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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殿内,孤远见夏源若有所思,笑着问道:“怎么,对练魂很好奇?”
夏源点了下头:“师尊,为何天痕练魂要放在归鉴阁四层?不令弟子修练。”
孤远耐心的解释道:“人的资质分为三等,一等体脉通达、二等内海盈润、三等神魂至纯。此三个等级,分别对应练体、练气、练魂。一等百里挑一,二等千里挑一,至于三等,却是万中无一。练魂必须符合资质,否则危险极高,动辄即有性命之忧。是以,宗门才将练魂之法藏于归鉴阁四层,为的,只是保障那些无法抵御练魂诱惑的弟子安全。”
夏源心中打鼓,问道:“是否只有神选弟子才符合练魂的标准?”
“不错!”孤远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夏源,言道:“不过你不必灰心。刚才我已想到,既然你体内可以繁衍生机,我便传你一套名为《本源化甲》的防御性战技。你将这套战技习练好了,实力绝不会弱于神选弟子。”
“本源化甲?”夏源随口念叨,心中却是在想:神选当日,我可以看到全部的光团、光束,颜色却尽皆鲜红,不知意味着什么?倘若现在问他,又怕他追根究底牵连出血环。罢了,下次来时先将血环藏好,再问不迟。
孤远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因为无法修练神魂而感到失望,当即安慰道:“为师传你本源化甲,乃是根据你特异的体质因材施教。你好好习练,实力定然不输于神选弟子。”
“本源化甲定然是结合气劲的战技,怎么会胜过练魂?”
“呵……你不知本源为何物,才会有此质疑。”
“那么,什么是本源?”夏源问道。
孤远狡黠的笑道:“本源还有另一种叫法,你猜会是什么?”
夏源当即讶然道:“生机?”
“不错!”孤远满意的捋着胡须:“生之本,命之源,本源即是生机。但凡有生之物,尽皆依赖本源,而后随着衰老,本源也会逐渐缺失,最终死去。而你的体内却可以自行繁衍生机,如此,本源化甲岂非为你而创?”
夏源听他说着,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恩师,自行繁衍生机,便不会衰老吗?”
“据我所知,唯有三元合一,成为半神,才可以做到肉身不腐朽,神魂不散灭。以你特异的体质,应该会衰老得慢些,甚至极慢,但必然会衰老。”
“哦……”夏源若有所思:“本源化甲威力很强?”
“本源化甲属于自伤性防御战技。但凡涉及到自伤的攻击性战技,几乎都具有惊人的毁灭力量;而涉及到自伤的防御性战技,却可以抵挡这种力量。本源化甲的实质,是在生命受到极端威胁时,以自身本源在体外结成铠甲,来抵御侵袭。不过铠甲受损之后,本源也会承受相应的损伤。你可以自行繁衍生机,倒是不惧此点。”
“如此说来,习练本源化甲岂非与自杀无异?”
“那倒不是。”孤远解释道:“生命受到极端威胁之时,使用本源化甲,起码可以使人活下来。”
夏源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师尊,既然本源化甲是透支本源的保命战技,无法用于寻常比拼,何谈胜过神选弟子?”
“谁说无法用于寻常比拼?倘若你了解自身情况,便不会有如此担心。”
夏源点了点头,心中却仍存疑虑,暗道:还是等到练气突破二层,拥有内视能力后再习练吧……正想着,又听孤远言道:“多年前我在锻金堂时,曾兑换过一部《地火原石》秘笈,也一并传给你。不过你要切记,《本源化甲》和《地火原石》都是归鉴阁四层之物,万勿泄露给其他弟子。
夏源答应一声,待他将秘笈传入玉牌,伸手接过,即要告辞离开。
“诶……”孤远叫住他,支吾道:“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
夏源作出洗耳恭听状。
“是关于赤若曦。她年龄尚浅,是非观念模糊,你应该多引导她正确的观念。尤其是有关宗门规矩的……”
夏源当即恍然:原来这才是他收我为徒的真正目的!
待到孤远全部说完,夏源的心境也跟着复杂起来。走出大殿,望着眼前略显萧瑟的天痕广场,心说:赤若曦对我倒是有些不同,然而,又能改变什么?
赤若曦不会受我影响,火宗神也不会受她影响。一个宗门的命运,不应该寄托在两名年轻弟子身上。
沿着石径行走,不知不觉已回到锻金堂。正要进入熔铸大殿,忽闻远处一人唤道:“是夏源吗?”
