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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一个宗门的宗神踏入半神之境,就会被称为太神。令夏源想不通的是,张彦在七千年前开创天痕宗,又在创派三年后失踪,为何会成为异川宗的太神?而且,凭空消失的天恕宗,为何会出现在天痕宗的试炼之地?眼前的凤凰,又为何会受到张彦的暗算……夏源思忖半晌,终于将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
凤凰凝目朝着碧空望去,观测了下星辰方位,见距离涅槃的时机还有半柱香时间,便把前事娓娓道来。
首先它说明自己并非一只凶兽,而是禹王星初成之时,随火属性而生的圣灵。起初像它这样的圣灵共存在五个,分别占据这星球的四片大陆及汪洋。夏源之前见到的河湍,便是这五个圣灵当中实力最强,占据全部汪洋的圣灵。后来,随着河湍**的膨胀,打算消灭其它四个圣灵,于是由海洋来到陆地,先后毁去金、木、土三个圣灵的灵体。
由于圣灵的元神极难消灭,三个圣灵在灵体被毁之后,相继逃走附身于资质通达的凡人体内。这三个凡人,经过潜心修炼之后,分别成为一片大陆的主宰。那时,河湍为了袭杀火凰,已经追至火凰创立的恒久远结界。在恒久远结界当中,时间不会发生变化,因此,当恒久远结界因激战被毁之后,这世间已过了万年,在这万年中,三个主宰再次修成足以与圣灵比肩的实力,并在各自所在的大陆开宗立派。
赤滨大陆的主宰,名为归海穷,被誉为邪帝,开创魔宗。
判古大陆的主宰,名为宇文恕,被誉为战神,开创天恕宗。
红棉大陆的主宰,名为百里慕,被誉为先知,开创血云宗。
至此,五个圣灵再次形成相互制约的局面。河湍无奈之下,重回无尽汪洋,而火凰,也回到自己所属的洪荒大陆。尽管如此,被河湍袭击过的四个圣灵,尽皆没有放下复仇的欲念,尤以其中的百里慕,复仇之心最为迫切。然而,因为身体的资质受限,他很难以自身的能力战胜河湍,于是遍寻红棉大陆,找到一名天赋、资质远胜自己的少年,原本想要夺舍,却不料少年的神魂极强,令他始终无法如愿。
百里慕并不知道,那少年在此之前有过奇异经历,获得天外至宝,修为已近三元合一,所以才无法被其夺舍。直至六年后,当他发现少年的秘密时,已然受到少年的暗算,被禁锢在红棉大陆的至高山峰凌绝顶。
而后,那少年又以百里慕之名,邀请邪帝归海穷共讨河湍,并设计将归海穷禁锢在赤滨大陆的绝地寂灭岭。
夏源听着,不由深深的蹙眉问道:“那少年便是天痕宗的创派祖师张彦吧?身为凡人,他是如何禁锢先知百里慕与邪帝归海穷的?”
火凰再次透过碧空遥望星辰,继而言道:“那张彦因为机缘巧合,得到天外至宝‘瞬息殿’。‘瞬息殿’从外形开来,不过是一枚玉简,然而内中却存在一座大殿,主人念动口诀,即可进入大殿,习练壁柱上的功法。据说,那大殿的墙壁上记载着近千种功法、秘笈,大殿的六十四根圆柱,每根圆柱之上,分别记载着一部绝世战技。他得到这样的功法,如得神助,即便是圣灵,也无法与之相比。”
夏源若有所思,又道:“即便他封印禁锢了邪帝与先知,又与河湍有何关系?还有天恕宗的灭亡,也与他有关?”
火凰凄然一笑:“他的目的,是灭掉禹王星所有圣灵,因此自然也不会放过河湍与宇文恕。只不过,那次却是在我的帮助之下。”
夏源略显惊疑,继续听它言道:“禁锢了归海穷及百里慕之后,张彦仍打着百里慕的名号,召集我和宇文恕共讨河湍,实则背地里,却将实情尽数告知河湍,并带它看过二人的封印。河湍见他真的将二人禁锢,不疑有他,便假装中计,径直前往天恕宗赴约。结果,在我和宇文恕、张彦的联手之下,河湍很快不敌,被打成重伤,灵体也几乎被毁。就在那时,张彦突然暗施偷袭,击伤我和宇文恕,当时我见机不妙,本想招呼宇文恕逃走,却不料他在盛怒之下,并不打算逃走,而是起了与河湍同归于尽之心。然而,河湍与张彦见到他的意图,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就在他元神离体,准备引爆古刀之时,被他两个联手,将元神彻底打散。”
夏源听得似懂非懂,心说:元神离体?引爆古刀?都是什么意思?
