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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的天空永远都是那么绚丽多彩,一道道彩霞如流水般在天空飘来荡去,好似一匹匹五彩的织锦,组成一幅瑰丽的画卷。
天上彩霞飘飘,地上云海翻涌,这昆仑仙境,还真有几分陷阱的味道。
在昆仑仙境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小院,院子里长着一颗奇异的树。那棵树约莫有两人高,碗口粗细,枝桠虬扎,犹如老人干枯的手臂伸展在天空中。
这颗树存在于昆仑仙境不知有几百几千年,反正一直就存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反正一年四季都光秃秃的。一叶不生,一叶不落,这颗树就像是沉寂与时空中的守护者,永恒的存在。
这一片乃是天宫的禁地,寻常弟子根本不允许过来。故而不论何时,这儿都是冷冷清清,毫无生气。
一阵冷风袭来,整个小院更是阴冷。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那干枯的树枝在风中微微摇动,哗哗作响。
突然,嘎吱一声轻响打碎冰冷的宁静,一道倩影走了进来,来到树下。但见她双十年华,白衣飘飘,脸若美玉,肌如凝脂,眉目清冷,好似那落入凡尘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如若段義在此一定不会莫说,她就是李堇儿。
李堇儿来到大树脚下,忽的抬起头朝天空望去。只见彩霞飘荡的天空,看不到日月的光芒,虽然美丽,但没了这白天黑夜的变幻,也未免显得太过虚假,太过单调乏味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凝视着那可大树,目光渐渐空洞,竟然发起呆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堇儿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眉目间少了几分清冷却多了一丝凄凉。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然后到处一滴晶莹的液体落在大叔的树根上。干枯的树根便犹如沙漠中突然看到清泉的旅者,眨眼间就将那一点湿润贪婪的吸收。
然而一滴水连杯水车薪也算不上,这一滴水也不可能唤起一颗枯死已久大树的生机。
可是这尘世间总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见那大树吸收了液体之后,树干和枝桠都轻轻的颤抖起来。以肉眼可见的,从树根开始,干枯的树皮仿佛吃饱了水一样,飞快得恢复生机。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整颗干枯的树便有忽然一夜春风来,从沉睡中醒来,爆发勃然生机。
一阵风拂来,依旧带着丝丝寒气,吹得树枝轻轻摇晃。可这一次,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颗大树飞快的抽出新芽,然后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长出一片片宽大肥厚且碧绿的叶子。
仅仅一个晃神的光景,原本枯木变成一颗枝叶茂密,茁壮生长的大树,如不是亲眼所见,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堇儿早已将那小瓶收起来,看着枯木逢春的奇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诧异之色,反而多了几份凄苦怆然。
哗啦啦,满树碧绿的叶子在微风中哗哗摇曳,犹如一个个欢快的精灵,共同谱写出一曲华丽的乐章。
李堇儿呆呆的凝望了那大树几眼,这才幽幽道,“带我上去吧,辛苦了。”
四周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那颗大树,也不知她在和谁说话。
话音未落,忽然那颗大树上的枝条竟然垂下来,相互纠缠,便如鸟儿筑巢一般编织成一只硕大的篮子,伸到李堇儿跟前。李堇儿轻提长裙,迈步站上那树枝编成的篮子,柔声道,“走吧。”
话刚说完,那颗大树使劲的抖动一下,树干竟然疯狂的长了起来,犹如一条苍龙直插天际。
树干越长越快,越长越长,将李堇儿送入高空,眨眼间便消失在彩云之巅,不见了芳踪。
一路上升,足足有百多丈高。那大树也不知到底是何等异种,居然能够长这么高,而且还在不但疯长中。
不一会儿,大树已经将李堇儿送到了天穹的尽头。彩云在下方流动,头顶一片混沌空无,仿佛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昆仑仙境乃是开辟出来的一处空间,自然不能与真正的九州相比,这天空更不可能高极无穷,百多丈已经到了尽头。
李堇儿深吸一口气,娇躯微微的颤抖,忽然间手中多了一块金牌,高高举起,娇喝道,“开!”
