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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兄弟盟”不过五里之遥的“风雨楼”,何择忠还在呆呆地守着进出的要道。
由于太过无聊,他只好看自己的掌纹,翻来覆去地看,眉皱了又舒,蹙了又展,却还是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时,“风雨楼”里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风雨楼就好比一个亲切的大家庭,在外面浪荡够了的孩子,始终还是要回到家里来的。
这次回来的三个人,是“风雨楼”里三大精英分子,他们在白天分别给派出去,执行毛丰源一项布署:
他们是:陆小曼、许伟昌和柴少文。
他们说说笑笑,正跟冯升、陈寻、楚送等闲聊,经过何择忠身边,看他在审视自己的掌纹,不免觉得好笑。
许伟昌故意把他的厚厚沉沉甸甸重重的手掌翻了过来,笑说:“来来来,让我跟你瞧瞧……”
在加入“伟华二党”前,他本曾在街头替人看相或替人代笔写写家书度日。会客人多了,自然懂得一点相人之法,掌相面相,也颇知法了,本来见何择忠憨得可爱,正想相赠几句,但这一端视,只见此人厚实掌心,只有三道深深如刀雕的纹,其余什么都没有了,登时无以发挥,知道眼前这人是个吃饱饭没事干至多是努力睡觉,别说大起大落大成大败了,就连胡思乱想也付诸阙如的闷人,当下只好啐了一声说:“哈!真简单!日出日落,吃饭上床盖被子,还看什么掌相!”
何择忠也不以为意,只咕哝道:“人生里本就至简单不过,生老病死,站起来、躺下去,管那么复杂干吗?”
许伟昌只一笑,随意地问了一句:“王庚和陈妖精呢?不是轮到他们换班的吗?”
许伟昌听罢了何择忠的转述,只知道柴依琳离开了“风雨楼”,陈妖精、王庚、吴亮三人都跟去了,王二牛和方可飞则跟毛丰源等一大早就出去了,除了唐奥运来瓦子巷闹过一场之外,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惊险的事。
只不过,他仍是觉得有点忧心怔忡。
他忽然问了一句:“柴依琳离开这儿的时候,穿的是什么服饰?”
何择忠这可答不上来。
他一向没有留意女人的装饰。
但陈寻虽然没听见柴依琳跟陈妖精等人的对话,却留意到了柴依琳的穿着,于是说了分明。
“也就是说,柴依琳是有刻意地打扮过了?”许伟昌蹙着秀眉,想、寻思、并且说:“她会去哪儿?”
然后他转身望向柴少文和陆小曼,发现平时戏谑的柴少文,现在变得神色肃穆;平常冷漠的陆小曼,此际神情也很绷紧。
是不是三人都有着同样或相近的忧虑?
忧虑是什么?
那是对未发生和将临的事怀有一种疑惧。
只不过,大多数的忧虑其实都不会发生,如果你把你过去所忧虑会发生的事作一统计,基本上,有九成都是杞人忧天、白担心一场的。
只不过,人无近忧,必有远虑;若无远虑,也必有近忧。
那么,王二牛和柴依琳等的“不知所踪”,是他们的远虑,抑或是近忧?
吴亮敢情也发现不大对劲的样子,于是低声问王庚和陈妖精。
陈妖精撇了撇嘴,说,“上面可能有事,咱们再借故上去闹一闹。”
“刚才不是看过了吗?没事别惹事。万一动起手来,不但吃不了兜著走,只怕柴依琳也吃亏在眼前呢!”
他显然十分反对。
“我就怕她已经吃亏了。”
王庚沉声说,陈妖精已经站了起来。
正在监视他们的张吉庆、李祥、易南千千立即有了警觉。
“什么事?”
“我要上去。”
“刚才不是上去过了吗?”
“我有一件事物,忘了交给柴姑娘。”
“顶楼是兄弟盟重地,岂让你说来便来,说去就去,上上下下没止休的!”
“柴姑娘是你们龙头的贵宾,哪有不许她同来的人见面说话的道理!我们也是人客呀!”
陈妖精与李祥争辩了起来。
易南千千却慵懒地说:“什么东西?让我替你交给她。”
“是贵重物品,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陈妖精冷笑,“你可担待得起?”
易南千千变了变脸,却没发作,只说:“好,我先上去请示一下。”
其实,在这一刹,他心里却望:最好,我能得龙头下令,就把你杀得个喂狗扒灰的!