火凰见到他的神情,即已猜出他的想法,解释道:“寻常具有结界的物品,都可以利用意念令其自爆。不过,倘若引爆神器,则需要元神。”
“那样岂不是要魂飞魄散?”夏源皱眉道。
“谁说不是,所以宇文恕当场就死了。”火凰说完继续道:“当时我见机不妙,便逃离了天痕,临离开时,刚好听到河湍的怒喝,当即就猜想,那张彦如此阴险狡诈,定然是也将河湍暗算了。后来得知,那日我逃离之时,张彦便取出你现在戴着的那枚储元戒,意图装入河湍,河湍心知储元戒无法装入单纯的神魂,立时将元神抽离出身体,却是不料,这恰好上了张彦的当,将它的神魂与灵体分别封印。”
火凰说至此处笑了起来,半晌后才道:“那张彦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让万众敬仰,尊他为独一无二的神。因此,天恕宗之人,自是被他杀得一干二净,同时,天痕宗也横空出世。三年后,为了铲除这世上最后的威胁,张彦离开天痕宗,来到洪荒边缘的异川,创立异川宗。”
夏源极力分析着火凰的话,此时不由狐疑的道:“据我所知,异川宗创派极早,远非天痕宗可比。然而,按照你的说法,异川宗却是出现在天痕宗之后,怎么可能?而且,既然他要铲除你,为何不进入洪荒,而是在判古大陆与洪荒的接壤之处开宗立派。”
火凰笑着解释道:“首先,异川宗临近洪荒,千里之外并无人迹,因此前人并不知道它的历史。其次,张彦开创异川宗时,宣称异川宗已有万年历史,不过刚刚迁徙至此。至于他不进入洪荒,自然是忌惮我的结界。呵……我有两样本事,绝非其他圣灵与张彦所能企及。”
夏源由于好奇,听得极为认真。
“我最大的本事是变化,非但可以变化形体,也可以模仿神魂。其次,我对结界的研究极深,远非其他圣灵及张彦可比。”
夏源疑惑的问道:“既然他不敢进入洪荒,这次你又如何受伤的?”
“自然是他算准了时间,赶在我涅槃之际,才胆敢进入洪荒,对我施以偷袭。只不过,在伤我之后,他也被我困在结界当中,若想出来,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也是张彦派出弟子,而非亲自追杀我的原因。”火凰说完看了眼星辰的方位,沉声道:“涅槃之后,我会化身为凰珠,你可不可以帮忙,护持我一段时间?”
夏源点了点头,笑道:“倘若我没来,护持你的就是我豢养的恶犬了吧?不知你说的一段时间是多久?”
火凰不置可否:“原本确是那样打算,不过既然你来了,也算你我有缘,且护持我个三五千年,作为回报,我会助你早日成为半神。”
夏源原本想的是护持它十天半月,听到三五千年,还说要助自己成为半神,不由心跳加剧,问道:“即便我答应,又如何护持你那么长的时间?倘若张彦找来,以我的修为,不被他瞬间杀死才怪。”
火凰笑了笑:“前时之因,现下之果。之前你以智谋杀死那两名异川宗弟子,令我节省下一些灵力,这些灵力,刚好可以为你的储元戒充能一次。你将我藏在储元戒中,即便真神到来,也是无法发现的。”
夏源不由有些吃惊,心说:这凤凰居然可以为储元戒充能?实力也太惊人了……
火凰猜出他的想法,也不以为意,当即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伴随叫声,它的口中涌出一丝蜿蜒缠绵的红、黄、蓝三色光线,飘入夏源指上的储元戒中,随即言道:“我涅槃只需片刻时间,化为凰珠之后,立刻将我存入储元戒,而后以御风符向西飞行,八个时辰后,进入储元戒找我,到时我会告诉你如此做的目的。”
尽管夏源仍然满腹疑问,却也心知不该在此时提出,答应一声,就开始平静的等待。
火凰合上双眼,身上的光华就变得愈发浓重。一阵风吹来,仿若助长火势,令它周身的羽毛随之颤抖。半空之上,漫天的火焰红绸铺展开来,其色胜似鲜血。
如同垂死挣扎一般,火凰发出凄厉的鸣叫。夏源听不出这叫声中深蕴的含义,却被眼前巨大的圣灵,以及不可思议的造物之能深深震撼。
许是星辰迎合着此时的契机,令得山谷腹地的风势愈发肆意磅礴,当风吹动火凰长及二十丈的尾羽,所生出的景象,如同一场漫无边际的山火,而那声音,亦如炎浪潮汐,令人感到无力的同时,心生敬畏。
蓦然,那“火势”燃至最大,似也到了尽头,而后恰如物极必反,迅速化为飞烟。自然,这并非真的火势,而是火凰的躯体,在惨烈的红光中消散于无形。
又是一阵风吹过,迎合涅槃的星辰,也从碧空中消失。夏源缓慢眨动着眼睛,直至眼前残留的红光彻底消失,才来到火凰涅槃处,在地上拾起一枚略带温热,火红色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