“师兄是……”
来人尴尬的笑笑,言道:“我是来通知你,新阁楼已经建造完成,你随时可以搬回接天阁。”
看他这笑容,定是之前建造阁楼的老弟子了。谢过来人,夏源欣然的朝山下的传送点走去。
此时正是晌午,沿路遇到的弟子颇多,其中不乏刚刚从天痕巅离开的老弟子。临近传送点,夏源忽然被人叫住,转过头去,见到二人朝自己走来,其中一人,竟是昨日被自己教训过的张平。
那张平仅只叫了夏源一声,便朝身边的人递个眼色,随即二人快步的并肩走向夏源。
哼!居然找人来报复。夏源想着,已然暗自调整到利于出手的姿势,等待着猝然而来的发难。
“是他打得你?”来至近前,另一人嚣张的问身侧的张平。
张平点了点头。
那人见了,立时骂咧咧的将头转向夏源,只是,在这转头的过程中,他蓦然感到眼前一黑,瞬即失去了知觉,砰然横躺在坚石路上。
夏源料定这人修为比自己高出不少,是以决定先出手,所攻击的部位又是头部,却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能得手。
张平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呆了。下一刻,他看到夏源诡异的笑容,并听其问道:“我是不是也应该打你一拳?”
张平赶忙道:“我没恶意……”尚未说完,已听到胸口发出砰然响声,接着传来剧痛,横身飞出五丈开外。
夏源甩了甩手,暗道:我也没恶意。继而对着围观的弟子们淡然一笑,翩然前往天痕巅。
此时赤若曦正坐在新阁楼的窗前望着传送点发呆。远远的,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立时笑着起身,将头探出窗外。
等到夏源来至近前,赤若曦笑着问道:“原本翻天阁还要两天才能完工,我见你着急,让他们赶了一夜的工,今日午时即已建好。你要怎么谢我?”
夏源笑道:“原本我以十八万贡献点数拍下接天阁,被你曾祖孙二人以暴力占据,用了这许多天,倒是要谢谢你。”
赤若曦轻哼一声,眼珠转了转:“夏源,被你变成女子的男弟子,现在整日哭哭啼啼,你不去劝劝他?”
“那男弟子叫什么?”虽然猜到是易殇,夏源还是想再确定一下。
“好像叫什么伤,我不记得了。”
原来真的是易殇。夏源想了想,转身朝接天阁走去。
“喂!你到底去不去?要是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那易殇没加入宗门之前,仗着自己郡王之子的身份,没少欺压百姓。我将他变成女子,也是为民除害。倘若那些被欺压过的百姓知道此事,势必把我奉为英雄。”
赤若曦闻言立时兴奋起来,咯咯娇笑道:“想得美!实话告诉你,是我将他变成女子的。”
“我也实话告诉你,易殇所在的云骑郡我从未去过,并不知道他的过往。”
“你!”赤若曦眼珠转动:“夏源,咱们两个对练吧?”
夏源笑着摆了摆手:“算了,你知道我的弱点,与我对练岂非欺负人。我还是自行练功吧。”说完朝接天阁走去。
赤若曦仍有些不甘,唤道:“夏源,你练功需要多久?”
“八个时辰。”夏源说着进入接天阁,关好大门。进入卧室后只看一眼,立时来到窗前,推开窗子问道:“若曦师妹,你好像忘了东西?”
赤若曦正算计着八个时辰之后的天时,听她发问,思路立时被打断,没好气的道:“是那套被褥吗?上次被你弄脏,我不要了。”
“如此,便谢谢了。”夏源关上窗子,简单的巡视了下房内,见极为整洁,并无需要清理的地方,便盘膝坐在榻上。这时,又听窗外喊道:“夏源,八个时辰,是明日清晨!”
夏源无奈的重新来到窗前,推开窗子问道:“那又怎么样?”
赤若曦想了想:“不如明日清晨咱们两个一起习练战技?”
夏源言道:“也好。但这段时间我需要安静,不能打扰。”
“谁稀罕!我还怕你打扰我呢!”赤若曦说着关上窗子,将耳朵贴在窗纸上向外倾听。然而,她只听到不远处关窗的声音。
夏源重新盘膝坐回榻上,掏出玉牌,首先调出孤远传给他的百骸脉络图,悉心观看。而后,他又调出悟虚境高阶功法,仔细观察光影小人体内的灵气流向。接下来又调出百骸脉络图……反复观察三遍,他已有了把握,开始修炼起悟虚境高阶。
随着记忆中的步骤,夏源将内海中的灵气首先调往四肢,而后进入天机主穴,随后进入天机、天葵……当内附的关窍脉络被灵气充盈之后,绵软的感觉也随之而来。
这便是练气与练体最大的不同。
练体感受力量的增长。而练气,却恰恰是力量的流逝。畅爽,绵软,酥麻……每一种感觉,都是一种全新的体会,同时,也意味着人体感官的悄然苏醒。
当内附的关窍脉络完全被灵气润泽,夏源开始将灵气调往四肢与躯干相接的肩井穴,随即,又将灵气汇入肘关穴,却发现此举居然行不通。
这次的瓶颈是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