王庚长身一步,说:“让我们一齐上去。”
易南千千道:“不可能。”
吴亮道:“那就让我们其中一个上去。”
李祥道:“不可以。”
陈妖精眼珠一转,委曲求全地说:“那让我们转托你问柴姑娘一句话,总可以吧?”
易南千千寻思了一下,一时举棋不定,张吉庆道:“你且说说看。”
陈妖精顿时笑逐颜开,“拜托你们替我问问:柴姑娘要不要我们马上把那封人名书信送上来?”
张吉庆怔了一怔,朱如是问:“书信?”
陈妖精道:“对,是。”
“什么玩意?”
“不方便说。”
“不说不勉强。”易南千千心忖:反正问问也无妨碍,便说:“好,就替你问问。不过,我不一定问得到结果来。”
陈妖精涎笑道:“怎么可能?他们就在楼上,你这一问,没有问不出答话来的事。”
“谁知道?”易南千千故意让他们心急那么一下,“也许他们已上了床、睡了觉呢!”
唐奥运正把柴依琳抱上床去。
柴依琳恬睡过去一般,美丽的酡红仍轻轻点绛在她的脸上,好像发梦也梦见糖果一样地甜。
谁也看不清楚她是给点倒的,还以为她只是睡了过去。
唐奥运把柴依琳放到床榻上,然后,还未替她宽衣,也未为自己却衣,他已一手迫不及待地抓在柴依琳的**上,好像生怕再过一会,煮熟的鸽子会飞上了天似的。
他抚摸着那一对柔软如乳鸽的胸脯,感觉到那处子之身的温热柔嫩,不禁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身上某处突然热了、硬了、挺了。
他不能再等。
不能再忍。
管它有什么后果,这娇嫩的鲜花,他是采定了;这美味的果实,他也吃定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有人以暗号敲响了门。
唐奥运强把直欲烧噬那玉洁冰清**的**,以木压火般地抑下,然后转身、耸眉、深呼吸,然后去开门。
他知道是“自己人”在敲门。
而且是有“紧急的事”。
因为那敲门的暗号。
暗号是不动声色地透露了许多事,但不是“自己人”就不能理解它的意思。
但这一刻间,唐奥运为压抑下去的欲火,而生起了恨不得把骚扰他的人杀掉的冲动。
世上有几种**是难以压抑的:自由!权力!金钱!**!
开门。是易南千千。
易南千千一眼看到唐奥运的脸色,虽然对方没有表情,至少没有表示出高兴还是厌恶,欢迎抑或是憎恨,但他已感觉得到:有话快说,不可勾留。
此外,他也一眼瞥见,在榻上恬睡而腰身胸脯曲线分外夸张动人且瞩目的柴依琳。
这就够了。
他什么都了解了。
他也是男人。
“那三个家伙想要上来。”
唐奥运冷哼一声。
易南千千立时明白,已不必说下去了。
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他们有话要问柴姑娘。”
唐奥运悠然转首,向床上静睡的柴依琳望了一眼。
易南千千也随唐奥运的眼光望去……他一早已发现柴依琳躺在那儿了,不过,既然唐奥运明显且有意让他知道柴依琳是毫无拒抗地睡在那儿,易南千千也立即表示自己留意到了和羡慕之意。
有些男人喜欢别人知道他又占有或猎取了一位尤其是美丽的女子,他们极乐意让人甚至千方百计地让人知道……其实也不止是“有些”男人,而是“大部分”男人皆如是。并且也不只是男人如此,女人常亦如是,她们“炫耀”的也许不是她又跟一个男人有了深刻关系,而是“炫耀”又多了一个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所以,当易南千千一旦表达了欣羡之情,唐奥运的煞气立时就转为得色。
“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在这时候问明的吗?”
易南千千即时笑了:“要问,也只有龙头自己去问了。”
然后他讨好地笑着说:“小心哪,这之后,柴姑娘要问您的事儿,还多着呢……”
他居然向唐奥运提出“警示”。
只不过,这时候这样子的“警告”,男人都爱听。
所以,此际,唐奥运对这平素不动声息、喜怒不形于色、不大爱说话的易南千千,也大有好感起来。
噫,平时这人不大表态,所以总防他点,这次看来,他也是醒目之人,不妨予以重任……
易南千千下楼之前附加性质地问了一句:“要是那些楼子里的人要冲上来寻衅呢?”
“且拖着,要拖不下来,就……”唐奥运用手作势,做了一个劈砍状:“我已经吩咐宋江如何应付了,你们跟他配合便可。”
易南千千诡笑告退:“龙头请放心,这时候已没什么要事,最重要的,还是龙头好好享受静静处理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