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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和小叶出发去南投县,留下老驴和山猫保护裘海玲。老驴是酒色恶人,身上煞气重,另外我给了他两道符随身带着,只要他不出裘家的别墅,裘海玲这几天就可以保证安全。至于山猫,他懂台语,对台北也比较了解,我让他负责做保姆,外出买生活必需品之类的。
我没有驾照,一路只能小叶开车。
小叶给我介绍,南投县在台湾岛中部,我们从台北出发,大概要开两天的车才能到。裘海玲已经跟那边打了招呼,到时候那边留守的老族人会去接我们。
第一天开了十几个小时,晚上住在一个小汽车旅馆里。小叶给我买来一些啤酒和香肠,还有泡面。我俩就在我屋里边吃边喝,聊着台湾的风土人情。
这种旅馆房间不大,色调温馨,电器都比较老。电视还是球面的,冰箱的噪音也大,尤其是空调,我受不了台湾的潮湿,晚上不开空调不舒服,可这空调竟然没有除湿功能。
“你等我一下!”小叶笑了笑,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她回来了,递给我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是几个巴旦木似的东西。
“试试这个,能除湿行气的啦!”
“槟榔?”
“台湾人都爱吃这个,你试试看”,她端起泡面,吹了吹。
我这是第一次吃,那怪味刺激的我哭笑不得。
小叶一看我这神情,笑的前仰后合,“怎么样,刺激吧?”
“不习惯,这什么怪味啊!”我皱眉。
“等你习惯了,会上瘾的哦”,她吃着泡面,“这香肠蛮不错的,你多吃点啦。”
平心而论,是比大陆的香肠实在的多,味道也好,大陆的香肠太多的淀粉了。
“曾先生,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是不是从小学风水?”她看着我。
“嗯,我十七岁正式学的,到现在,也十多年了。”
“这些东西,很多人,一辈子学不会的”,她看着面杯。
“你喜欢这些?”
“我没有天分,学不会的”,她笑,“我再去给你买几瓶啤酒吧,喝完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第二天出发前,她买了一把吉它放到车上。
“买这个干什么?”我问。
“路上闷了,我可以唱歌给你听!”
我没说什么,也许台湾或者日本的女孩子就是这么洒脱可爱吧。
傍晚时分,我们赶到了南投县,小叶停到路边打了几个电话,说的都是闽南语,我一句没听懂。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来了一辆车,下来一个老人。
“这位阿伯是海玲姐的叔叔”,小叶介绍。
我跟老人握了握手,彼此说话都听不懂。
老人给我们带路,又走了三个多小时,我们来到山里的一个小村落。
“前面那个房子,应该就是了”,小叶说。
那是一栋民国时期的老房子,木石结构的,看得出后来进行过多次整修,相当结实。
停好车,经过一座小桥,来到房子前,我仔细观察一番,这房子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
老房子一般阴气重,这房子也不例外,但是仔细感受,又有一股生气跟阴气混合在一起。这样的房子年轻人住了不好,不过过了六十岁的老人住问题不大。
又有一个老人家出来迎接我们,小叶跟他打招呼,问了几句,回头给我翻译,“这是海玲姐的伯父。”
“你来过这么?”
“没有,这是第一次”,小叶说。
“那你怎么不怯场?”我问。
“怯场?”她不太明白,“你是说不拘谨吗?”
我点点头。
“这个不需要拘谨吧?我们是来办事情啊!”
两位老人让我们进屋,小叶刚要走,我拉住她胳膊,“晚上咱俩住车里,不能进去!”
小叶诧异的看看我,想了想,转头跟那两位老人家解释。
两个老人不解,纷纷问为什么。
“那条小河”,我指了指,“是不是环着这个房子?”
小叶翻译成闽南语问两个老人,然后回头跟我说,“是这样。”
这是风水上所说的水牢局,这跟真正的风水局不是一回事,只是民间都是这种说法,实际上这是一个风水阵。
这房子被一条小河围起来,只留一个小桥初入,在风水上这叫水牢局,人住在里面如同进了牢房,非常不吉利。但是丘,裘二姓居住的话,反倒是大吉大利。因为裘和丘都与囚谐音,囚入牢则得其位,所以这房子裘家人住得,我和小叶住不得。况且这房子里面应该有阴气很重的物件,白天我们可以进去,晚上进去诸多不利。
我和小叶回到车里,车上有毯子,我让她在后排睡,比较宽敞。
她不同意,非让我去后排。
“我是男人,在后面也伸不开腿的,女孩子柔韧性好,你能躺下,你去后面睡!”
