细感悟起来。
“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样,阴阳五行能够互通,根源上还是因为道行和功法的妙用。陈广真人虽然演化出十道遁光,但本质却未改变,这么一来,再怎么好用,也很难将这门遁术掌握。”
不一会儿,他就瞧出了十道遁光的门道,忍不住叹了口气。
张森就坐在林羽旁边,看到他露出这幅神情,脸色立马有些紧张起来,压低了嗓音道:“林师弟,莫要因为这些而小瞧了我师父,他只是脑子不太灵光,这才无法取悦弟子。况且,这两仪遁法乃是上古两仪道人的绝学,我师父毕竟是后来人,想要勘破前人的道术神髓,还是有些艰难。”
“这我明白……”林羽出了口气,转而脑门上多了三道黑线,瓮声道:“不过,你这么说你师父真的好吗?他可是就在台上坐着呢。”
“呀!”
张森惊呼一声,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抬头望去,正看到陈广真人端坐在讲道台上,怒气冲冲的望着他,胡子都快气的翘起来了。
“完了完了,都是你害的……”张森面色一白,缩了缩脖子道。
林羽无奈的耸耸肩,装作视而不见。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陈广真人才将《两仪遁法》讲解完毕,不过,直到最后,都没有彻底把十道遁光的本质点破,让一众内门弟子苦恼无比,空守着一门妙法,却无法习得,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满。
“的确,阴阳五行,乃是天地大道至理,想要参悟通透,都要无比艰辛,更别说要扭转本质了。陈广真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相当厉害了。”
林羽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最终,他也是没能勘破十道遁光的玄妙,习得两仪遁法。
“嘿嘿,其实想要学习两仪遁法并不难,只要你拜入我两仪峰,修炼《阴阳逆玄经》便可轻易掌握哦……”张森这时笑呵呵的说道。
“张兄,你就不要忽悠我了,《阴阳逆玄经》修炼下去,到了金丹这一关,将会艰难无比,就连许多天骄人物都无法修成,更何况我这种平庸之辈。”
林羽摇了摇头,果断的拒绝道。
经过陈广真人的一番讲解,他也大约明白了《阴阳逆玄经》的本质,乃是要掌握正反五行,化作两仪,直通阴阳。
这的确是一条长生大道,只不过,同时也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
天下修士众多,但能够兼修五行之人,实在是少得可怜。而《阴阳逆玄经》则要掌握正反五行,就是十种不同的法门,更是难上加难。
“两仪道人继承了阴阳仙尊的衣钵,到头来,也只是修炼到了两仪交辉的层次而已,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把这门《阴阳逆玄经》完全掌握,又如何能够当做一门传承继续下去?”林羽皱眉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修炼《阴阳逆玄经》,也不是非要掌握正反五行而已。就像我师父,便是截取两仪一道,修成神通,再去演化五行。这么一来,虽然根基薄弱,但却能越过许多难关。”张森还不死心的说道。
“两仪之道,脱胎于阴阳,也不是一门小道。陈广真人直接去修两仪神通,的确是能够少走弯路,但同样,想要彻底修成,也是有些艰辛。”
林羽一针见血的说道。
“这……”张森顿时哑口无言了。
“张兄就不要为难我了,我绝非是瞧不起两仪峰的传承,只是对自己实在没什么信心。长生之道,如一盘棋局,走错一步,都是满盘皆输,恕我容不得大意。”
林羽苦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