她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中,那金牌刹那间放出万丈金光,犹如一轮太阳高悬在空中,照得四周一片金光闪闪。
金光激荡中,那混沌的天穹突然分开,裂开一条缝隙,刺目的强光从中洒下来与金光交相辉映。
李堇儿微微眯着眼,看着天穹一点点的分开,那裂缝一点点长大,强芒和金光照耀在她的脸庞上,颇有几分刚毅的感觉。不片刻,那裂缝足可容纳一人穿过,李堇儿不再犹豫,整个人弹射而起,犹如一只优美的仙鹤朝那裂缝投去。
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李堇儿已经投入那裂缝之中,消失在刺目的强光里。然后强芒倏地消失,裂缝飞快闭合,又恢复混沌懵懂原状。而那颗直冲天际的大树也飞快的缩了回去,恢复原状。
一切平静如初,枯木逢春、大树参天、异想天开,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强光闪过,待得李堇儿再次睁开眼来时,已经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放眼望去,自己脚下到处是冰冷的岩石和沙尘,凹凸不平,犹如置身于荒漠之中,看不到一点生气。头顶上星辉浩瀚,漆黑的空间中,点缀着数不清的星辰,犹如镶嵌其上的一颗颗明珠。
淡淡的月色光华洒下来,照耀在冰冷的岩石上,更加的冰冷。远远地,可以看见一处不小的宫殿,矗立在这片死寂冰冷的土地上,显得十分突兀。
李堇儿浑身一震,泪眼婆娑,飞快的朝那宫殿掠去。刚刚到门口,就听见幽幽的琴声传来,冰冷的犹如那月光,却又有如流水般流淌出来,滑过人的心间。
此间本就冷清至极,有了这琴声非但没有多出一丝生气,反而愈加的清冷,清冷得让人不想在此多待片刻。
李堇儿抬头望了宫殿大门匾额,赫然见“广寒宫”三字,芳心更是一震,一时间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铮!
琴声戛然而止,一个柔和的声音道,“李姑娘,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李堇儿娇躯遽震,好似突然从梦境中醒过来,犹豫片刻,一咬牙,推门而进。
进得这广寒宫,只见内中轻纱重重,在凄冷的风中晃荡不休,令本就冷清空荡的宫殿显得更加凄冷。
在那重重薄纱之后,赫然坐着一个女子,真在抚弄桌上的瑶琴。细细一看,那女子美若天仙,便是自认美貌无双的李堇儿也不禁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正是那日出现在凌霄宝殿中难道虚影的模样。
“弟子李堇儿,见过师叔!”李堇儿脸色变了数变,忽然间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高声道。
那女子柔和如春光般的目光透过纱幔落在李堇儿身上,淡然道,“难得你还敢认我这个师叔,起来吧。”
“弟子罪逆深重,不敢起身!”李堇儿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忽然又一个女声冷冰冰道,“小姑娘,小小年纪倒是把你师傅那套虚假全都学会了。怎么了,你也要来看我姐姐的笑话么?”
一股劲风袭来,震开轻纱,一个身穿雪白裘衣的女子从中冲了出来,满脸怒容。如若段義在此,这个女子他也不会陌生,正是那个自称与娘亲是好姐妹的“玉姨”。
“弟子不敢!”李堇儿低垂着头,颤声道。
“玉姨”怒极而笑,刚想说什么,只听内中那女子叹道,“玉儿,算了吧,你何必苛责一个她一个后辈?”
“玉姨”也就是玉儿,微微一愣,旋即怒道,“姐姐你就是心太软,否则也不会被困在这广寒宫中二十余年,以至于夫妻分割、骨肉相离!你知不知道,这个李堇儿便是她师父派出去,故意欺骗義儿!”
那女子抚琴的玉手倏地停下来,娇躯微不可查的颤抖几下,半晌才长叹道,“李师侄,果真如此么?”
李堇儿浑身颤抖不止,玉颊上早已泪千行,岂不沉声道,“师父的确有此命令,可是……”
不等她说话,玉儿就断然喝道,“可是什么!哼,你三番五次欺骗義儿的感情,如今又将他引到这龙潭虎穴中来,难道还按了什么好心么?哈哈哈……你们两师徒还真是一脉相承,心狠歹毒!”她越说越怒,竟是凄厉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广寒宫中,兀自话凄凉。
李堇儿拼命的摇头,目光中却带着几分倔强,一边哭泣一边大声道,“弟子虽然奉师命行事,但对他感情绝无虚假。如若弟子有半句虚言,愿受那万箭穿心的酷刑,死后永不得超生!”
听她发如此毒誓,那女子微微摇头,一脸凄苦,玉儿则一脸不屑冷笑,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一时间,三个女子谁也没有说话,沉默充斥,静得瘆人。
良久,才听那女子道,“李姑娘,如若我没有记错,这广寒宫只有你师父才能来,你却为何能够上来?”
李堇儿擦开脸上的眼泪,毅然道,“启禀师叔,弟子是来带您出去的!”
“什么!”玉儿吃了一惊,旋即冷笑道,“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看定是你师父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李堇儿也不理她冷言讥讽,肃然道,“弟子是趁着师尊主持比武大会的机会才得到进出广寒宫的法门,弟子绝不敢陷害师叔。”
那女子沉默片刻,忽而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私放了我,那可是死罪,你师父绝不会饶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李堇儿闻言,泪水又如决堤之水滚落下来,泣不成声道,“弟子罪孽深重,负他太多,自知今生与他无缘,只求能够为他做一点事,就当是救赎。您是他的娘亲,弟子便是不要性命,也要就您出去。”
“你……”玉儿娇躯一震,不敢置信的盯着李堇儿。
那女子落泪连连,悲苦道,“你这又是何苦?哎,难道这就是你我的命么?”
就在三个女子或悲苦或震惊之际,一个雄浑的声音从外传来,“这命运由我不由天!”