“男生更需要大些的空间”,她一本正经的说。
这话让我想起凌晓雅。
“那这样,我在前面把座位放倒,这样就行了,不过我可能会碰到你的腿,你介意么?”
小叶笑了笑,“那多不好,对你不尊重的,这样吧,我们都在前面,把座位放平就好了。”
老实说我不习惯在车里过夜,怎么躺也不舒服,但这感觉还不错,月光,山村,小桥流水,越野车,小七爷和小叶。
感觉有点凉了。
“你睡着没有?”她轻轻的问。
“你要不说话我就着了。”
“对不起曾先生。”
“叫我曾杰吧,你们台湾人客套起来真别扭。”
“曾杰。”
“嗯。”
“晚安”,她笑了笑。
半夜我就醒了,她睡的像只蜷缩的小猫,我把自己的毯子给她盖上,开门下车。
外面有点凉,不严重,我活动活动身体,顺着小河溜达溜达。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五点,一会就天亮了,山里的空气非常新鲜,小河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夹杂着一些鸟叫虫鸣,更显幽静。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透着阴气的老房子,这该是多好的一副夜景。
我溜达了不知多少圈,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这房子前面阴气很重,背面却阳气很重。
按说正面是朝阳的,怎么会反过来?而且这房子里面只有两个老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阳气?这不太正常,并非是阳气重就一定好,关键是它该有什么有什么就好,如果是该有的没有,或者多了一些不该有的,那就说明不对劲了。
房子后面不远就是山,草木繁盛,郁郁葱葱,一股云气萦绕在山腰。我凝神看过去,隐隐约约透着一股阴翳的王者之气,我掐指算了算,这里面有个陵墓,是个王陵,可是……台湾的历史上,没听说过有封王的,那这王陵是怎回事?难道是个落魄逃难来台湾的王爷?
我打开手机想查询一下,才发现根本没信号,我这全球通的卡到了这竟然没有信号!
也许是某个高山族的部落首领的陵墓吧,我自言自语,虽然没听说过高山族能修王陵。
天快亮的时候,我又一次溜达到了房子后面,前面传来小叶的声音,“曾先生,曾先生……”
我不紧不慢的溜达到房子正面,她媛媛的看见我,一路小跑到我身边,“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比你早些,我起来散散步。”
“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的毯子啊!”她笑,“饿了吧?”
“有点!”
她回车里,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拿了一块面包慢慢撕开,夹上香肠。然后回到我身边,把面包和水递给我。
“曾先生,请用早餐。”
“谢谢”,我咬了一口面包,“不是说了让你叫我曾杰么?”
她甜甜一笑,“睡前的话,怎么敢当真呢……”
两个老人觉得我们是怪人,给我们做早餐也不吃,宁可自己啃面包喝热水。我让小叶传话给他们,中午我们就进去。
午时,我带着小叶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那条小河,开始调查那房子。
房子一共两层,我们上上下下转了个遍,除了一股古老的霉味儿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当我们下楼的时候,我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楼梯正上方的梁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一只兽,长了一个鸟的头,围绕着它的是两只鬼脸,再外面是水纹。
这是镇陵用的阴纹!
鸟头兽,若人面则是稻神,鬼面则是镇陵兽,这个是两个鬼面,这是天阴局里的鬼豺兽!
鬼豺兽是特殊的镇墓兽,只有在比较特殊的天阴局中才用。镇墓兽是楚人的风俗,楚人的很多风俗来自苗人,而苗人是蚩尤的苗蛮部落之后。传说鬼豺兽来自远古的三苗部族,除了极少数人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更没多少人懂得用。鬼豺与鬼差谐音,所以后人在做局的时候取这个意义,在局中营造阴间鬼庭,类似与黄淼的阴桥阵那些特殊的阵法。
镇墓神兽竟然被用在阳宅里,而且是那么高的地方,难怪房子前阴后阳了。我近走几步,拉着小叶走出那房子,在阳光下晒着,身上舒服多了。
两个老人见我们神情古怪,很纳闷,跟着溜达出来,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明白了,绕到房子东边看后面的山,小叶紧紧跟着我。
“小叶,问问他们,房里梁上的图案,是不是来自这座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